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牽手

  奶奶正在廚房和面,準備做包子和面燈,見林嫣來瞭忙讓她過去,後者答應著,洗幹凈手坐下幫忙。

  晨晨喜歡兔子,堂哥傢後院就養瞭兩隻,一隻通雪白、一隻灰蒙蒙的,全被養的毛發油亮、胖乎乎的,她剛到的時候小傢夥就興沖沖的帶她看過;悅悅愛美,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最近尤其喜歡小動物,所以林嫣別出心裁的給她捏瞭個小老鼠造型的面燈。

  奶奶誇她手巧,林嫣笑笑,說都是跟媽媽學的,媽媽捏的更好。奶奶恩瞭聲,道:“你媽媽手也巧。”

  不知道為什麼,林嫣卻沒聽出這句話有多少誇獎的意味,奶奶她好像一直不喜歡媽媽。是因為大伯母“珠玉在前”?還是兩人的氣場本來就不對付,林嫣不得而知,但她卻下意識斂瞭眉。

  蒸好面燈,大伯和堂哥一傢也過來瞭,今天是元宵節理應闔傢團圓,所以大傢都來瞭老宅一起過節。堂哥問爸爸呢,林嫣頓瞭頓道“喝的有點多,睡覺呢,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醒。”

  他點點頭,笑著讓她幫忙帶這兩個精力旺盛的小傢夥去外面玩會兒,逗趣道,“到瞭店裡看見好玩的東西就想要,傢裡玩具一大堆瞭,我也不敢給買太多,不然你嫂子可是要罵人的”

  林嫣果然被逗笑,還不忘維護堂嫂,“嫂子最溫柔瞭,才不會罵人。”

  堂哥更樂瞭,拍瞭拍林嫣的頭讓她們出去玩,“買瞭煙花、孔明燈和你要的仙女棒,晚上咱們放燈祈福。”

  晨晨顯然知道什麼意思,嗷嗚一聲就像個小炮彈似的沖瞭出去,說要去告訴毛毛和瑞瑞,晚上他們一起放孔明燈。

  悅悅瞅瞭瞅一溜煙跑沒影的哥哥,嘆瞭口氣,剛滿三歲的奶娃娃小大人似的,萌的林嫣不要不要的,大傢哈哈笑起來,林嫣見小朋友要被笑的不好意思瞭,抱起她出瞭門。

  老傢年味濃,傢傢戶戶門口都貼著大紅色的對聯紙,六點一過,開始有人傢陸陸續續燃起鞭炮來,噼裡啪啦的炮仗聲拉開瞭元宵夜的序幕。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飄起瞭細小的雪花。

  林嫣帶著悅悅在她“小姐妹”傢玩瞭一會兒,來找晨晨回傢,剛才一直在屋裡待著沒覺得什麼,乍一出來,脖子裡灌瞭冷風進去,林嫣不禁縮瞭縮,把圍巾裹得更嚴實瞭,帶著倆小孩回傢。

  叔爺和伯伯留他們吃元宵,林嫣笑瞭笑說傢裡也要開飯瞭,就先回,又讓晨晨跟睿睿再見。

  晨晨揮瞭揮胖胖的小手,臨走前還不讓叮囑,“吃瞭飯來我傢,算瞭,還是我來找你,咱們一起去找毛毛”

  “好!”

  “”兩個小傢夥一板一眼,不由讓圍觀眾人想起聽聞的晨晨、瑞瑞和大毛“梨園三結義”的傳說,當下樂不可支。

  林嫣也有耳聞,據說就在鎮西梨園,三個小傢夥挑瞭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歃血為盟,結拜瞭。一個頭下去,林晨晨小朋友磕到個老大的位置,平時就特有排面的帶著自己的“小弟”玩耍,很有做大哥該有的自覺。

  他們到傢的時候風雪漸大瞭。

  堂嫂開門接她們進來,左手扶著肚子,右手握上悅悅遞過來的小手,將其牽瞭進去,回頭問她,“去哪玩瞭?”

  林嫣如實相告,堂嫂溫婉的笑瞭笑。

  不多時,庭院裡飄起瞭鵝毛大雪。

  奶奶說瞧著這天估計要下到後半夜,不如早點開飯,免得大伯他們回去的時候再凍著孩子。大傢都覺得有道理,沒人有異議,大伯母極難得的主動去廚房幫奶奶忙,堂哥和兩個孩子在客廳搗鼓孔明燈,商量是飯前放還是飯後放,林嫣手插進棉服口袋裡,仰頸看著屋簷下簌簌落落飛揚的雪花,沒忍住,伸手去接。

  “不涼?”林時恒不知什麼過來瞭,他剛醒,臉上還帶著熟睡後的慵懶,一眼不錯的瞧著她。

  林嫣第一反應竟然是四下打量,嗯,沒人看他們倆,大傢還在繼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隻有爸爸註意到她的慌張,嘴角上揚,挑眉看著她。

  “……”林嫣縮回手,抿瞭抿唇。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手指搓著她指骨,溫聲笑,“不待在屋裡,跑出來接雪玩,跟誰學的?”

  林嫣心裡慌亂,總覺得大傢下一秒就會看到他牽著自己的手,想抽出,他卻用力握住瞭,指腹漫不經心的在她手心捏瞭捏,順勢松開。

  晨晨跑過來,問她喜歡什麼顏色的孔明燈,林嫣說紫色,小傢夥點瞭下頭又跑走瞭。

  又剩她們倆,林嫣控制著不讓自己去看旁邊的人。

  林時恒像察覺到她的心思,說瞭句外面涼去屋裡後自己折身去瞭廚房。

  她小小撅瞭下嘴,目光跟著他走瞭一段,又倏然收回,回廳堂去陪堂嫂說話。

  可說話和說話不同,這次她是沒帶心的,心全在外面瞭,想著他剛睡醒去找奶奶做什麼。

  也沒困惑多久,不一會兒林嫣就聽到瞭爸爸叫她,她忙走瞭過去。一進廚房就註意到裡面緊張的氛圍。奶奶的表情很不好,大伯母在旁邊安撫瞭兩句,也勸不動。爸爸大概是最全場最放松的一個瞭,喊她拿上傘,兩個人一起出瞭門。

  林嫣有點懵,但還是聽話的回屋拿瞭傘跟在他身後。

  “不在傢吃飯嗎?”出瞭門,林嫣沒忍住,問他。

  “去你叔爺傢吃。”

  林嫣微微偏頭,疑惑的看他。

  林時恒把傘往她身邊傾瞭傾,道,“說起來,爸爸小時候就過繼出去瞭,已經不屬於三房一支,早上在宗祠讓你磕頭拜的那個才是爸爸名義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