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憐這段時間的日子並不好過,和親父亂倫的罪惡感像夢魘一樣纏著她,讓她痛苦絕望寢食難安。
宋康幫她請瞭假,讓她呆在傢好好休息,怕她看到他想起不愉快的事,他更是睡在瞭公司,已經好幾天沒回來過。
可這是心病,獨處更沒得治,她常常一個人坐著坐著就落瞭淚,眼淚好像毫無緣由,悲傷卻慢慢侵蝕她的心。
她總是想起鄭旭,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一開始她沒想和他有什麼交集,她知道他和林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身邊的朋友又都知根知底,更何況他對林嫣用情至深,她也沒任何底氣和自信能超過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可感情就是這樣,越壓抑越痛苦,隻要一個宣泄口就會噴薄而出。
被困在雪山的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瞭
生命的盡頭,那些平時羞於啟齒的情感便再也按捺不住。她表白瞭。
鄭旭很驚恐,沒錯,驚恐,想必也沒想到她會懷著那樣的心思,但他又實在善良,即使她的想法為人不恥,也沒有把她一個人丟在雪地。
他很高,不算瘦,但在四周白茫茫仿佛沒有盡頭的雪山上卻堅定的把她護在身邊,像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一刻她突然什麼都不怕瞭,覺得如果就這樣離開好像也沒有什麼遺憾,至少她表明過心跡,至少……他還願意陪著她。
後來脫險瞭,他又和林嫣出雙入對,也開始對她避之不及,她雖然難過但也理解,一直強迫自己不要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但很快,他和林嫣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相處時也很少瞭從前的默契和溫馨,她看到他失落心裡也會難受,想去安慰,又沒有立場。
轉折是生日的時候他主動替她解圍。當時她心裡漲漲的,有一種隱秘的,無法宣之於口的喜悅,她知道這是可恥的,不應該的,但又確確實實心動著。
至於喝醉酒那次,一切也發生的順其自然,他動情瞭,她也願意給,兩個人背叛瞭各自的友情和愛情。
他們分手,她其實很自責,但那時已經沒有退路瞭,他有點喜歡她,也願意負責,她已經心滿意足再也不能把他推開瞭。
後來他慢慢接受她,會溫柔的跟她打電話,會學著像對待林嫣那樣對待她,雖然在外人面前不夠親密,但兩個人獨處的甜蜜已經足夠她感到幸福。
但命運現在又跟她開瞭個玩笑,那些幸福還在眼前,轉瞬就能成瞭鏡花水月,隻要輕輕一戳,立刻化為泡影。何其可笑。
最近鄭旭一直在聯系她,她都避著沒有見,說她逃避現實也好,懦弱無能也好,她現在還沒有辦法坦然的面對他。
回到傢,司機李叔委婉告知她最近宋康的狀態很不好,希望她過去看看。宋憐喂貓的手一頓,心裡的苦澀再次蔓延開,她不好受,爸爸又何嘗不是呢,他對媽媽的深情她一直看在眼裡,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他未嘗不是自責又痛苦,可她隻顧著自己,對他的難受全然視若罔聞,真的枉費他十幾年如一日的疼愛。
宋憐嘴角扯瞭扯,漾開一抹苦澀的笑,她不敢找罪魁禍首理論隻敢對著爸爸使性子,不就是因為知道他愛她,永遠不會怪罪、離開她。可他就應該承受這些嗎?明明他也是這件事裡的受害者。宋憐第一次覺得自己有恃無恐的可怕。所以在鄭旭那件事上呢,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仗著林嫣的善良還有那點莫須有的心虛和愧疚,有恃無恐的做瞭第三者?
“我去廚房煲湯,爸爸回來您記得提醒他喝點。”
“哎,好好……”李叔忙不迭應著,等她走遠,拿起手機就給宋康撥過去。
那端的宋康正在辦公室翻看文件,聽到司機興高采烈的匯報情報,心下苦笑,淡聲道,“知道瞭,溫著我回去喝。”
一旁的楊震呵呵笑兩聲,“我說的沒錯吧,小女孩心最軟瞭,苦肉計比什麼都好使。”
宋康沒理會。
楊震也不惱,他點瞭根煙吞雲吐霧起來,問他,“看出什麼沒有?”
“流程合理,手續合規,要不是市建的消息傳出來,估計都沒人關註過那塊地。”宋康翻著文件,“如果沒有內幕消息,隻能說他目光精準,投資嗅覺敏銳。”
“敏銳個屁!那野種就是個大老粗,他懂個屁的投資,而且隻有市裡的文件下來,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他那麼在意這個項目,沒有貓膩我才不信,”說到這裡楊震煩躁的擼瞭把頭,“老頭子也是,說什麼找人幫我,結果引狼入室!搞得一個野種都敢在我面前囂張,操他媽的!”
宋康皺眉,提醒他“市裡的文件已經下瞭,隻要對方資金鏈沒有問題,這件事基本就定瞭。”
“市裡的下瞭,省裡的呢?”
“什麼意思?”
“這個你別管,隻要知道老子會用這個項目拖死乾盛那個野種!”楊震獰笑,“你準備準備,項目招標的時候我會陸續放出消息,到時候你這邊立刻動手。我要讓楊氏的股票一落千丈,看那野種最後如何收場!”董事會的那群老傢夥要知道因為他發生這種事,不聯手撕瞭他才怪!
到時候他趁機抄底,坐收漁翁之利,在大局將定時再站出來穩定局面,順勢收服人心。
宋康看著他的眼神很是復雜。
楊震拍瞭拍他肩膀,笑著“咱們兄弟是一條船上的,隻要你好好為我做事,那些不好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隻要打倒乾盛那個狗東西,楊氏集團必有宋弟你一席之地,到時候你做我的左膀右臂,咱們兄弟一起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