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臨近十二月,驟然冷下天來,從幾度降到零下。沉綾裹被窩裡瑟瑟發抖,腳丫都凍麻瞭。

  她輾轉難眠,腦海不斷蹦出唐滿的話,提醒她要珍惜沉嘉禾。

  沉綾覺得可笑,唐滿為何那麼篤定沉嘉禾喜歡她,光憑眼神就能看出來麼,哪有那麼簡單。

  倘若沉嘉禾真喜歡自己,那不恰好,她一開始就想利用沉嘉禾來報復父母。

  誰先愛上誰,就輸瞭。

  上鋪輕微的晃動,通過堅實的床柱震到她的枕頭下。

  每當沉嘉禾翻身,她聽得一清二楚,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尤其,他故意鬧她的時候,整張床鋪天雷地動,忒討人嫌。

  今夜他跟她一樣失眠吧。

  沉綾冒著寒冷爬出來,攀上梯子,窸窸窣窣鉆他被褥。

  “好暖啊!”沉綾兩腿夾進他燙熱的腿間,汲取溫暖,整個人像膠佈黏貼在他身上。

  男人比女人體溫高多瞭,特別是在大冬天,簡直人形火爐。

  沉嘉禾被她冰涼的腳丫子凍到,發出微惱的抽氣聲,但沒有挪開一絲一毫,任由她寒玉似的腳趾摩擦他腿部緊實肌肉。

  沉綾身體回暖,心情隨之大好,開口問道:“你沒睡著吧,是不是有心事?”

  沉嘉禾道:“誰半夜爬床,誰才是有心事的那位。”

  沉綾對他的毒舌早有免疫力,“我就想當知心姐姐溫暖你幾句,你怎麼從小到大沒說過一句好話,這樣不討女孩子喜歡哦。”

  沉嘉禾背過身,面對黑黢黢墻壁,仿佛當她是耳邊吹過的一陣風。

  沉綾手指點點他的背:“話說,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為什麼問這個?”

  “我關心一下你啊,你有沒有暗戀的人?”

  沉綾嘴上雖那麼說,心裡卻鄙夷的認為,沉嘉禾絕不可能暗戀女生。

  像他這種人應該極其自戀,像古希臘神話裡的水仙那喀索斯,情願對著一面鏡子,也不會殷勤的討好任何一個女人。

  沉嘉禾靜默下來,空氣仿佛都停滯流動。

  月光朧朧勾勒他被褥下的身形,肩頭到臂膀的輪廓像座山,似乎離她很近又很遠。

  她原本篤定他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一霎時卻無法看清他瞭。

  半晌,耳畔拂來他低沉的回應,“有。”

  沉綾愣住瞭,沒料到會得到肯定句。

  像他這樣張揚耀眼的人多少女生追求,居然淪落到暗戀的地步,未免有點可笑。

  可是沉綾半點笑不出來,心裡莫名憋著一口氣,那口氣悶在胸腔裡沖來沖去,怎麼都排解不出。

  她故意做出一副很高興的口氣:“你喜歡誰啊,告訴姐姐,姐姐幫你追到她。”

  沉嘉禾深吸一口氣,冷著說:“跟你無關。”

  冰冷的字眼瞬間刺激到沉綾,她突然覺得他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抽出黏著他身上的雙腳。

  “我難得關心你下,就沒一句好話嗎?”

  “你也知道難得關心一次。”他冷嘲熱諷的笑,“你從來隻在意自己,什麼時候關心過別人?”

  沉綾怒道:“你什麼意思?”

  沉嘉禾反倒平靜下來:“假如你知道我喜歡誰,你隻會當作把柄用,我說的對不對?”

  他的話像根針戳刺她的心坎,原本悶著的氣灌進去,一顆心臟脹痛起來。

  她狠狠道:“好,我不會管你瞭,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毫無關系!”

  沉綾撩開被褥,伸手摸索到冰冷的梯子,恨不得徹底遠離這個討厭的傢夥,纖細的手臂遽然被寬厚手掌用力擒住。

  “你幹嘛!”她惱得想痛罵他一頓,可是父母就睡在隔壁,她不敢有任何劇烈的舉動,擔心吵醒他們後更加無法收拾。

  沉嘉禾翻過身,像夜霧籠罩在她上方,強勢又野蠻地將她摁回床鋪。

  他剝下她薄薄睡褲,幽魂似的鉆進被褥裡,高高隆起成一座起起伏伏山丘。

  她大口喘息,在他身下拼命掙紮,小腿被他跪著的膝蓋壓制住,無法動彈一下。

  “放開我!放開我!”她雙手被他單手扣在床上,床單凌亂不堪。

  腿根呼來一股溫熱吐息,仿佛野獸在嗅著獵物的氣味,她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敏感的花唇傳來濕熱觸感。

  啊……那是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