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丹鳳跑得快,他追得急,追瞭一會兒,漸到城郊,童子奇一看情勢不對,忙呼道:“哇操,尹姑娘,你到底要去哪裡?”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死皮賴臉跟著姑娘屁股幹啥?”
尹丹鳳腳步更加急。
童子奇提瞭口氣,飛越尹丹鳳頭頂,落在她前面,伸開雙手一攔。
“哇操,等一下。”
尹丹鳳一擰腰,由旁跑過去,童子奇比她更快,又把她攔瞭。
她幾次沖不過去,淚水急得淌下。
童子奇擠出瞭笑臉,道:“哇操,姑娘,你就讓我跟你一次吧。”
“姑娘要去解手你也要跟?”
童子奇一征之後,知道她氣還未消,笑嘻嘻道:“哇操,姑娘解手,我可以替你把風呀。”
尹丹鳳再也忍不住“卟”一聲笑瞭出來。
一笑之後,又再板起面孔,粉拳在他身上擂鼓似的亂打著。
童子奇無奈道:“好瞭吧,算我說錯話,是我要跟你在一起。”
尹丹鳳這才轉嗔為喜,笑道:“你這張嘴可真厲害,叫人怎麼能相信?”
童子奇感嘆道:“哇操,我沒叫姑娘相信哦。”
尹丹鳳“哼”瞭一聲鼓著香腮,往來路走瞭去。
到瞭城內,她連拐瞭幾個彎,來到一條不太小的巷子裡。
童子奇抬頭望去,巷內一棟院子門口,高懸著兩盞白色的紙燈籠,燈籠之間有塊牌匾,上書“大川鏢局”四個金漆大字。
他心中暗想:“哇操,這麼遠僻,難怪我找不到。”
到瞭門口,尹丹鳳立即斂起笑容,引著童子奇入門。
後門是一個院子,裡面放瞭一些刀,槍,劍,戟及石鎖,石擔練身體的東西。
在院子的兩旁,有幾間廂房,正中對著的是大廳,柳大川的靈堂就設在廳上。
尹丹鳳輕聲道:“你先坐一會兒。”
說著,走近內堂。
那趟子手忙去倒茶,童子奇點瞭柱香,拜後插上瞭香燭,又拜瞭幾拜。
就在這時,尹丹鳳扶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出來,介紹道:“姐姐,這位就是童子雞大俠,天下最大最大的大俠。”
話聲中,朝童子奇送瞭個秋波。
童子奇抱拳道:“不敢,我是童子雞,不不,是童子奇,這位大概是柳夫人。”
尹彩鳳還瞭一禮,哀聲道:“童大俠,不辭千裡前來吊祭,未亡人感激不盡,傢內沒有長者,禮數不周之處尚請原諒。”
童子奇謙虛說道:“哇操,夫人不必客氣,我隻是一個浪子四為傢,所到的地方都是污穢之所,所交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更是不懂得禮數。”
尹彩鳳想不到童子奇說得這麼坦誠,反倒叫他的話怔住瞭。
“童大俠言重瞭,像童大俠這種人,許多所謂正人君子都不如你,外子新喪,不便設宴,請童大俠委屈一下,在此吃頓粗飯如何?”
童子奇尚未回答,尹丹鳳已搶先道:“他最喜歡吃粗飯,姐姐這句話可正對瞭他的胃口。”
尹丹鳳即吩咐下人,準備一桌酒菜,童子奇暗暗叫苦。
因為他生性放蕩,對著一個初次見面,剛剛死瞭老公的女人,不知道何以對?
童子奇隻得硬著頭皮問道:“哇操,柳總鏢頭遇害的經過,夫人能否說一遍?”
尹彩鳳的眼光低垂,喃喃的說道:“外子慘遭人殺害,連兇手的相貌也不知道,隻知是趙總管請人運回鏢局的。”
“哇操,趙總管?可是那趙俊?”
“正是,童大俠跟他認識?”
童子奇點點頭,說道:“可否把他請來一見?我想問他幾句話,因為我也被蓋世幫追殺過。”
尹彩風姐妹互望一眼,詫異道:“有這回事?這蓋世幫到底暗什麼來頭?”
“哇操,我也是不曉得,所以,才想向向趙俊。”童子奇應道。
尹丹鳳搶道:“我去找他。”
言訖,翩然出門。
她剛轉出巷口,迎面就碰著趙俊。
趙俊見到童子奇先是一怔,繼而一喜道:“原來是童少俠駕臨,恕老朽未遠迎。”
童子奇微笑道:“哇操,趙總管不必客氣,我想跟你打探一件事,希望總管能據實以告。”
“童少俠是我救命恩人,有話隻管問,老朽是知無不言。”
“我想請總管把柳鏢頭遇害經過,再詳細的說一遍。”
趙俊回憶往事道:“那天老朽跟總鏢頭自華陰南下回來,準備結束業務,到瞭鎮安附近,正要在入夜之前趕入城中,不料,就在城外遇著一個蒙面漢攔路。”
童子奇凝神以聽。
趙俊繼續的說道:“那蒙面漢毫不講理,揮刀就攻,柳鏢頭隻好拔刀應戰,過瞭六,七十招,我見對方武藝高強,便趕上前相助。”
“誰知,那人搶先瞭一步,不滿一百招,便把總鏢頭殺瞭,又卸下我一條左臂。”
說到這裡,趙俊揭開外衣。
果然,他左臂斷瞭一大截,傷口尚紮住繃帶,他喘瞭一口氣,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那人臨走時,自稱是蓋世幫的人,並說一個月之後登門造訪,如果大川鏢局還未關門,就……”
尹彩鳳吃瞭一驚,急聲問道:“就怎麼樣?”
“就殺個雞犬不留。”
尹丹鳳薄責道:“這幾句話,叔叔當天為什麼不說?”
“唉。”趙俊嘆瞭一口氣,說道:“反正還不到一個月,我不想太早說出來,免得夫人及尹姑娘擔心。”
童子奇愁眉苦臉道:“我所擔心的是,對方來個不認賬,把咱們趕盡殺絕,以除後患……”
尹丹鳳焦急問道:“依趙叔叔之見咱們又該怎麼辦?”
“我武功低微,能有什麼辦法?隻好衣童少俠相助瞭。”
童子奇雙手一攤,道:“哇操,我也是隻三腳貓,能幫得上什麼大忙。”
“請童少俠暫住在這,以保護尹姑娘及夫人。”
童子奇為難的說道:“哇操,這個嘛……”
尹彩鳳截口道:“這樣怎麼行?不要說童大快與咱們非親非故,即使是至親好友,也不能寸步不離,天天守在這兒?”
趙俊沉吟瞭一下道:“那隻好請夫人及尹姑娘,暫時離開避一避。”
尹彩鳳不忍道:“大川七七未過,未亡人豈能離開?”
“這樣我就沒辦法瞭。”趙俊苦笑道:“幸好還有十三天,時間還可安排。”
說時,下人來報飯菜已好。
在進餐之際,童子奇又問他:“總管能否看出,殺害總鏢頭的蒙面漢,使的是何派刀法?”
趙俊赧然一笑道:“老朽本事低微,看不出來,總之,他的刀法又快又詭異,我以前從未見過。”
“哇操,這倒難瞭。”
童子奇一邊吃,一邊想著心事,他決定回去兩河關,跟單享等人商量一下,心念轉動間,已想出瞭一個辦法,但卻沒有說出來。
飯後他辭別尹彩鳳,揚言要北上,並叫她們作好準備,以防蓋世幫的人偷襲。
回到瞭悅來客棧,剛好單享及胡碧他們都在,一見童子奇臉上都露出瞭喜色。
“童子雞,阮巴巴來瞭。”
“哇操,在哪裡?”
“正在房裡更衣,咱們又多瞭個伴兒。”
童子奇興奮地道:“哇操,我正悉人手不足,他來得正是時候。”
賈正典急問道:“想必有架可打,我正好舒舒筋骨。”
言談間,阮英更好衣服走出來,他年紀很,隻有二十歲左右,生得唇紅齒白,帶點脂粉味,臉上總是笑咪咪的。
童子奇把柳大川被蓋世幫所殺的事,說瞭一遍。眾人皆十分驚訝。
“後天,你們裝作不知道,仍到大川鏢局赴約,事後你們替我……”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突然降低。
六月二十三日。
前往大川鏢局的賓客,寥寥無幾,而且大部份在吊祭之後,就紛紛離開瞭。
大概因為柳大川隻是個小鏢局的總鏢頭。
剩下來的隻夠湊兩桌,童子奇並沒有出席,隻單享及賈正典兩人前往赴約而已。
酒席也匆匆散瞭,單享在尹丹鳳耳邊,悄悄說瞭一番話。
“千萬不能瀉露哦。”
尹丹鳳頻頻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入夜之後,童子奇渡過河,在城郊跟尹丹鳳見面。
尹丹鳳笑臉如花,眼波如煙,神態有點忸怩。
“你,你找我……”
童子奇關切道:“哇操,我是怕你被蓋世幫所害,所以……”
“所以要把我帶走是不是?”尹丹鳳急問。
童子奇搖搖頭。
尹丹鳳急道:“你是來陪我?”
童子奇嘆息道:“哇操,難道我陪你就沒危險嗎?而且還有你姐姐,我是來勸你,找個地方躲一下,以免有不測之危。”
尹丹鳳跺腳嬌嗔道:“要姑娘藏起來?要藏多久?一輩子?藏到哪裡去?你傢裡?”
她一口氣問瞭好幾個問題,就像連珠彈似的。
童子奇又嘆息道:“哇操,這些問題似乎應該由你自己解答,聽我的話,明天立刻離開此地。”
尹丹鳳向他解釋道:“可是,我姐姐說過不離開傢,除非過瞭七七四十九天,讓她瞭做妻子該做的事吧。”
“哇操,你姐姐年紀還輕,怎麼會有這種迂腐不堪的想法?”
尹丹鳳聳聳肩,低頭不語。
童子奇道:“反正,話我已說瞭,做不做隨你便,咱們後會有期。”
尹丹鳳忙道:“等等,我想到一個地方,不過,不曉得安不安全?”
“哦,那時什麼地方?”
“在我傢裡的廚房底下有個密室,出口十分隱秘,但……”
童子奇贊成的道:“哇操,這是個最好的藏身處,而且,令姐也無須因為未過七七離開傢裡,而感到心中不安。”
尹丹鳳擔心說道:“即使我們肯在密室裡,作長時間的停留,也得有人供應食物,以及飲水才行啊,否則,若要咱們出去采購的話,行蹤必然暴露。你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俠,你肯為我服務,替咱們送食物嗎?”
童子奇不禁猶豫起來,隔瞭半晌才說道:“哇操,你們可先儲藏幾天食物,這樣……就……”
尹丹鳳皺著秀眉說道:“幾天?這些東西能放多久?頂多不過三五天罷瞭,介時,過瞭三五天之後呢?我們又該怎麼辦?”
“哇操,這個你們大可以交給趙總管去負責,或是找個可靠的人代辦。”
“那麼你呢?你要去哪時?”
童子奇苦笑道:“我另外有事要辦,不便久留,這樣吧,六天後,你們開始躲在密室裡,記好,別忘瞭。”
他怕尹丹鳳又纏住他,說完便展開輕功馳去。
尹丹鳳望著他的背影,跺腳怒道:“姑娘為什麼要聽你的。”
童子奇回到悅來客棧,把經過說瞭一遍,就決定啟程離開。
次日一早,他們一行六人,便結伴而行,走瞭兩天,又再折向東行,到瞭傍晚,才乘船過河。
第二天,卻在岸邊的農莊住瞭天,然後他們再東行。
日落之後,已至洵陽城外,他們兵分兩路,三個入城,另三個人卻停在城外。
月亮漸漸升高,隻見白展文由城內出來,背瞭一大堆東西。
四個人在郊野吃起幹糧,又喝瞭不少的酒。
深夜瞭,他們整裝以發,專心尋找起來。
不一會兒,便聽白展文叫道:“找到瞭,在哪裡。”
聲音驚醒瞭宿在樹上,閉目養神的夜鳥,“咕”的叫瞭一聲,令人毛發全豎起來。
童子奇輕晚道:“哇操,輕一點?”
隨即與賈正典趕過去。
白展文指一指面前那座墳墓道:“這就是啊。”
童子奇借著月光一望,墓碑上割著柳大川之墓五個字。
他目光在四處一掃,見沒人影道:“哇操,動手吧。”
白展文立即自佈袋中,取出幾把鏟子來,他一言不發,一鏟直插而落,挖開瞭一個土洞,餘人亦紛紛動手。
由於墳墓建立時日不久,沙土依然很松,沒幾下,地穴中露出瞭一副棺材。
白展文膽子最大,首先躍瞭下去,用麻繩把它捆起來。
童子奇,賈正典及阮英三人,馬上把棺材升瞭上來。
秋夜涼風陣陣,風吹草動,沙沙而響,墳場裡不時飛起一團鬼火,綠幽幽的,不禁令人全身起疙瘩。
白展文催道:“把蓋子揭開吧。”
說著,他又童子奇從袋子裡取出鏟鉆,動起手來撬棺材。
“咚咚。”
鐵鉆擊在蓋子上,棺材發出聲音。
這聲音在這個時候,又在這種環境下,傳到眾人耳中,都不禁背後發寒。
“咕咕。”
又是一聲夜鳥的怪叫聲,聲音慘厲恐怖。
“哎喲,哇操。”
白展文膽子再大,此刻閃瞭下神,—鉆落空,擊在手腕上,痛得他怪叫一聲。
聲音驚動瞭附近的宿鳥,一齊展翅高飛。
阮英催促道:“小白,快點呀。”
白展文一聽,心中有點惱,拋下瞭鐵鉆道:“你來好瞭,我做事情沒你手腳快。”
童子奇神秘號令道:“哇操,小聲點,提防附近有窺……”
“鬼?”阮英忽然跳起來,問道:“在哪裡?”
童子奇嘆息道:“哇操,哪裡有鬼?我是指可能有人在暗中窺伺?”
“呼……”賈正典噓瞭一口氣:“拜托你在這種地方不要提這一個字,行不行?”
別看他們一個個身手矯健的大俠,一樣也是怕那個鬼東西。
白展文回頭道:“釘子都弄松啦,童子奇,你幫我一下,把它揭開來看看。”
他站在棺材頭,雙手在蓋子與棺之間的縫子中,緩緩伸瞭進去。
童子奇站到他對面,同樣雙臂用力,輕喝道:“哇操,一,二,三,起。”
棺材一揭即開。
可是,自棺中沖出的一股屍臭味,立即充散空間,這種味道使人作嘔。
“哇……”
賈正典首先忍不住,把剛才吃下的酒菜,一股腦的全吐瞭出來。
“哇操,薰死瞭。”
童子奇及白展文首當其中,更加忍受不住,連忙飄身退開。
白展文三扒兩拔的,在佈袋中取出兩三紮熏香出來,敲著刀石把香點燃。
過瞭一盞茶功夫,那股異味才沒有剛才那麼難受。
但童子奇及白展文,還是不敢隨便從事,他們跑到較遠的地方,深深吸瞭一口氣,然後再奔至棺材旁邊。
童子奇恐怕月光不亮,還點燃瞭火煙子,目光落在柳大川臉上。
隻見那張臉龐,有些地方的肌肉,自裡向外翻瞭出來,十分難看,但容貌還有幾分像柳大川。
童子奇伸手翻動壽衣,檢認瞭一下,身上隻有胸口有道刀傷看來是致命傷。
“哇操,又是刀。”
童子奇的目光再落到柳大川的臉上,眼中神采連閃,連忙示意白展文,再把棺蓋蓋好。
然後,又把它降下地穴。
弄好瞭一切後,已經是五更過外,四人拍拍手,拂去衣上的沙土而去。
月亮剛過墻外的樹梢。
單享以及胡碧,分別藏在廚房裡梁上及柴堆之中。
“沙沙……”
過瞭半晌,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據判斷有三人。
胡碧輕輕推開一垛柴,使自己的視野能較廣闊。
“沙沙沙……”
腳步聲漸近,接著射來一團燈光。
走在前頭的是尹丹鳳,次為尹彩鳳,最後那個是趙俊,他們三人的手上,都捧著一包包的東西,大概是些幹糧及日常用品。
三人直走至灶爐才停下,尹彩鳳以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拿開灶上的一口大鐵鍋,接著又伸手入灶膛裡翻動。
“她在幹什麼?”
胡碧心中不禁自問,她十分納悶,隻聽當的一聲,金屬之聲過後,尹彩鳳突然躍入灶膛內。
尹丹鳳立刻把東西遞給她,尹彩鳳的身形便消失膛內。
胡碧心中又暗道:“這個密室的入口,果然十分隱秘,虧柳大川想得出來。”
心念未瞭,尹彩鳳兩姐妹都隱在灶膛內,趙俊蓋好入口的鐵蓋,再把大鐵鍋放上去,一切恢復原狀,若非知道內情的人,真的看不出絲毫破綻。
趙俊左右看瞭下,狀甚得意,“呵呵”輕笑一陣,這才伸手捏熄燈盞上的燈蕊草。
廚房裡又恢復瞭黑暗,趙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一直到最後聽不見聲。
“喵喵。”
單享學貓兒叫子聲,胡碧即輕輕推開瞭,遮擋在周身的柴枝,起身站瞭起來。
他從梁上躍下來,輕聲道:“胡姑娘,咱們走吧。”
胡碧推開一扇窗瞭,縱身躍出。單享緊跟一起離去。
單享和胡碧剛剛離開不久,廚房外面又閃入瞭一條黑影。
此人腳步十分沉重,不久又聽瞭一陣,輕輕的金屬碰觸聲音。
過瞭飯功夫,那道人影才離開。他離開時,腳步十分輕松,輕松得像九泉之下的幽靈。
單享及胡碧二人,趕到城西三十時處,天剛麻麻亮,兩人在一座樹林中,歇瞭好一陣子,才見童子奇等人趕來。
胡碧首先問道:“怎樣?可有什麼發現?”
童子奇苦笑瞭下,道:“哇操,看不出什麼,咱先回兩河關吧。”
此刻天已大亮,路上不時有行人來往,過瞭河返客棧,剛好是午後時分。剛到達客棧,隻見單記糧行的小廝急道:“少爺,華陰方面有信來。”
“到房門來。”
單享急步入內院,那小廝隨即把信交給瞭他,單享近不及待把信拆開,信上隻寫著幾行字:“少爺:熊五爺的府邸被人買去,賣主沒人知其底細。以外,還看到紫東來,及一幹金刀門弟子,在城中出現過,不知何事?”
信末畫瞭一隻展翅高飛的鴿子,寥寥數筆,頗具神韻,原來這是單傢的暗記。
單享看後,把信遞給童子奇等人輪流看。最後阮英把信交還。
童子奇先問道:“哇操,你們準備去哪裡?”
單享不答反問道:“你呢?我們正想問你的去向。”
“唉。”童子奇嘆息道:“史太龍那件事,看來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你們不如先回去吧。”
賈正典建議道:“你準備去哪裡?不如一齊到渭南去,說不定那個買下熊府的人,與蓋世幫有關連。”
童子奇沉吟一下,道:“哇操,我想再去一趟青春嶺,搞不好曹雪的精神,最近會好一點,希望她能自動告訴我多些關於解楚雄的事。”
“不管怎樣,他也是我的師兄,雖說已被出師門,但我對他,卻一無所和,豈不可笑?”
單享皺眉說道:“你若去青春嶺,咱們可就難以聯絡瞭,我傢的信鴿,可飛不到那個地方。”
童子奇目註胡碧,柔聲道:“小碧,你暫時留在這裡好嗎?”
胡碧點頭應允。
童子奇繼續的道:“螃蟹,你若要找我,可把消息告訴小碧,此地與青春嶺相距並不遠,她再轉告我,相信耽擱不瞭時間。”
“這樣安排也好,紫東來哪裡……”
童子奇截口道:“哇操,不要和他為敵,我也不想跟他翻臉,其實,他除瞭自傲一點外,其他方面都不錯,他比較重視名利,與咱們這些吊兒郎當的朋友,卻是迥然不同。”
翌日,童子奇獨自一人騎馬北行,單享等人奔渭南。
童子奇心急趕路同,一天走瞭百餘裡。
此刻,離青春嶺已不太遠,但他仍然連夜趕路。
到瞭半夜,那馬兒雖然神駿,也有點吃不消,童子奇無奈,隻好躍下馬來,自讓它去吃草歇宿。
他見路旁有片小樹林,便選瞭一棵較大葉茂的的大樹,作為自已休息的地方。
休息瞭兩個時辰,精神也恢復瞭大半。
夜風習習,四周靜悄悄,童子奇不想喚回馬,再度上路。
“咕咕……”
突然聽見兩聲夜鳥叫聲。
童子奇也沒在意,飛身飄下大樹。
“咕咕。”
剎那間,第三聲又再傳過來。
這次,童子奇卻聽出蹊蹺。
此聲雖然頗似夜鳥,但卻是發自人的喉嚨。
童子奇心中納悶,莫非有人在此約會?
深更半夜,還有什麼人來此?
想必是武林中人,童子奇想到這裡,立即拔身上樹,藏在一棵樹上。
不久,又傳來兩聲咕咕的鳥叫聲。
緊跟著,響起沙沙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在天願作比翼鳥。”
一個女的隨即道出歡欣話語:“在地願為連理枝。”
男的高興的道:“妮妹果然守信諾,依時趕來。”
女的泣然道:“小妹的心,至今你還在懷疑?”
“愚兄豈敢不信妮妹,隻是那個日子即將到來,未免會患得患失,心中顧慮良多而已啊。”
女的嘆息聲道:“小妹何嘗不是如此?唉,時候不早,快把東西拿來吧。”
童子奇凝神望去。
不巧,月亮被天上烏雲遮住,童子奇一直想看看,這兩人的廬山真面目,可惜未能夠如願。
“悉悉……”
隨之是一陣衣挾聲,男的道:“妮妹,你拿好,莫忘記瞭,事成後愚兄在老地方等你呀。”
話音剛落,又聞啜的一聲,童子奇猜想是,男的在女的額頭上香瞭下。
那女人聲音有點嬌羞道:“別這樣,來日方長嘛,老是這樣不正經。”
男的笑嘻嘻地道:“這種事怎能說不正經?將來咱們還要生孩子呢。”
“噓,小聲點嗎。”
“快脫呀。”
女的輕啐瞭一聲,噶道:“好啦,別再亂纏瞭,天亮前不回去,姐姐會起疑心的,咱們的一切計劃,就會變成泡影。”
說著,展開輕功向林外縱去。
女的去瞭之後,男的嘿嘿冷笑兩聲,也相繼離開瞭。
童子奇心潮起伏,猜測不出這兩人是誰?
也不知他們的約會,是為什麼而訂?想著想著心頭一片茫然。
“咕咕。”
又傳來夜鳥淒厲的叫聲。
童子奇不由打個寒戰,他由這個聲音,而想起柳大川的屍體,又由那具屍體想起瞭一個問題。
“哇操,柳大川的臉上,為什麼有這麼多刀痕?依照常理推測,柳大川未死之前,絕對沒有可能被對方傷成這個樣子。”
他又繼續想道:“哇操,一般人毀別人的容,都有他目的在,但蓋世幫以殺柳大川,來震懾大川鏢局的人,也沒理由把他臉毀去。這麼說。那些傷在柳大川,中瞭那穿心刀之後,被別人所加上去的?那是誰加上去的?為什麼呢?那個把柳大川的容貌毀瞭的人,有何目的呢?”
想到這裡,童子奇突然對趙俊產生瞭疑心。
“哇操,趙俊為何沒有提及此事?他還隱瞞瞭些什麼?”
驀地,又有另一個念頭湧上心頭。
“哇操,一個月之期即至,蓋世幫若派人到大川鏢局探聽消息,我采用守株待兔,藏在大川鏢局裡,不就可以把那人逮到。再從那人的口中,追問出蓋世幫的秘密。唉,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現在才發覺,豈不白走瞭一大段冤枉路。”
他再也按捺不住,飛身下樹,發嘯召喚馬匹。
那馬兒的確神駿,休息過一陣後,已經恢復瞭體力,聽見主人的召喚,立即發足奔瞭過來。
童子奇跨上馬背,呷的一聲,馬兒如箭般射出。
第二天黃昏,童子奇來至洵陽,他把自己的馬匹,寄放在城外一傢農舍,又換上一套夜行衣,才悄悄地潛入城中。
他在城中兜瞭一圈,並沒有發覺紮眼的人。
然後,他找瞭傢小飯店,吃過晚飯,這才前往大川鏢局。
童子奇不由前面進去,卻從後面翻墻而入。
此刻,院裡沒有人住,有點淒涼,屋內又黑又靜。
童子奇藝高人膽大,輕輕推開各個房門,查視一遍,沒有發覺疑點,就飛身躍上,大廳上的一塊牌匾後。
這牌匾非常大,釘得又穩,童子奇藏身匾後,不易被人左覺。
深秋夜風吹得頗急,院子裡的落葉,隨著風在空飄舞。
時間慢慢地消逝,童子奇聚精匯神,註意著,一點都不敢馬虎。
夜盡,童子奇心想:“哇操,那幫傢夥絕不會在這時候來。”
於是躍下牌匾,拍掉身上的灰塵,舉步向廚房。
廚房的門虛掩,一推就開瞭。
童子奇由胡碧口中得知,地下密室的入口,在灶膛中,他毫不猶豫,舉起那口大鐵鍋,目光一落,不覺大吃瞭一驚。
隻見灶膛內的空間,如今隻剩下一點點,裡面有些白灰,看得出是新加上去的。童子奇一怔之下,連忙把鐵鍋拋出去。接著,到外面找來一把鏟子,在灶膛裡挖掘起來。費瞭九牛地虎之力,才把白灰挖開,下面是一些石塊,石塊之間,又添有泥土白灰,不但堅固而且封死。
童子奇一顆心,登是下沉。
封住這灶膛之人,用心十分之毒,存心把尹彩鳳姐妹困死在密室之內。
搬開瞭石塊,下面露出一片鐵蓋,鐵蓋上面有把大鎖。
“哇操”童子奇用力一拉,扯不斷,心頭更急,他用錘子在鐵蓋上面,猛撞瞭好幾下。
然後凝神靜聽,下面幾乎全沒動靜,亦沒有任何聲音,訊號傳瞭上來。
童子奇心又往下沉,雙手拇指及食指,齊捏鐵鎖上,運勁於臂,猛吸一口氣,輕喝一聲,用力狠狠一扯。
不料,鐵鎖及鐵盞都造得十分堅固,絲毫也動不瞭。
童子奇急切之中,隻好取出摺扇,慢慢插入鎖中撬。
弄瞭好一陣子,太陽已經老高,才橇開瞭一半,他再度運勁於指,使出吃奶的勁一拉。
“啪”鐵鎖這次應聲而斷,童子奇得把鐵蓋揭開。
入目是一條斜伸的石級,他收瞭扇躍入灶膛,沿著石級而下,石級大約有十來級,便到達瞭密室的底。底下高一丈,長三丈,寬約莫一丈。
這時,隻見尹彩鳳姐妹,斜臥在墻角,童子奇急竄一步,伸的在她兩人鼻端一探,所幸尚有氣息,他一顆心才稍稍定下。
因恐蓋世幫的人殺到,此刻在地下密室內,非常不利,童子奇馬上把她們姐妹,抱出瞭密室,然後推開內室的一個門,將她們倆放在床上。
童子奇雙掌分抵在尹氏姐妹的後背,一股內力源源輸出,隔瞭盞功夫,兩人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不久,尹丹鳳首先醒來,星目半開,張開幹燥的嘴唇喊道:“水……水…”
接著,尹彩鳳也醒來瞭,也是夢囈般呼叫要水。
童子奇拖著疲乏的身體,走向廚房,在水缸裡取瞭一瓢水,又用銀針試過沒有毒,這才拿順房中喂她們姐妹喝。
喝過瞭水以後,兩人再昏昏沉沉睡瞭。
童子奇替尹丹鳳把脈,發覺她脈博跳動緩慢,而且還無力,想瞭一下,猜想可能是因為缺水吃不下幹糧,饑渴交迫所致,隻得去買幾碗湯面。
他用筷子把面提回來,幸而在他離開這段時間,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尹彩鳳及尹丹鳳吃瞭湯面,精神才漸漸恢復,尹丹鳳見到童子奇,心中的窩囊氣已消失大半,輕咬著嘴唇道:“我早知道你會來找我。”
童子奇苦笑一聲,說道:“哇操,是誰把灶膛內的出口,用磚封住的,還加上一把大鐵鎖。”
尹彩風搖搖頭答道:“咱們不知道,幸而童大俠乎及時趕來,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瞭。”
“哇操,你們進入地下密室,有誰知道?”
尹丹鳳接腔道:“隻有趙叔叔一人曉得。”
尹彩鳳這才說瞭:“他也是那天才知道的,事實上那個地下密室的存在,除瞭拙夫及未亡人之外,沒人曉得,那天趙總管說蓋世幫揚言一月之後上門尋釁,未亡人才告訴舍妹的。”
童子奇想瞭一下,道:“哇操,廚師也不知道?”
尹彩鳳加快往事道:“未亡人很少出鏢,拙夫出去時,也都是由未亡人主理局內事務,並且還兼任廚師。”
“雖有其他人作副手,但我相信他們,絕不知道這個秘密,因為平日鐵蓋之上,還撲有一層紅磚作掩護。”
童子奇稱贊的道:“哇操,你老公的這個設計,真稱得上是巧奪天工,不知道氣孔設於何處?”
“灶邊的幾支煙囪,便是地下密室的通氣孔。”尹彩鳳又說道:“煙囪高過屋頂七尺,不知內情的人很難發覺。”
童子奇不由贊許道:“哇操,妙,妙,可惜還是被人識破,否則怎麼會加上鐵鎖,又用磚石封住呢?”
尹丹鳳接口道:“那人不會是趙叔吧?”
尹彩鳳接著說道:“趙總管封拙夫十分忠心,拙夫生前對他亦非常倚重及賞識,他有什麼行兇的道理?”
“若要說某奪產業,拙夫生前對朋友及下屬十分豪綽,也沒有什麼錢留下來。”
“哇操,趙俊是否經常跟你老公出鏢?”
“是的,幾乎每次都是。”
“你老公大概多久出一趟鏢?”
尹彩鳳沉吟瞭會兒,說道:“他出得很密,稍為大一點的鏢都親自押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在外頭。”
“趙俊可有什麼親人?”
“據他所說他沒有傢人,共他的遠親,未亡人就不知道,也許拙夫會曉得,可惜,可惜……”
童子奇略一沉,又問道:“哇操,你老公屍體運到此地時,臉上是否已有刀傷?”
尹彩鳳跟圈一紅,低下螓首,尹丹鳳接著道:“當然已經有瞭,難道是咱們加上去的嗎?”
“哇操,對方把柳總鏢頭的臉,弄成這個樣子,他們真正用意何在?”
尹彩鳳姐妹面面相覷,半晌,尹彩鳳才道:“當日,未亡人也曾以此詢問趙總管,他說蓋世幫那人刀法十分高強,拙夫未敗之時,臉上已中瞭好幾刀……”
童子奇自言自語的說道:“哇操,這就有點令人費解瞭,按說,對方既然為瞭恫嚇貴局,那大可用殘酷的手段加之於鏢頭身上,豈會去毀他的容。”
他頓瞭一頓之後,又道:“哇操,那具屍體的確是柳總鏢頭嗎?”
尹彩鳳臉色一變,訝道:“童大俠此言何意?”
童子奇忙解釋道:“哇操,我隻是懷疑你們,是否詳細檢視過?因為,一個人的臉上中瞭這麼多刀,面目早已全非,我在城中打探過,見過的人都說面目難辨。”
尹彩鳳嘆息說道:“我跟他做瞭十餘年夫妻,豈有認不也來之理?他臉上長瞭顆小肉瘤,這可是一點也不假瞭。”
“哦?”童子奇連忙道:“哇操,那是我疑心過重瞭,此地已不能久留,依我之見,你倆還是早日離開,免再遭到什麼不測。”
尹彩鳳姐妹臉上,都升上一絲驚恐之色。
童子奇繼續道:“哇操,對方既然下毒計,把你倆困於室,接踵而來的毒計,將更加令人防不勝防。此時,局內又再沒有其他人,兩人實在太危險。”
尹丹鳳道:“你說呢?你準備要去哪裡?”
童子奇臉孔一板,道:“哇操,我自己有事要辦,豈能長期照顧你們?”
尹舟鳳咬唇道:“我知道你又在為女人忙碌瞭。”
“哇操,別瞎猜,沒有的事。”
尹丹鳳不放過的道:“誰不知道你一刻也少不瞭女人。”
尹彩鳳輕啐一聲道:“丹鳳,這種話虧你一個黃花閨女也說得出口呀。”
轉首對童子哿道:“大俠盡管放心,未亡人立即帶她回娘傢,暫避避風頭,不敢煩勞大俠擔心。”
童子奇含首道:“哇操,這樣最好不過,事不遲宜,現在收拾一下行裝上路吧。”
尹丹鳳忙道:“你若要找我,可以到落川來。”
童子奇連聲應好,一拱手便退瞭出去。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躲在一旁,直到送走尹氏姐妹,才悄然到城外取馬北上。
“嘀嘀噠噠……”童子奇馬不停蹄。
次日掌燈時分,便到瞭青春嶺外,隻見大門重鎖,四周靜寂,他伸手在門上扣擊。
“鏗鏗。”
良久,大門依然沒有開。
童子奇隻得運氣說道時:“童子奇特別來拜訪,請當傢的開門賜見。”在又過瞭一盞茶的工夫,大門才慢慢拉開,一個少女探頭出來張望。
童子奇的眼尖認出她,就是當日在河上,迎接他的兩個使者之一。
他忙道:“哇操,姑娘,當傢的在嗎?”
忽然,使者向他丟瞭個眼色,童子奇訝異道:“哇操,當傢的難道不在裡面?”
使者不由輕咳一聲,道:“在,公子,請。”
說著,把門拉瞭開,童子奇並沒發覺她聲音中的異常,竟然舉步走進去。
“砰。”
使者跟在他背後,慢慢前行,隻聽大門被人重重關閉,發出一聲覺得,響亮聲音,剎那間廣場的四周,湧出不少持械的少女來。
“哇操,這是搞什麼飛機呀?”
童子奇一愕,回頭要問使者何故。
那使者卻已不知去向,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喝道:“死活不論,全力捕殺,砍他一刀的賞銀百兩,取他腦袋的賞金一百……”
童子奇猛吃一驚,目光電掃,急道:“哇操,我和你們當傢素無仇恨,姑娘為何下令狙殺,太沒道理瞭。”
話音剛落,已有兩口長劍,一把柳葉刀迫近身前。
“哇操,好厲害的長劍。”
童子奇輕喝瞭一聲,偏身疾閃,同時抽出瞭腰上的摺扇。
這剎那間,包圍圈已經形成,那些女人把童子奇團團圍住,刀劍軟鞭齊施,而且還十分兇悍。
童子奇不欲下殺手,又急看見沙麗,輕喝一聲,拔空而起,自少女們頭上越過。
冷不防劈啪一聲,一條軟鞭如毒蛇卷至,接著隻見兩道黃影斜刺時飛起,刀劍齊施,全向童子奇砍到。
童子奇剛剛擰腰避過,那條軟鞭的襲,刀離身已不足半尺,他摺扇架開柳葉刀,長劍又悄沒聲息刺向他腰,童子奇輕咳一聲,身子隻有落下。
可是下面的人,早已蓄勢以待,白光閃處,幾件兵刃向他足踝招呼過去。
這真是上沒去路,下有追兵,進退維艱,正在急切之間,童子奇隻好仰腰,曲腿收肚,人如煮熟的小蝦般卷起。
“咻”的一聲。
對方那口長劍,在他胸腹上面,三寸之處一刺面過。
童子奇曲起的腳,迅速暴張,喝在那少女的腰上,人即流星一般,向外倒射瞭出去。
“拜拜。”
一射就是丈餘,童子奇已換瞭氣,再度飄落,此地人較少,空向較大,這個落點可真不錯。
“霍。”
冷不防一把柳葉刀立即落地。
“鏘當。”
“哇操,敢偷襲我。”
童子奇一個凌空盤鬥,從她頭上翻過,摺扇順手後揮。
“卟。”的聲響。
那少女後衣裂開兩邊,晶瑩白析的玉背,附瞭一道淺淺的劍傷。
“哎喲,那麼潔白的背,讓我摸一下,不知道有多好?”
童子奇甫踏穩地,她們又反他重重圍住。
他不由大怒,沉聲道:“哇操,你們既然不講理,欲制我於死地,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大聲道:“憑你?別在這丟人現眼瞭。”
“哇操,你不相信那就過來試試。”
童子奇大怒,摺扇虛幌一招,似刺旁邊一個少女,左腳突然一揚,飛向前面少女小腹。
這一腳毫無先兆,那少女吃瞭一驚,急忙移步娜身閃開。
“哇操,逃不掉的。”
童子奇正要她閃避,摺扇一回,竄前三步,右手一掄,啪的將那女人擊死。
“哎……”
這一扇震住所有人,童子奇喝道:“退開,請你們當傢的出來。”
“別理他,殺。”
“殺。”
她們一怔之後,攻勢又如潮水湧來。
童子奇無名火起三千丈,運勁手臂,摺扇舞得嘩嘩作響,兵器一碰著,立即就被彈瞭回來。
他不由心想:“哇操,這樣也不是辦法。”
“啊……”
當下長嘯一聲,嘯聲響亮,遠遠傳瞭出去。
接著,童子奇又運功傳音:“童子奇有事拜訪,請當傢的出來一見。”
他連續說瞭兩遍都沒有反應,心頭一動,暗忖道:“莫非沙麗已遭變故?”
又想起曹雪說過,解楚雄曾經深夜潛入,心頭更加焦慮起來。
少女們的攻勢越越來越猛,童子奇暗忖:“哇操,今天闖不進去,隻有改天再來算帳。”
在激戰中,左手食指一扣一彈,蕩開迎面刺來的長劍,腳立刻飛踢出去。
“哇操,喝死你,丫頭片子。”
那少女嚇瞭一跳,立即倉惶反退。
她退得很急,使後面的人猝不及防,紛紛遭她碰倒。
童子奇迫前一步,收扇分心即刺。
“哇操,當心你的乳房。”
旁邊的少女,立即刀劍齊出,或向童子寄的扇架去,或刺向童子奇。
“哇操,你們全來瞭。”
童子奇的這一招,本來是虛招,一扇剛出,人卻如鵬鳥般飛起,一飛就有三丈高。
眼看著勢將盡,氣也將盡,嘩的一聲,那摺扇又自遠卷到。
“哇操,看我的回光返照。”
童子奇早把這個民政部估計在內,他立即使個千斤墜,身子猛然往下墜。
下面那幾個少女一見此狀,刀劍齊舉,全力向上一撩。
“哇操,好厲害。”
童子奇摺扇倏地劈下,啪的—聲,兩後患互碰,人隨即惜力再度竄出。
這次去得遠而且低,再一扇砍下,又與一把柳葉刀相觸,人又再度竄起來。
這一次走得更疾更遠,直落至圍墻之下,那裡沒有人攔截,童子奇連氣也不喘,雙腳一頓整個人彈瞭起來。
圍墻高逾三丈,童子奇升至二丈時,右掌在墻上一拍,身子去勢現急,腰一扭翻身過墻頭。
他的雙腳剛落地,便聽見墻裡有人喝道:“快追,殺不瞭他,你們可是知道厲害。”
童子奇隻好再吸氣,人又飚前,一掠三丈,再掠又是三丈,再掠又是三丈,撮唇呼哨一聲,那匹寶馬聞聲奔來。
童子奇回頭一望,圍墻上已站瞭不少青春嶺的人,接著大門也被打開。
“他在哪裡?”
“別叫他跑掉。”童子奇不敢稍停,刀掠幾丈,飛身躍上馬背,一挾馬腹,如喪傢之犬奔去。
夜來視線模糊,隔遠看不到人影。
介是,耳際己聽到嘀噠的馬蹄,青春嶺的人對他仍然緊迫不舍。
“呷……”
童子奇怒喝一聲,雙手拌韁,馬兒邁開大步,追風連電般急馳。
不知奔跑瞭多遠,童子奇這才收韁,放慢馬速心潮如滾浪似奔騰。
“哇操,沙麗為何要軒我於死地?”
“哇操,她既然要殺死我,必有其理由,但為何又不敢出來見我?”
想瞭一會兒,心頭又升起一個念頭。
“哇操,到底是沙麗要殺我?還是其他人?別人又怎能調動這些人?”
“咦,剛才車拼瞭半天,就不見沙麗七姐妹,即使她有急事,不能出來見我,按說也該派個姐妹,或由她指揮圍攻之事,為什麼……”
夜風急吹,他衣袂飄飛,出瞭一身汗之後,頗有點涼意。
“咕……咕……”
四下裡寂靜如死,隻間歇地傳來一兩聲,夜鳥的淒厲叫聲。
童子奇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倏地想起三天前,那晚在樹林中偷聽到一男一女的談話。他打瞭個冷顫,心頭忽然升起一絲不祥之念。
“哇操,那女的莫非是青春嶺的人?那男的又交瞭什麼東西給她?他又是什麼人?”
“哇操,難道沙麗七姐妹已被人害瞭?否則,她們怎會不出來見我。”
他又沉思瞭一下,心中更加肯定,自己所想的沒有錯。
童子奇暗忖道:“哇操,看來我得再去一趟,看他個究竟,那晚品玉的小子,搞不好是蓋世幫的。”
想到這裡,他再也按撩不住。
當下拔轉馬首,呷的一聲,向來路馳去,走瞭半裡,他又按停馬兒,然後翻身下馬,撕下幾條衣角佈塊,將馬蹄包紮起來。
“妥當瞭。”
弄好一切,他才再度上馬,馬蹄紮佈,果然觸地無聲,童子奇心頭大喜。
離青春嶺不到兩裡,童子奇為求謹慎起見,棄騎徒步,向青春嶺竄去,他一身黑衣黑褲,跟黑暗融為一體,自忖不會被人發覺。
不料,離青春嶺有半裡,越過一座小樹林時,突然聽見一陣呻吟聲,接著有人輕叫道:“童公子,童公子……”
聞言,童子奇吃瞭一驚,連忙抽出摺扇,步步為營,小心翼翼走入樹林裡。
“童公子,是我,我……”
隻見一片野草中,跌跌撞撞走出,一個白衣少女來。
蒙蒙的月光下,童子奇看出她正是沙麗的那個使者。
“哇操,是你?你在叫我?”
“我……”那少女臉如紅丹,雙頰發火,呼吸粗重地道:“我叫娜娜,我,我中瞭媚藥之毒,童公子你……”
說著,撲地跌倒。
童子奇左臂輕舒,把她的織腰扶起,娜娜如蛇般纏住他,夢囈般道:“我,我不甘心把貞操,白白送給他們。所以,剛才趁他們追你之時,悄悄溜瞭出來。公子,我,我一身像被火燒般難受……你,你有辦法救我嗎?……”
童子奇苦笑道:“哇操,我身上沒有解藥,自私救你?”
娜娜嬌喘地道:“你,你不會用……用最原始的方法嗎……我不會怪你的……我不能死……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快點,我挺不住啦……”
言訖,竟然伸手去撕扯衣裙。
娜娜的衣衫一除,那渾身潔白滑嫩的肌膚,一對不大不小的乳房,恰好一手飽滿。
此刻,童子奇見她裸體,也不禁升起一股欲念,卻有點猶豫不決。
“童公子,你還發什麼呆?”
“哦,馬上來。”
童子奇應瞭一聲,胸膛讓娜娜扭腰,摩擦得實在也受不瞭,剎時就把她推倒,接著自己也解下衣衫。
“哇操,不幹白不幹。”童子奇心中想。
首先他把頭低下,伸出舌頭,往娜娜的玉體猛添。
娜娜的玉體不曾被男人撫摸過,更談不上用舌頭添瞭。
因此,她那經得起這麼刺激的挑逗。
一進間,她的血脈噴張,蛇腰猛擺,雙腿也不由自主張瞭開來。嘴裡也開始呻吟。童子寄嘗到甜頭,那肯罷手?
“哥哥來瞭。”
他撲在娜娜的身上,挺動屁股。
小林裡春意無限,天上嫦娥不忍單睹,悄悄藏到烏雲之後。
晨曦照在樹梢上,陽光支葉的空漏射到地上,枝影點斑駁,但卻毫無恐怖之感。
這是離青春嶺三裡之外,一片樹林,一個黑衣少年,一個青衣少女,依肩在一塊大石上。
一匹高頭駿馬,在旁邊低頭峭草。
靛衣少女的臉上泛起一層炎的紅暈,她就是使者娜娜。
那黑衣少年童子奇,輕咳一聲,啟齒說道:“哇操,姑娘,你們青春嶺對我到底有什麼誤會,竟然要我置我於死地?”
“唉。”娜娜輕嘆瞭一聲,說道:“人傢的身子都交給你啦,你卻連名字也不叫我一聲,姑娘姑娘的叫,不嫌生份一點嗎?”
童子奇尷尬笑道:“哇操,娜娜,好妹子,你快把原因告訴我,還有,你又怎會中瞭媚藥?”
娜娜臉上紅暈突盛,羞澀地道:“現在,青春嶺被一幫來歷不明的人控制住啦。”
童子奇吃瞭一驚,忙向道:“哇操,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當傢現在如何?”
娜娜長嘆一口氣,回答道:“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公子剛離開後不久。我們舵主便召集門人,開會決議把二姐幽禁七天,作為她失職之處罰。”
“前天一早,舵主及六位姐姐突然都發覺身子不適,正在狐疑之間,有人前來拜訪,稱可以替七位姐姐治病。”
童子奇截口問道:“哇操,莫非是他搞的鬼?”
娜娜自顧自地道:“舵主也是這麼認為,便盼咐請他進來,同時埋伏人在廳內,心想隻要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可以把他擒住。”
“哇操,你們當傢的,果然心思密,難怪能夠領導群雌。”
“不料那人到瞭廳上,便說是奉命而來,說我們都中瞭慢性之毒,他奉他幫主之命,送解藥過來,希望從此以後,大傢能夠進一步合作。”
童子奇自語道:“正是大違常理,舵主便問他的幫主是誰,來人卻不明言,隻說以後時機成熟,自然會前來相見。”
“哇操,那麼你們當傢的,接受瞭沒有呢?”
娜娜繼續敘述道:“起先舵主也不答應,可是,那人卻勸道‘青春嶺創立至今實非易事,豈可因此而毀於一旦?’,舵主答稱‘與其留下而遺臭萬年,不如死得轟烈一點?’那人說‘留下也未必會遺臭萬年,求死還不容易,等到你發覺,才求死誰能阻擋得瞭?’”
“哇操,你們當傢的如何答?”
“舵主還未回答他,六姐傅傅說這有點道理,舵主想瞭一會兒,方才答應,於是把解藥服下。”
童子奇嘆息道:“哇操,這些解藥隻怕有問題。”
娜挪秀眉一扭,道:“果然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很大,舵主等人服瞭解藥不久,臉色大變,連呼上當,那人哈哈大笑、說那些解藥滲有散功藥物,服後內息蕩然無存。”
“舵主要下令姐妹們把他宰瞭,那人又威脅道,他如果死瞭,青春嶺便血流成河,積屍如山,舵主果然不敢輕舉妄動。”
童子奇痛恨道:“哇操,此計果然毒辣,要把我殺死的,可是那人的命令?”
“那人說明天他會再來,至於獨門破功毒藥的解藥,隻要舵主替他們做瞭一件事就送來。”
“哇操,什麼事?”
娜娜恨恨地道:“今早他果然再來,說公子你今日會來青春嶺,要舵主設計把你擒下,舵主當然不答應,那人突然翻臉,舵主隻好與之委蛇,並吩咐我伺機通知公子請你解救。”
“可惜我被盯得很緊,脫身不得,後來……”
“後來又如何?”
娜娜低下頭說道:“後來,那人出手點瞭我穴道,並拿瞭一顆春藥給我服下,然的叫我設計擒下公子,他便給我解藥,否則……”
“剛好公子拍門,他就吩咐我開門,我因舵主等人受制於人所以投鼠忌器,不能不……”
“哇操,原來如此,可知你們當傢的,現在有危險嗎?那人又是什麼路?”
“那人的口風很緊,因此我也不知道,他隻說待擒下公子,就把一切告訴我。”
童子奇想瞭一下,心中隱隱覺得那人必與蓋世幫有關,便決定潛入青春嶺,跟那人會一會。
“娜娜,我想到青春嶺跑一道,你打算去哪裡?”
“小妹自然跟公子行動。”
“哇操,青春嶺可有秘道進出?”
娜娜搖搖頭。
童子奇不禁皺眉頭,半天想不出一個妥善的法來,他隻好把思路回到娜娜的話中。
過瞭半昨才道:“哇操,我懷疑青春嶺有內奸,而且內奸很可能是六個副舵主中的一個。”
娜娜雙眼一睜,顯然有點不相信。
“公子可有證據?”
童子奇便把那一夜在樹林中無意偷聽到一男—女的話說瞭一遍。
“再說,舵主及六位副舵主一齊中毒,若不是近身之人,豈能下得瞭手?”
細想瞭一下,忍不住點頭承認,童子奇的見解果然不錯。
“哇操,問題是咱們怎樣先把舵主等人救出來,這才不會受制於人。”
“如何搭救?憑咱仍兩人的力量對付得瞭嗎?”
“哇操,世事有時明知不能為,也要勉力一為。”童子奇回答她道。
娜娜妙目神采閃動,脫口道:“公子果然重情意。”
童子奇苦笑道:“哇操,現在不能去,待天色暗瞭再說。”
時間盡管在感覺中,好像過得特別慢,可是也終於逐漸逝去,終於來瞭。
童子奇輕聲道:“走吧。”
語畢,展開輕功向前掠去,娜娜緊跟在後。
“哥哥等我。”
三裡路瞬息即至,大廳外寂靜如死,裡面一片黑暗,都沒有燈光透出。
子奇拉著她的左臂,飛身拔起來,及至中途,左手在墻上一按,一掠輕松上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