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1 告別

  今天的是清明節,我帶著媽媽悄悄地回到瞭老傢,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和媽媽來到瞭爸爸的墓前。

  我們來和他做最後的告別。

  按照習俗,我們點火焚香,貢上媽媽親手為爸爸做的紅燒肉,這是他最愛吃的菜。

  今天的天氣很涼,我和媽媽都穿著薄薄的黑色素服。媽媽難得素顏,也沒有穿高跟鞋,她蹲在爸爸的碑前,一點一點地給他燒著紙錢。

  等火焰漸漸熄滅,祭祀也就快結束瞭,媽媽站在爸爸的墓前,眼中的淚光開始閃爍。

  「大慶,你還記得那年,你一個人去接貨,讓我在路上等你的事情嗎?我在那個地方待瞭半天,你來接我後,我和你說,以後我們一定要去那裡玩幾天,可是後來……」

  「大慶,後來我又去那個地方瞭,是我們的兒子帶我去的,我們在那裡過瞭一個月,那一個月裡,我覺得從來沒有像那樣幸福過……」

  「大慶,現在我又要回到那個地方瞭,這次,是和我的男人一起,是的大慶,我找男人瞭,我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我想這輩子就和他一起過瞭……」

  ……

  「我這次來,就是想要和你說,我要離開你,再也不回來瞭,希望你不會怪罪我……」

  說到最後,媽媽已然泣不成聲。

  我雙眼濕潤,輕輕地扶著媽媽,對她輕聲說:「爸爸怎麼會怪罪你的,看到你幸福,他也會高興的啊。」

  媽媽抽泣瞭幾聲,點瞭點頭:「嗯,他看到我們這麼幸福,一定也很開心……」

  天漸漸亮瞭,很快就會有人來掃墓的吧,我為媽媽擦瞭擦淚,對她說:「和爸爸做最後的告別吧。」

  媽媽紅著眼睛,點瞭點頭,她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對著爸爸說:「大慶,我要走瞭,我要把這個戒指還給你,我不能戴著這個戒指和我的男人在一起……」

  抽泣中,媽媽撫摸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因為我已經懷瞭他的孩子,我要重新做妻子、做媽媽瞭……」

  媽媽終於做出瞭決定,決定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為此,她需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你會祝福我的吧……」將那枚戒指輕輕地埋在爸爸墓前的土裡後,媽媽撲到我懷裡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