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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通緝的名偵探

  時間倒流到冰玉潔被綁架的那天,黑田色郎和蘇絲二人在她傢中不期而遇地撞上唐飛。大傢關上門正在談話,窗外路口突然駛進幾部警車,一群荷槍實彈的刑警如臨大敵般堵在周圍,一個禿頭警視帶著幾名手下氣勢洶洶地朝這裡走來。

  蘇絲有點吃驚,如果說警察是因為冰玉潔被綁架而來調查,這速度也太快瞭,陣勢也太大瞭。而看見這架勢的唐飛則皺起眉頭,問道:「你們報警瞭?」

  「沒有。就算我們報警瞭,隻是一個平民百姓失蹤,日本警察的行動效率不會那麼高,更不會有這種像要對付危險通緝犯的大陣勢……」

  黑田色郎談笑著回答,看見唐飛的臉色閃過一絲無奈和憤怒,頓時明白瞭幾分,立刻改變話題道:「有什麼話稍後再說,你先進去回避一會,我來打發這些警察先生。這是你的傢,你應該知道什麼地方能藏人。」

  唐飛註視瞭黑田色郎一眼,目光銳利如刀,簡潔地問瞭一句:「你知不知道這些警察是為我而來的?你不問他們為什麼找我就幫我,不怕幫錯人?」

  黑田色郎一聳肩膀,笑而不答。互相對視瞭一下,唐飛的眼中流出信賴的目光,急速竄入屋內的書房。人與人之間的默契緣分就是那麼奇怪,有些人朝夕相處仍形同陌路,有些人隻是萍水相逢就能互相理解。這兩個同樣愛著一個女人(但一方還不知情)的男人,就有著一種難言的默契與信任。

  唐飛剛進書房,大門口就響起砸門聲,黑田色郎示意蘇絲不必緊張,從容不迫地打開房門。大門一開,一夥警察蜂擁而入搜查屋內,為首的禿頭警視長著張醜陋的馬臉,用不懷好意的視線射向黑田色郎和蘇絲,語氣傲慢無禮地喝問:「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冰玉潔在不在傢?她的丈夫──私人偵探唐飛涉嫌一起重大的販毒殺人案件,警方剛發出對他的通緝令。我們懷疑他現在就藏在傢中,就算他不在傢,我們也要訊問他的妻子冰玉潔。還有你們,你們大概是唐飛的同夥吧?你們也必須接受搜查,舉高雙手趴在地上,敢反抗就立刻逮捕!」

  黑田色郎苦笑瞭一下,這禿頭警視一副惡劣的官僚嘴臉。蘇絲則吃瞭一驚,不明白與「黑牙會」犯罪團夥抗爭的名偵探唐飛怎會變成被警方通緝的販毒殺人嫌犯。

  幾個警察一擁而上就想搜查黑田色郎和蘇絲,但被黑田色郎冷峻的眼神一掃,紛紛停步不前不敢妄動。從懷中掏出一支名貴的雪茄,黑田色郎泰然自若地用打火機點著煙吸瞭兩口,一邊優雅地吐著煙圈、一邊淡然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尊敬的警視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就憑你剛才話裡對我的無禮,我就可以控告你濫用公權。你不信?好吧,蘇絲,給東京檢查廳的福田檢查官打個電話,告訴他有一位警視在沒有任何證據或法院許可的情況下要搜查我。」

  一聽此話,禿頭警視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在日本,檢查廳的檢察官雖然隻有調查權而沒有逮捕犯人的權力,卻可以對警察的辦案方式和手段進行指揮和監控。對警察在辦案過程中不適合的行為,檢查官可以提出公訴懲戒。簡單的說,檢查官有防止警察濫用權力或貪污腐化的監控權。

  而黑田色郎提到的福田檢察官,正是東京檢查廳中有名的資深高級檢查官,別說一介警視,就是東京警察署的警視總監(日本警察階級從低到高是:巡查──巡查長──巡查部長──警部補──警部──警視──警視正──警視長──警視監──警視總監)見瞭其也要服服帖帖。隻不過像那樣的司法界大人物,尋常百姓是難以認識的,更不可能直接聯絡其本人。

  禿頭警視的腦門上有些冒汗,這傢夥此刻才發現眼前這一男一女不似普通人。尤其是黑田色郎,那份氣度和舉止都不像平頭百姓,好像真的有點來頭。

  「這個……我隻是例行公事……你們此時出現在嫌犯傢中,難免讓人起疑……」

  這禿頭警視顯然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式官僚,一見風頭不對,語氣頓時就軟瞭下來,但仍充滿懷疑。黑田色郎不想與這種人多糾纏,取出自己的名片遞瞭過去,簡明扼要地說明瞭自己的身份、來此地的目的和發現冰玉潔被綁架的事。

  蘇絲撥通瞭電話,黑田色郎接過手機,與電話那頭的福田檢查官聊瞭幾句,講述瞭一下現場的大致情況,還把手機遞給禿頭警視。這傢夥苦著臉接過手機,對著電話那頭點頭哈腰地挨瞭幾聲訓斥。結束通話後,禿頭警視恭恭敬敬地把手機還給黑田色郎,而此刻警察對屋內的搜查也結束瞭──他們一無所獲。

  倒是在屋外,警察發現瞭冰玉潔被綁架留下的痕跡。詢問瞭周邊鄰居,有人目擊到冰玉潔似乎被兩個男子送上車帶走,由於不明情況,他們沒有報警。

  對於意料之外的案情變化,禿頭警視簡直摸不清頭腦,隻好帶隊離開。等他們一行人完全消失後,黑田色郎與蘇絲才走進被警察搜查過的書房。不大的書房內有個靠墻的三層書架,警察把架上的書掏得亂七八糟卻什麼都沒發現。黑田色郎饒有興趣地觀察瞭一下房內,忽然敲瞭敲書架,笑道:「唐先生,你該出來瞭吧?」

  如同變戲法一般,書架從裡側「嘎吱!」一聲向外轉開,現出一個可供數人藏身的暗室,裡面不但能藏人還是個小型軍火庫,唐飛正忙著從一排槍架上挑選槍支。無論從這幢房子的外觀和內部裝修,都很難想象會有這麼一處空間不小的暗室。

  將幾支手槍和一支自動步槍放進一個旅行袋,唐飛豪情一笑向黑田色郎說道:「正如你們所見,我現在不但被『黑牙會』追殺,還背上販毒殺人嫌犯的罪名被警方通緝……謝謝你們的幫助,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應付。」

  黑田色郎連連搖頭,正想勸阻,突然警覺地回身。唐飛也是一驚,居然有一人在他和黑田色郎都沒及時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暗室門口!這位美如薔薇女王般的金發大美女向黑田色郎嘉許地微笑著,然後打量著唐飛,緩然出聲道:「哦?你怎麼應付?合我胃口的美男子,我欣賞你的男兒氣概,可你這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