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輕手輕腳地鉆進瞭病房,門口令會林已經離開瞭,圖南扒著病床沿,視線隨著靳元線條濃重,骨骼分明的臉來回描摹,喃喃道:“三兒,咱倆這次可真的算是過命的交情瞭”
說完她輕掀起被角,小心翼翼地鉆瞭進去
她生怕碰著靳元的傷,側過身子,姿勢別扭地繞過瞭他打著繃帶的手臂,輕輕地環住瞭他
感受著那依舊高熱的體溫,和蓬勃的心跳,圖南心口一酸,她閉著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靳元……”
靳元麻藥還沒過,睡得很沉
圖南揚起脖子,蹭著他剛毅的側臉:“靳元……我愛你,靳元……”
薛雲奕剛剛趕到,他是一路跑上來的,扶著病房門,這口氣兒還沒喘勻,就透過玻璃看見瞭這一幕
他呼吸滯住,靜靜地看著
雖然心裡酸酸的,但是看著兩人感情升溫,小孔雀擦瞭把額頭上的汗,整體上還是為他的木頭疙瘩二哥感到高興的
然後資深娛樂圈人士本著生命不息,八卦不止的原則,既沒有出聲打擾,也沒有掉頭離開,而是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瞭下來
接著小孔雀左右尋摸瞭一下,他觀察瞭一下地形和周圍環境,跑到大樓外,“嘭——”地一聲展開翅膀,孔雀雖然是留鳥,但也能滑翔,他一振翅,飛到瞭離靳元病房窗戶最近的一棵梧桐樹上,然後倚在瞭粗壯的樹幹上,窗戶裡的圖小南看起來像是已經抱著靳元睡著瞭,她表情安詳,呼吸均勻
小孔雀怎麼想怎麼酸,自己聽聞消息,大晚上趕回來,天不亮就又要趕回劇組,大半夜的,不僅沒趕上見一面,連個床都混不到,尋摸來尋摸去,離圖南最近的竟然就隻有這根樹枝,病房裡的圖小南巴巴地守著靳元,窗戶外的小孔雀巴巴地守著圖南
他伸出一隻手,隔空描摹圖南的臉:“寶貝兒……你還好嗎?我想你瞭……”
半響,他劃瞭劃手機,忽然靈機一動,覺得獨酸酸不如眾酸酸,一個人委屈不如大傢一起委屈,於是打開微信,選擇視頻,按下瞭群發鍵,分享給瞭令會林和蕭玦,卻獨獨沒有發給靳元
怪隻怪iphone像素太好,但凡仔細看都可以從唇型看出來圖南說瞭啥
小狐貍手機一震,下意識地拿起來看瞭,然後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讓水柱直直地沖進眼睛裡,邊沖還邊自我麻痹:“我啥也沒看見,我啥也沒看見……不存在的,不是真的……”
蕭玦正在一人飲酒醉,忽然手機一震,他看完之後,把手機“啪嗒”一聲扔在瞭茶幾上,然後直接把一大杯紅酒仰頭悶瞭
然後他又憤憤地拿起手機:“小周?粥不用送瞭,人都睡著瞭!”
薛雲奕坑完隊友,覺得心曠神怡,神清氣爽,鬱悶和酸氣都消散瞭大半,他打著哈欠,困意和倦意襲來,竟然就真的靠在樹幹上睡著瞭
幾個男人的宮心計圖南是不太清楚,她看上去是睡著瞭,實際上自從說完瞭那句“愛你”,意識就徹底沉入瞭一片金色的空間
金色的大殿,富麗堂皇,雕梁畫柱,圖南發現,她現在竟然可以在這片空間內移動瞭,轉身一看,發現殿外是一片天堂般的美景,山川,湖澤,縱橫交錯,仿佛一幅山水圖,沉靜而又博大,仙樂陣陣,蕩滌心靈,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聞之提神醒腦,思路清晰無比
“溫鼎決,第四層,突破”,溫和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圖南猛地回頭,可惜金光太燦,她瞇起眼睛,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並不真切
那女聲接著說:“陰陽相合,攜手渡難,水滴石穿,繩鋸木斷,禍福相依,生死相許,翻山跨海,緣渡千年”
她頓瞭頓,終於說瞭除瞭口訣之外的另一句話:“恭喜,到瞭第四層,功夫才算真正入門瞭”
圖南還想開口詢問,隻是那女聲從來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不出意料地被彈出瞭金色的大殿,然而再睜開眼時,眼前竟然不是熟悉的病房,也沒看到靳元人影,而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圖南有些驚慌,這裡是哪?然而她還沒反應過來觀察周圍的情況,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動瞭”,沒錯,她的身體在移動,而且在林子裡行動及其矯健,猶如一隻母豹子一般,入目的視野猶如水洗般幹凈,空氣清新,蟲鳴鳥叫聲不絕,光憑這個環境,圖南就知道自己肯定已經不在北京瞭
圖南發現自己無法控制這具軀體,她隻能像一個看客一樣,跟著身體的主人行動,也就是說,“她”在幹什麼,圖南就隻能看著她幹什麼,“她”看到瞭什麼,聽到瞭什麼,圖南也能感受到
這是什麼?魂穿?通靈?靈魂出竅?圖南亂七八糟地想著
圖南看著她在樹林中潛行,時而摸摸土壤,觀察野獸留下的腳印、糞便,時而查看樹枝和野草被踐踏過的痕跡,她用手指觸摸,用鼻子嗅,動作靈敏,落地無聲,猶如叢林中最強悍的獵手,追蹤獵物的蹤跡
原來,這就是打獵嗎?圖南雖然看得到,但野外生存經驗為零,更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原生態的林子,一時間被她的動作吸引瞭註意力,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一定是做夢吧?肯定是做夢來著,圖南想得開,於是淡定地接著看
忽然,她身體頓住,心跳加速,屏住瞭呼吸,連帶著圖南也跟著一起緊張瞭起來
她匍匐下身子,隱藏在倒塌的枯樹幹後面,把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恨不得連毛孔都收縮瞭,因為她看到,十丈之外,有一頭鹿
野鹿灰灰的保護色,讓它完美地混入樹幹之間,如果是圖南自個兒,即使她眼神再好,也可能一掠而過,根本發現不瞭偽裝的獵物,圖南也收緊瞭呼吸,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那女孩動作緩慢,輕巧地取下瞭背上的弓,她彎弓搭箭,左手握弓,右手拉弓弦,緊致,但線條流暢的手臂肌肉收緊,大拇指指腹頂在側臉上,雙眼危險地瞇起,瞄準瞭鹿的要害
這也太真實瞭吧?觀感體驗好棒!VR眼鏡都沒這麼還原,圖南吃著瓜,在腦海裡“看”得大呼過癮
剎那間,鹿的動作一頓,她瞳孔瞬間緊縮,手指一松,勢大力沉的弓弦發出“嗡——”的一聲,利箭離弦飛出!
利箭電射而出,穿透瞭喉管,鹿血飛濺,野鹿發出絕望的哀鳴,它矯健的四肢再也使不上力,垂死掙紮一番,終於倒在瞭地上,砸起一陣塵土
女獵手眼中閃起亮光,這一頭鹿,夠她在即將入冬的日子裡吃半個月的飽飯
她並沒有放松警惕,單手拔出匕首,緩慢地靠近,隻等著那條鹿因為掙紮,放掉瞭大半的血,才一躍而上,毫不猶豫,匕首紮進瞭野鹿的心臟,給瞭它一個痛快的瞭斷
她雖然是女兒身,但常年翻山打獵,力氣極大,砍掉身邊的樹枝,用藤蔓纏繞,做出瞭一個簡易的拖動工具,把野鹿的屍體挪到樹枝做成的筏子上,迅速離開瞭,鹿血太腥,再拖延下去,就會引來山中的猛虎和野狼
女獵手把鹿拖到瞭開闊地,山下是裊裊炊煙,這裡是一個平靜的小山村,女獵手獨自住在半山腰,她要在這一條小河邊,給鹿屍開膛破肚
她走到河水邊處理鹿屍,圖南才通過河水的反射看清瞭女獵手的長相,她常年打獵,肌肉結實,陽光把她的皮膚曬成瞭小麥膚色,顯得她強悍又性感,像一條母豹子,一雙眼睛明亮又堅定,好看極瞭
忽然,被鹿血的味道掩蓋的另一股血腥味兒隨著晚風吹來,女獵手警覺地匍匐在瞭蘆葦叢裡,她握緊匕首,摸索著向血腥傳來的方向走去
等到“她”終於撥開最後一叢蘆葦,看清傷者之後,圖南在她腦海裡差點蹦起來
“靳元!靳元!!——”,可惜,她現在意識寄居在別人身體裡,不管怎麼喊,怎麼急,也無法替女獵手去救人
躺在河邊的靳元,看上去比躺在病床上的靳元傷得更重,下腹部兩個穿透傷,顯然是刀刃造成,所幸腸子還沒流出來,左臂插著一根箭,箭尖埋入肌肉裡,流著血,滿頭滿臉的污漬,但是圖南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瞭,這不是她傢靳小三兒還能是誰?
他像是被河水沖過來的,興許當初是跳河逃生,可惜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瞭,如果任由他這樣在水裡泡著,不用別人來殺,流血就能流到死
女獵手警惕地打量瞭一下這個受傷昏迷,卻仍然身形偉岸的男人,她看清瞭男人身上的軍服,鎧甲左肩上鑲著一個字:“靳”
那靳字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女獵手還是認出來瞭,她小聲驚呼:“是靳傢軍?!”
女獵手一開口,圖南更迷茫瞭,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她說的話,並不是普通話,也不是圖南聽過的任何一種方言,而是一種很奇怪的口音,聽起來像是中文,但又好像融合瞭其他方言的語調,可是圖南就是神奇地聽懂瞭,結合女獵手的穿著,和村子的環境,圖南大膽猜想,這應該是是近古漢語,朝代應該是明清時期,那麼,眼前的靳元,就是幾百年前的靳元嗎?
這個疑問一出,圖南眼中金光一閃,靈魂被拋飛瞭,她忽然感受到瞭自己的身體,猛地一挺,差點直接從病床上跳下來
圖南驚慌之間,迅速打量周圍,她可不就從靳元的病房裡醒來瞭嗎?圖南連忙上去檢查靳元的傷,肚子好好的,沒給人開倆大口子,左肩也沒插著箭,今天被白鯊刺的傷已經處理好瞭,打著石膏,他呼吸均勻,睡得很平和
圖南捂住瞭腦袋,頭痛欲裂,她隻覺得以自己的智商已經理解不瞭這一切瞭,蹲在地上,思想一團亂麻,難道,這真的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嗎?
作者:
這一段寫出來,大傢心裡應該有點譜瞭吧?
靳元過去的經歷,圖南為什麼可以“看”到?女獵手究竟是誰?
金殿堂裡的女人,說的話可都是有暗示的
古代的這些故事基本上是架空的,所以不要吐槽我哦QAQ,盡量和歷史事件聯合起來,但是年份啊什麼的,歷史大神千萬別摳我錯……都是劇情需要嘛劇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