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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倒打一耙

  雖然林詩怡和丁玲,也包括我,都對房產被舅舅侵占的事心有不滿,但姐姐隻是淡淡一笑,道:“算瞭,凡事都想開點,鈔票是靠人掙靠人用的,我們有手有腳的,還怕將來沒錢嗎。我現在就這麼一個舅舅,難道還要為瞭二套房子就和他破臉嗎。”

  姐姐在世上也就這麼一門親戚瞭,雖然舅舅對我們一傢不仁,姐姐也不想對他不義的。既然姐姐都這麼說瞭,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這位舅舅這輩子我是不會認的。

  說起來還真讓我們姐弟心酸,自從父親出車禍之後,本來就少有來往的親戚就漸漸和我們斷絕瞭來往。爸爸是幾代單傳,他那邊的親戚本來也就不多,幾個遠房親戚也都在外地的,所以他們沒怎麼和我們來往,我和姐姐也還是可以理解和體諒的。讓我們心寒的還是近在咫尺的幾位親戚的表現,大姐的舅舅侵占瞭大姐應有的房產;二姐也有個阿姨,好象嫁到瞭杭州,爸爸剛出事時還給我們寄過幾回錢,後來就沒瞭音訊;二姐另外還有個舅舅,就在離這裡十幾裡的另外一個鎮上,聽說辦瞭傢公司,生意很好的。讓我始終耽耽於懷的是,他們居然能忍心讓我們姐弟三個人自生自滅,大姐為瞭我和二姐不知吃瞭多少苦。

  姐姐依戀地看著外婆住過的老房子,眼角紅紅的。鎮上被劃入風景旅遊區之後,這裡很快就要被拆遷瞭,用不著多久,這房子就將不復存在瞭。自從外婆過世之後,姐姐隻是在給外婆上墳時會路過這裡,但都沒有特意進來看過,對這老房子也已沒多少印象瞭,如果連老房子也沒瞭,姐姐又少瞭一處寄托哀思的地方瞭。

  今天我們是陪方小怡出來玩的,我也帶瞭照相機出來,拍瞭幾張老房子的照片留作記念。我對姐姐道:“姐姐,天不早瞭,我們回去吧。”

  姐姐抹瞭抹瞭眼角,道:“好,我們回去。”

  姐姐小心翼翼地開著車,這裡是風景區,加上又是星期天,路上的遊人還真不少。姐姐擔心吊膽的盯著前方,絲毫不敢分神,在這裡開車還是很驚險的,一會兒有人從車前橫穿馬路,一會兒一輛自行車車前猛拐,還有一輛人力三輪車慢慢悠悠地在我們前面騎著,姐姐按喇叭都不肯讓道的。姐姐也沒辦法,隻好慢慢地開著。小怡嘟嘟噥噥地,道:“這些人怎麼都不講公共道德啊,橫穿馬路,開車的還怕騎車的瞭。”

  後面又來瞭一輛車,見姐姐車子開得這麼慢,猛按喇叭,還猛打大燈。前面那個騎人力三輪車傢夥對後面的喇叭聲充耳不聞,回過頭看瞭我們一眼,還是慢條廝理地騎著。姐姐又不敢超上去,隻好慢慢地靠邊開,好讓後面的車超上來。後面的車超瞭上來,超過我們時還沖我們叫道:“呆大,你車子會開嗎,烏龜爬啊。”

  媽的,太過分瞭,就你會開車啊,你剛學會開車時又能好到哪去啊。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回罵過去,就見那車猛地向右一拐,斜插到我們前面。姐姐嚇一跳,根本來不及作什麼反應,下意識地一踩剎車,隻聽“砰”的一聲輕響,車子已和前面那車撞上瞭。所幸姐姐的車速特慢,比烏龜爬真的也快不瞭多少,我們幾個一點沒事,就是嚇瞭一跳。

  我們幾個下車看瞭一下,我們的車也就是左燈破瞭,前面的車也沒什麼大事,也不過是右後燈撞破,劃傷幾道漆而已,二輛車的保險杠也都凹瞭一塊。

  前面的車裡出來一個傢夥,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吧,剃瞭一個平板頭,臉上還有一個刀疤。開口就先罵上瞭,“你死人啊,車子怎麼開的。”

  姐姐又氣又委屈,道:“明明是你突然插進來的,根本就不是我的錯。”

  這傢夥超車時隻顧扭頭罵我們瞭,沒註意前面不遠還有一輛車開過來,心急之下就往右猛拐,結果和我們撞上瞭。我雖然沒學過開車,但也知道這是他的錯,他倒還惡人先告狀,倒打我們一耙瞭。

  刀疤臉見姐姐反駁,上前一步,道:“怎麼,現在是你撞瞭我車,還敢嘴硬。你說,是想私瞭還是公瞭?”

  姐姐被他嘴裡的酒氣熏得退後瞭一步,道:“這明明是你的錯。”

  刀疤臉又欺上一步道:“你倒再說一遍是我錯,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老早就一巴掌扇過來瞭。你撞瞭我的車,得給我五千塊的修理費。”

  我上前護住姐姐,道:“你想怎麼樣,根本就是你的錯,我們還要問你拿修理費呢。”

  刀疤臉一把推開我,接著就一拳沖瞭過來,道:“死小鬼來出什麼頭,給我死一邊去。”

  我抓住他手,順勢一拉一帶,這傢夥看來喝多瞭,頭重腳輕的,差點摔倒。刀疤臉被我推瞭一把,大失面子,惱羞成怒地道:“小鬼,在我的地頭上還敢跟我動手啊。”

  站穩身後就是一把耳光扇過來。我閃過身,然後又躲過他的一腳。這些天在特警隊的訓練也不是白練的,刀疤臉幾下拳腳都沒能把我怎麼樣。我也不想怎麼反擊,這裡是他的地頭,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萬一弄得他下不來臺,叫來一大幫人圍攻我們還是有些麻煩的。

  不過和醉漢打架是最沒勁的瞭,他可不管你是不是讓著他,老是死纏著你不放,弄得你最後不得不心頭火起。我都讓瞭刀疤臉好幾回瞭,他還不依不饒地纏著我不放,道:“小鬼,敢跟我動手,今天我不叫你爬著出去,我名字倒著寫你腳底。”

  媽的,我管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姐姐見我和刀疤臉打架,心裡也有些發慌,道:“小新,別打瞭。”

  現在不是我要打不打的問題,是這刀疤臉纏著我不放呢。刀疤臉車上還有一個女人,看來是他的女朋友或都相好之流,正在打電話:“阿三,你叫幾個人過來,你大哥跟人打起來瞭,快過來。”

  刀疤臉道:“叫什麼人,今天我一個人就叫他爬著出去。”

  姐姐見事情鬧大瞭,也有些害怕,對小怡道:“小怡,你快打110。”

  圍觀的人不少,可都遠遠地站著,沒一個人肯挺身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今天要不是我會幾下拳腳功夫,還不慘瞭啊。刀疤臉喝多瞭,站都有些站不穩的樣子,身手自然大打折扣,打瞭半天都沒打中我一下的,自己倒差點把自己摔倒幾回。

  地頭蛇還就是地頭蛇,沒一會功夫就來瞭一幫人,個個都喝過瞭酒的樣子,嘴裡叫道:“哪一個,是哪一個敢在我們地頭上撒野的。”

  見刀疤臉正和我糾纏不清,道:“這麼個小鬼也敢來鬧啊。”

  一個傢夥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腳踢過來,另外幾個傢夥也都圍瞭上來,其中有二個還拿著傢夥的,一個是根木棍,另一個則是根自來水管。看來事情非鬧大不可瞭,他們一個個醉熏熏的,下手可不會知道什麼輕重,要是挨上一下可不得瞭。

  我退後幾步,離姐姐和小怡她們遠點,免得她們不小心受傷。姐姐急著要哭,小怡給110打過電話,丁玲又忙著給她爸爸電話討救兵,但遠水救不瞭近火,現在可就要看我自己的瞭。

  刀疤臉見我退後,以為我害怕瞭,道:“呆大兒子,現在怕瞭啊,你給我跪下來從我胯下鉆過去,我說不定就饒瞭你。”

  他手裡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木棒,在手上一掂一掂地向我逼來。現在形勢對我很不利,人數上六對一他們絕對占優,而且都是打架打出身的流氓。唯一對我有利的就是他們都喝多瞭,有二個站著還直晃呢,人數雖多,戰鬥力可並不怎麼強。我抽空對小怡示瞭個意,讓她拿出照相機拍幾張當證據,電視看多瞭,也知道證據最重要,我對自己危急關頭還能想到這一點也有些得意。

  刀疤臉見我扭頭示意之際,手中的木棒迎頭擊來。我一閃身,刀疤臉沒收住手,木棒打在汽車車窗玻璃上,頓時就打碎瞭,反正這車是他的,讓他心痛去吧。我一把奪過木棒,順勢在他手背上來瞭一記,刀疤臉“啊”的一聲叫,用力揮著痛手,道:“小鬼,你敢動手,兄弟們給我上,打死瞭算我的。”

  我都動瞭第一下,接下來自然也就不客氣瞭,打一下是打,打上幾十下也是打。別看他們人多,但因為喝多瞭,身手不靈活,被我一個個打倒時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不過片刻功夫,六個傢夥就都倒在地上瞭,有二個甚至倒在地上吐瞭起來,也太誇張瞭,要不是一股酸臭的酒氣熏天,別人看瞭這場面還以為我有多厲害呢,打得他們吐呢。

  就象電影電視裡常放的鏡頭一樣,等我把六個傢夥都打倒瞭,警車才姍姍來遲。二個警察過來,其中一個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打起來的?”

  我道:“他的車撞瞭我們的車,倒要我們賠他修理費,我們當然不肯瞭,他就動手打人,另外幾個都是他叫來的。”

  那警察看瞭我一眼:“你還挺能打的嘛,都是你一個人打倒的?”

  我道:“是他們先動手的,我是正當防衛。”

  “是不是正當防衛跟我到派出所去說,誰會說自己有錯的啊。”

  我道:“警官,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人個個都是地痞流氓,又一個個喝得醉熏熏的,誰對誰錯還不是明擺著嗎?別的不說,光是酒後駕車這條罪名他就逃不過的。”

  “誰對誰錯我會看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有事到所裡去說去。”

  看來我說話太急太直,沒給他面子,傷瞭他的自尊心瞭。姐姐上前道:“警察同志,這回確實是這些人先動的手,不是我弟弟的錯。”

  警察不耐煩地道:“跟你們說瞭,有事到所裡去說清楚,別影響我執行公務。”

  丁玲道:“我們現在就是在對你說明情況,怎麼變成影響你的公務瞭。現在的事實明擺著的,你在現場不問清楚,到所裡難道就能問清楚瞭。再說他們幾個都喝醉瞭酒,想錄他們的口供,還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呢。”

  丁寧的老爸是公安局長,丁玲這方面的場面比我們見得多些,說得警察有些下不來臺,但為瞭維護他的面子,還是非要我們去所裡不可。姐姐道:“警官同志,那撞車的責任還沒分清呢,總要等交警隊的人來過才能走吧。”

  “你們人先跟我走,車子放在這裡,交警隊的人會來看事故現場的。”

  我道:“事故責任沒弄清之前我們不會跟你走的,我們自車有車不開,倒要坐你的警車,你當我們是罪犯啊?他們幾個先動手打人的,你怎麼就不帶他們走啊。”

  刀疤臉幾個也都爬起來瞭,別看他們一個個倒在地上直吐,其實也並沒有受什麼傷,他們都醉得不行,我隻不過腳一絆手一推他們就都放倒瞭。刀疤臉搖搖晃晃地過來,道:“小,小張,今天大,大哥被人打瞭,你,你得給我好好教,教訓他一頓。”

  說著又想對我動手動腳的,那警察拉住他,道:“你站著好瞭,這事情我會處理的。”

  我道:“原來你們認識的啊,怪不得拉偏架。”

  警察對我道:“你小鬼別亂說,信不信我抓你進去住二天。”

  我道:“你憑什麼抓我,壞人打人你不管,我們被打瞭反倒要被抓,這還有天理嗎,你還是不是人民警察。”

  丁玲給他老爸打電話老是關機,打李隊也不通,看來是在開會,手機都關機瞭。丁玲道:“我認識你們局長的,你要再這樣子執法,我一定會去投訴的。”

  又到他身前看他的警號。

  警察把丁玲推開,道:“你認識局長又有什麼瞭不起瞭,我現在在事發現場,什麼事都由我說瞭算,你就算叫來公安部長又能把我怎麼樣?”

  他被我們說瞭幾句,似乎傷瞭面子下不來臺,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瞭。丁玲道:“你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這時又來瞭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進來就叫:“誰這麼大膽子,敢動我兒子的。”

  見我和刀疤臉都站在警車帝,我和丁玲、姐姐在和警察理論,過來道:“小張,怎麼回事啊?”

  警察把他拉過去,低聲道:“老大老酒喝多瞭,車子跟人撞瞭一下,車燈破瞭,還要人傢賠,人傢不肯,二邊就動起手來瞭。”

  那人道:“把人打得怎麼樣?”

  警察道:“這回是老大被人給打倒瞭。”

  看來刀疤臉平日橫行慣瞭的,隻有他打別人,別人都不敢惹他的,想不到今天喝多瞭,反倒被我一個小孩子給打倒瞭。

  那中年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我們被刀疤臉打傷瞭,心想掏點錢當醫藥費,這事就算瞭結瞭,現在見是自己兒子虧,不由道:“什麼,還有人敢打我兒子的,小張,這事你今天一定要處理。”

  姐姐站在一邊,看著中年人半天,道:“舅舅。”

  那人回過頭,也是一呆,半晌道:“你是子欣啊。”

  想不到他居然就是我那位不相往來的舅舅,刀疤臉居然還是我的“表哥”媽的,下回見到還是照打不誤,我才不認這親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