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姚杏杏偶然想起昨晚塗山晉結下的印,便對著鏡子看瞭鎖骨好一會兒,但奇怪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她記得昨晚這裡明明被咬破皮瞭,為什麼一點傷痕也沒有。
傷口愈合的太快瞭?
姚杏杏想瞭一瞬便沒在想這個問題,目前有三件重要的事要她去思考處理。
一,送蘇蕪回傢。
二,如何安置魏玲。
三,也是最重要最長遠的靈根問題。
蘇蕪曾說過她傢鄉的大概位置,但她隻記得幾個地名,現在想要準確找到她的故鄉在哪兒,光靠名字找難度很大。
姚杏杏找來盡量詳細的地圖研究許久,用瞭一上午時間定下地點,規劃好行程。
抽空便是把魏玲叫來談話,詢問她對未來的想法,如果她沒地方可以去,她在城裡還有空閑的房子,可以給她住,若想拜入宗門修煉,現在所在的太和宗也是個好選擇。
魏玲卻先問姚杏杏以後的打算,她想瞭好一會兒,如果沒有靈根問題的話,她大概率是想辦法拜入太和宗吧。
魏玲知道她的想法後,點瞭點,“那我也拜師這裡,以後和你做同門。”
雖然水靈根修士在修真界的生存環境很狹窄,但有大宗門的庇護總歸是不一樣的。
至少無人敢直接打上門搶弟子,宗主長老們也不會輕易為瞭點蠅頭小利,就自毀門派清譽將門下弟子轉送他人。
姚杏杏叫來塗山晉,告訴瞭他魏玲意圖拜師宗門的事,塗山晉一口應下,表示明天就帶她去辦手續。
以魏玲單水靈根,不足十五歲就已經築基的條件,進宗門妥妥的內門弟子,這點不用姚杏杏為她擔心,不過已經有瞭去處的魏玲,還想要住姚杏杏的宅子。
“跟你住在一起可以天天見到你,我想跟你住,我可以付租金的。”
姚杏杏的房子不小,多住一個人完全沒問題,她自然同意瞭魏玲的請求。
最後說到要離開半月,去千裡之外的明安城,塗山晉沉思瞭一會兒。
不是他不想陪她去,而是為瞭找到根治她靈根的辦法,他需要投入很多很多的時間去翻閱各種典籍,昨晚剛聯系瞭族中之人幫忙找古籍和類似案例,暫時實在抽不開身。
其實,兩人都知道陪她去的最佳人選是賀蘭啟,但或許是因為有過解毒這事,姚杏杏的態度上多少有些故意忽略他,任何事隻找塗山晉幫忙。
隻是沒想到光治靈根這一條,就把他拖的死死的。
姚杏杏在知道自己提出要求後,塗山晉是立刻竭盡全力去做的,便也不想再找些事給他添麻煩。
“賀蘭前輩會答應陪我出一趟遠門嗎?”姚杏杏不確定的問。
聽到她話的塗山晉抬頭看向某處,說“你不如親自問問他。”
姚杏杏轉頭看去,賀蘭啟正站著不遠處看著這裡,也不知道他站瞭多久,又聽到瞭多少。
塗山晉在空位置上添瞭一杯新茶,不用開口,賀蘭啟便抬腳走瞭過來。
他看瞭一眼姚杏杏,在旁邊坐下,端著塗山晉為他添的茶慢飲,並不說話。
怎麼也是自己求人,是該她先開口才對,如此想著,姚杏杏便張口道:“賀蘭前輩……”
“等等。”她話還未說就被塗山晉先打斷,他不滿的看著姚杏杏:“你叫我叫全名,叫他卻叫前輩,我豈不是平白比他落瞭輩分,這不行,在宗門裡我可是他師兄。”
姚杏杏訕訕閉瞭嘴,暗暗瞪瞭一眼塗山晉,他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強調輩分?把她求人幫忙的節奏都打亂瞭!
賀蘭啟似乎看出瞭姚杏杏的尷尬,開口說:“我們年齡差不多,叫前輩倒是把我叫老瞭,你跟著阿晉叫我阿啟,或者稱呼我的姓氏便可。”
“賀蘭?”姚杏杏嘗試的叫瞭一聲,這個叫法倒沒有叫阿啟肉麻,“那個……能麻煩你陪我走一趟明安城嗎?”
“可以。”她話音剛剛落下賀蘭啟便答應瞭,中間一點停頓都沒有,幽深的目光看著這邊,那樣子好像是一直在等她開口一般。
當天晚上,塗山晉就把魏玲領走,而賀蘭啟和姚杏杏有一夜的時間收拾準備,在第二天早晨出瞭發。
餘暉撒在山頭上,給地面鋪瞭一層金色,抽空出門緩和神經的塗山晉站在高臺上,眺望遠方許久之後,長嘆瞭一口氣。
阿啟啊阿啟,你不惜惹怒師尊也要棄無情而另擇他道,此行之後,你會後悔自己一時為情沖動,還是最終一意孤行下去。
塗山晉預想不到他的答案,遠在他處的賀蘭啟暫時也無法回答他。
傍晚時天空下起瞭大雨,姚杏杏和賀蘭啟正在趕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隻能找瞭一處山洞先避雨。
山洞裡沒有幹柴,生不起火,但有熒光石照明,倒不至於讓他們在黑咕隆咚的山洞裡摸黑一晚。
賀蘭啟坐在洞口外邊守著,姚杏杏在裡面換下濕衣服,等聽見裡面有人在喊,他才起身進去。
山洞裡有風灌進來,涼颼颼的,姚杏杏的衣服不厚,又沒有火堆烤火,冷的身體不時打顫。
賀蘭啟見她抱著膝蓋,冷的縮成一團的模樣,在洞裡轉瞭一圈,然後在避風的石壁上用劍幾下鑿瞭一個凹槽,墊上換洗的衣物,讓她坐過去。
因為隻出門半個月,兩人帶的衣服不多,賀蘭啟把衣服全墊在地上,雖然隔絕瞭地上的涼氣,卻也讓他所有的衣服粘瞭灰塵。
“你不用這樣,我沒那麼嬌氣。”姚杏杏把衣服撿起來還給賀蘭啟。
賀蘭啟看瞭眼衣服,沒接,“反正已經臟瞭,你安心坐著吧。”
姚杏杏低頭看瞭一眼粘瞭灰塵的衣服,很難不認同他的話,隻會轉身又把衣服鋪上去。
坐下後,她往旁邊讓出位置,“那邊風大,你也過來坐下吧。”
賀蘭啟的衣擺被風吹的亂動,光看著就冷,而自己還坐著他所有衣服。
這種情況下,姚杏杏實在做不出自己一個人占著避風處,卻讓付出者在旁邊吹冷風的事來的。
賀蘭啟眸光微動,卻是搖頭拒絕,“我沒事。”
他知道她一直想保持跟他劃清關系的狀態,不願再跟自己有過多的聯系,如同一筆交易完成,錢貨兩清。
既然如此,他會註意保持和她的距離,除非……她自己先跨過那條線。
“這裡坐下兩個人綽綽有餘,你還是過來坐吧,看你站著我卻坐著,心裡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賀蘭啟克制的動瞭動手指,在姚杏杏的目光下輕輕點頭,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現在,可是她先動瞭那條渭涇分明的線。
別看姚杏杏一個人的時候還空著很多地方,賀蘭啟一坐下,肩膀蹭著肩膀,空間瞬間狹窄瞭起來,兩人之間的餘溫重疊,周圍的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升瞭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