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
遊慎猛地坐起身,噩夢糾纏瞭他一宿,血腥、痛苦的記憶潮水般於夢境中重現,折磨著他,讓他流瞭一身的冷汗
“少主,你又做噩夢瞭”,白雲生拍拍他的肩膀,遞瞭一杯水給他
遊慎“咕咚咕咚”地灌瞭幾口水,甩下瞭額頭上的冷汗
白雲生頓瞭頓,試探著問道:“你這是又夢見她瞭?”
遊慎沒答話,手指摩挲著脖子上的項鏈,那是一個虎鯨牙齒形狀的玻璃瓶,瓶口塞著軟木塞,但是以妖族的嗅覺,足夠聞到裡面散發出的味道瞭
白雲生眼中劃過切齒的痛恨,那恨跨越瞭半個世紀的戰火與硝煙,緩緩鋪散開來
1942年6月4日,中途島西部海域
美軍轟炸機恰恰因為起飛晚瞭一個多小時,湊巧抓住瞭日軍飛行編隊補給期間,無法起飛的縫隙,發動瞭對兩艘日軍航母的轟炸
高爆彈和魚雷掀起的火浪吞沒瞭兩艘巨大的日軍航母,僅僅五分鐘的時間差,決定瞭中途島海戰的成敗,扭轉瞭太平洋戰爭局勢
這次寫入史書的,偉大的盟軍的勝利,卻意外地摧毀瞭海洋深處,保衛著白鯊族棲息地的靈陣結界
結界之門大開,白鯊族的族人暴露在隆隆的炮火之下,所有試圖沖出去修補結界的白鯊族戰士,都被無處不在的魚雷炸得七零八落,斷指殘體遍佈,染紅瞭這一片海域
當白雲生歷經艱險,終於跨越瞭德軍封鎖,從歐洲大陸返回瞭傢園的時候,等待他的就是這樣一片人間煉獄
在這一戰中,白雲生失去瞭他的兄長和父親,整整半個世紀過去瞭,曾經的海洋一霸白鯊族還沒有恢復曾經的實力,甚至因為死去的,實力強大的族人太多,血脈難以為繼,傳承已經愈發艱難瞭
白雲生眼神一凝,回過神來,他伸出手:“少主,人類犯下的,這一筆筆罪孽,我們終究要討回來,等我們奪得王權,掀起海浪的那一天,紐約,香港,悉尼,溫哥華,裡約熱內盧,一個都跑不掉,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遊慎伸出手,任由白雲生一用力把他拉瞭起來,他的精神已經恢復瞭往日的沉穩,啞聲道:“嗯,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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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夏日炎炎,萬裡無雲,是一個北京難得的晴天兒
靳元的傷好的比預料中的還要快,上次圖南陪靳元,連薛雲奕半夜回來,守瞭她一整夜的事兒都不知道,現在他的戲終於快拍到最後一場殺青戲瞭,圖南覺得自己再不去看看,實在是對不起小孔雀
薛雲奕送給圖南的那輛奧迪TT RS總算發揮瞭它一開始真正的“作用”,接圖南去橫店探班,當然,圖大寶貝兒是個移動金庫,並不能自己隨便出門,圖南對此非常不滿,深刻覺得自己現在遛個彎兒比皇帝出巡還麻煩
令會林愈發如臨大敵,絮絮叨叨:“這個你項鏈你戴上,我花大價錢換到的,索靈石,能在一定范圍內感受到大妖妖力,要是遇到大妖,你一定得繞著走!”
項鏈一被掏出來就瘋狂地顫抖著,顯然是敵人還沒索著,倒先感應到令會林這個近在眼前的大妖瞭
“還有這個”,令會林掏出一把手弩,彎起眼角:“這個可是好東西,和我手上那把是情侶款”
圖南盯著他不說話
令會林隻好說:“好吧好吧,沒良心的小東西”,他把玩著手弩:“根據機械師的改裝,後坐力更小,機身也更加輕便,正適合你這種菜鳥兒”
圖南接過弩箭,果然很輕,像量身定做的一樣,樣子也精巧,她很喜歡
令會林又掏出一個袋子,哐啷啷倒出一堆金屬,定睛一看不得瞭,全是各種小袖箭、飛針、飛刀、小飛鏢,寒光閃爍,好不嚇人
圖南嘴角微微抽搐:“令老師……我隻是出門去探個班,不是去刺殺總統……”
“知道,知道,你看你正義的化身令老師就從來不用這些陰毒的東西”,令會林臉不紅心不跳地把自己摘出來瞭
圖南瞪大瞭眼睛:“那你給我這一堆幹啥?有弩箭已經很過分瞭,我出門好不容易背個名牌包包,別的女生都裝口紅墨鏡,就我包裡一堆殺人越貨的玩意兒,這成何體統啊?”
令會林老神在在地說:“沒事兒,等到瞭橫店你就懂瞭,是時候讓你認識一下某人的真面目瞭”
“什麼鬼?好吧好吧,我帶上就是瞭,不然我看今天我是出不瞭這扇門瞭”,圖南額頭掛下無數黑線,露出嫌棄的神色,伸手去拿那些暗器
“住手!”令會林擺出爾康手隔絕瞭圖南的爪子
圖南:?
令會林幽幽地說:“淬過毒的,戴上手套再拿”
圖南:“……”
薛雲奕聽說圖南要來,隨便找瞭個借口打發蔡星源回瞭北京,美其名曰是回傢拿東西,顯然更重要的是拿個人
蔡星源對此非常不屑,直接忽略瞭薛雲奕列出來的要拿的一堆衣服洗護香水兒,小蔡對自己的老板兼小殿下十分瞭解,非常確定隻要他見著人絕對什麼屁都忘瞭
直到圖南上瞭車,令會林還在絮叨:“小蔡到底行不行啊?他修行才幾年,要是遇到危險,隻有和敵人同歸於盡的份兒,我看還是我送你……”
蔡星源的聲音幽幽地從駕駛座傳來:“令二少主,我可都聽見瞭……”
“你拉倒吧”,圖南按著他的腦袋把他推出瞭車外:“忙你的去吧,小蔡哪有那麼弱,再說,要有人敢惹我,我就拿小箭箭射他!”,圖南搖晃瞭一下自己的包,裡面嘩啦啦全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屁!就你那點三腳貓……”,令會林還有意見,圖南直接攬著人的脖子把他拉瞭下來,嘴對嘴喂瞭個啵兒
令會林眼神一變,按著她的後頸加深瞭這個吻
前排的蔡星源白眼差點翻出銀河系
兩人總算“依依惜別”結束,車子啟動,壓著朝陽駛向橫店
蔡星源通過後視鏡看著圖南的神色,不屑道:“怎麼?舍不得瞭?人太多顧不過來瞭吧,真不知道殿下怎麼就看上你瞭”
“小蔡,本宮教你一個做人的道理”,圖南收起悵然的神色,靠在瞭車座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還不如好好接受它,現在,比起為老板鳴不平,顯然是討好老板娘對你來說更重要”
“你這個女人怎麼……”,蔡星源打著轉向燈:“這麼不知羞恥呢?”
“本宮再教你一個道理”,圖南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要心細,膽大,臉皮厚,才能坐擁後宮,像你這樣的單身狗不懂,就該多學”
蔡星源牙疼地“噝 ——”瞭一聲:“你也太欠揍瞭吧?”
圖南不為所動:“不會發生的事不要妄想,對身心健康不好,現在,好好開車!”
二人吵吵鬧鬧的,路上也不無聊,橫店影城已經露出瞭輪廓,圖南伸個懶腰,從包裡一堆金屬的夾縫中掏出瞭她最後的尊嚴——一塊粉餅,補瞭補妝
有蔡星源在,兩人暢通無阻,靜悄悄地拐進瞭片場
薛雲奕正在拍戲,一般來說劇組的最後一場殺青戲都不會是這個劇的最後一幕,他們在拍攝的劇情,是男女主生離死別的一段,後期的破鏡重圓劇情已經拍完瞭
圖南跟著蔡星源進瞭拍戲的地方,薛雲奕這段時間一直在減肥,本來正完美的體型現在都瘦得有點骨骼嶙峋的感覺瞭,他滿臉是灰燼和汗水,用手指一抹,一道道黑印留在臉上,不僅不好笑,配上他瘦瞭之後顯得更大的眼睛,顫抖著睫毛,眼神中至深的痛苦和哀傷,顯得那樣的深情,又那樣絕望
長鏡頭中,他緩緩地走向女主,兩人的視線終於交匯
侍女抱著女主,還控制不住她的掙紮,女主滿臉淚水地哭喊道:“寂月,你非要如此嗎——”
薛雲奕斂下眼睫,不敢看她的眼睛:“秦軍大兵壓境,他們坑殺趙國的幼兒,也絕不會放過楚國,若能解此危局,我何惜此身?”
“那我呢?”,女主臉上掛著淚,眼裡滿是絕望,她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們的孩子呢?”
“卡!”
導演喊道:“過!辛苦瞭”
幾秒種後,片場才想起瞭片片掌聲,這場戲導演卡瞭好幾次,每一次男主都是瞬間入戲,高水平完美演繹,可惜女主的表演一直太誇張,導演拍瞭幾鏡都不是他想要的感覺,直到這一次,女主可能是哭喊好幾遍,累瞭,那種疲憊的神態卻恰到好處地反映瞭角色心理,誤打誤撞地把這一條過瞭
圖南也忍不住拍起手來,整場戲中,薛雲奕的眼神動作,簡直就是在看摯愛之人,明知他是在拍戲,心裡還忍不住酸酸的,可見他演的有多好,那種深刻的感情,動人肺腑,相比較而言,女主明顯已經接不住薛雲奕的戲瞭,她前半場一直隻能用過於誇張的情感宣泄來掩飾自己微表情的不足,到最後一句話才感覺到那種分離時的無力和傷感
導演也舒展開瞭緊張的眉毛,這部古裝戲走的是偶像劇路線,男女主也都是當紅小花和流量王,本來隻是拍來賺錢的,但導演沒想到,這個第一次合作的人氣偶像薛雲奕會有這麼好的戲,而且他一直在進步,看“愛人”時那種情感越來越自然,果真是祖師爺賞飯吃嗎?
導演掐瞭煙,握住瞭薛雲奕的手:“小薛!越來越好瞭,你真該早點上大熒幕,拍這種偶像劇……”,導演把薛雲奕拉到一邊,避開女主:“埋沒你瞭,一直和這種水平的對戲”,導演搖搖頭:“你沒法進步瞭”
薛雲奕出戲很快,從“失去愛人的深情男人”,迅速變成瞭“面對前輩時謙虛的小演員”,他露出舒展的微笑:“謝謝張導,您一直栽培我,給我講戲,不瞞您說,下一部片子我已經選好瞭,是劇情片……”
“好,好啊!”,張導眼前一亮:“我就不多打聽瞭,劇情片好,就算不賺錢,多積累經驗也是好的……”
薛雲奕答應著張導的話,靈敏的鼻子早就順著味道聞到瞭他等的人,視線穿越忙碌的人群,找到瞭圖南,兩人遠遠對望,一個驕傲又關切,一個自信又甜蜜
作者:
為瞭中二小白鯊這一段,專門去看瞭中途島海戰,結果發現沒卵用,就寫瞭兩句話略過瞭哈哈哈……
破電視劇終於拍完瞭,小雀兒要solo一段瞭哈哈哈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