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剛被妻子陳雪和牛老漢一番羞辱後再次買醉,深夜的他找到瞭一傢通宵的燒烤攤子,點瞭燒烤和白酒自斟自飲瞭才半個小時,白酒已經被他喝瞭大半瓶下去。
以往這種容易上頭的劣質本地白酒,今天就像白開水一樣的寡淡無味,程剛幹脆要瞭兩瓶啤酒開開一口氣就下去半瓶,冰冷的酒液沖進胃裡,總算是有點感覺瞭,隻是這感覺不是酒醉上頭的沖勁兒而是全身泛起的寒意。隻想喝醉的程剛極為不滿意。
「他媽的都是假酒!」
他抄起三隻酒瓶全部砸碎在瞭地上,燒烤店周邊的幾桌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這就像最後一次見面妻子和奸夫牛老漢看自己出門的眼神兒。程剛憤怒瞭,他一把抓住桌角想掀瞭桌子,卻沒想到自己發出的力氣猶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大漢用力按住瞭他的桌子,這是燒烤店的老板。其實老板早就盯上程剛瞭,這小子一看就不正常,一進門嘴裡就嘀嘀咕咕的,一個人來喝酒吃燒烤的情況他見多瞭,這種一看就是遇到什麼坎兒來喝悶酒。隻見他用塑料杯子喝白酒一口一杯,絕對是想自己把自己灌趴下拉倒的那種,程剛一砸酒瓶子他立刻就丟下手中的烤串沖過來按住桌子。然後趁著程剛一愣神的工夫上去抱住這個有點瘦弱的男人,他真的沒想到這傢夥這麼瘦,這麼輕,被他一個熊抱居然兩腳離瞭地。嚇得他連忙放下程剛,把他按在座椅上。
「哥們兒,別沖動,也別亂說,我這裡要是賣茅臺賣洋酒你說我假酒我還真的認,可是這幾塊錢的白酒你說它能假到哪裡去,人傢還不夠物流包裝費的。你要是覺得不好喝,這兩瓶啤酒和一瓶白酒算是我請你的,但是別鬧瞭。我看你也是常來的,好歹給個面子。」
程剛也安靜下來瞭,實際他真的是沒醉,隻是心中的一口惡氣憋得他想發瘋。
老板一番話說得他覺得自己確實不像話,再說自己在這裡無能狂怒能有什麼用,改變不瞭自己被人算計後傢庭破碎的結局,他掏出煙遞給老板一隻,自己也點上吸一口說道:「是我不好,酒錢不用你請,有什麼損失我來賠你。」
「你氣順瞭就好,就是一地的玻璃碴子,沒啥損失。累瞭就坐著歇歇,別喝酒瞭。」
程剛掏出皮夾子買瞭單,堅持把酒錢付瞭,然後拿起老板的簸箕和笤帚把一地的玻璃碴子給打掃瞭,還順手把整個店的垃圾給倒瞭,忙瞭半個小時才回來坐下抽煙。老板讓唯一的一個小妹遞瞭一瓶礦泉水過去,程剛也不再客氣拿起來就咕嘟咕嘟地下去瞭半瓶。
北方城市的夜晚人流量其實並不大,老板這裡的生意也是零零散散的有一桌沒一桌的。程剛一直坐到快要打烊,等抽完瞭身上的半包煙,酒意早就完全消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不走。因為腦子裡面挺亂的,他想不通自己和陳雪歷經瞭這麼多的坎坷最後怎麼就會走到瞭這一步,不明白自己那時候虧瞭一千萬她沒有和自己分手,自己一直性能力低下不能滿足陳雪,她不和自己分手。為什麼被牛老漢三言兩語的挑撥之後立刻就和自己分手?
程剛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爆炸瞭,想想還是起來去買煙抽,在附近繞瞭半天才找到一傢24小時便利店,他像遊魂一樣在裡面轉著,最後拿瞭一罐牛奶出來結賬,等到收銀員問他還需要什麼的時候,程剛才想起自己是來買煙的,他指著櫃臺後面的煙架子說道:「給我來……來四包玉溪煙,軟的那種。」
「一共一百零五。」
程剛給瞭錢,出門先把牛奶給喝瞭下去,這下子算是徹底緩瞭過來,回到燒烤攤老板已經打烊,正和那個女服務員收拾著殘局,程剛在一邊看著他們忙碌個不停。憋屈瞭幾天的他其實現在想找人說說話,剛才老板和他說的那番話算是這幾天說得最多的一次,也許自己可以找個陌生人吐露一下內心的苦悶。老板剛才關註程剛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人不對勁兒,手臂上戴著孝佈,一定是直系親屬剛剛過世,頹廢成這樣子說不定是老婆死瞭。要是真的這樣還是挺可憐的,老板端瞭兩個涼菜放到程剛面前還沒收的桌子上面,一屁股就坐到瞭他的面前。
「哥們兒怎麼稱呼呀?」
「叫剛子就行,你不是要打烊嗎?」
「剛才你沒吃完就給收瞭,這會兒一起吃個宵夜。」
「行,這煙你拿著,今天實在是心情很差,影響你做生意瞭。」、程剛拿瞭兩包玉溪給瞭老板。
「別這麼客氣,你以前來過幾次,最近來的少瞭,大傢都算是熟人,你照顧我那麼多回生意,砸幾個酒瓶子我還能說什麼。」
小妹搬瞭啤酒過來,老板對程剛說道:「剛子兄弟,還能喝點嗎?」
程剛看著那啤酒搖搖頭,老板問道:「你是真的覺著這酒沒勁兒?」
「我也不知道不為什麼,可能這幾天喝酒太多瞭,現在喝一般酒都覺得沒勁兒,或者說喝不醉。」
一大罐子老板自釀的米酒被放在瞭程剛的面前,蓋子打開後頓時那米酒的芳香撲鼻而來。
「這酒吧後勁兒挺大,但是喝到嘴裡很爽口,今天我陪你喝點吧,你一看就是遇到坎兒或者什麼重大變故瞭,有什麼事情可以拿出來說說,說出來就好瞭。」
程剛把杯子裡面的米酒喝瞭一半下去,這米酒醇厚的很,下肚之後就有一股暖意在胃部升起,好像一下讓自己回到瞭人間。這夜晚的寒意全部被驅除出體外,隻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老板笑笑,把剛子給自己的香煙拆開遞瞭一根過去給他點上火,自己也點上一支抽著。他知道這種事情很難開口,今天其實也是自己好奇心起,才會想聽聽這個叫剛子的男人故事,要是對方實在不想說,倒不必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時候隻見剛子從肺部吐出一大股藍色的煙霧好像費瞭好大的力氣才從嘴裡蹦出來一句。
「我的妻子離我而去瞭……」
老板立刻自以為是的明白瞭,感情這位是死瞭老婆。那麼一切就都明白瞭,就算他今天砸瞭自己的燒烤攤那麼也能夠理解他,這個剛子挺可憐,深愛的妻子就這麼走瞭,應該兩人感情很好,年輕夫婦一下生死兩茫茫,他瘦成這樣一定是難以割舍對死去妻子的愛戀和感情,然後自己折磨自己。
「兄弟別說瞭,都懂瞭。這種事情發生到誰身上都會受不瞭,換瞭我……呵呵,換瞭我可能還不如你。」
老板和程剛一人又是一大杯米酒下肚,小妹端上一大碗面疙瘩,給二人各自盛瞭一碗。
「大哥喝過酒整點面疙瘩養養胃,這是酸菜的。」
「謝謝妹子,之前我沒嚇著你吧。」
程剛感激地接過碗,這是他這幾天吃得最傢常的飯瞭,熱乎乎的疙瘩湯下肚,就著米酒就把宵夜給吃瞭。老板也是幹活餓瞭,兩碗疙瘩湯下去才點上煙,倒上酒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個小妹也開瞭一瓶啤酒在旁邊聽著八卦。
「其實人一輩子挺長的,不能緊緊抓住一件現在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或事情來鉆牛角尖,等你到後面回頭看看,一輩子最好的幾年就這樣被耽誤瞭。剛子兄弟你這種人一看就是個有前途的白領,不像我一眼就看一輩子,發點小財,或者賠瞭本都是意料之中的。你不能為瞭一個女人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放棄掉,何況她是永遠地走瞭,就算是你心裡有她,但是你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孩子……」
這句有沒有孩子算是一下子把程剛心口劃開瞭一個大口子出來,頓時剛才被溫暖的心又開始流血。是呀……要是有個孩子也許小雪就不會離開自己瞭,也不會讓牛老漢回來住,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甚至連一開始的支教都不會去。一杯米酒被程剛慢慢地灌到瞭肚子裡面,此時酒意上湧的他思緒又飛到瞭妻子那裡,現在他們怎麼樣瞭,會不會又發生關系?妻子已經對自己徹底死心,而牛老漢的性能力又那麼強大,兩人的性欲又都很強,此刻一定是在自己和妻子的大床上面做愛。
端酒的手被老板一把按住,此時老板已經完全被自己腦補出來的情況給自我感動瞭,包括旁邊的小妹也被他帶歪瞭思路,現在正眼圈發紅的幫忙扒著一頭蒜。
「剛子兄弟,借酒澆愁愁更愁,要是真的能化解瞭你心中的愁緒,我就是有茅臺也拿出來給你喝個痛快,可是這都沒有用呀。還是多想想以後的日子吧,你雖然沒有孩子,但是還有父母傢人,這麼年輕應該也挺有錢的,以後再遇到一個好女人小日子就又過起來瞭。」
說到瞭父母,就又把剛才的傷口給加深瞭一倍,現在的程剛是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又不能喝酒,隻好猛抽幾口煙。這個老板的話似乎很有道理,日子還長自己條件也不差,既然妻子的心不在自己這裡瞭,強留也沒有用。而且父親走瞭,還有母親在傢,自己是要回去好好孝順母親,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老板看著程剛搖搖晃晃地離開瞭,心中一陣子唏噓也有點小得意,畢竟自己給一個年輕人上瞭一堂人生課。這時候那個小妹從後面貼上瞭他的身子,兩團不大的軟肉讓老板舒服地差點呻吟起來。
「這個男人真可憐。」
「是呀,死瞭老婆的人。」
「你傢那個黃臉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少給我這滿嘴跑火車,晚上我就不送你瞭。」
「哼!死鬼,你以後都不要送我回傢。」
小妹把一大把白生生的嫩蒜往桌上一拍,就扭著小屁股走瞭,老板立刻掛不住瞭。
「別呀!小寶兒,我哪兒能離得開你呀。」
醉醺醺的程剛是他自己的腿腳把他帶回瞭傢,這間小房子裡面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他頹廢地躺在床上,筆記本電腦裡面的內容他是一點都不想去看,哪怕老牛在裡面拼命地操著他的妻子陳雪……
程剛被自己的手機鬧鐘給吵醒瞭,他挺奇怪自己這段時間明明沒有定鬧鐘,手機怎麼響的?拿起來一看原來今天是……是王老板的忌日。王老板一走好幾年瞭,程剛這幾年隻要是在這天有空一定去王老板的墓看看,獻上一束黃色雛菊,坐在王老板的墓碑前面抽幾支煙和他說說自己的生活和事業。王老板是他的人生導師和做生意的指路人,程剛永遠忘記不瞭那個雷雨天的夜晚。
公司放瞭程剛不少天假,程剛原來打算今天去和妻子離婚後就去公司辭職,然後永遠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去待在自己母親的身邊,侍奉她老人傢。程剛改變瞭主意,他突然覺得自己和陳雪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瞭,雖然妻子已經失身,但這是牛老漢的算計下才會這樣的,時間一長妻子要是想通瞭其中關節一定會幡然悔悟,回到自己的身邊。而自己會揭破牛老漢的所作所為,讓法律來制裁他,就算妻子不回心轉意,自己至少要把殺父之仇給報瞭。
程剛覺得自己的既然出門能被牛老漢跟蹤,那麼自己的身上或者車上一定被他放瞭什麼跟蹤設備,所以他翻出一套舊衣服和鞋子,把手機的卡拿出來放到備用手機上面才出門。程剛也沒有開車而是坐瞭公交車去瞭墓園。
現在這個時節墓園幾乎沒有人,滿園的青松被風吹過沙沙作響,顯得格外肅穆安靜,程剛的盡量放緩腳步,以免打擾到這裡長眠的亡者,想起父親之死程剛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隻想著逃避,不敢面對殘酷的現實。他抬頭看著陰霾的天空,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死去才對,墓園門口距離王老板的墓很遠,程剛手中照例捧著一束黃色雛菊就這樣靜悄悄地走著一路想著心事,快到的時候他好像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訴說著什麼。程剛習慣瞭這裡肅靜的環境,猛地聽到有人說話不禁心中發毛,好在他才經歷過大悲傷,對此並不十分的害怕,哪怕就是遇到一個鬼,程剛也覺得自己能夠坦然面對。自己要是死在這裡也算是能和王老板做鄰居,再走近一些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程剛覺得有點耳熟,這聲音好像是……
王老板的太太自從離開瞭這裡後,一直帶著孩子獨自生活。王老板積累的財富讓她可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隻是一個女人生活得苦悶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每天兒子上學後就一個人在傢裡做傢務做飯來打發時間,王老板在世的時候對她寵愛有加,別的女人連看都不多看一眼。如今自己沒有瞭老公的庇佑,也沒有瞭親戚朋友的陪伴,這種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瞭,馬上兒子就要上初中瞭,她們的戶口還在這裡沒有遷過去。王太太打算借這個機會就幹脆搬回來住,這裡有朋友,城市又熟悉,兒子上學的學區也比那裡強很多。
因為這個機會她帶著兒子回來一趟,日子就挑在老公的忌日過來看看他,再給兒子把入學手續給辦瞭,等到下學期就轉學。王太太來到這裡後立刻潸然淚下地扶住瞭亡夫的墓碑,她好後悔自己當年為瞭逃避而遠走高飛,以至於這幾年都沒來看過死去的老公。眼淚像斷瞭線的珍珠一樣灑落在丈夫的陵墓四周好像以前她受委屈的時候趴在老公懷裡哭泣把淚痕弄得他滿身都是。
母子二人悲傷好久之後終於開始把帶來的祭品和鮮花擺放出來,王太太覺得自己有說不完的話要告訴老公,她就這樣對著墓碑上面的黑白相片一直輕聲地訴說著,告訴老公自己的苦和委屈,更多是對他的思念和回憶。兒子懂事地坐在一邊把香煙點著插在帶來的吃食上面,等到一根燃燒殆盡後,就趕緊再點著一根給父親續上。
程剛既然看清楚是誰後,也就趕緊現身出來,王太太聽到瞭腳步聲回頭看到瞭他,程剛露出一個幾天來第一次的笑容,盡管笑得很苦很勉強,但是他還是友善地沖這對孤兒寡母微笑著。
「小程呀,你是來看你王大哥。」
「嫂子,我每年這時候都會來看看大哥,和大哥說說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事情,我想大哥一個人一定挺寂寞的。」
「都怪我,當時受不瞭這打擊,帶著孩子逃離瞭這裡,我不應該走的,應該在這裡陪著他。」
「嫂子你就別自責瞭,任誰都受不瞭這種打擊。何況你隻是一個弱女子,承受不瞭也是正常的。你現在是回來瞭,還是就看看大哥?」
「我回來瞭,孩子要上初中,這裡的學校好一點,環境熟悉也利於孩子的成長。其實我想看過我老公後就去找你,畢竟你們那時候的關系非常好,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幫忙。」
「那不是挺巧的嗎,我們在這裡遇到瞭,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大哥也在這裡,有什麼事兒盡管吩咐我吧。」
「就知道你大哥當年沒看錯人。走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地方一起坐坐。」
程剛把手中的花獻上,對著王大哥的墓碑三鞠躬,本來他今天也是滿腹的心事要告訴王老板,卻因為嫂子在場而無法說出口。隻好跟著母子二人一起出來墓園王太太是開車來的,她把鑰匙給瞭程剛,程剛開車載著母子二人去市區隨便找瞭一個茶社坐下來,這裡可以吃簡餐,可以喝茶,可以棋牌。正好是中午飯點瞭,程剛點瞭幾個菜,王太太把這幾年自己的經歷和程剛大概說瞭一下,隻言片語之間程剛能夠瞭解這女人的艱辛和委屈,吃瞭不少苦的王太太看起來不再像之前的闊太太的氣質瞭,而是幹練清減瞭不少。
「程剛,你怎麼樣?這些年應該是事業有成瞭吧,弟妹怎麼樣?你們該有孩子瞭,一定有瞭吧,哪天帶我去看看她們。」
程剛苦笑著搖瞭搖頭,心裡又像昨天那樣被刀子捅進去然後轉著刀把攪著心臟的肌肉和血管,一邊給他放血一邊讓他痛苦不堪。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瞭,路上陳雪和牛老漢打瞭不下七八個電話給他,他們一定是在民政局門口等不到他人著急瞭。程剛冷笑一下,走到外面的無人地方接瞭起來,打過來的是陳雪。
「我告訴你逃避是沒有用的,遲早都要離,不如大傢好聚好散。」
「你就這麼著急嗎?難道你對我們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一點留戀都沒有嗎?」
「你要是想好聚好散的話,就趕緊過來,要是撕破臉就去法院起訴到時候你父母面子就一點兒都沒有瞭。」
還不知道程剛父親去世的陳雪這話一下激怒瞭程剛,他大聲說道:「你還有臉提我的父母!你……我就問你我倆離婚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嗎!你要和老牛在一起,那個老頭子和你爸爸差不多大,你爸爸媽媽能讓那個老頭叫自己爸媽嗎!」
「這些都不關你的事情,男人老醜沒什麼隻有有本事有錢就行。」
「你是被他那根老幾把給操舒服瞭吧,我就不相信你能和個半截子入土的老頭過一輩子。」
「我的事情以後都和你無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反正這婚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已經由不得你瞭!」
「離婚就離婚,但是沒這麼簡單!」
啪!一聲程剛掛掉瞭電話,並且直接關機,回來的時候王太太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便問道:「怎麼瞭?和陳雪吵架瞭吧。」
「你怎麼知道的?」
「你那麼大的聲音其實都能聽見,吵架是常事兒,但是夫妻之間不能老是把離婚兩個字掛在嘴上,這樣很傷人的。」
「嫂子,我們是真的要離婚瞭,本來今天要不是王大哥的忌日我已經去民政局和她辦離婚證瞭。」
「那……」
王太太驚訝地看著程剛,之前她自己滿腹悲傷,卻沒想到程剛也是正在經歷人生中的重大劫難,此時看過去,原本斯文白凈得程剛憔悴得一塌糊塗,鬢角居然有瞭風霜,眼睛裡面全是悲苦,實在是讓人心疼。
「那是她外面有人瞭?」
程剛覺得到瞭這時候沒必要隱瞞下去,但是他又不願意把傢裡的醜事全部都說出來。畢竟自己被一個老頭子打敗戴瞭綠帽子實在是太丟人瞭,隻是點瞭點頭。
王太太立刻就明白瞭,話說這個程剛的老婆陳雪是個萬裡挑一的美麗女子,在外面容易招蜂引蝶,被心懷不軌的人惦記是太正常瞭。看來終於最後沒有守住,難怪程剛這麼難受和痛苦,換做誰都一樣,王太太也沒法勸他,這種事情是男人的恥辱,你不能多提,這樣男人會覺得自己顏面盡失,自尊心受到傷害。
「那你是下定決心要離瞭?」
「應該是要離的,隻是我覺得現在不是好時機。」
「你想要報復他們?別做傻事兒,為瞭這樣一個女人不值得。」
現在王太太很自然地站在瞭程剛這一邊,她想瞭想說道:「既然你確定要離婚的話,財產上面要盡量爭取,你們沒孩子少瞭個麻煩。離婚現在很正常,但是不要一時沖動得什麼都不要,離婚協議要好好寫,不要吃虧。那個之前你大哥做生意的時候,我是管公司財務和法務的,這方面懂得還行,實在不行我可以找個律師來幫你起草協議,甚至以後上法庭打官司。」
「謝謝嫂子瞭,以後說不定這事兒還得真的麻煩你。我確實有點沖動瞭,雖然後面不會拖拖拉拉,但是我也想把這事兒給早點瞭結掉。而且我父親剛剛過世,是以為一場車禍,到現在我心裡都一直很亂,沒有一點頭緒。」
「啊!這……程剛我真的沒想到你身上發生瞭這麼多的事兒,這兩件事發生一件都足以讓你消沉好長時間,何況兩件一起發生瞭。」
「嫂子你別擔心我瞭,反正事情都發生瞭,我也正在慢慢的調整,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也許我自己能夠走出來,人生本來就是這樣,時間會治愈一切的傷口。對瞭,你說要找我辦事兒到底是什麼事情?」
「本來是有兩件事的,但是現在隻能找你辦一件瞭。一個就是找你……你妻子看看能不能在她的學校裡面把我兒子王路接受下來,現在就算瞭吧,這個事情我另想辦法。第二件事就是幫我把原來的房子給賣掉,重新買一套小點的,方便出行的地方二手的都行,以後我就和兒子在這裡安傢。」
「行,兩件事情都不難辦。上學的事情我有個朋友認識陳雪他們校長,當年把她調過去還是我那個朋友出的面,這事兒找他一定行。第二件事情,就要等一段時間瞭你們那棟別墅位置好價格高,一時不容易找到能出錢的好買傢。就是不知道你是等著拿這個賣別墅的錢去買房,還是不用等,自己就能出得起買新房的錢?」
「這個無所謂,直接買一套新房的錢我能出得起,七八十個平方的樓房就行瞭。」
「那就好,這事兒我盡快去辦。」
飯菜上來,三人胃口都不太好,但是為瞭填飽肚子還是勉強吃瞭些下去,飯後程剛決定先回去,他和王太太留瞭電話號碼。
「我叫趙凌,老王不在瞭,你以後就叫我趙姐吧。」
「行,趙姐,我一直想有個姐姐能照顧我。」
「都是苦命人,互相照應吧。」
和趙凌分手後,程剛似乎恢復瞭一些自信和理智,行為和想法也正常瞭不少。
首先剛才他被陳雪的電話刺激瞭一下,後來被趙凌一番話好像讓他開瞭竅。隻是現在思路十分的雜亂,他想到的東西很多很多,就是需要一個時間和過程來理順瞭。
回傢的路還有七八公裡左右,程剛準備走路回去,路上可以好好想想這些事情,一路走瞭兩個多小時,途中走走停停,時不時地買瓶水在路邊休息一會兒,程剛自己都覺得現在身體實在是太虛弱瞭。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混蛋,上不能孝順父母,下沒有可以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兒女,一個傢還被自己的愚蠢和猶豫還有得過且過的態度搞散瞭,最後連身體都保不住,這樣下去命都不保。父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養大,自己就這樣糟蹋自己,糟蹋父母給自己的身體和性命真是畜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