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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美少年喂粥

  病床上,沈瓊瑛半靠著坐起,掛著一瓶葡萄糖。

  床邊的文雅少年正捧著一碗外賣的松茸雞絲粥,一口一口喂她吃。

  如果忽略年齡差,這一幕還是挺歲月靜好的。雖然說畫面上看不出什麼年紀跨度來。

  男生表情溫柔動作細致,女人帶著點羞澀局促總不大自然,看起來甚至會覺得男方要比女方更大一些。

  沈瓊瑛不太習慣被陌生人這樣的照顧,本能地側臉想要躲避,顯得十分無所適從。

  “同學,我自己來我自己行的。”她試圖伸手去接碗,可是他卻沒有退讓的意思,因此她一下摸到瞭他的手指,而被覆住的手指還微微在她指腹下動瞭一下,她趕緊又縮瞭回來。

  周宇澤意思很明確,“阿姨,我們和沈隱關系都很好,您不用見外的。”見沈瓊瑛還是不大放松,又補充,“您都腦震蕩加低血糖瞭,就別再逞強瞭,萬一吃著吃著暈倒瞭,我這一時半會還不好請護工來收拾的。”

  他這麼說瞭,沈瓊瑛也就不好意思推拒瞭,不然給人添麻煩反倒顯得矯情。她隨身帶著卡呢,但是若是失去意識,確實身邊沒人很難辦瞭。

  她抿瞭抿唇,隻好一口一口接住他喂過來的粥。

  好在少年很細心,完全考慮到她的吞咽速度,讓她吃起來能保持從容。

  他甚至還在她的註目下一口一口輕輕吹著粥,吹到溫度恰到好處,再送到她的嘴邊。這種親人之間的親昵處理方式讓她更覺得怪異瞭。

  他一邊吹粥,一邊抬頭跟她對視,好像在詢問她有何不妥之處。粥騰起的裊裊熱氣很好地遮住瞭他眼中的灼灼溫度。

  吃完後,周宇澤還拿出紙巾,給她細致地擦瞭擦嘴角。男孩子可能隨身攜帶紙巾的不多,但周宇澤絕對是那堅定的少數。

  愛幹凈又悉心的少年讓沈瓊瑛心中升起微妙的好感,但不代表她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服務。

  沈瓊瑛下意識偏瞭下頭,但還是沒躲掉,這少年的周到簡直無處不在,她不好意思之下臉都紅瞭。

  雖然會撒謊,貌似心口不一,但倒是令人意外的單純。是一人雙面,還是心有秘密?周宇澤在心中更正瞭印象,繼而產生瞭濃濃的興味。

  “阿姨,您真不用見外的,沈隱平時在學校也挺關照我們的。”周宇澤說完這話,就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

  但對於沈瓊瑛來說,這註定又是一個無法接口的話題。

  沈隱在學校是怎麼樣的,她還真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周宇澤見她躲閃的眼神,就猜測,沈隱和他媽媽的關系,跟他本人輕描淡寫表現出的並不一樣。

  其實關於沈隱是個媽寶的說法,還是紀蘭亭拿出來造謠故意膈應沈隱的。

  沈隱本人其實從不提及傢事,隻在上次傢長會過後接受過一次被動騷擾的采訪。

  當時因為很多人圍觀這位阿姨,就有人去問他:

  “這麼年輕,真是你媽嗎?別是你姐冒充的吧?”

  他反問,“你覺得呢?”

  對方悻悻地噎住,又憋不住好奇:“那你爸得長什麼樣?也這麼逆天?”

  他這回更是幹脆,“死瞭。”

  “啊!這抱歉啊!”但是歉意沒一會兒就被強烈的好奇沖淡瞭,接著這話問的,就帶上瞭濃濃的不可置信:“那你媽長這麼漂亮,都沒再婚???”

  他的臉色瞬間就不太好瞭,不知道是被刨根問底不耐煩還是別的什麼,破天荒用一句鄭重其事的長句終結訪談,不同於前面兩次的敷衍,這破格的一板一眼直接把眾八卦選手鎮住瞭:“我媽有我就夠瞭,她是不會結婚的。”

  於是從那次開始,大傢都知道沈隱有一個悲情的身世,他是一個遺腹子,有一個極其漂亮的媽媽,而且他的媽媽還特別忠貞,不是特別愛死去的丈夫就是特別愛他,愛到不打算結婚瞭。像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那種濃烈感情一樣。

  這又給眾人眼中的沈瓊瑛鍍上瞭一層神聖又禁欲、母性又悲情的隱秘色彩。

  但現在周宇澤看來,沈瓊瑛並不像是為沈隱而不結婚。作為一個媽媽,對於兒子的朋友究竟是敵是友分不清楚,對於兒子周末去向一無所知,甚至連兒子在學校是什麼樣子都搞不清楚。

  原本他倒沒想太多,聲稱自己是沈隱好友,隻是為瞭讓這位看起來有點過於拘謹的阿姨打開話匣子,但不成想她跟一般的母親不同,在面對兒子的好友時,連多攀談套話瞭解兒子在學校表現的興趣都沒有。

  這些細節無一例外表明:這對母子的溝通簡直乏善可陳。

  即使是他,如果有人當面告訴他沈隱很照顧某個朋友,他都會嗤之以鼻毫不相信。

  因為沈隱即使面上隨和,但骨子裡極其孤高清冷,就像一匹孤狼,他根本不可能去照顧別人,也不會接受別人的照顧。更何況,他面上那點隨和也十分有限。

  一個媽媽居然不瞭解自己的兒子?這就十分有意思瞭當然,這點疑問有一半算是對的,還有一半則是他不知道,沈隱在外人和親媽面前也算是兩幅面孔。

  那難道是對亡夫的堅貞?如果是那樣還對兒子冷淡,那除非她是個戀愛至上的蠢女人。

  但從他剛才有意無意的撩撥來看,她內斂而有分寸,並不像那樣的人。

  沈瓊瑛倒是突然想起瞭正事,從床頭放置的袋子裡把沈隱那件襯衫拿出留下,準備出院時候自己穿,以免到時候又有什麼尷尬的情況,“同學,你可以幫我把書包帶去學校,周一交給沈隱嗎?”

  “小事,”周宇澤笑著接過袋子,“阿姨叫我小宇或者小澤都行,我叫周宇澤。”

  “那小澤,”沈瓊瑛猶豫瞭一會兒,還是出口瞭,“我昨晚手機忘記充電,現在大約沒電瞭。周一的時候,你也幫我跟沈隱說一下,就讓他回傢收拾一些衣服和書,搬去學校住吧,我這邊住院,也不太方便。”

  她說著說著,低下瞭頭。

  周宇澤也是一愣,卻沒有多問。

  沈瓊瑛自己也覺得這種話讓外人來傳太奇葩瞭。姑且不提住院兩三天有什麼必要讓兒子搬走,以及突然讓兒子搬走卻托人傳話就說暈倒住院這種事,都不通知兒子一聲嗎?

  但是她又真的不想跟沈隱直接對話。

  能叫陌生人小澤,卻稱呼自己兒子全名,周宇澤又get瞭新信息:這對母子怕是最近有矛盾。

  為瞭映證自己的猜測,周宇澤試探性問道,“那下午我幫您帶一根充電線過來?”

  沈瓊瑛幾乎是立刻拒絕瞭,“不用這麼麻煩,我要靜養,也就暫時不開機瞭。”

  周宇澤挑瞭挑眉,幾乎秒懂,也就爽快應承下來,一句也沒有多問,“行的。他們最近跟我們有比賽,搞不好這兩天學校也會碰到。”頓瞭頓,舉一反三接口瞭她未盡之意,“既然您要靜養,那我就不通知他瞭。”

  他不多問是因為,他心思剔透早就把這對母子揣摩得差不多瞭,而且很會拿捏熱情周到和交淺言深之間的分寸。熱情周到可以過頭,但是交淺言深那是沾一點都惹人厭煩。

  但是看在沈瓊瑛眼裡,這少年善解人意,進退有度,不多嘴不探聽的體貼倒是抵消瞭他之前熱心過頭帶來的防備尷尬,被她納入瞭舒適區邊緣,讓她漸漸放松心情,產生瞭更多好感。

  當然,好感是好感,還不到相交托付的程度,拉開距離還是要的:“那同學……”

  周宇澤笑瞇瞇打斷:“是小澤。”

  沈瓊瑛不好意思笑瞭笑,“小澤,對,你下午就不用再過來瞭,周末你們還有活動的吧?我在這裡靜養就可以瞭。你可以幫我叫一下護士或者醫生嗎?我多夢睡不安寧,等這瓶葡萄糖打完,給我掛瓶鎮靜吧。”

  “沒事的阿姨,學校的活動是自由的,都挺無聊的,去不去無所謂的。”他微笑點點頭,自動忽略瞭前面的話,勢要揣著明白裝懵懂把過度熱情周到進行到底瞭,“那我去幫您叫醫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