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體育館出來時,天色已不早瞭,因為晚上要去丁玲傢,所以我給姐姐她們打瞭個電話,告訴她們晚上我不回傢吃飯瞭,免得讓她們等我。林詩怡還搶過我的手機,跟姐姐說我晚上也不回去瞭,就住她傢裡。我心中暗暗叫苦,她顯然是在向李如雲、徐可她們示威,可倒黴的可還是我,回去免不瞭被徐可她們說上一頓瞭。
雖然平時也經常上丁玲傢騙吃騙喝的,她爸媽也都對我不錯,但今天我是有事相求,總不能再空著手上門吧。丁玲自然堅持不讓我買什麼禮物,可我也不能就真聽她話,讓她父母說我不懂人情世故,寧可送禮之後再拿回禮的。就象每年我和姐姐到林詩怡傢,拿的紅包可比送的禮還多多瞭。
最後還是林詩怡出瞭個主意,由她到她爸爸的酒櫃裡拿上二瓶好酒,丁玲的老爸喜歡喝酒,一定對他胃口。反正小怡老爸有的是錢,加上也喜歡喝上一點,傢裡的酒櫃裡可放滿瞭好酒,拿上二瓶也看不出來。
我們三個一起先去林詩怡傢,她去偷酒,我們在客廳裡等著。林媽媽拉著我手,對我問長問短的,問我在香港怎麼病瞭,現在好瞭沒有。說話間,小怡已拿瞭酒出來,對她媽媽說:“媽,今天我和小新去丁玲傢,晚上不回來吃飯瞭。”
小怡她媽看小怡怡拎著一個紙袋,裡面是二瓶存瞭有十年的茅臺酒,還有一瓶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檳,問:“你這是去吃飯,還是去送禮啊。這幾瓶茅臺可是你爸爸的寶貝,你就這麼偷著拿出去瞭,小心被他知道瞭罵的。”
小怡道:“酒櫃裡那麼多酒,他喝得完嗎,隻要你不說,爸爸不會知道的。”
“誰說我不知道瞭,小怡,你好大的膽子,敢偷我酒去送人,有什麼事,從實招來。”
我們運氣真差,小怡的爸爸剛回來,就撞上瞭,人贓俱獲。
小怡是傢裡的公主,才不會怕他呢,“你有這麼多酒,拿二瓶有什麼,我這是送丁玲她爸爸的,有事讓他幫忙。”
接著又把我要和張三豐決鬥的事說瞭一遍,小怡的爸爸拍拍我肩,“行啊,小小年紀就知道爭風吃醋瞭,比我們那時候可厲害多瞭。”
我道:“這個當然瞭,林叔叔,聽說你和阿姨還是小怡的外公看上的,主動介紹給你,你當時還嚇得連手都不敢牽一牽,還是阿姨主動的呢。”
小怡的媽媽笑罵道:“小新,大人的事也敢來管啊,小心我不讓小怡和你在一起瞭。”
我還沒說,小怡就道:“媽,你說什麼啊,誰說我不和小新在一起瞭。”
小怡的媽媽道:“好好,我不說行瞭吧,才說你小新一句,你就心疼瞭,連媽的話都敢頂嘴。”
最後,還是林詩怡的老爸開車送我們去丁玲傢,連林詩怡她媽也一起去瞭,不然的話,傢裡隻剩下她一個人瞭。這下倒好,變成林詩怡一傢去作客,而我卻成瞭附帶的客人瞭。當然瞭,林總也有他的打算,可以借此機會和丁玲的父母拉好關系。丁玲的父母一個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一個是稅務局的局長,就算林總不想偷稅漏稅什麼的,和他們搞好關系也是有利無弊的事,至少不會有人故意來公司挑刺什麼的。不然,要是三天二頭有稅務局的人來查賬,派出所的人來查治安,煩都煩死瞭,還怎麼開公司。雖然目前並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但也是有備無患的好。丁玲先給她媽媽打瞭電話,要她多準備些飯菜,不然客人來瞭飯菜不夠可就沒面子瞭。
到瞭丁玲傢,丁不三丁局長道:“林總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個窮地方來作客?”
林總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天可是大義滅親,來向你這位公安局長來報案的,我的寶貝女兒偷瞭我的好酒要來賄賂你呢。”
丁不三道:“這事新鮮啊,丁大小姐有什麼事要賄賂我啊,要賄賂也是你林總吧。”
丁玲道:“小新想到特警隊學武功,想開開你的後門。”
接著又說瞭我要和張三豐決鬥的事。
丁不三道:“你小子人不大,追女孩子的本事可不小啊,左擁右抱。怎麼,現在遇上瞭情敵,要討救兵瞭嗎?”
我道:“丁叔,這個忙您可一定要幫的,不然,我要沒面子,您老也面上無光啊。”
丁不三笑道:“好小子,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瞭?”
我道:“丁叔叔,聽說你以前和張副市長也是情敵啊,後來還教訓過他,我這也是向你學習嘛。”
我這也是聽丁玲告訴我的,當初丁玲爸爸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而是當瞭警察。那時當警察的要求自然不象現在這麼高,隻要政審通過,身體好就行瞭,高中生都還算是文化水平不錯的瞭。自然,後來他也通過函授先後拿到瞭大專和本科文憑,其實工作這麼忙,也沒真正去上過幾節課,但文憑還是照拿不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什麼都要講究年輕化,知識化,沒文憑就要下崗,就算你真有本事也不行。丁玲的媽媽倒是正牌的大學生,雖說不是北大清華的名牌,讀的是浙江財經學院,但在省內也算是有些名氣的,和她稅務局的工作也算是專業對口瞭。現在的稅務局可是油水部門,聽說一個普通的公務員年收入都不下五萬的,每個月拿的錢都弄不清是以什麼名目發的瞭。當初進稅務局的時候,不少人還都是一些財稅中專的文化,現在可就算是財大畢業的也別想進瞭,編制不夠,都有六七年沒再招過人瞭。丁玲的媽媽因為是正宗的本科生,所以現在才能升到局長的寶座,雖然是區局下面的一個分局局長,但實權可一點不小,還兼著區局副局長的職務呢,聽丁玲說,馬上就要升區局的局長瞭,報紙上都已經公示過瞭,這也就是個過場,一般情況下,能在報上公示的話,這位子也就算是可以坐定的瞭。
丁玲的爸爸和媽媽是在火車上認識的,她媽媽當時是從傢裡坐火車回學校,而她爸爸正好也去杭州出差,二個正好坐在一起,都是年經人嘛,說著說著就認識瞭。丁玲的爸爸對她媽媽可算是一見鐘情瞭,可旁邊幾個小流氓也看上瞭丁玲的媽媽,對她風言風語地調戲。丁玲的爸爸當然看不下去,英雄救美,和幾個流氓大打出手,當時他穿著便衣,火車上的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流氓之間打群架呢。丁玲的爸爸是警察,自然練過些身手,把幾個小流氓打得跪地求饒才住手,車到杭州,幾個小流氓被交給車站派出所,也算他們倒黴,當時正是嚴打時期,這一進去,可就正撞在槍口上瞭,都從重從嚴處理瞭,也不知最後被判瞭多少年。有瞭這次關系,丁玲的父母就算交上朋友瞭,丁玲的老爸一有空就往杭州跑。局裡的人也知道他的愛好,凡是有去杭州出差的機會也都讓他去。出差可不是什麼美差,可丁玲老爸還是搶著要去,樂此不疲。
張三豐的老爸和丁玲的媽媽當初是高中同級不同班的同學,也算是校友瞭,當時也在杭州上學,讀的是淅大機械專業。丁玲的媽媽想當初也是迷倒蕓蕓眾生的大美女,自然也引得張三豐的老爸動心,高中時沒有追到手,到瞭大學還是緊追不放,一有空就往丁玲媽媽學校跑。丁玲的媽媽對張副市長可沒什麼好感,當初的張副市長可也是以風流才子自居,在高中時就弄大瞭一個女同學的肚子,最後當然是花錢打胎瞭事。張副市長的老爸當初也是個大官,這才壓住瞭此事,不然早被學校開除瞭。在大學裡張副市長也不甘寂寞,身邊也有幾個女朋友,當時還是八十年代,人們對男女之間的關系可沒現在這麼開放,丁玲的媽媽自然對張副市長看不起瞭。以前是苦於沒有擋箭牌,別的男生知道姓張的有後臺,加上他又會幾下拳腳,在有幾個丁校花的追求者被打跑瞭之後,再沒人敢和她約會瞭。現在認識瞭丁玲的老爸,底氣可就足瞭,對張副市長的糾纏不予理睬。
張副市長知道有瞭新的情敵後,打瞭個機會把丁玲的爸爸約瞭出去,先是想用傢裡的地位壓,後又用所謂他和丁玲媽媽的關系誤導,好象他們之間已有瞭什麼樣親密關系一樣,後來又說二人之間的文化差距,一個是大學生,一個隻不過是一個小警察,是配不上她的。在前者都未見效之後,就圖窮匕現,想用拳腳步對付。丁玲的老爸當時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又是習武在身,怎能忍住這口氣。結果可想而知,張副市長雖然學過一些武,可又怎麼可以和刑警隊的人比,那可是整天的兇手歹徒打交道的,下手可重著呢。張副市長後來在醫院住瞭半個月才好。
為瞭這事,丁玲的老爸還受瞭處分,借出差之機談兒女私情,這可是能上綱上線到作風問題的,在當時可是個不得瞭的罪名。幸虧丁老爸當時工作能力突出,是隊裡的絕對骨幹,加上這事還是張副市長先動的手,這才大事化小,隻給記過的處分瞭事。不然,張副市長的老爺子可是壓著要把他開除出公安隊伍的瞭。但這個處分還是對丁玲的爸爸有些影響,憑他的能力,要沒這處分,現在早該是正局長瞭。而丁玲的媽媽現在也才升到區局的位子上,她的一些校友有不少前二年就已經是各地的局長瞭。
這是我下午聽丁玲說的,而丁玲又是在酒桌上聽來的。丁不三的老戰友、老部下有時候湊在一起聊起往事,談到丁局和張副市長的風流宿怨還是又笑又氣,都贊丁局當初教訓得好。現在的張副市長還是風流韻事不斷,聽說在外面還養瞭二三個小蜜,這都是公開的秘密瞭。張副市長的後臺硬,在中央、省裡都有人給他撐腰,下面的人也沒辦法,隻好開一隻眼閉一隻眼瞭,不然沒把他弄下臺,自己的飯碗倒先沒瞭。聽說明年張副市長有望升正市長,甚至有可能到省裡去,大傢都巴不得他早點走呢。現在對地市一級的領導一般都實行異地為官制,張副市長要是扶瞭正,也不會是我們這裡的市長瞭。
丁局笑道:“小鬼從哪聽來的,又是小玲告訴你的吧。我可告訴你,去特警隊可以,但你和張,張三豐的事可別和我扯在一起啊,不然傳到某個人耳朵裡,還以為我要借小孩子的事間接打擊報復呢。”
我說:“這個自然,我隻不過是想在特警隊裡練練武,和您又怎麼會有關系呢,這人的想象力也太豐富瞭吧。”
我心想,你心裡當然也是巴不得我好好教訓張三豐一頓瞭,總不能長他人志吧。我以前就奇怪張三豐怎麼不追丁玲,丁玲可是要比林詩怡還美些的,原來其中還有這層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