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祁城被炎日占領之後,由於打算作為日後對抗鳳女國的第一個軍事要點,所以城中建築並未遭到多少毀壞,原來的俘虜都被收押成為勞力。
當日天香率領的大軍破城後,城中原來的士兵都重新回隊,掌管把守申祁城城防,隻在一些官職上做瞭些微人事上的調動,主要是用下一級頂替犧牲殉職的上級。
申祁城很快就重新走上瞭軌道,所有的城民都配合軍隊進行重建工作。
戰發後在山野中躲避的城外農村中的農民聽到消息後紛紛由山林中走瞭出來。雖然隻有兩三天的時間,申祁城已經起瞭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之前被印丹國占領之時自然是天差地別。
楚侯玉站在城墻之上,身邊陪著他的是樊慶桐和任凌。三人臨墻而立,看著城內外的一片繁榮景象。
楚侯玉望著城內深處,這,“幸好這場戰爭沒有給百姓帶來太大的傷害。申祁城內和周邊的百姓都是如此的熱愛生活,戰爭對他們的影響實在是太可怕瞭。”
任凌年紀不過三十,可穩重的神情卻能看出他的處事不驚,道:“申祁城和坦爾城是迎風峽外的邊緣城鎮,兩城的百姓一直面臨著戰爭的危險。為瞭讓他們能平靜快樂的生活,我們隻能盡力去保衛他們的傢園。”
楚侯玉一直生活在權力至上、崇尚武力和攻擊的帝國,對百姓的痛苦卻是深諳熟悉。對鳳女國淳樸的民風,優美的生活環境深感喜愛,因此特別憎恨破壞這平靜畫面的侵略者。
神情森冷的樊慶桐道:“印丹國一直不忘北侵我國,想把勢力擴張到迎風峽內,十幾年來一直騷擾我國邊疆,近年來活動更是猖撅明顯。隻要殿下能發下命令,我們一定竭力將這邪惡的國度消滅。”
楚侯玉知道此人疾惡如仇,笑道:“印丹國以邪教治國,立根不穩,民不聊生,如今更妄圖侵犯鳳女國。若赫伯陽是一意孤行,印丹國亡國之日不遠矣。鳳女國有樊兄與任兄如此出類拔萃的將領,一定可以消除邊疆的禍患。”
樊慶桐雖然平日鐵冷著臉,此刻卻謙讓道:“聖士過獎瞭,我們隻是盡力而為罷瞭。”
這兩天下來楚侯玉已經習慣瞭他們的稱呼,也就不再強求他們改口瞭。
任樊兩人雖然對策封楚侯玉為聖士一事有些微詫異,可對楚侯玉卻是真心佩眼。
三人曾並肩作戰過幾回,兩人知道楚侯玉確實是天縱奇才的英雄人物,因此,兩人雖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年紀也稍長楚侯玉一些,卻是對他由衷佩服。
楚侯玉在兩人的陪同下巡視瞭城防。當三人來到正門城樓時,天香正與霍小山處理完新兵編制和增強城防設施的事宜。若雪等三女也在廳堂內,還有查勒等申祁城的一些將領,眾人見到楚侯玉三人進來,都起身招呼。
眾女見到楚侯玉都目泛情光,註視著愛郎。天香見到愛郎,臉上也多瞭一絲溫柔神情,雖然不似其餘三女那麼明顯,可落在霍小山以及任、樊三個觀察入微之人的眼中,自然能從中得窺一絲端倪。
天香之父天宗乃鳳女國前朝著名的將軍,一生軍功卓著,深受朝野愛戴,可惜年近六十才老來得女。
天香年幼時便失去老父,一直由年差其父二十歲的母親培養成人。天香的母親天氏乃鳳朝皇族一旁系的奇女子,天宗雖長她二十年,可她卻不理世俗的目光,選擇瞭天宗,並為他誕下瞭天香,雖然後來天宗不幸被害身亡,可天氏用全部心思撫養培育天香,使其成為瞭如今名揚大陸的鳳女國將軍。
雖然天香已是尊貴無比的鳳將軍,可霍小山一輩的老將都對她懷著呵護和愛戴之情,而任凌、樊慶桐等年輕一輩的將領對鳳朝兩大女將軍都有著難以解釋的敬佩和一些愛慕,期望著有朝一日建立戰功,達到與其般配的身份地位,好能給佳人幸福和保護。
如今楚侯玉的橫空出世讓眾人看到瞭大陸上最出眾年輕的英雄人物,任、樊兩人雖微感失落卻是真心為天香感到高興,也多少有點因此而對楚侯玉俯首稱臣甘於聽命輔助這個年輕的聖士。
天香道:“侯玉覺得如今申祁城情況如何?”
天香身份尊貴,而且這幾日與楚侯玉恩愛纏綿,已經是情根深種,在眾人面前也是直喚其名。不過這倒是楚侯玉自行提出的。
楚侯玉方坐定身子,點頭答道:“申祁城的生產和經濟已經走上瞭軌道,百姓也大都安定下來瞭。而且城內外的百姓都熱愛生活,隻要再過些時日,應當能重新回到從前的狀況。”
霍小山看著楚侯玉如此英雄人物,心中又想到瞭身亡的女婿,不由為愛女心痛,虎目神情微變。
楚侯玉略有所察,問道:“霍小姐病情可有改善?”
霍小山連忙收斂心神,呵然道:“多謝聖士關心,自三日前聖士看望過盈倩的病情後,盈倩已經飲食正常精神大有改善,今日還下床走動瞭。”
楚侯玉欣然道:“霍小姐外柔內剛,一定能堅強起來。隻要多出外走走,就能心情開朗,病情不久就能轉好的。”
霍小山答謝道:“多虧聖士以精純的神奇內勁為盈倩舒展鬱結的心脈,盈倩的病情才能迅速好轉。聖士的功力真是精深。”
楚侯玉知道霍小山一定探察過霍盈倩體內氣脈才知道自己在她心脈重要地帶處留下的精元。
心脈乃人體內至關生死之地,霍盈倩因為心脈鬱結而在心脈重地形成瞭一股抑鬱怨氣,除非自身能開朗,自解心結,否則他人即使功力通神也是不敢硬闖心脈之地。
幸好楚侯玉的真龍氣勁汲取天地自然精華,兼且楚侯玉精通醫道才敢將自身精元輸入其體內心脈,同時出言開導才收到奇效。
天香笑道:“今日天香也去看過盈倩瞭,確實精神瞭許多。過幾日盈倩定能完全康復的。”
霍小山見眾人對愛女開心備至,心中感激不已。
眾人又一番寒喧後,楚侯玉問道:“印丹國兵敗後情況如何?”
任凌道:“據飛鳥傳書報告瞭印丹國的情況,冷無驚退兵回國之後,立刻移師西境。帝國軍隊似乎也停止瞭西侵,具體的情況尚未明瞭。”
天香鳳眉微揚,道:“印丹國與帝國一直力圖北侵,彼此間卻也心懷鬼胎。如今炎日一去,兩國的平衡關系立時失去,隻要他們能夠發生內訌,就是我們反攻的時機瞭。”
楚侯玉這才知道鳳女國已經做瞭攻打印丹國的計劃,想到天香或許就是攻打印丹國的前鋒,那自己的去留又多瞭諸多變數。霍小山與任、樊三人聽天香此言都是神情嚴肅,未有驚訝之情,顯然是已經知曉此事。
天香見楚侯玉神情微動,猜到他心中所想,道:“此事尚是言之過早,待看日後情況才能決定,而且公主殿下尚未真正下旨。我們隻要做好一切準備就可。”
樊慶桐點頭道:“目下尚要加強申祁和坦爾兩城的城防兵力,他日,不論是防守還是攻打印丹國都是必要的。”
坐在霍小山左邊的李子雄道:“近日征召的新兵雖然有兩萬餘,可是尚需時日操練,且臨陣經驗更需培養,用來防守尚是不足,沖鋒陷陣則不可能瞭。”
天香道:“李統領不必在意,隻需按進度操練新兵即可。關於軍隊調動和援助方面,日後自有安排。”
原來這李於雄已經升為正統領瞭。
眾人又是一陣關於重建計劃和研究目前大陸各國的形勢,當然最重視的是印丹國與帝國的局勢。
眾人到近黃昏之時方回到霍府。
眾女無回到北院休息,楚侯玉則前去看望霍盈倩。自上次為她把脈後,此次尚是初次去見她。
當楚侯玉來到霍盈倩廂房外時,恰好遇到一俏麗的丫鬟。
楚侯玉認得她是霍盈倩的貼身丫鬟,便出言問道:“我是來探望你傢小姐病情的,不知霍小姐此刻是否在休息?”
這丫鬟見是楚侯玉忙委身行禮,道:“啟稟聖士,小姐方吃過一些點心,到東院的花園散心去瞭,那裡是小姐平日最喜愛的地方。”
“東院花園?”楚侯玉脫口道:心中暗忖,自己雖是與蔣碧菁住在東院,可這幾日卻常在北院,也沒去過東院的花園,倒不知那處的風景如何優美瞭。
隻見那丫鬟點頭道:“小蘭陪著小姐去的,小婢這就帶聖士前去束院花園找小姐。”
楚侯玉道:“姑娘名字叫什麼?”
這丫鬟見楚侯玉問她芳名,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忙答道:“啟稟聖士,奴婢叫翠兒。”
楚侯玉溫和道:“多謝翠兒姑娘瞭,我自行去東院花園就可以瞭。”說罷微笑著轉身離去。
東院花園實與北院幽靜的林苑是相連通的。北院重於林木亭閣而輔助栽植一些花草,而束院花園是霍府最大的花園,重於花草,園內栽植著種種奇花異草。
楚侯玉沿著一條曲折的碎石小道信步而行,入眼的便是蒲蒼花、虞美人、朱頂紅等各爭花草,更有許多是楚侯玉聞所未聞的。
當他越過一片茶花地後,看到瞭不遠處一片紆白色花叢中,俏立著的正是病情轉好的霍盈倩。
楚侯玉來到她身後,隻見霍盈倩身著素色綢衣,似乎沉醉在花海清香之中,在黃昏殘陽照映下,更是有種淒美艷麗的感覺。
良久後,楚侯玉輕咳瞭一聲。
霍盈倩聽到身後的聲音,轉身過來。當見到楚侯玉對她微笑行禮後,露出些微的驚慌,對楚侯玉行禮道:“盈倩見過聖士。”
楚侯玉笑道:“霍小姐氣色果然好瞭許多瞭。”
霍盈倩赧然道:“多謝聖士的開導和為盈倩損耗真元,盈倩方能重新振作起來。”
楚侯玉微微一笑,表示隻是舉手之勞。
兩人來到小道旁的石桌旁坐下。
這片花地上植著一些樹木,可用來遮蔭,路逼更設有石桌石椅子人休息之用。顯是讓人在欣賞花草之餘更能舒心暢快的把酒言歡。
霍盈倩與楚侯玉單獨相處顯得有些失措,微垂著玉首。大病之後的嬌慵真是我見猶憐。
楚侯玉隨口問道:“怎麼就小姐一人在此?”
霍盈倩答道:“方才我想自己單獨待會的,於是叫蘭兒先回去瞭。”
楚侯玉輕呵一聲,道:“原來東院後花園風景如此優美,種植著繁多的奇花異草。這味道真香,是那些花的味道嗎?”說著閉目深嗅瞭一下。
霍盈倩看著楚侯玉一臉陶然舒適的模樣,心情也放松瞭瞭來,嬌聲道:“這是蓮瓣蘭的花香,看,就是前面這一片。”
楚侯玉順著她的五指望去,正是之前她凝立的花叢,道:“蓮瓣蘭?”
霍盈倩俏臉上多瞭一層光澤,點頭道:“蓮瓣蘭有紅色、黃色,還有白色等品種。花香清淡卻持久,而且白色的蓮瓣蘭不耐高溫,當被陽光照射後,花瓣上的白色會減退而現出綠色的筋條。所以這裡種植瞭一片樹木用來遮陽。”
楚侯玉看著霍盈倩專註忘憂的神情,心中為她能解開心結、重新振作而高興。
霍盈倩見楚侯玉凝視著她,粉頰一紅,赧然道:“盈倩多言,叫聖士見笑瞭。”
楚侯玉道:“哪裡,我是見霍小姐方才投入的神情,感到小姐身上充滿瞭生機,那熱愛花草生命的樣子分外的動人,不由看得忘神瞭。”
霍盈倩得楚侯玉贊美,不由芳心竊喜,羞赧道:“盈倩平日喜愛花草,談論起來總是忘乎所以。”
楚侯玉呵呵笑道:“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我們都應該丈珍惜,正是因此我們才要勇敢的去面對,克服一切困難。如今熱愛生活充滿活力的,才是霍小姐原來的模樣,而且特別的嬌艷動人。”
霍盈倩垂首無語,她內心知道楚侯玉的一番好心,同時在她心湖深處也泛起瞭一絲漣漪,意識到正是楚侯玉的出現才幫助她擺脫瞭心中的陰影,而心脈中那一股溫暖的熱流一直支持她從痛苦小清醒過來。
楚侯玉看著霍盈倩,柔聲道:“風大瞭,讓我送霍小姐回房吧。”
霍盈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輕點螓首站立而起。晚風吹拂下,霍盈倩身上的衣袖隨風飄揚,曼妙玲瓏的身軀立顯無遺。
此刻已經星月初升,微微有些涼意。楚侯玉怕霍盈倩大病之後吹風著涼,於是送她回到瞭主院廂房後才回北院見天香眾女。
幾日來,眾女與楚侯玉恩愛相處,都對楚侯玉溫順纏綿。若雪三女更是任楚侯玉荒唐的與其共享溫柔,三女愛他甚深,便依從他瞭,雖覺羞赧卻也感到快樂幸福。
而天香與楚侯玉獨處時雖對楚侯玉言聽計從任愛郎寵幸恩愛,可卻一直羞赧不與其餘三女共同伺侯愛郎。但即使如此,楚侯玉已經是深感幸福瞭。
第二日晚,霍小山著府中準備瞭數席酒菜,宴請瞭天香與楚侯玉眾人。
樊慶桐與任凌等將領以及申祁城查勒與李子雄等人也都來瞭。領眾人欣喜的是連霍盈倩也出現在瞭酒席之上。
天香讓霍盈倩坐在瞭若雪三女席上,她的出席頓時令這次霍府宴會充滿瞭喜慶的氣氛。霍小山夫婦見到愛女願意出席如此場合都展開瞭笑顏。
霍盈倩四女坐在楚侯玉下席,當她人坐若雪三女之席時與楚侯玉目光相遇,兩人都微笑示好。若雪三女都拉著霍盈倩說著親密話,極力讓她開心展顏。
眾人都開懷暢飲,數日的忙碌都在此刻放松下來。申祁城將領也已經與任凌等人混得比較熟瞭,相互對飲著。
眾人酒過三巡。
“這幾日,城中一切都初步穩定瞭下來。辛苦眾位瞭。”天香漫淺一笑道:“今日午時剛收到日月城內的飛鳥傳書,公主殿下即將移師日月城,並著天香即日回返。今晚霍公的宴請就權當作為天香餞行瞭?明日清晨飛鳳衛隊與坦爾城原有騎兵都將起行回程。”
眾人都哄然起來,不僅因為天香眾人如此匆忙就要返回,而且聽到他們神聖尊貴的公主殿下都要離開鳳都前來日月城,都驚訝不已。
天香笑道:“公主殿下仙心難測,但殿下一定是有所安排才會移駕南下。屆時殿下自然會昭告天下的。”
楚侯玉也微微動容,不過他也想早日返回坦爾與悅凌仙母女相見。想到此處不由看往若雪三女處,隻見霍盈倩正望著自己,秀眸中透著復雜的神情,似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震驚。
霍盈倩突然聽到天香宣佈明日即將返回坦爾的消息,芳心一震,感到莫名的彷徨。
當楚侯玉望向她時,心中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的流露於雙目,可卻苦於無法表達。
雖然隻是瞬間的一瞥,楚侯玉看出瞭她眼中的異樣。但兩人隻見過兩次,楚侯玉對霍盈倩也隻是懷著為其治病之心,此刻見到她神傷黯然的目光也不由心中一愕。可如今他即將返回姻一爾城,之後更要北上迎風峽通過鳳女國前去虜公國找尋楚族親人。此次一別可能就再無相兒之日瞭,也隻能任憑由之瞭。
蔣碧菁三女都神情歡躍,為能返回坦爾而興奮不已。沒有發覺同席霍盈倩的異樣。
眾人離別在即,都把酒言歡。這些將領難得能互相碰頭,而且都互重英雄更是交談得分外融洽。直到肴盡酒竭,眾人才相互道別離去。
次日。
申祁城東門大開,百姓們從清晨就已經擠滿瞭東城的街道。他們尊敬崇拜的飛鳳將軍即將離去的消息傳遍瞭全城、百姓們紛紛趕來送別這批營救申祁城的威武之師。
楚侯玉騎著火雲行在天香身旁,喧囂的歡送聲不絕於耳,可他心中卻浮現著霍盈倩在霍府門口送別之時神傷的目光,心中不由一嘆,默默祝福這溫婉卻堅強的女子,希望她能再次找到如意的心上人。
隊伍蜿蜒的離去,楚侯玉終於踏上瞭北上的路程。迎接他的又將是怎樣的際遇呢?
兩個月內發生的事情不僅令他得到瞭幾位紅顏知己,也暗中改變瞭他的生活。當楚侯玉回頭眺望已經遠去的申祁城時,心中已經下瞭某種決定。
天香與楚侯玉並騎而行,身後便是嬌笑談論的蔣碧菁眾女。眾人終於踏上勝利回歸的行程。
青山碧野中,身著銀白鐺甲的鳳女國戰士高唱嘹亮的軍歌,仿佛一條白帶,纏繞在大地山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