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帝都燈火通明,作為大陸唯一一個完成瞭工業化改造並且全城通電的城市,帝都的發展領先瞭不止一點半點。
這種巨大的差距震撼瞭所有外來者,今日下午抵達帝都的外賓使者們也不例外。
國賓館緊靠著皇城,距離西門不過兩千米距離,正是帝都最繁華的地帶,想必將國賓館安排在此地也有不少考慮在其中。
“帝國的變化翻天覆地啊!”
“短短二十年,竟是如同草雞變鳳凰,就連街邊平民的生活質量都比我國王宮貴族高不少,這差距難以接受。”
維達王國使者乾軍望著窗外的霓虹燈目光癡迷,艷羨的註視警戒線外結伴而行的帝國年輕人,他們打扮時尚面容精致,每人手中都有著一部小巧的手機。
那玩意兒在維達可是奢侈品,畢竟維達王國隻有靠近王城的那一小塊區域擁有網絡這種東西,乾軍混瞭三十幾年才爬上使臣之位,而且以維達的咖位,出訪的都是些差不多的小國。
許多年輕女孩腿上都穿著絲襪,這種在帝都尋常可見的服飾卻是大多數國傢中的奢侈品,乾軍也是不久前得到一筆巨款後才舍得給妻子買上幾條。
回味那絲襪的觸感和絲滑,棒極瞭!
這是他第二次出使帝國,上一次還是八年前去到帝國一邊關軍事重鎮,來帝都還是頭一遭。
一眾使節和乾軍一樣被帝國的富庶震撼,紛紛要求上街逛逛,為此一幫人堵在國賓館大門和警衛差點起瞭沖突。
“諸位使節,大公主殿下就要到瞭,你們應該做好準備,帝國的大門隨時為朋友敞開,明日各位再自由活動可好?”
警衛已經非常客氣,要換作莉安娜掌權以前,這幫說不好聽點就是來要飯的傢夥,到瞭帝國如果不老實,內衛們高低得給他們安排安排!
經過皇後大人的教導,他們已經深刻明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是非常愚蠢且危險的事情,平常對待外賓都是友好和睦從不限制他們的自由。
但是現在不同,大公主慕淺詩早早就訂好瞭會晤時間,這幫人現在出門溜達萬一無法準時回來,到時候難道要讓公主大人等他們?
開什麼玩笑,草!
撒趴尿照照,他們也配?
作為內衛的他們時長有機會見到二位公主,她們美麗高貴、優雅平和,從來體恤下屬。
公主大人是女神,是夢!是意淫的……咳咳……
“你們憑什麼限制我們自由!”
“會晤時間還沒到,出去逛逛怎麼瞭?難不成你們法魯斯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是說外面的繁華全是精心點綴裝飾出來的戲碼不成!”
在列的都是外交官,嘴皮子功夫倒也厲害的緊,領頭的內衛隊長被搞得心煩意亂,雖然他是選拔出來比較能說的一個,但是放在職業外事人員面前難免有些不夠看。
“列位,稍安勿躁,別忘瞭我等來此的目的。”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撥開人群來到對峙的最前方。
“我們肩負著國傢存亡,能否得到帝國的支援有多重要你們不知道嗎!”眉目如劍,眼角如星,臉龐輪廓剛毅,一身白袍瀟灑,手中白扇拍打掌心。
就他這賣相,如果葉安在此一定高呼一句“哪來的裝逼客?”
“滿王子,你不必在此和稀泥,大傢隻是被帝國的繁華震撼,想要出門見見世面。至於肩負之重大,我們心裡都有數,正因為有數所以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做好瞭萬全準備,此時不過是想四處轉轉緩解下緊張焦慮。”
“不錯,帝國之發達實在超出瞭我們的預料,早聽聞帝都改革二十年天翻地覆,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實在讓我大開眼界,若不能出門一探,恐今夜難眠吶。”
你一句我一嘴,一點點將一件小事慢慢誇大瞭去。
內衛隊長本以為站在前方的這位滿王子會繼續勸阻,誰知這傢夥居然一個轉身和他們近衛對峙起來。
“這位先生,您也看到瞭,在下實在是勸不住,不如通融一下讓大傢出去吧。”
好傢夥,感情是唱瞭一出對臺戲,這白衣飄飄的樣子,差點讓他騙瞭過去。
隊長有些動怒,這幫傢夥莫不是想將帝國威嚴當猴耍,連這種挑釁動作都做瞭出來,這還是來求援的嗎?
“滿天涯王子,你們的行為不符合禮節,還望好自為之。”內衛的言語之間帶上瞭一絲威懾之意。
可是這位的滿王子仿佛沒有聽出來一般,將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展開,逼格滿滿的在面前煽動瞭兩下:“禮節和規矩是人訂的嘛,守衛先生通融一下,要是公主怪罪下來也由我們自己受著不是?”
場面極度僵硬,內衛們一臉憤怒,要不是看在這幫傢夥身為外賓,早就動手教訓瞭。
內衛隊長正思索著如何應對,卻聽到瞭懸掛在國賓館大門上的風鈴傳來瞭叮鈴聲。
“立正!”門口傳來守衛肅穆的指令。
內衛們迅速解除對峙態勢,不出三秒便回到瞭各自的位置上,立於大門兩側莊嚴矗立。
純黑的大公主和純白的小公主一前一後進入國賓館,一黑一白兩相襯,閉月羞花膚如凝脂,素色長裙莊重得體,隻露出小腿肚下帶一絲鏤空花雕的黑白絲襪。
“諸位這般擁在門口,是來迎接淺詩的嗎?”大公主進門之前就觀察到這不平靜的大堂,心中已經有些準備。
不等一眾使節開口,位於最前方的滿天涯搶先移步上前,對著兩位公主拱手道:“在下銀翼王朝大王子滿天涯,率眾使節恭迎二位公主大人!”
一旁站著的一眾內衛皆是心頭一怒,這傢夥當真不是個好東西,變臉如翻書,可是礙於身份,這裡沒有他們說話的地方。
慕淺詩當然看到瞭從滿天涯身後傳來的不滿和唾棄,但是大公主和皇後一樣屬於懷柔派,做事一貫溫和,大事化小小事化瞭,又沒出什麼亂子,過去就算瞭。
她準備就此截過:“那就……”
“姐姐大人,淺墨覺得可以聽聽內衛的報告,這麼多人圍在這一定是有要緊事情,若是怠慢瞭傳出去會影響帝國名譽的。”慕淺墨可不準備就這麼算瞭。
和母親與姐姐不同,淺墨是強硬的鷹派!凡事主張強力手段,尤其在對外事物上強勢且護短,她也因此獲得瞭帝國內部大部分底層軍官的愛戴。
可以這樣說,若是同時接到二位公主的命令,大部分軍人哪怕明知不妥也會優先聽從小公主的指示。
慕淺詩心中無奈搖頭,自己這個妹妹從來如此,明明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姐姐抱抱的追,怎麼如今這般強勢瞭。
不過,在心愛的妹妹面前,這幫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國使節完全不需要拿上天平稱量,大公主當即點頭答應:“不錯,妹妹考慮的周到,那就聽聽吧。”
讓她拂瞭妹妹的面子就為瞭給這幫偽君子一個臺階下,不可能!
旋即,小公主對著內衛隊長命令到:“畢名城百戶,如實道來。”
畢名城頓時驚喜的面色通紅,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內衛百戶,從來隻能在皇宮之外效命,見過小公主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就這樣小公主都能叫出他的名字,這是何等的榮幸。
“遵命!”
他立刻拿出從軍以來最筆挺的軍姿,上前陳述事情經過:“……一眾使節想要先行參觀帝都之雄偉繁華,可是公主殿下安排的會晤時間已近,屬下便勸說…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
畢名城偏頭狠瞪瞭滿天涯一眼,現在有小公主為他撐腰,你這狗東西再橫一句試試!雖然心中非常想參他一本,可職業素養還是約束著他如實陳述。
聽完匯報,慕淺墨面色不善的盯著滿天涯,道:“看你的意思,是想讓皇姐大人在這等著你悠哉閑逛一通是嗎?”
面對質問,滿天涯卻是絲毫不顯尷尬,反而對答如流:“淺墨公主哪裡的話!”
“呼啦”一抖手將白色折扇收起。
“在下來的太過匆忙,竟是忘記瞭為美麗的淺墨公主帶上一份禮物,這才心生焦急想要出門看看有無合適的物件,禮輕人意重嘛。”短短十分鐘,這人嘴裡已經出瞭幾個不同的理由。
慕淺墨柳眉一皺,她對這種輕浮男人非常厭惡,這傢夥自以為是的樣子正好踩到瞭她的雷區上。
“送我禮物,我們認識?”雖然不願,可是出於外交禮節她不能隨便動怒。
字裡行間已經透露出足夠多的不耐煩和厭惡,隻要這什麼狗屁王子不是傻子,應該會識趣。
可惜,滿天涯直接裝傻充愣,反而上前兩步來到慕淺墨跟前,語氣熱誠的比劃起自己。
“淺墨公主,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見過幾次,去年的大陸峰會上我們才……”此番態度非常明確,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傢夥對小公主有意思。
慕淺墨並不討厭那些前來向她表白的男子,她很優秀、美麗、高貴,她和姐姐慕淺詩幾乎是所有帝國適齡男子的夢中情人,她們姐妹每年會受到數十次當面表白,至於情書那更是不計其數。
隻是,她討厭被明確拒絕還死纏爛打的狂徒!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見過你幾次。”
“自己不識趣就別怪我讓你出醜。”她的心房已經被葉某人占據,容不下其它男人。
果然,聽到慕淺墨回憶起見過他,滿天涯喜形於色:“對呀淺墨,當時我們還進行過一場研討會,我們……”
“見過幾次,但是你存在感太低瞭,你叫什麼來著,不好意思我沒記住。”
場面瞬間冰涼。
“喝喝!”
“噗哈哈。”
見滿天涯被慕淺墨戲耍,剛才被這位裝逼客得罪過的一眾使節相繼笑出瞭聲。
滿天涯終於露出一絲尷尬神色,可是還沒等他開口補救,一旁的慕淺詩卻一腳踏入到兩人中間。
“滿天涯王子,我皇妹和你不熟,請你稱呼她為淺墨公主以表對我法魯斯帝國的尊重。”慕淺詩一改溫婉如玉上善若水的氣質,此刻的她活像一頭護犢的母獅子。
然而下一刻慕淺詩面如桃花的轉頭親切的看著妹妹,道:“對吧,淺墨!”
小公主是大公主的逆鱗,帝國高層皆知。
滿天涯終於低頭告罪:“在……在下明白,多有冒犯還望公主大人勿怪。隻是在下仰慕公主殿下已久,懇請公主殿下會後留出一點時間,讓在下傾訴愛意。”
此時他的眼中充斥著愛慕、癡狂,還有大量的怨毒和瘋癲!
“是誰給他的勇氣在帝國領土上對我死纏爛打?”慕淺墨疑心驟起。
銀翼王朝雖然祖上闊過,但是現在不過是個地區強國,雖說求帝國下嫁一位公主和親是正常事情,可那樣的話應該走正常的外交程序,讓帝國賜予一位旁殿公主下嫁。
慕淺墨、慕淺詩姐妹是皇後的女兒,何況她倆還是被作為繼承人培養,絕不可能外嫁。
“不好意思滿王子,本宮已經有訂下終生的伴侶,不能接受你的告白,你的愛慕淺墨心領瞭,在此道一聲對不起,願你找到更合適的伴侶。”
過去兩年間,這樣的拒絕不知進行過多少次,自從她過瞭十四歲生日,覬覦她權勢或美貌的傢夥逐年增長讓她煩不勝煩。
何況,她隱隱感覺到眼前的這位奇葩王子有古怪。他雙目之中有著不尋常的隱晦紅線,好似蠢蠢欲動的邪惡在其中醞釀。
“有意思”
好巧不巧,慕淺墨不久前剛見過這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