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瞭電話,兩個人都相對無語。
寧睿還隻是思考式的沉默,沈瓊瑛則滿臉難為情。
她想起瞭當初出走的豪邁和灑脫,不管後來有多苦,至少在轉身那一刻,她的心情是自由美好義無反顧的。
對寧睿的愧疚、對沈瑾瑜的憤怒,對自己怒其不爭……
她突然勾住寧睿的脖子,送上略微紅腫的唇,近乎迷亂地摩擦著他的唇,見他沒有反應,又急切地循向瞭他的臉頰、耳畔、脖頸……
“瑛瑛,你不用……不用這樣的……”他狼狽而艱難地躲避。
“我補償你……我這就補償你!”沈瓊瑛喃喃自語胡亂襲吻。
“不需要……這樣做……”寧睿嘆息。
沈瓊瑛紅瞭眼圈,開始抽泣。
見她停下動作,寧睿眼神閃瞭閃,又“安慰”道:“你不要這樣,其實他的威脅也該考慮,萬一真的讓他知道我們做瞭,我倒是無所謂,但你就……”
“你怕他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如今能量更甚從前,曾經你一敗塗地,如今恐怕也……”
“不如忍一時權宜,反正十六年都忍下來瞭……”
“威脅”、“怕”、“忍”、“敗”、“十六年”……寧睿用言語建立瞭一個視角錯位的橋梁,把“反抗沈瑾瑜”和“跟他做愛”這兩件並沒有充分必要關系的事件對等瞭起來。這是對付中二少年很容易成功的話術,對付酒醉的成年人也並不困難。
沈瓊瑛眼睛裡的羞紅變成瞭灼燒的猩紅,情緒終於徹底繃斷:“我不要忍!”
“你是不是怕瞭?!”她用大兇的眼神看著寧睿。
寧睿眼中的惶恐褪去,慢慢綻開一個意味深長的鼓勵笑意:“我不怕。”
她瘋狂地再度糾纏上去,摟住瞭寧睿的軀體。
她的腦子裡一直充斥著跟沈瑾瑜對抗的激蕩情緒,並被酒意持續發酵著,此刻激發到瞭頂峰。
原本喝下那杯葡萄酒是為瞭給自己勇氣,沒想到在今晚一波三折的刺激下,本要緩慢上頭的後勁,以一種不可收拾的速率在身體裡催發蔓延開來。
醉意擴散到全身,她放任軀體像海上的小船一樣打開。
不知道怎麼發生的,可能是因為兩個人都有壓力要宣泄。
赤裸的肢體廝磨相貼,起伏升溫。
唇與唇交換津液,柔軟與堅硬相接。
她的唇吻開始回應的同時,寧睿已經覺察到瞭她的默許。
他內心的狂喜與冷靜並駕齊驅,隨即不動聲色加大瞭動作,用勃起的陰莖開始研磨試探。
如果是以前,他有耐心等待她融化,但現在,不安穩的因素紛至沓來,他沒有心思等下去。
不同於少年們,陰莖以一種格外遷就低調的方式緩慢推入體內,在他用親吻愛撫麻痹著她的同時,就不知不覺進入瞭。
等她緩過神來陰道被撐得吃力,他已經以溫柔的動作研磨著。
沈瓊瑛被極度愧疚和逆反心理支配的大腦稍稍清醒瞭些。
但寧睿沒給她酒醒的機會,突破防線的他也不需要再隱忍。
深深往裡一頂,宮頸一酥,讓她靈魂都差點震顫出來。
作為一名醫生,即使是心理醫生,對於性交的動作和過程也並不陌生。
他隻是無法輕易興奮,卻不意味著不對此好奇。
寧睿稍微“調試”瞭幾下,就找到瞭抽插的頻率、力度和腹肌正確帶動的方式。
而開始那滯澀感的幾下,反而給陰道裡帶來難以滿足的饑渴。
不多時,他已經掌握瞭男性天生的技巧,摩擦著她的內壁。
在進入前她已經情緒激蕩,在進入後她就更加無法思考瞭。
穴道裡進出的肉棒帶出瞭無邊的癢,也滋生瞭水。
她的腦中間或閃過悔意,但來不及深想自己做錯瞭,旋即被寧睿的臉給拽瞭回來。
她這輩子很少有問心有愧,她確實欠他太多瞭。對待寧睿這段關系的兒戲輕浮和居心不純,時時拷問她的良心。但如果真的做成瞭事實,哪怕就這麼一次,之前的隱瞞就不能算是算計和欺騙瞭……
這麼想瞭之後,心裡輕松多瞭。
既然已經進來瞭,就算是中止也不能說是沒發生,那就補償他好瞭。
隨著她放空瞭腦子,什麼也不想,身體也消除瞭顧慮一般松弛扭動。
寧睿對於細節的把控是敏感精妙的,他開始頻繁地抽動,帶出噗嗤的水聲。
快樂掩飾不住瞭,她也不再壓抑喉嚨。
“啊……”她敞開瞭大腿,隨著他的韻律開始叫喊,每一個細胞都在悠悠吐息。
太舒服瞭,他的動作很高頻,很堅定,卻又很體貼,很溫柔。
聽起來好像很矛盾,但寧睿的床品確實一如其人。
如果硬要說起來,周宇澤的外表加上寧睿的內在,大概是沈瓊瑛的心水標配。
通道徹底打開,再沒有別的瞻前顧後。
等她的手摸索到他後背上還沒脫落的疤痕,更是投入地迎合著,用雙腿纏上瞭他的腰。
像是知道於事無補,惱人的電話鈴聲再也沒有響起。
寧睿確實也積蓄瞭很多壓力,雖說他不在乎客居本省的前途,但不在乎是一回事,被情敵逼上門來劈頭蓋臉威脅又是一回事。
如今新奇的性體驗完全治愈瞭那些不快,所有的隱忍都值瞭。
他原本想要的隻是一次神奇的體驗,但他覺得身體或許戒不掉瞭。
“啪啪啪啪啪……”
持續有力的沖撞不絕於耳,他喉間也控制不住溢出低沉的呻吟。
冷靜的人燃燒起來格外不一樣——原本就富有激情的人燃燒起來是紅黃色,帶著十足的煙火氣;而克制的人一經點燃便是藍紫色,看似色調幽幽,實則更攝人。
他的眼鏡早已隨著晃動摔落在地上,可他的視力反而更加清晰聚焦地鎖緊瞭她,整個人像是打開瞭封印,風格從斯文克制漸漸粗獷潦草,有一種介於君子和禽獸之間的性感。
當然,他即使再難以自控,都一直密切註意著她的感受。
他的深深淺淺連同親吻揉摸弄得她舒服至極,隻覺從沒享受過這樣純粹被取悅的對待,不知何時忘情地開始發號施令瞭:
“用力——再快些!用力撞我——啊!——”話音未落,她就獲得瞭最順應心意的投靠。
“好……好舒服……”她徹底爛醉,酒意隻占40%,剩下的60%來自他給予的潮汐。
“我要射瞭……”他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即使已經隱忍到這個地步,仍不忘記先行告知征詢。
如果此時她勒令他不要射,或者命令他拔出戴套甚至自己解決,他必定是尊從的。
但凡沈瓊瑛還有一絲清醒,就不會接納陌生的精液。
但她除瞭抱住他帶著哭腔喊叫,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想要被徹底爆發的感覺席卷溺斃。
最終,從她反應中讀懂的寧睿不再忍耐,一陣極速沖擊之後,爆發在瞭她深處。
一場性交結束瞭,但體液的匯合又帶來難以言喻的滋味,以至於一瞬間他眼前浮現出曾經看到過的廣場上的白鴿、婚禮上的白玫瑰、奶粉廣告上的嬰兒……
寧睿是一個不婚不育主義者。
及至後來隨著他辦公室格局的潛移默化,他對她的例外也隻到婚姻的程度。
可現在DNA的糾纏又帶來紛至沓來的想法。
沈瓊瑛以為他擔心懷孕,連忙解釋:“沒關系的,我吃過長效避孕藥。”
這聲解釋把寧睿短暫的神遊拉回瞭現實,對於沒可能的事,他便不是那麼有興趣庸人自擾瞭。
“想騎馬嗎?”寧睿躺下去,扶著她坐上來。
這是沈瓊瑛從來沒有過的性體驗,似乎跟她上過床的男士都過分強勢,沒有一個喜歡她騎乘自己。
唯一一次大概是跟周宇澤,但當時對方的心思也是為瞭方便拍下“證據”,而並非真的興之所至。
“騎馬”真的是一種很痛快的解壓方式。征伐馳騁的姿態讓人忘情又上癮,似乎無所畏懼。
哪怕身體已經因為做過一次而勞累,但她仍不知疲倦地上下套弄。
身下男人很懂這種心理,迎合著她發出難以承受的呻吟。
“瑛瑛……你很棒……就是這樣……再快一點……用力往下坐……啊……”他忍不住也挺動著迎合上去,彌補她力道的不足:“用你的身體……一切盡在你掌控之中……”
“哦……”她扭動著腰肢,被他喚起瞭屠龍般的熱血,幾乎是舞蹈般躍動起來。
披肩長發也飛舞出靡亂誘人的弧度。
漸漸的,她出瞭一身混雜著沐浴乳香氣的汗,暢快極瞭,不知何時寧睿的手掌接管瞭她的腰肢,托動她繼續浮沉。
“舒……舒服……”她氣喘籲籲,大量的水從身體裡沖刷下來,把剛才的精液幾乎全都排空。
“那就……再快些!……”寧睿也嘶啞瞭嗓子:“乖女孩……快到終點瞭……你要贏瞭!……”
“啊啊啊啊啊……”她瘋狂地重復著,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帶出前赴後繼的白沫,幾乎無法捕捉的快慰漸漸彌散開來,充斥著生殖器裡裡外外。
而恰在這時,寧睿恰到好處地揉住瞭她的陰蒂,用柔軟的指腹搌動揉搓。
最後的爆發來得如此之快,大概是她所有性經歷中猝不及防之最。
大量潮水噴湧而出,她脫力地倒在他胸膛上,抱住他同樣劇烈起伏的身軀顫抖喘氣。
仿佛世界的一切喧囂離她遠去,隻剩下自己淹沒一切的潮水和容納著男人命脈的洞穴。
她並不是被男人攻陷瞭柔嫩,而是包裹夾纏瞭男人的脆弱。
寧睿大概是唯一一個,既給瞭她高潮、又完全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的男人。紀蘭亭也很少給她留下痕跡,但他的尺寸本身就是一種囂張,且因為巨大,很難讓現階段的她真正享受到。
不同於別的男人隻在高亢處做高亢事,寧睿會充分考慮到她事後的窘境。
這種近乎完美的尊重顯得猶為不同。
她有些出神地回味著跟寧睿做愛的感覺,好像他不止在交媾,還在用身體跟她說話。
如果說跟別人的做愛像是一直被索取,在表皮層就被吃幹抹凈;那跟寧睿的做愛就像是一場雙修,讓她打從真皮層到皮下組織層都獲得滿足。
但並不是說被索取就不滿足,當心臟沁出的愉悅和認可主導一切時,一切肌膚感官的滿足就要靠邊站瞭,比如被小隱不顧一切搶奪占領時……
她臉色突然一白,慌裡慌張從他胸膛爬起來,手腳都快不協調瞭:“我得回傢,我、我……”
寧睿略一思索就知道瞭她驚慌的原因,雖然感覺遺憾,但依然體貼為她考慮:“要不要洗瞭澡再走?”
她想起瞭什麼,愧疚訥訥:“會被發現的。”隻不過這愧疚的對象變瞭個人。
雖說沒留下什麼痕跡,但她事後饜足的嫵媚春情可也瞞不住,寧睿想瞭想:“這樣回傢恐怕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