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瑛傢裡是中產,爸爸是亓東大學中文教授沈思,媽媽是戲曲名伶梅芳齡,傢教極嚴,從小到大,爸媽就告訴她要做大傢閨秀,尤其是媽媽那一套話老生常談,大概就是,別看時代不同瞭,其實是男人拿來哄女人的,其實真的失身那可就廉價瞭,尤其越是有講究的傢庭越是看重這個,女孩子不能吃虧,大學前不要戀愛。
不能不說,一定程度上沈瓊瑛確實給洗腦瞭。
受傳統到有點封建的傢教的浸淫,她確實對早戀沒興趣,也不太看得上這些唯我獨尊不太成熟的少年。
她的傢境入讀這所貴族中學其實勉強瞭一點,不過爸媽想讓他們姐弟倆不拘於文化課,多學點有用的東西,比如儀態,比如藝術鑒賞,比如人際交遊,比如二外,所以讓他們入讀瞭這所素質教育出名的中法羅蘭中學。
跟那些暴發戶的兒女想進來搞二代交際不一樣,她爸媽是真的想把她培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淑女。不為名,不為利,隻為情懷。
而且她彈得一手好鋼琴,如無意外,媽媽希望她通過這裡的聯合辦學項目申請去法國念音樂學院,做一個鋼琴傢,至於弟弟瑾瑜,則希望他進入公務系統——沒錯,這是沈爸沈媽另一個執著的夙願,他們認為公務系統就是碾壓生意人,這也是他們對於那些富豪沒什麼攀附之心的由來。
談不上抵觸傢裡的安排,因為沈瓊瑛本人也是相當願意的,她熱愛彈鋼琴。而瑾瑜似乎更有主見,提出想要從事公檢法執業,倒也正合父母的心思。
沈父沈母還算是開明的,隻要不是那些“叛逆”的職業,他們也不期待兒女大富大貴,隻要是他們眼中體面的職業就萬事如意。
瓊瑛和瑾瑜都很享受在新校園的生活。時光荏苒,這已經是第三年瞭,也是奔向理想和未來的一年。
唯一煩的就是,追她的人太多瞭。大部分被她的冷臉嚇退瞭,也有少部分像是牛皮糖一樣的。不過學校很大,治安也很好,同學也基本都是非富即貴,個人也都很優秀自律,自尊都很強,不會鬧得特別難看。再說大部分時候都是各種小班授課以及選修課,就是想糾纏,也摸不清她的課程表。
放學後,本來想要收拾書包早點回去,卻被一個同學遞過來一個紙條,“沈瓊瑛,又有人給你遞情書。”
沈瓊瑛接過來,直覺不是情書,因為看起來就是一個隨手折起來的紙條,折口用一顆劈叉封口釘封死瞭。打開來,裡面用簽字筆寫瞭幾個潦草大字,像是十萬火急:
——你弟弟被打瞭,在醫務室!
沈瓊瑛心裡一下子急起來,失瞭淡定,一邊拿出手機給沈瑾瑜打電話,一邊加速往醫務室奔跑過去。
手機沒人接。她的心更慌亂瞭。
醫務室在體育館的後面,被一大片杉樹擋住的地方,很幽靜,很適合養傷。
她們的課程平時晚上最晚到六點結束,而醫務室更早,差不多5點半就沒人瞭。畢竟利用率不高。
沈瓊瑛預想中,弟弟沈瑾瑜被一堆人熙熙攘攘抬過來包紮的情況沒有發生,她不知道松瞭口氣還是更緊張瞭,有些疑惑,一樓是器材室,她徑直奔上二樓,經過二樓校醫辦公室一間間鎖瞭門的房間,走到瞭盡頭那間關上門不像有人的醫務室。
她敲瞭敲門,“瑾瑜,你在裡面嗎?”
門裡沒有人出聲,沈瓊瑛的喘息平復下來,心裡閃過一連串想法。
這會四周寂靜下來,剛才情急之下完全沒有思考的細節就浮出水面:學校是不允許用手機的,但主要是針對課堂課間,其實對於放學後使用手機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這裡大部分學生都要連絡傢裡來接。如果瑾瑜真的出瞭嚴重的事,這個寫紙條的人又為什麼不能給她打電話?是因為瑾瑜嚴重到瞭昏迷的程度說不出她的手機號?可如果情況是那麼嚴重,地上不可能沒有血,這裡也不該沒有人。
門似乎一推就會開,但是她握住門把的手頓瞭頓還是放棄瞭,詭異的不妥驅使她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候身後的門突然開瞭,像是巨獸貪婪的巨口,伸出瞭舌頭,把她吞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