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二月,驟然冷下天來,從幾度降到零下。沉綾裹被窩裡瑟瑟發抖,腳丫都凍麻瞭。
她輾轉難眠,腦海不斷蹦出唐滿的話,提醒她要珍惜沉嘉禾。
沉綾覺得可笑,唐滿為何那麼篤定沉嘉禾喜歡她,光憑眼神就能看出來麼,哪有那麼簡單。
倘若沉嘉禾真喜歡自己,那不恰好,她一開始就想利用沉嘉禾來報復父母。
誰先愛上誰,就輸瞭。
上鋪輕微的晃動,通過堅實的床柱震到她的枕頭下。
每當沉嘉禾翻身,她聽得一清二楚,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尤其,他故意鬧她的時候,整張床鋪天雷地動,忒討人嫌。
今夜他跟她一樣失眠吧。
沉綾冒著寒冷爬出來,攀上梯子,窸窸窣窣鉆他被褥。
“好暖啊!”沉綾兩腿夾進他燙熱的腿間,汲取溫暖,整個人像膠佈黏貼在他身上。
男人比女人體溫高多瞭,特別是在大冬天,簡直人形火爐。
沉嘉禾被她冰涼的腳丫子凍到,發出微惱的抽氣聲,但沒有挪開一絲一毫,任由她寒玉似的腳趾摩擦他腿部緊實肌肉。
沉綾身體回暖,心情隨之大好,開口問道:“你沒睡著吧,是不是有心事?”
沉嘉禾道:“誰半夜爬床,誰才是有心事的那位。”
沉綾對他的毒舌早有免疫力,“我就想當知心姐姐溫暖你幾句,你怎麼從小到大沒說過一句好話,這樣不討女孩子喜歡哦。”
沉嘉禾背過身,面對黑黢黢墻壁,仿佛當她是耳邊吹過的一陣風。
沉綾手指點點他的背:“話說,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為什麼問這個?”
“我關心一下你啊,你有沒有暗戀的人?”
沉綾嘴上雖那麼說,心裡卻鄙夷的認為,沉嘉禾絕不可能暗戀女生。
像他這種人應該極其自戀,像古希臘神話裡的水仙那喀索斯,情願對著一面鏡子,也不會殷勤的討好任何一個女人。
沉嘉禾靜默下來,空氣仿佛都停滯流動。
月光朧朧勾勒他被褥下的身形,肩頭到臂膀的輪廓像座山,似乎離她很近又很遠。
她原本篤定他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一霎時卻無法看清他瞭。
半晌,耳畔拂來他低沉的回應,“有。”
沉綾愣住瞭,沒料到會得到肯定句。
像他這樣張揚耀眼的人多少女生追求,居然淪落到暗戀的地步,未免有點可笑。
可是沉綾半點笑不出來,心裡莫名憋著一口氣,那口氣悶在胸腔裡沖來沖去,怎麼都排解不出。
她故意做出一副很高興的口氣:“你喜歡誰啊,告訴姐姐,姐姐幫你追到她。”
沉嘉禾深吸一口氣,冷著說:“跟你無關。”
冰冷的字眼瞬間刺激到沉綾,她突然覺得他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抽出黏著他身上的雙腳。
“我難得關心你下,就沒一句好話嗎?”
“你也知道難得關心一次。”他冷嘲熱諷的笑,“你從來隻在意自己,什麼時候關心過別人?”
沉綾怒道:“你什麼意思?”
沉嘉禾反倒平靜下來:“假如你知道我喜歡誰,你隻會當作把柄用,我說的對不對?”
他的話像根針戳刺她的心坎,原本悶著的氣灌進去,一顆心臟脹痛起來。
她狠狠道:“好,我不會管你瞭,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毫無關系!”
沉綾撩開被褥,伸手摸索到冰冷的梯子,恨不得徹底遠離這個討厭的傢夥,纖細的手臂遽然被寬厚手掌用力擒住。
“你幹嘛!”她惱得想痛罵他一頓,可是父母就睡在隔壁,她不敢有任何劇烈的舉動,擔心吵醒他們後更加無法收拾。
沉嘉禾翻過身,像夜霧籠罩在她上方,強勢又野蠻地將她摁回床鋪。
他剝下她薄薄睡褲,幽魂似的鉆進被褥裡,高高隆起成一座起起伏伏山丘。
她大口喘息,在他身下拼命掙紮,小腿被他跪著的膝蓋壓制住,無法動彈一下。
“放開我!放開我!”她雙手被他單手扣在床上,床單凌亂不堪。
腿根呼來一股溫熱吐息,仿佛野獸在嗅著獵物的氣味,她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敏感的花唇傳來濕熱觸感。
啊……那是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