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瑛漸漸平復面無表情:“你隨便。”她之前還沒下定決心和小隱在一起,有過動搖固然羞於啟齒,但跟再度欺騙比起來,她總算能泰然處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紀蘭亭慌瞭,見她冷若冰霜轉身就走,死死把她禁錮回懷裡:“別走、你說、我還能怎麼做……”
她走也走不脫,推他又推不開。
下不去狠手是一回事,他本身也把她禁錮得跟命似的。
沈瓊瑛掙紮瞭一會兒,越掙紮越是跟他肉肉相貼,磨蹭之間乳房貼著胸膛,大腿騎著私處,很快覺出他硬瞭。
他那裡本錢十足又禁欲多日,稍微被她摩擦就存在感十足。
好在他還算規矩,隻是死纏著她不許走,沒有借機用強。就好像他的人一樣,粗中有細,一向看似野蠻實則溫柔。
沈瓊瑛有些無奈地掙紮著。
如果他用強,她說不準一時情急用酒瓶砸破他的狗頭,可他隻是單純挽留,她也就束手無措。
僵持瞭一會兒,他下面越來越硬,臉上因為害怕被她嫌棄而有些無辜惶恐,又因為極致隱忍而有些僵硬猙獰。
他不是不想做,周宇澤出的餿主意他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但想到沈瓊瑛反復強調過“尊重”,想到當初沈隱曾栽在這上面,他就免不瞭有所顧忌。
事實證明他的顧忌是對的,沈瓊瑛冷硬的臉色因為他的克制終是柔和下來。
她嘆瞭口氣,不動瞭,“行瞭,我不走瞭,先吃飯吧。”
紀蘭亭恍然大悟,“哦對,你低血糖不能受餓的……瞧我這記性……”說歸說,卻不肯松手,而是把她環在懷裡,緊緊擠在一處,一邊佈菜一邊投喂。
“你硌著我瞭。”她別扭難堪想要躲閃,可是他的腿上就那麼大點地方。
他依然沒舍得放她下去,而是順手從背後抄過椅墊墊在中間,不自在地啞聲解釋著:“你別亂動,就不硌瞭。”
沈瓊瑛的身體和感情其實並不排斥紀蘭亭。意識到自己逃不掉又不舍得對他下狠手,她也就勉為其難接受瞭他的喂食。當然,如果他太過分,她也不會含糊。
眼見吃完瞭,他自己都沒吃上兩口,還惴惴不安生怕她跑瞭,沈瓊瑛有點心酸,給他也夾瞭一碟菜:“別真給你作成瞭胃炎,趕緊吃幾口吧,我不走。”
紀蘭亭沒什麼胃口。
沈瓊瑛再次嘆瞭口氣,這時才覺出,他也還是個孩子呢,還是個沒人疼愛的孩子。
想到自己當初許諾永遠對他好也是有些唏噓,那時心情是真的,現在時過境遷也是真的。
於是拿起碗學著他剛才,一口一口也喂他吃下去。
這下紀蘭亭倒是沒拒絕。
等到吃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正好。
紀蘭亭抓住她的手捂在臉上:“別走,我們做朋友……就像這樣,哪怕能偶爾見見面,說說話,吃吃飯,約約會……我要求不高的。”都約會瞭,上床還會遠嗎?
見她神色略有遲疑,他繼續表衷心,捂著她的手下移,貼到瞭胸口上:“我是認真的,我的就是你的。哪怕想要這裡你也盡管拿去。”聽到她想離開雲臺市他就慌瞭,一顆真心都可以剖出來,還隻怕她不要。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晚瞭一步,已經有人真用刀子試圖剖過瞭。
“為你赴湯蹈火都可以,隻要你還用得上我。”這話是沒有水分的,綁架案那次他也是這麼做的。
“無聊你找我,有事也找我,哪怕利用我,我也是高興的……”以前沈隱還是個遊刃有餘的學神,保送黃瞭後成瞭全力以赴的學神。學神那麼忙,沒有撬不動的墻角。
他說的太真摯瞭,以至於沈瓊瑛異想天開真的信瞭他的“做朋友”,而紀蘭亭則盤算的是曲線救國最終“做”朋友。
沈瓊瑛心中一動,躊躇瞭一下:“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寧睿在醫院遇到瞭麻煩……”如果能解決這件事,她對寧睿就沒那麼多虧欠瞭。
沈瓊瑛挖他的心都可以,但紀蘭亭沒想到她提出這麼個要求。
讓他去幫情敵的忙?這不是要他的心,這是把他的心扔地上踩!
哪怕讓他幫沈隱他也認瞭,別的阿貓阿狗算是什麼東西?
眼睛一紅,心越發揪疼。
緩瞭一會兒,他不由想起周宇澤那句評價“她秩序感很差,如果你真醉到把她辦瞭,她沒準……”之前不大信任周宇澤的居心,現在他卻死馬當活馬醫。
他盯著她沉默瞭一會兒,語氣故作不羈:“你跟我做一次。”
沈瓊瑛想也不想就拒絕瞭:“不行。”語氣之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他見她不從,倒也談不上不滿意。畢竟沈瓊瑛真要為瞭寧睿跟他上床,他才膈應。可現在她這嫌棄又是怎麼回事?隻好近乎卑微地降低瞭價碼:“那你抱抱我,親親我。”反正殊途同歸。
她嘆氣:“你能幫就幫吧,不願幫忙就算瞭。”說著竟是再也沒有談下去的興致,趁著他反應不過來轉身就走。
紀蘭亭突然發現,他怕的不是她的“招蜂引蝶”、“見異思遷”,而是她根本“不想招蜂引蝶”、“不再見異思遷”。
紀蘭亭再次想把她拽回懷裡,奈何這次沈瓊瑛擺明瞭不應付。
一個鐵心要走,一個強制要留,就這麼撕扯到瞭門口。
他把她按在墻上,瘋狂親吻著她的唇,同時滿腦子都是周宇澤的餿主意,手下就動瞭真力氣,把她往包間裡生拽。
沈瓊瑛快被氣死瞭,沒想到他按著自己在走廊猛親,羞恥得眼淚都快出來瞭。
要反抗就隻能被壁咚強吻,要順從就得被關門處分。
到底是一時羞恥然後呼救鬧大,還是一時遮羞然後毫無廉恥……
一直幽靈樣遊蕩、杵在走廊盡頭應付保安的可疑人物周宇澤,遠遠看到瞭這邊,終於松瞭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VIP的身份,早就被驅趕瞭。事實上如果可以,他也想用紀蘭亭上次突襲那一招,打聽下包間名字,畢竟他們倆沒少搭伴,保安對此也眼熟,像上次那樣睜隻眼閉隻眼放任爬墻不是什麼難事。
但可惜的是上次周宇澤鴛鴦浴賣男色賣到一半被破壞,事後氣急給投訴瞭。於是這一招也就不好使瞭。
他被保安盤問瞭多少句,就在心裡罵瞭自己多少遍:媽的,早知道坑完紀蘭亭這一波再投訴的。
好巧不巧遇上的還是上次被投訴的保安,雖說總體還算和諧,但面對對方被扣瞭工資的怨氣他壓力很大。眼見沈紀二人出現在視野裡,果斷加快腳步撲向瞭二人。
沈瓊瑛被壁咚本就覺得很羞恥瞭,冷不丁看到有人近距離圍觀嚇瞭一跳,發現是周宇澤,嘴巴被啃無法發聲,隻好用眼睛向他求助。
周宇澤表面上作勢幫忙分開二人,格擋著紀蘭亭的親吻;實則暗暗用力勾住沈瓊瑛的細腰,助紂為虐把人往房間裡拐帶——壞人既然都已經讓紀蘭亭做瞭,那他隻需待會裝作力氣不夠拉不開就行瞭,場面失控的話,誰說狐貍不能變鬣狗呢?
“我惦記你快十年,是你一手成全這份惦記變成瞭喜歡,現在你要做這麼絕?”——這是紀蘭亭一邊控訴一邊瘋吻。
“放開我!唔……放……放開!”——這是沈瓊瑛在狼狽躲閃。
“好瞭好瞭都消消氣,有什麼話回房說,我幫你們調解調解……”——這是周宇澤在別有居心和稀泥。
一個少年在又親又啃,另一個少年說不好是在阻撓還是幫忙……看上去曖昧不清怎一個亂字瞭得,眼見女人半個身子已經被挾持進門,像是要發生點什麼。
一幫人酒足飯飽,從另一頭的“太液池”出來,先還有說有笑,言語試探,就著最近港口的基建動靜打著太極,及至離近這邊,都不約而同息瞭聲音,有人好奇註目,有人臉色鐵青。
紀老爺子勃然大怒手指著紀蘭亭:“不成體統!你這是在做什麼?學誰不好學你二叔?”
周林海也難得嚴肅看向周宇澤:“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你放學不回傢,在這裡搞什麼?”
背後眾人則面面相覷啞口無聲,好一陣沉默才七口八舌勸道:
“誤會!一定是誤會!”
“男孩子嘛,早戀正常的啦……我傢那小子……”
“沒錯,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正前居中的沈瑾瑜威壓沉沉,臉色青中發紫,恍若中毒瞭一般,實乃有生以來難看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