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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四十二章 顏蘊茹被洗腦瞭

  希爾頓酒店的早餐琳瑯滿目,都是顏蘊茹以前就很愛吃的,可顏蘊茹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也沒啥胃口。

  唉,一定是昨晚沒睡好吧。

  想到昨晚,內褲被愛液浸得濕漉漉的,貼身睡衣都被汗潮瞭,卻一直不敢下床去換,又不舒服,一晚上都沒睡好,顏蘊茹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抬頭一看,鄭婷婷倒是神采飛揚的,看樣子昨晚後面睡得不錯。

  哼!你昨晚倒是爽瞭!睡舒坦瞭!姑奶奶昨晚一晚上沒睡啊喂!

  忽然意識到自己腦中居然用瞭“爽”這個詞,顏蘊茹臉頓時又是一紅,她不敢跟鄭婷婷眼睛對視,趕緊低下頭吃著希爾頓廚師精心制作的巧克力甜品。

  想到自己天快亮才起床,早上七點又被鄭婷婷起床洗漱化妝聲音吵醒,隨後就看著鄭婷婷神清氣爽地出門瞭。顏蘊茹這才匆匆起來,換衣服洗澡化妝出門。

  到一樓早餐大廳時,才發現鄭婷婷好像也才開始吃早餐。

  不對啊,比我早下去那麼早時間怎麼現在才開始吃?莫非又跟韓楚焱那啥去瞭?不對啊,難道大清早他倆還那個?還是倆人商量啥事情去瞭?哼!這倆奸夫淫婦!氣死姑奶奶瞭!

  可是鄭婷婷好像不以為意,照常坐在顏蘊茹旁邊,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灌湯小籠包和小碗手工拉面。惹得顏蘊茹不敢抬頭看她,感覺就像出軌得是自己似的。

  正想著,感覺小小的四人桌又有一個高大的身軀坐瞭下來。顏蘊茹抬頭一看,天,是韓楚焱,感覺又低下頭去,像是犯瞭錯誤的小學生一樣。

  你們倆就不知道避嫌嗎?真是得一對狗男女!顏蘊茹心理想著,幹脆裝鴕鳥,埋頭吃完甜品吃沙拉,啥也不管瞭。

  然而對面的男女好像並不打算給她裝鴕鳥的機會。

  鄭婷婷忽然開口,哎,蘊茹,馬上回去,又要趕新一期的社會熱點節目瞭,這一期不是策劃好做那個網紅事件嗎,就是那個小老板做瞭75頁PPT 控訴前女友海王那個,說他和女友給女友送瞭很多很多貴重禮物,結果還同居著期間竟然發現女友和別的富二代訂婚瞭。這件事社會熱點高,人民群眾討論意願熱烈,關鍵是可以借此談論人們廣泛關註的婚戀情侶之間忠誠問題、出軌問題,往深裡談,會很有深度對吧。你策劃得怎麼樣瞭,有沒有思考過啦?

  顏蘊茹猛然想起,啊啊,策劃是該好好做一做瞭,不然完不成節目任務呢。

  這個欄目前幾期效果很好,契合社會熱點很受觀眾歡迎,收視率也很高。也讓臺裡廣泛認可瞭我顏蘊茹的能力。嗯嗯,這期內容是啥,嗯嗯,情侶之間對於愛情的忠誠和出軌……哎,不對,出軌哎!

  顏蘊茹抬起頭拿一臉“你TMD 逗我”的表情看著鄭婷婷,半張著吃驚得殷桃小口裡面沙拉還沒咀嚼完。她看著鄭婷婷想:“出軌?!忠誠?!你鄭婷婷還有臉在我面前提出軌和忠誠這倆字?!你昨晚幹瞭什麼事情你不清楚嗎?你對得起傅主任嗎?你還提什麼忠誠?還當著你情夫韓楚焱面前提?你是怎麼好意思的?!”

  鄭婷婷就看著顏蘊茹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脯起伏速度越來越快,她知道顏蘊茹在想啥,今天早上當著韓楚焱的面提起這個話題其實完全在計劃內,是她和韓楚焱商量好的攻心和沖擊顏蘊茹三觀的手段之一。韓楚焱早上交代她引導顏蘊茹把話題談到這個上面,後面讓韓楚焱來說,鄭婷婷也不知道韓楚焱後面會發表啥高談闊論,但是她相信以韓楚焱的城府和閱歷,很輕松就能把顏蘊茹說服。

  於是,鄭婷婷往前傾瞭傾身體:“蘊茹?想啥呢?節目還沒思考嗎?”

  顏蘊茹咕咚一聲把香脆的沙拉咽下自己的小肚肚,賭氣一樣說道:“哼!我就是覺得,像女孩王這樣的女人,就是應該被批判的!社會是由千千萬萬個傢庭組成的!社會的和諧來自於千千萬萬個傢庭的穩定!而傢庭的穩定來源於夫妻之間的忠誠!如果夫妻之間不能忠誠,那何談夫妻之間感情?何來相扶到老?何來山盟海誓?我永遠相信真愛,永遠相信情比金堅!永遠相信愛能超越一切!我非常鄙視那種明明有傢庭還出去亂搞的人!哼!!”

  顏蘊茹一口氣說完,忽然想到韓楚焱在身邊聽著呢,不由得短暫地湧起瞭一陣害怕,韓書記會不會生氣?但是她不管瞭,昨晚對她的沖擊太大,她必須要把這一口悶氣給出瞭,天王老子也攔不住她。

  “淡定,淡定!那個網紅和小老板還沒有成為夫妻哎,隻是男女朋友哎!蘊茹妹子你咋這麼激動!”鄭婷婷笑著說:“我們是新聞工作者,要從新聞工作者角度看社會熱點,可以批判,可以有觀點,可以有態度,但是不要搞批鬥,不能把社會熱點節目做成瞭社會批判節目啊。”

  “就算是男女朋友,這麼做也不對,哼!”顏蘊茹嘴巴鼓起來,氣呼呼地說道:“我跟我傢小侃哥哥,以後就是白頭到老,情比金堅的一對,哪像那些對自己另一半對傢庭不管不顧的男女,哼!”顏蘊茹說完,也不低頭瞭,眼睛直視著鄭婷婷說道。

  “好啦好啦,蘊茹妹子,上次熱點節目韓書記指點瞭幾句,結果那期節目效果特別好,這次你再聽聽書記咋說的吧!”鄭婷婷拍拍顏蘊茹肩膀說道。

  韓楚焱也把視線移過來,看著顏蘊茹的眼睛。

  顏蘊茹看瞭看韓楚焱,心想,他畢竟是大領導,自己這點還是得註意,於是她調整瞭自己心態,強迫自己從生氣的情緒中恢復瞭一下,然後用謙遜地笑容說道:“書記,那就請您不吝賜教啦!”

  韓楚焱依然是那種彬彬有禮平易近人的態度說道:“蘊茹啊,你有態度,有底線,有自己堅持的品格,這些都是難能可貴的,但是,社會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那樣非黑即白的啊!”

  韓楚焱繼續說道:“就說這個女孩王網紅瞞著小老板男友和富二代訂婚的事件吧,我確實比你們看的更多一點,瞭解的信息更全面一點,這件事情,其實和你想象的不一樣的。”

  “哦?是嗎?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短短的幾句話,就把顏蘊茹的好奇心從憤怒的情緒裡面勾出來、放大瞭。

  “現在的市場經濟體千變萬化,我聽瞭一些匯報,也聽說過一些不同的人跟我透漏過一些,比如剛剛說的這個網紅瞞著小老板男友和富二代訂婚的社會熱點,據我所知,其實本質上是電商金主與網紅的對賭局糾紛,你聽我詳細跟你說。”

  韓楚焱咳嗽瞭一聲,看著對面鄭婷婷和顏蘊茹的註意力已經成功被吸引瞭過來,於是他繼續說道:“據我瞭解,電商網紅圈有一種常見的對賭協議,這種對賭協議和別的商業對賭協議沒有什麼本質區別。普通的商業對賭協議是這樣的,風投向企業投錢,如果企業傢經營不好,那要麼交出企業,要麼去做老賴,典型案例參考俏江南的張蘭和錘子的羅永浩。”

  韓楚焱喝瞭一口牛奶繼續說道:“可在電商圈網紅裡,這個玩法肯定就不行,因為那些想成為網紅的小女生們,一旦沒能成功成為網紅,那她們的償債能力其實是很差的。那對金主小老板來說這投資風險非常大:花個幾百萬投資結果你沒紅,你也無法還清老板在你身上的投資,老板豈不是血本無歸?其次網紅這生意,人身屬性特別強,小老板花個幾百萬把你捧紅瞭,你要是逃跑咋辦?小老板不又是血本無歸瞭?做生意的都知道哪怕簽瞭一堆協議,到時候又有多少能履行呢?

  現在網紅生意已經脫離瞭草莽時代,進入人民幣玩傢時代,小老板要捧出一個女網紅的成本是越來也高,捧紅瞭人跑瞭就血本無歸,他也得想著如何保障投資收益呢對不?”

  韓楚焱放下牛奶杯子,看到對面鄭婷婷和顏蘊茹認真地看著她,等著他說下去。於是他繼續說道:“所以,對於這些投資網紅的小老板,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一定的人身依附關系。比如,金主和網紅成為男女朋友關系,如果金主把小美女捧紅,那將來結婚賺的錢就算夫妻共同財產,這筆投資收益就有保障。如果捧不紅,也滿足瞭一些生理需求,那花出去的錢也不虧。比如你們剛剛說的那個社會熱點事件,表面上看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實際上,他們隻是老板和員工的關系,所謂男女關系其實隻是對賭協議保障的一部分而已。”

  這段話其實很出乎鄭婷婷和顏蘊茹的預料的,她們一時不知道怎麼說,隻是聽韓楚焱繼續說下去。

  “在現實裡,小美女多而願意花幾百萬的金主少,所以這個市場算一個金主小老板的買方市場,某種程度上這算女人想紅的一種潛規則,否則誰肯真金白銀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投那麼多下去啊。可站在女方的角度看這個問題,那就完全不一樣瞭,比如你們剛剛說的那個女網紅,她可能心理並不愛那個小老板,隻是想讓小老板投資自己,才違心做瞭那個小老板的女朋友。甚至在這個女網紅眼裡,那個小老板也不是真心愛她的,她認為小老板投資自己並不是真愛她,而是想利用她賺錢。現在,那個女網紅找到瞭自己真正愛和想結婚的對象——富二代,那在她眼裡,即便那個小老板為她花瞭不少錢,可她也陪小老板睡過瞭,也給小老板賺錢瞭,她和小老板的生意已經兩清瞭,她想找誰結婚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她才在後面說自己和小老板一直隻是同事關系。”

  顏蘊茹認真聽著,覺得挺有道理,可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她又想到瞭早上隨手點開手機看到的某某明星離婚的新聞,便問道:“那如果這樣,為什麼網絡上那麼多一邊倒地罵那個女網紅呢?”

  韓楚焱笑瞭笑,知道顏蘊茹已經真正聽進去瞭,他繼續說:“嚴格來說也不能說這個女網紅一點錯誤都沒有,但是據我瞭解的情況,女網紅的直播賬號主體是那個金主小老板的,所以這個女網紅身份甚至都不過一個前臺的傀儡,因為營收都進入瞭金主小老板的口袋。金主小老板現在隻是把小網紅當成瞭一個剝削的搖錢樹,給女網紅買的那些奢侈品還有花的錢,其實本來就應該從正常工作報酬或者提成支付給小網紅的,現在卻成瞭小老板以戀愛關系對小網紅的饋贈,這就是小網紅冤枉的地方之一。現在小網紅想離開這個剝削自己的地方瞭,等於小老板的搖錢樹跑瞭,小老板當然不願意啊。那當小網紅這麼想的時候,金主小老板就要執行對賭協議瞭:誰讓你背叛我瞭呢,我就揮舞著道德的大棒讓你社會性死亡。

  這其實本質是一個資本傢報復員工的故事,而不是你們想的什麼愛情忠貞和出軌背叛的故事。這個事情這和過去明星轉會經紀公司要付天價違約金的情況本質上是一樣的。”

  顏蘊茹低頭想瞭一會兒,讓剛剛接收的信息在自己口中消化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看著韓楚焱和鄭婷婷說,“我還是覺得,不管怎麼說,戀愛關系婚姻關系最重要的還是忠誠。”

  這時候,鄭婷婷接瞭話,笑瞭笑說,“忠誠當然很重要,但是一段關系最重要的是能從中使自己更強大自信和開心,而不是束縛和壓抑,更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兩性關系上導致生活中除瞭自己另一半以外什麼都沒有瞭。在我看來,在兩性關系中最負能量的事並不是對方劈腿、對方愛上別人之類,其實這都是人性的不確定性使然,也許是看到瞭更心儀的對象,也許是已經厭倦瞭和對方的關系,任何可能性都會有。真正良性關系中最羞辱可恥最負能量的事莫過於明知道對方已經心許別人,還要撒潑打滾醜態百出地,祭出孩子、祭出名譽威脅、祭出道德大棒、祭出所有的武器,批判對方的變心或者出軌,用盡瞭一切武器逼迫對方痛哭流涕,把這種已經不能帶來正面情緒的關系變成一種壓抑和束縛,才是最負能量的。”

  顏蘊茹又呆呆地看著鄭婷婷一會兒,低下頭,喃喃地說道:“可是這樣,男女關系除瞭一時半會的兩性歡愉還剩下什麼呢?一個簡單的變心就可以想離開就離開,任何一方隻要發達瞭隨時可以拋棄原配尋找更高級的伴侶。換句話說就等於,無論男女關系或者婚姻關系,你的伴侶的發展或者未來規劃或者奮鬥成果和你毫無關系。這樣的話,白頭到老在那裡?相持相伴又在哪裡?忠貞不渝又在哪裡?情比金堅又在哪裡呢?什麼都沒有瞭!那愛情、婚姻又有什麼意義?”

  看著鄭婷婷還想說什麼,韓楚焱制止瞭鄭婷婷,開口問道:“蘊茹,你大學的時候,必修課裡面應該有馬克思哲學原理相關課程吧?”

  “嗯,有的。”

  “那你應該在課堂上聽教授介紹過恩格斯的著作《婚姻、私有制和國傢起源》這本書,也會對婚姻和男女關系的本質有一定瞭解。我帶你簡單回顧一下吧。”

  韓楚焱濤濤不覺地講述著。

  早期母系社會,沒有婚姻,人類男女混合居住,高度性自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確定任何一個孩子是自己的,也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可以確定自己的父親是誰。那時候人類甚至根本不存在“父親”這個概念。那時候,養育孩子的任務主要在女人身上,因為沒有親子確定性也沒有“父親”這個身份,男人沒有養育任何一個孩子的主觀能動性。

  母系社會後期,隨著人類人口的增加,人類和大型野生動物出現瞭領土沖突,采集植物果實已經不能養活人類瞭,需要出去打獵,男性因為體力優勢,在生產力上體現出來瞭對女性的壓倒性優勢。生產力漸漸有瞭剩餘,於是私有財產出現瞭,而男性作為生產力更為先進的一方,掌握瞭更多的私有財產。到瞭母系社會後期,女性還是隻是采集果實和植物作為食物,可是男性卻已經征服瞭大型動物,發現瞭火,通過火烤熟大型動物的肉作為食物來源,並積累大量的私有財產。

  私有財產需要繼承,而人類社會又迫切需要掌握更多財產的男性來承擔養育人類幼兒的重任。於是,親子確定性,即讓男人知道一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成為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則,男人是沒有動力去撫養孩子的。

  那個時候沒有避孕措施,也沒有親自鑒定技術,讓一個男人能夠確定另外一個女人生的孩子是自己的,有且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這個女人隻對這一個男人守貞。

  於是,婚姻制度誕生瞭。婚姻中,第一步通過冠姓權讓男性對具體一個孩子有瞭認可,第二步通過一個女性隻對一個男人守貞,讓男性相信這個女人生的孩子肯定是自己的。冠姓權、女性單獨對一個男性守貞,本質上都是為瞭男性的親子確定性,把男性更先進的生產力和女性養育孩子綁定,從而讓男性心甘情願滴供養女人和孩子。但是人們忘瞭,婚姻制度才經歷瞭幾千年而已,很早以前,人類經過瞭十幾萬年沒有婚姻的歷史。

  顏蘊茹聽到這裡,忍不住問:“您是說,婚姻制度已經不合時宜,即將被淘汰瞭嗎?”

  “倒也還遠沒有到被淘汰的時候。”韓楚焱搖搖頭:“當初馬克思恩格斯構想的未來共產主義社會,是一個沒有國傢、婚姻存在的社會,我個人也相信,將來有一天,世界大同,全人類結成一個命運共同體,到那個時候,什麼‘國傢’、‘婚姻’,都和我們現在看戰國七雄一樣皆付笑談中。”

  韓楚焱看著顏蘊茹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我們依然需要‘國傢’、‘婚姻’這些東西存在,既然存在,也必須遵循其自身的法則和規律。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國傢還要和美國打貿易戰,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還要反復修改《婚姻法》。但是國傢和婚姻也不是一成不變,就比如,當初國傢是從君主制中誕生的,現在的國傢概念和當初的國傢概念早已不同。婚姻也一樣,現在已經有瞭避孕技術和親子鑒定技術,男性的親自確定性已經不需要一個女人自始至終為他守貞來實現瞭,這也是我們現在為什麼擯棄‘處女情結’這種東西,不再對女性婚前曾交往過別的男朋友持批判態度。”

  顏蘊茹聽瞭心一空,她一直悄悄滴以自己處女之身給瞭自己老公為榮,更以打算一生隻經歷孫小侃一個男人為榮。聽到這裡,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