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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約會

  這日下午三點,祁野走出C城機場。和興會七堂口兩個小弟開車來接他。

  「七爺,您回來瞭。」齙牙周和七喜一起鞠躬問候。

  「車讓我來開,我得去一趟老爺那邊。你們兩個,去幫我搞一束好點的百合花,再去Cova買一組蛋糕,要有芝士口味的。一會等我消息,給我送到解放路的房子。」

  「好的,七爺。今晚是要泡妞麼?」齙牙周露出有點猥瑣的笑,賤兮兮地問。

  另一個馬仔,戴眼鏡的七喜說道,「新聞說今晚九點過有月全食,七爺,可以浪漫一波。喝著紅酒,吃著蛋糕,一起看月食,看完月食就能嘿嘿嘿瞭~」

  「瞎樂呵啥。快去!別給我買錯瞭!」祁野對著機場的大玻璃門,整理瞭下發型。

  「好嘞!祝七爺今晚天狗食月夜打炮順利!車停在B57。」兩馬仔笑嘻嘻地,齙牙周把車鑰匙丟給祁野。

  「傻逼!還月食,怕是腦子都被狗吃瞭!」祁野笑罵瞭一句,看得出來心情甚是不錯。

  他剛從緬北回來,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還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任務。和興會七爺的名頭,可不能折在那種鬼地方。現在去養父祁老頭那裡交差,問候一下,應該就能歇上幾天瞭。正好晚上約瞭小晴掌門,美滋滋的。

  這小晴掌門也不知遇上什麼事,莫名地突然想和自己來一發瞭,還要高潮三次。他準備當面問清楚,看是什麼情況。有炮就打,但如果別人真有難處,能幫則幫,也不能趁人之危。畢竟小晴掌門不是一般女人,他祁野堂堂男兒大丈夫也不能叫她小瞧瞭自己。再說她還是自己同胞兄弟的師姐,關系更親瞭一層。

  打定主意,祁野去停車場找到瞭車,嘴裡哼著小曲兒,發動瞭汽車。

  祁老頭的宅子在C城東面城中心,是一套獨棟別墅,配套有遊泳池,園林和車庫,能在C城這個地段有一套這樣規格別墅的人,肯定不簡單且不低調。

  祁野車駛入別墅車庫,下車進瞭大房子玄關。

  「七爺,您回來瞭。」迎接他的是祁老頭的別墅安保組長,一套黑西裝燙得筆挺,他是個島國混血,都叫他小日向。

  作為祁老頭的養子,祁野是少數幾個進入別墅不用被搜身的人。

  「邵先生和風叔都來瞭,在一樓客廳。會長和楊小姐在三樓的臥室。」小日向對祁野說道。

  「現在?我要先見一下會長。去告訴邵先生我回來瞭。」祁野有些疑惑,祁老頭很少在這個時間和女人混在一起。

  「明白,七爺。請~」小日向對著向上的大旋梯,比瞭個請。

  祁野也是少數能上別墅三樓的人,一般隻有祁老頭的女人,還有邵先生能上去。

  祁野上到三樓,手上拿著從緬甸仰光佛寺裡請來的佛舍利,這是祁野這趟除開追債,鋤奸之外的第三項任務,他都圓滿完成瞭。

  整個三樓都很安靜,祁野故意咳嗽瞭兩聲,讓老頭有個準備,別撞破瞭他床上的好事,大傢尷尬。

  可能是聽到瞭聲響,臥室的門打開,一個女人穿著性感的薄紗睡裙從裡面走出來。是電影明星薑寧杉。

  薑寧杉對祁野拋個媚眼,笑道,「七爺回來瞭?會長在裡面等你呢。」

  「你也在?」祁野有點詫異,小日向沒說薑寧杉也在。看來老頭子最近玩得挺得勁啊,兩個女人都能駕馭瞭?

  「我給七爺去倒杯茶。」

  「不用麻煩瞭,我說完話就走。」

  祁野這方面很小心,不願和老頭的年輕女人有過多糾纏。薑寧杉也就紅一點,真論起顏值身材,未必比得上小晴掌門,整個人的氣質和內涵就更不用說瞭。

  薑寧杉點頭,往外面走去。祁野則進瞭臥室。

  「老爹,我回來瞭。你要的開光佛舍利帶回來瞭,不過在你定的價上加瞭三成,我懶得和那幾個偽道學討價還價。應該還沒超出你的心理價位吧。」

  祁老頭沒回答。大臥室裡光線有點暗。祁野繼續往裡走,「老爹,褲子穿好瞭吧,我可不想看見你那根玩意兒。」祁野打趣道,他從小就沒大沒小的。

  他穿過走廊,隻見床幔輕揚,大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動不動。

  睡著瞭麼?祁野話沒出口,鼻尖嗅到的一股血腥味,這立即觸發瞭他的殺手本能。情況不對。祁野全身毛孔張開,五感和身體都進入到戰鬥狀態。

  此時外面薑寧杉卻在大叫起來,能聽出來她的腳步正在跑下大旋梯。

  「七爺殺人啦~祁野殺瞭會長~來人吶!」

  「這臭娘們!早知道她靠不住!」祁野知道大事不妙。

  祁野快步走向床邊,就隻見祁老頭和那個女網紅楊小洋,俯臥在床上,脖子都被利刃割開,黑紅的血水侵染瞭白色床單,正在一下下滴到地毯上。

  地毯上有一把帶血的刀,祁野不會蠢到去拿起來,但恐怕這刀柄上已經有瞭他的指紋。

  祁野不用幻想多餘的,這就是針對自己的局。三堂主黑鬼設的局麼?恐怕此刻別墅內所有人都參與瞭這個陰謀,薑寧杉那婊子不必說,小日向,邵先生,連九堂主儲大風都有份?祁野往日和他私交不錯的。

  臥室外走道上響起數人的腳步聲,從樓下上來沒那麼快,顯然早就埋伏在三樓瞭!

  祁野隻能憑直覺來判斷瞭,留下束手就擒,試圖說理,那絕對是死路一條,是最蠢的選擇。留在這火拼,殺光別墅裡所有目擊者?就算他是和興會第一殺手,也不現實,隨身手槍連彈夾就30發子彈,又不是基努裡維斯在拍《疾速追殺5》。

  先走吧。先離開這裡。

  祁野回頭望瞭一眼,床上祁老頭已經僵硬的屍體,這是把自己從狼群帶回人類世界的恩人。祁野把裝有佛舍利的盒子放在祁老頭的屍體邊上。

  老爹,我會給你報仇的,我保證。祁野在心中發誓。

  已經有人即將沖入臥室,祁野判斷瞭唯一的逃生路線,臥室的陽臺。他沖向陽臺,但敵人早就預判瞭他的選擇,陽臺的門早被人刻意鎖上。打不開。祁野一肘子砸碎門玻璃,此時,追身而來的一梭子子彈已然出膛!

  祁野一個魚躍龍門,躍出陽臺門,身後是一陣爆裂的槍響。

  這棟別墅的設計師留給他一條生路,三樓臥室陽臺下是遊泳池。祁野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跳下。

  祁野人在半空中時想到瞭一個問題:「糟瞭,小晴掌門!」沒法通知她別去自己的房子瞭,那邊多半也有人埋伏的!同時他把肺吸滿瞭空氣,方便等一會快速上浮。這都是多少次生死邊緣,身體的本能反應。

  祁野落入泳池中,一個猛子紮到底,然後快速上浮,爬上岸。

  「他跳下去瞭,跳進泳池瞭。在花園,追!」樓上的人慌亂地喊叫,可能祁野的果斷出乎他們的想象。有幾名殺手在樓上射擊,準心不夠,都沒能射中。

  祁野翻出別墅的圍墻,飛速向街上跑去。

  他邊跑邊摸出兜裡的手機,已經被水徹底浸透,無法開機瞭。祁野罵瞭一聲,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回頭觀察,暫時沒有人追來,便轉身閃進瞭一條小巷。

  巷子裡有傢沒生意的小服裝店,名曰「國偉男裝」。祁野進去隨便拿瞭兩件衣服,當場把自己濕透的衣服褲子都脫掉。

  本來在發呆追劇的女老板見這怪人突然進來直接拿衣服換,自然大大地疑惑。

  祁野一邊穿褲子一邊威脅道,「現在沒錢,回頭十倍給你。但你別喊亂叫,不然殺瞭你!」

  那女老板見這年輕男人寬厚的胸膛,精窄的腰腹,真正的公狗腰,八塊腹肌,一身腱子肉,模樣也很硬朗帥氣,頭發尖上還掛著水珠,全身都散發出荷爾蒙的魅力。女老板頓時有點入戲的幻覺,這不就是電影裡才有的橋段麼,終於輪到自己演女主瞭?

  祁野說道,「手機給我。」

  女老板花癡樣,掏出手機,還以為祁野要留自己的號碼。但祁野躲在門後,觀察外面的情況同時,撥出瞭一個電話。

  這是他的應急電話,他隻得記得這一個號碼,也隻會在最危急的時刻撥打這號碼。

  電話那頭接起來瞭,是齙牙周,「七爺?」那邊不敢相信,2小時前還在計劃約會的七爺,會突然撥打這個緊急電話。

  「齙牙,聽我說,立即去我解放路的房子,讓裡面的女人趕緊離開!你和七喜也小心點!七堂口的兄弟,最高戒備。我被冤枉瞭!」

  「明白,七爺,還用這個號碼聯系你嗎?」

  「對!」

  祁野隻交代瞭這兩句話,就掛斷瞭電話。他看見有一隊人進入小巷,追過來,正在一傢傢搜查店鋪。這小服裝店面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打起來更無閃轉騰挪的餘地,不是久留之地。

  祁野把女老板的手機扣下,他把進水的舊手機和一把手槍,放進左右褲袋,「這部手機我要瞭。回頭會補償你。記住,別多話,有人問你,什麼都沒看見,懂嗎!」

  「懂,明白。」女老板快速點頭。她把祁野換下的濕衣服,都踢到櫃子下面。

  祁野拿起門口塑料模特頭上的鴨舌帽,戴到自己頭上,鎮定自若地開門走出去。剛走出沒兩步,手臂卻被挽住瞭。祁野低頭見是那女老板,伸手挽住自己。他知道這女人是好意。

  兩人便如情侶一樣,挽著手,正面迎著和興會幾個打手,交錯而過,走出瞭小巷,往對面人流量更大的鬧市街區走去。祁野的手,始終在褲袋裡,握住手槍。

  僅僅這一會功夫,和興會七堂主祁野謀殺會長祁老頭,父子相殘,黑幫奪位年度大戲,便已經在和興會內部,乃至黑白兩道傳開瞭。

  和興會已經發出最高規格懸賞,找出祁野,生死不論。

  ***  ***  ***

  晚上七點半,房晴初來到C城解放路上一處居民小區,祁野給的地址就在這裡。距離約定的八點,她提早來瞭半小時。

  她進入公寓,進電梯,按下樓層,祁野的房子在12層。來到門口,果然有個快遞盒子,房晴初檢查瞭,確實是祁野購買的一個大品牌的服裝盒。

  用祁野給的密碼開瞭門鎖。房晴初捧著盒子進門。房子不小,顯得有點空曠,是一間風景不錯的三室一廳。

  祁野的房子幾乎沒有多少東西,也沒怎麼裝修,空蕩蕩的毛呸房,房晴初開燈,略略走過幾個房間,裡面隻有最基礎生活用具:床,桌椅,冰箱,衣櫥等少數幾件傢具。看來這裡隻是他的一個臨時落腳點。

  房晴初在客廳餐桌上打開快遞盒,裡面是一套有些透肉的藍色連衣裙。顏色和她的道袍很相似,也不知祁野是故意這樣選的,還是覺得這個顏色看順眼瞭,適合她。

  要穿這條裙子和祁野做愛嗎……房晴初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自己能獲得高潮麼?身為一個女人,卻像根木頭,能與祁野進行對等的男女性愛嗎?感覺很對不起他。

  房晴初聞到房間隱約殘留有百合花香?她想起祁野是說過要送自己百合花,看來祁野偏愛這種花,以前也有買過?

  房晴初在房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下,那是一把帶靠背的高檔人體工學椅,房晴初從未坐過這麼軟的椅子。讓她不太習慣,於是又站起來。

  她看看手機,七點四十。祁野也沒有再發消息過來,看樣子今晚計劃不會改變瞭。

  走到陽臺外面,景色很美。房晴初喜歡夜景,尤其今晚的C城被白月光的輕紗披拂,產生一種柔和神秘的靜謐感,讓人有正在獨享整個世界的錯覺。房晴初在天藏山上看過城市夜景,卻沒在人類自己的高聳建築裡眺望,以往去那些嫖客們的酒店,她從不駐足停留,完事就走人。

  今晚的月色比昨天明亮許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房晴初走回屋內,拿起祁野買的衣服,盒子裡除瞭藍色裙裝,還有一套配色的性感內衣以及一條項鏈。那條內褲有點出格,簡直就是由幾根線和窄小一塊佈片組成。(因為這類絲制裙最好搭配丁字褲,不然臀部印出內褲的紋理會相當不美且尷尬。)把連衣裙在身上比劃瞭一下,似乎是合身的,隻不知是什麼面料,拿在手裡柔滑舒適。房晴初大都穿棉料的衣服,要不就是那些不知材質的廉價妓女服裝。祁野送的這條藍色吊帶裙和配套內衣,開拓瞭她的眼界,原來女人可以穿這種衣服。她要是知道這條裙子多少錢,更會大吃一驚。人居然可以隻為一件衣服,花費掉成年人整一年的夥食費。

  並沒有猶豫,房晴初就在這房間,在大衣櫥前,把自己穿的衣物全部脫掉。

  房間裡居然沒鏡子,的確是一個浪客的傢。房晴初赤條條走入衛生間,裡邊有面大梳洗鏡。房晴初看著鏡中自己,這張臉蛋生得算美麼?她自己從不覺得,但從已有的情報分析,高荷夏,岑思靈這樣的靈脈級美女都說過她很美,祁野這樣的多情浪子也向自己發出過愛的邀約,還有那些急色的嫖客初見面時都很滿意自己。綜合分析看來她有可能是極美的,她就是靈脈之女。事實與認知有時就是割裂感很強。

  房晴初穿上祁野買的內衣,站在大鏡子前,涼颼颼的好露肉,全身幾乎什麼都遮不住,稍微動一下,全身上下都會被看光。那貼肉的柔軟質感,也和她常穿的硬邦邦運動內衣不一樣。

  見時間就要到八點瞭,房晴初把那條藍色吊帶裙也穿上,脖頸間上戴好隨衣服一起送來的項鏈——珍珠項鏈。

  如果女人一生隻選一件首飾,那一定是珍珠。這是房晴初在商場看過的廣告詞。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也無所謂。她不喜歡戴首飾,若非今天特殊情況,她才不會戴項鏈,打架動手時一定會是累贅,會被敵人針對。

  她重新註視鏡中的自己,自己從未如此像一個女人,精心打扮過的女人。這幾個月體驗妓女生活,房晴初已經學會瞭畫基本妝,遮瑕膏,打底妝,畫眉和眼妝,最後是口紅與腮紅,今天來赴約之前就化好妝瞭。

  一個漂亮精致的,不再是從山裡來的不施粉黛的土氣女人,而是大城市的時髦女性,她融入其中瞭。

  祁野怎麼說有點給女人挑衣服和首飾的眼光。這條藍色吊帶裙,加分太多,領口是V型蕩領設計,若隱若現地展露胸前春光,性感並含蓄,男人是最喜歡偷瞄這種露又不露的衣裝。裙身精細斜裁工,細密走線,貼身又不緊繃,完美勾勒出曼妙身軀,將女性曲線展露無遺。佈料是光澤的緞面,不管是自己貼肉穿,還是被男人摟或摸,都舒適順滑,對男人而言這種觸摸的細節非常重要。下擺裙的開叉,恰到好處,不高不低,開叉至大腿中線,優雅性感,再高一分則太輕浮放蕩,低一分又太拘謹呆板。總之是一條很棒的斬男長裙,能勾到男人。

  房晴初看著鏡子,有些勉強地微笑瞭一下,她還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但似乎也不討厭。人對美麗的事物總是有天生的喜好。

  如果讓高荷夏這樣的打扮行傢來評價,今天房晴初的服飾和妝容都過關瞭,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發型。

  房晴初在虎走觀都把長發盤成道髻,去射箭館打工,或妓女身份時,大都放下改為垂雲髻,此刻亦是如此。但這古時發型與這條性感時髦的現代長裙恐怕不太搭配。

  房晴初便散開長發,用一根天藍色發帶把一頭烏黑長發紮成高馬尾的形態,這是她偷學岑思靈某一天的造型,也是此刻唯一能簡單復刻出的城市女孩發型。且房晴初覺得高馬尾就是道傢發髻的現代版,她不排斥這種發型,甚至有點喜歡。

  如此,訴求高潮之夜,今晚面對祁野的造型就全部完成瞭。

  房晴初最後看瞭一眼鏡中自己,嗯,就以這個樣子和祁野做愛吧……希望他能喜歡。

  她關掉衛生間的燈,回到空曠的房間裡,站在窗邊看著夜景,等祁野來。以她的直覺,祁野這樣的人,會是很守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