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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孤獨的人

  我是一個孤兒,名字叫做天養,取意天生天養。

  從我記事那年起,我就在孤兒院,一直到十歲的時候,有一對老年的夫妻收養瞭我,我也從此過上瞭有父母的生活。

  我的養父養母都是一傢國營工廠的職工,一個月一共能有兩千塊錢的工資,生活還算不錯。養父養母也非常的疼我,知道我愛吃魚,每個星期都會為我做一次。

  我喜歡吃魚,特別是中間那塊兒,又肥又嫩,非常好吃,可是每次養母都先把魚眼挖給我吃,說魚眼可是明目,小孩吃瞭心理亮堂。從此,我的心理明白瞭,母親對我好很寵我,所以才給我魚眼睛吃的。開始的時候我不是很願意吃,幹癟的一點兒肉也沒有,可是當看見養母那慈祥的微笑時,我喜歡上瞭魚眼睛,喜歡養母為我夾魚眼睛。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傢人的我的愛。

  可是好景不長,在我高考完的那一天。回到傢後,等到晚上七點多也沒有看見養父養母的影子。我打著手電筒來到他們工作的地方,找到瞭看門的王大爺向他打聽,卻聽到他說工廠裡面發生機器爆炸,養父養母都在爆炸中喪生。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撲通’一聲坐在瞭地上,眼神中充滿瞭呆滯,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早上還看見養父養母那微笑的面容,祝福鼓勵的言語,可是晚上……!

  想到這裡,我突然站瞭起來,不顧一切的向工廠裡面跑,可卻被幾個保安攔住,我瘋狂的叫著,掙紮著,但是我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兒又怎麼能擺脫幾個正值壯年的大小夥子呢?漸漸的,我累瞭,漸漸的,我失去瞭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看見一片白色,難道這裡就是天堂?難道我也死瞭?

  過瞭一會兒,一個白衣天使出現在我的面前,摸瞭摸我的頭,然後點瞭點頭走瞭出去。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天堂就是醫院,而白衣天使就是護士小姐。

  又過瞭幾分鐘,門外突然走進來一群人,我認識,是父母所在工廠的老板,說瞭一些安慰我的話,然後給我遞過來一張存折和一張卡片。

  存折上面寫著十五萬元,是工廠為瞭我父母的死亡而陪給我的,而卡片上寫著父母骨灰放著的地址。

  看瞭看對面的日歷,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瞭五天,自己也昏迷瞭整整五天,父母的遺體都已經火化安葬瞭。

  幾位領導安慰我別太難過,要繼續以後的路程,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瞭。

  “你們他媽的還是人嗎?”過瞭一會兒我才反映過來大聲的喊到,這個時候卻發現屋子裡面已經沒有人瞭。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說臟話。

  又在醫院裡面待瞭一天,我實在是忍受不住醫院中的這種氣氛,自己為自己辦瞭出院手續回到瞭傢。

  傢還是和往常一樣,不過卻十分的冷清。呆滯的待瞭一個多小時後,拿著卡片拿著一百塊錢來到附近的小飯館,要瞭一條魚,又去別的地方買瞭一些紙錢後就按照卡片上所寫的地址向養父養母的墓地走去。

  養父養母葬在一起,我把魚放在瞭墓前,然後開始一張一張的燒著紙錢,等到燒完後,我拿出瞭一雙筷子,又掏出兩個小碗。把魚眼睛分別夾到兩個碗裡,放在墓前。

  “爸爸媽媽,你們一路走好,永見光明!”

  過瞭半個月,高考錄取通知書下來,我被沈陽的一所大學錄取。那天我拿著錄取通知書又來到瞭養父養母的墓前,把通知書放在他們的墓前。這是他們的願望,我實現瞭。

  這天,我大哭瞭一場。

  第二天,我把傢裡好好的收拾瞭一遍,把一些沒有用的東西該賣的賣,該扔的扔,然後把自己長長的頭發理掉,洗瞭一個澡,把養父養母為瞭保護我的眼睛而特意為我買的護眼鏡也扔掉,換瞭一身新衣服,我要開始新的生活。

  不過,我又成瞭一個孤兒。

  大學的生活讓我大開瞭眼界,見到許多新鮮的事物。大學的生活有時很精彩,有時很枯燥。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書就是我瞭解一切的根源,一有時間我就開始向圖書館裡跑。

  父母留給我的錢在加上工廠陪的,少說也有二十多萬瞭,如果省吃儉用可以用上十幾年左右瞭。錢,總有一天會花光,況且自己已經發過誓,不到萬不得已,那十五萬一點兒也不能動。

  那時正好趕上圖書館招收勤工儉學的學生,我就報瞭名,結果白天我除瞭在課堂上上課,其他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圖書館裡度過的。

  剛開學軍訓時和寢室的其他三個人關系搞的很好,畢竟未來四年大傢要在一起生活。最後按年齡排列,我成瞭老麼。

  過瞭一個多月,也不知道誰那麼無聊,竟然又很老套的排出一個校花榜,如果你購買校花榜,還會贈送你一個校草榜。

  那天晚上我剛從圖書館回到寢室,就被寢室的其他人按在瞭床上,就在我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事情,老大拿出瞭一張紙放在我面前,

  我抬頭一看,是一張打印出來的榜單,上面寫著三個字‘校草榜’而排在第一位置的名字……竟然是我的名字,上面連什麼系什麼班級身高年齡體重竟然都有。我迷茫的看著三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之後的幾天裡,不停的有人來我的班級打聽我的名字,就連上公開課的時候,班級裡的人也多瞭不少,當然,大多是女生。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出賣瞭我,把我在圖書館的事情公佈瞭出去,頓時圖書館又成瞭校園裡最擁擠的地區。有校草的地方,自然就有女人,有女人的地方,當然就有男人……!

  難道我有這麼大的魅力?我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孤兒……!

  圖書館裡學生的增加,每天的工作量也增大,在這裡看書的時間也減少瞭許多。這不得不使我借書回到寢室去看。

  有一天看的入迷,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三點多瞭,趕緊滅燈睡覺。第二天,當然是起來晚瞭,往常其他的三人都是靠我叫他們起床的,今天我一起來晚瞭,全都遲到瞭。

  來到上課的地方,老大老二老三全從後門沖瞭進去,我又是老麼。當我進去的時候,卻發現前面和中間已經沒有位置瞭,隻剩下靠後門邊上有一個空位,一邊還坐著一個女人。我也沒有想那麼多,隻好坐在瞭那裡。

  當我的屁股剛一落定,頓時一雙雙眼睛都向我射來,看的我一愣,難道被老師發現瞭?可是老師明明是背對自己在黑板上寫字呢。

  下課時我才明白,我身邊的女人是我們班的班花,校花榜排名第三的美女叫做李晴。可我當時確實是沒有看清楚對方長什麼樣子,事實上我連自己班級到底有多少個女生都不知道。

  這就是我和我的初戀情人李晴第一次的邂逅。

  後來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隻要我上課去晚,肯定隻有她的身邊才有空位,時間一長,當然彼此之間也有瞭那種默契的感覺。

  李晴也是北方人,一米七的身材在女人中顯的很出眾,長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性格活潑。

  有時候上課開小差,我和她或者她和我就會聊上一小會兒,有的時候聊的投入,連老師走到身邊都沒有感覺出來。為此我們兩個還被處罰過一次。

  男女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我和李晴自然而然的就待在瞭一起。

  後來我們兩個經常一起去吃飯,如果有魚我就一定會把眼睛夾給她,因為在我的心理,隻有疼愛寵愛一個人,才把魚眼睛夾給她吃。

  李晴有一天實在忍不住瞭,來問到為什麼要夾給她魚眼睛吃。我笑瞭笑,說我很喜歡吃魚眼睛,小時候傢裡每次吃魚,媽媽總會把魚眼睛夾給我吃,說魚眼可以時明目,小孩吃瞭心裡亮堂。可媽媽死瞭之後,再也沒有人把魚眼挖給我吃瞭。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魚眼也並沒有什麼好吃的,隻是從小被媽媽嬌寵慣瞭,每次吃魚,魚眼都要歸我。

  然後深情的望著對方說道:“以後,就歸你瞭,讓我也寵寵你。”

  起先她還不理解,為什麼魚眼就代表著寵愛。但是明不明白無所謂,反正以後隻要吃魚,我必會把魚眼搛給她,再慢慢地看她把它吃完。慢慢地,她也習慣瞭每次吃魚之前等著我把魚眼挖給她。

  相處時間一長,我知道她不僅是一個外表甜美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女人。快到畢業的時候,我們兩人在一起,往往都是她一個人在說著她的理想,而我在一邊靜靜的聽著,因為那時的我,隻想過平淡的生活。畢業找一個合適自己的工作,娶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妻子,然後快樂的度過一生……。

  最後我們兩個因為這件事情終於產生瞭分歧,導致我們相處長達四年的感情就這樣破裂瞭。

  分手是一個春天,那時候我已經在傢鄉找到瞭一個工作,原來的老房子從新收拾瞭一下,準備一畢業我們兩人結婚用。可是她卻哭著說她不能,不能在這個小城市過一生,她要的生活不是如此。她說她還年輕,有才華,不甘心在這個小城市待一輩子,做個小小的公務員。

  她要成功,要做一個女強人,來實現她年少時的理想。

  聽見她的話,我默默無語。

  在畢業送她南去的時候,她連頭也沒有回一下,走的很堅決。

  我,又成瞭一名孤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