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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當天晚上姚杏杏不再去幫周緒長送藥,而是叫瞭客棧的小妖過去,而周緒長似乎也記得白天的不歡而散,沒有像之前那樣要她必須過去。

  燈火朦朧,姚杏杏獨自坐在房間裡有些走神,面前擺放著筆和寫滿墨字的紙張,上面是覃若儀傳來的一些關於宗門的重要事件,可這個時候,她卻沒有多少心思放在上面。

  思緒此時格外的紛亂,有時想到魏霖川,偶爾跳到塗山晉和周緒長身上,沉思瞭許久沒有個結果,她無奈的沉沉嘆瞭聲氣。

  重新集中註意力,準備處理事情,提起筆後,還是無法認真的去想問題。

  此時,緊閉的房門被敲響,姚杏杏便放下手裡的筆,起身去開門。

  拉開門後,屋裡的光線射出去,照清瞭站在門外的人的面孔,銀白色的長發垂至腰下,夜風吹拂時,撩動幾縷發絲浮動。

  塗山晉眼瞼輕輕垂著,自敲完門後便耐心的等待她來開門,直到有光照出來,陰影投在身上,才略略抬起眼皮,將她的身影納入眼底。

  “這麼晚還沒休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原是想說他回來瞭,但想到可能她並不關心自己的去留,最後還是改瞭口。

  姚杏杏有些意外他回來的這麼快,微微愣神後,回道:“在處理一些事。”

  塗山晉掃到她身後桌上的東西,“需要幫帽起?”

  他想進屋和她相處些時間,可姚杏杏堵在門口,沒有要讓他進去的意思,那他隻好自己找理由多待一會兒。

  覃若儀傳來的都是與水靈根弟子相關的事,這些文字被塗山晉看見後,稍稍一想肯定會猜出她在做什麼。

  姚杏杏搖瞭搖頭,借口說:“一些小事,我已經處理完瞭。”

  頓瞭頓,接著道:“夜深瞭,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塗山晉是不想走的,這總共才和她說幾句話便開始趕人,對魏霖川時,她可不見得是這樣。

  然心中縱使諸多不舍,但他更怕惹她反感,緩緩點頭說:“我明日再來找你。”

  姚杏杏沒應聲,見他轉身後,隨手把門關瞭回到位置上,著手收拾桌面,既然無心處理事情,不如等心靜瞭些再說。

  夜裡心煩的睡不著,她便直接修煉瞭一整晚,直到天亮瞭,才收拾一下去廚房看給周緒長熬的藥。

  倩影在走廊裡穿行,二樓的某扇窗葉半開,正好能瞧見路過走廊的人。

  “咳咳……”房裡的人壓抑的咳瞭幾聲,目光一錯不錯的追逐女子的身影,指尖來回撫摸暖玉,眼底聚著劃開的傷鬱。

  前夜離開姚杏杏的房間後,魏霖川並沒有走遠,他躲著暗處,看著她拼命的找自己,也看到她慌張之下認錯瞭人。

  賀蘭啟和自己很像嗎?隻看到相似的背影便能認作是他,抱著哭訴,是不是說明他在她心中沒有那麼特殊、重要,所以才會輕易認錯。

  思及此處,魏霖川倏然捏緊暖玉,轉身離開窗邊,走去裡間,脫下上衣開始敷藥。

  他身上包的紗佈還是前夜姚杏杏幫他纏的,自己不如周緒長好運氣,受傷後得不到她每日的悉心照顧,隻能自己動手。

  撕開傷口的紗佈,傷處還有血水流出來,魏霖川面上沒有情緒,手指不曾猶豫,三兩下將紗佈全拆,重新撒上藥粉,再次包紮好。

  剛準備穿衣服,半開的窗戶突然被一個黑影撞開,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地上滾瞭兩圈才站穩。

  魏霖川目光一凝,銳利的視線掃過去,對上瞭一雙狐貍眼。

  狐欄賞他對視一眼,目光漸漸往下移,落得他纏著紗佈的結實胸膛上,死死定住瞭,眸波微動,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魏霖川皺起眉心,兩下將衣服穿好,不悅的冷聲開口,“滾出去。”

  九尾狐,如果他所料不錯,恐怕是塗山晉的妹妹塗山綰。

  小狐貍眼珠子微轉,眨眼之間化為人形,紅白間色的露肩低胸裝,輕盈的裙擺兩邊開叉,罩著的修長雙腿隱約可見,櫻桃小嘴因不滿他的話輕嘟著,模樣俏麗靈動的緊。

  “公子說話也太難聽瞭,怎可隨意叫姑娘傢滾呢。”塗山綰玩著腰際垂著的絲帶,目光留戀的滑過魏霖川被衣物蓋住的胸膛。

  身材可真好,寬肩窄臀,肌肉結實有力,在床上一定很猛,看的她都忍不住躁動瞭。

  她落在身上的視線黏膩的讓魏霖川反感不已,冷肅著臉的抬手,一個字也不廢話的把人從窗戶口丟出去。

  塗山綰避之不及,被大力的拋出去,屁股著地的姿勢,摔的她全身都麻瞭。

  她疼的抽氣,“這男人也太不解風情瞭,對我這種貌美如花的女妖都能下這麼重的手。”

  吃瞭這麼個虧,塗山綰心裡氣不過,誇張的哭訴著喊塗山晉來幫她找回場子,等塗山晉不緊不慢的現身,她便指著魏霖川緊閉的窗口告狀,“哥,那人非禮我不成還要打我,我拼瞭命才逃出來的,哥你要幫我報仇啊。”

  塗山綰闖禍瞭,或者有求塗山晉的時候才會叫哥,平時都是直呼其名,塗山晉也瞭解自己這個妹妹,她說的幾句話裡頂多隻有三成是真的。

  “你幹瞭什麼。”塗山晉瞥瞭眼二樓的窗戶,無動於衷的懶散開口。

  “你妹被人欺負瞭,卻還質問我幹瞭什麼,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塗山綰氣惱的罵他。

  不想塗山晉微微點頭,“我也一直猜測你是父親撿回來的狐貍。”

  “啊!塗山晉你怎麼這樣!我回去就告訴母親你欺負我。”

  塗山晉輕蹙眉間,又說:“那我上去找人,幫你道歉。”

  塗山綰瞬間瞪圓瞭眼睛,“是我吃虧,怎麼反而是道歉那個!”

  塗山晉扯唇,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發怒的塗山綰,“誰都會吃虧,可我不信你會。”

  定是她先做瞭什麼,惹的那房裡的人生氣才動手的。

  塗山綰從小就討厭他們同父異母的大哥,所以沒少故意整他,而後又去父親面前惡人先告狀,把那個大哥坑出瞭心理陰影,之後隻要看見到她馬上掉頭就走。

  連塗山晉自己,也被這個鬼精鬼精的妹妹坑過幾次,重新和姚杏杏有瞭牽連他樂見其成,但其實也算被妹子坑的。

  從廚房出來後,姚杏杏聽到前方有不尋常的動靜,便稍微加快瞭速度過來看看情況。

  塗山綰先發現瞭她,卻不和塗山晉說,故意開口道:“枉我之前為瞭你的終生幸福,冒著被小杏杏討厭的後果聽你的把人帶過去,可事成之後不記我的功勞便罷瞭,還把過錯全部推在我身上,現如今連幫我討回公道都不肯,塗山晉你過河拆橋,我看不起你。”

  “你亂說什麼……”塗山晉擰起眉,話還未說完就見到姚杏杏走來的身影,怕她誤會的忙走過去,解釋道:“小杏兒你別聽她胡言亂語,之前我便跟你解釋過這件事,我決不會騙你。”

  姚杏杏面色有些沉鬱,目光掃過暗含得意的塗山綰,再看向面前神色緊張的塗山晉,“我知道,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她是覺得有些難堪,傻乎乎的被人耍瞭一招,然後連喜歡的人也弄丟瞭,還有比她更沒用的人麼。

  姚杏杏越過塗山晉,往房間走去,塗山晉則亦步亦趨的追在她後面。

  身後的塗山綰見此小聲的嘀咕,“都把人睡到手瞭還留不住人傢的心,簡直浪費我一番心血。”

  這句話一字不漏的傳入塗山晉耳中,他微惱的回頭瞪瞭塗山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