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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往事不堪回首

  沈文麒其實對唐雅所謂的壓力委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他的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不過眼下左右無事,權當是聽聽故事,而看唐雅的情形,也算是把自己當作瞭朋友。沈文麒當下望著唐雅,鄭重的點點頭,沉聲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半句。”

  唐雅見沈文麒如此鄭重其事,心中隻覺得很是歡快,隻是想起往事,眸子中卻不由得陰霾重重,纖纖玉指無意識地在沙灘上胡亂畫著,顯見心中思緒混亂一片,良久後,方才緩緩地道:“我在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天,爸爸突然派飛機來接我,說是媽媽病重,我火速趕回傢中的時候,媽媽早已經病的很嚴重。媽媽的身體一向不是很好,感冒發燒不斷,爸爸常常笑她是林黛玉在世,可是誰也想不到地會突然間病倒,而且藥石無效,而且,我見到媽媽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平日裡溫柔婉約、美麗不可方物的媽媽,竟然憔悴無比。”

  沈文麒聞言一怔,忍不住訝道:“為什麼?”

  “還不是爭權奪利!”

  唐雅毫無感情波動的自櫻唇中迸出這兩個字來。

  唐雅冷冷地道:“小姨也是因為厭倦瞭這些,才避開那邊,來到明珠港的。”

  沈文麒心中一動,他一直對夫人的身份很好奇,現在聽唐雅這麼說,似乎這個秘密要揭開瞭。

  “皇傢無人情!”

  唐雅驀地一嘆,沉聲道:“我媽媽是皇位的第三順位繼承人,本來沒有什麼希望,但二十多年前,前任女王意外損落,我媽媽的心就活動起來。她的第一個丈夫,是一個工程師,他們結婚一年後,我媽媽認識瞭我的父親,一個對我們皇室很有影響的人物。我爸爸當年已經有瞭傢室,我媽媽不知是喜歡他的人,還是喜歡他的權,反正最終,兩人勾搭在一起。”

  唐雅嘴角含著一絲冷笑,眸子中更有著深深的恨意,事關自己的父母。她卻是毫不客氣的用上瞭“勾搭”這個貶義色彩極為濃重的詞語,這就不能不讓一旁地沈文麒感到心中嘆息一聲瞭。

  唐雅的神情很有些激動,劇烈的喘息瞭幾口粗氣,接著又道:“媽媽為瞭嫁給爸爸,主動向前夫提出離婚。她的前夫拒不答應,後來媽媽唆使我爸爸的手下把他打成瞭殘廢,強迫他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呵呵,最毒婦人心是吧!這還不算,媽媽以我爸爸情人的身份入住爸爸傢族後,為瞭正大光明的嫁入,開始處心積慮的使用卑劣的手段破壞他的傢庭,先是拉攏我爸爸的傢人,孤立他的妻子。

  後來,更是無中生有捏造他妻子紅杏出墻的證據,導致我爸爸暴怒之下休妻,我爸爸的前妻,也是個性情剛烈的女人,為瞭證明自己的清白,生下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天,竟然服毒自盡,並留下一封血書:訴說自己的清白。控訴我媽媽的卑劣手段,說要在地獄等著她,到時候跟她一算舊賬。後來,利用瞭爸爸的影響力,逼走瞭小姨,毒害瞭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最終她不還是一場空!”

  唐雅眸子中清淚緩緩流下,嘶聲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敬重的媽媽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常年有病,無非是心中有愧,而此番突然加劇,也正是因為出遊的時候碰到瞭正拖著一雙斷腿在大街上乞討的前夫,驚恐失措嚇出來的。她重病之際,很是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她是在懺悔,可是我這個女兒。卻隻覺得害怕而惡心,我真的不想承認。在我心目中,引以為傲的母親,竟然會是如此一個手段殘忍、心腸狠辣的毒婦。”

  唐雅的語調悲愴一片,頓瞭一頓,苦笑著道:“從那個時候起,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帶著一身的罪孽出生,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媽媽後來幾乎瘋掉瞭,神智錯亂,不停地嘮叨著這些往事,說是上天在懲罰她,要前夫還有我爸爸的前妻原諒她。”

  “女王下封口令,要所有人不得談論這些事情。可是四周的人,每天都有人偷偷朝著我指指點點。平日裡對我疼愛有加的兄弟姐妹,見瞭我的面,也變得很不自然,不知道是恨,還是無奈,最可憐的是那個跟我比親姐妹還親的妹妹,她知道自己母親的事情後。很長一段時間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什麼人都不見,我知道,她隻是不想見我。她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一種心態對待我這個仇人的女兒,她也不知道,我更怕見她,我想像著她母親服毒時那痛不欲生的情形,我就害怕的要死。”

  唐雅苦笑著將頭上的發套摘下,澀聲道:“媽媽瘋掉後的那一個多月裡,我很害怕,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實,天天晚上做噩夢,總覺得四周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要來害我一般,那段時間,我的精神幾乎崩潰,不到兩個月。我瘦瞭足有二十斤,頭發也不停的掉,幾個月後,就成瞭這幅鬼德行。現在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覺得很惡心。”

  唐雅將發套再次戴在頭上,神情呆滯,目光怔怔地望著遠處微波蕩漾的海面,默默地流著淚,再也不發一言。

  沈文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唐雅,他也知道,任何安慰的話語,對唐雅來說,都是無濟於事。世上有一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傢夥、洋洋自得的以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說過這樣一句話,“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是最愚蠢的行為”殊不知,如果事情落到瞭他們的頭上,說不定他們做的會更糟糕。俗語有雲,站著說話不腰疼,大抵如是。

  沈文麒再輕嘆一口氣,唐雅淒然一笑道:“因為我這個人以前總是嘰嘰喳喳的,心裡存不住話,那時候可能怕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管不住自己的嘴,將這些醜事吐露出去以尋求旁人的慰藉。唉,其實當時的心境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瞭,也可能是覺得真的生無可戀吧。反正整天像是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上課、自習、休息,大學畢業後,我就要求父親將明珠港的產業交給我打理,借著繁重的工作來麻醉自己。後來漸漸的也就習慣瞭自己的處事方式,也習慣瞭在旁人恭維而畏懼的眼神中生活,到現在,我也實在覺得世上,真的沒什麼值得我笑的東西。”

  沈文麒這才隱隱覺察出為何這幾天裡唐雅的神情變得出人意料的緩和:遠離人群,獨居在海闊天空之間,人的心情自然會有些許的放松,心靈的包袱也暫時可以放下。但是可想而知,一旦回到嘈雜喧囂的世間,那個冷漠孤傲、不近人情的唐雅。百分之九十九又會重現。

  沈文麒無奈的苦笑,他倒不是擔心回去後唐雅再次朝擺一張臭臉給自己看,他隻是覺得唐雅很可憐,世上有很多人都在帶著面具生活,唐雅戴的這個面具,無疑是最悲慘最沉重的一種。

  望著唐雅無瑕的玉面上那說不出的落寞蕭索之意。望著那滿面的斑駁淚痕,沈文麒心中也隱隱發酸,突然覺得很想讓她開心一下,凝神思索之際,沈文麒抬起頭來,望著不遠處的海面:夕陽餘暉籠罩在海面上,像是給整個蔚藍的海面鍍上一抹金色,更宛如在海面上灑滿瞭流金碎鉆,美得靜謐而又動人心魄,此時,白日裡的燥熱早已消逝,海風擁在臉上,也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清涼舒爽之意。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唐雅面前,微鞠一躬,柔聲道:“唐總,你看這海邊的景色真是美不可言,我想乘著摩托艇繞著小島遊覽一番,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請你做我的乘客,一起欣賞這天賜的美景。”

  沈文麒俊雅的面上堆滿瞭和煦的笑意,言談舉止優雅的像是一位紳士一般,唐雅望之芳心怦怦亂跳。對他的提議先是一怔,繼而玉面浮現出發自心底的開心笑意,同樣優雅的點點頭,柔聲道:“這是我的榮幸。”

  沈文麒伸手將她禮貌的拉起。二人攜手前往摩托艇處,沈文麒先檢查瞭其中一輛摩托艇的燃油,然後發動起來,破開海面馳騁而去。

  沈文麒雖是第一次駕駛摩托艇,卻也很快熟悉起來,馬達轟鳴浪花四濺中,摩托艇在海面上飛速的滑過,沈文麒駕駛著摩托艇沿著小島一路繞行,一邊帶著唐雅觀光,一邊,也在遊玩中,觀察瞭小島的整幅地勢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