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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殺光 一

  納卡是小島上的第二號人物,他垂涎福德的位置很久瞭,一直在暗中培植勢力,企圖篡位,隻是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眼下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然要把握,舉槍的那兩個中年大漢,都是他的人,眼下隻要將屋子裡除瞭傑斐遜之外的其他四人都幹掉,就保證是天衣無縫,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唐雅的重要性,此時一擊成功,迫不及待的就要殺人滅口以鞏固自己覬覦很久的權力。

  在納卡痛嚎著發佈命令的同時,反手將墻壁上的另一把傘兵刀取下,毫不猶豫劈手扔出,“錚”的一聲悶響,傘兵刀切入墻中,將沿著墻壁佈置的電線硬生生的切斷,劈裡啪啦的短路火花中,整個辦公室登時陷入瞭一片黑暗,耳畔中隻有轟鳴的炸雷聲不斷的響起。

  光源切斷,四周一片墨黑。伸手不見五指,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炸雷,一連串的清脆槍擊聲響起。

  納卡的兩個心腹是老練的槍手,殺人如麻,眼前失去光亮後。也僅僅是極為短暫的一愣,隨即立刻憑借著斷電之前腦海中殘留的影像、朝著沈文麒所處的地方開始無目標漫射。

  子彈銳嘯劃破虛空,驀地,數道閃電撕裂天際,給這漆黑的大地,帶來瞭剎那的耀眼光明。槍聲登時戛然而止,納卡等人的心底升騰起濃濃的寒意:他們瞧得分明,那泛黃的墻壁上佈滿瞭斑駁的彈孔、嗞嗞冒著輕煙,而沈文麒卻早已失卻瞭蹤跡。

  沈文麒擲刀切斷電線的剎那,整個人急速的趴在瞭地上,然後就是向前一連串的滾動。他動作輕盈的宛如貍貓,衣訣掠地沒有一絲的悉索響聲。

  幾乎是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沈文麒便憑借記憶滾到瞭那兩個年輕人的腳邊,伸手摸到瞭那兩柄冰涼的手槍。

  耀目閃電中,所有人的註意力都被那空空如也的墻壁所吸引,隻有一個年輕人下意識的低頭。卻看到瞭沈文麒充滿譏笑的雙眸,還有那兩隻黑黝黝的槍口。

  “砰砰……”

  槍聲大作,沒有人能形容沈文麒扣動扳機的速度,幾乎是在一瞬間,憑借著閃電照耀出的短暫光明,沈文麒完成瞭射殺動作。

  槍聲過後,慘呼聲停歇,四周再次歸於寂靜與黑暗,沈文麒心中暗自戒備,默默回憶著。心中驀地一動,適才有一槍擊出後沒有發出慘叫聲,是納卡的方位!

  陡然間,寒風撲面。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地冷意直貶肌骨,又是一道閃電陡現,森意茫茫帶著觸目驚心血跡的寒刃,狠狠的刺向瞭沈文麒地胸部。

  而閃電照耀下,納卡一張醜陋地臉龐顯得格外的猙獰,大嘴張開,夜鷹般的狠辣雙眸中興奮之意大盛。

  第一聲槍響,納卡便知道不妙,眼下這個男子!好像比身經百戰的自己還要厲害的太多,納卡當機立斷,立馬學沈文麒一般、臥倒在地面。

  隻是驚惶中摸不到先前跌落在地的手槍,納卡便強忍著徹骨的疼痛、一聲不吭的將插在手腕中的傘兵刀拔出,借著槍聲與同伴們慘叫聲地掩護,納卡慢慢滾到沈文麒身側,屏住呼吸。

  乘著沈文麒停止射擊思索之際,陡然發難,雖說由於四周一片黑寂,他也隻能根據沈文麒的槍聲、大致刺向他的胸部,可無論如何,生死關頭,這毫無保留的一刺,力量與速度,都令人咋舌,而他的動作間更沒有半點地拖泥帶水,這是強悍狠辣而又完美的一擊!

  殺機凜然地傘兵刀直直插入瞭沈文麒的胸膛,納卡尚未來得及歡呼,卻見本該倒地的沈文麒卻是怡然無恙,眸子中更是閃過一抹嘲諷之意,反臂揮出、黑黝黝的槍膛猛地刺入自己正欲歡呼的大嘴中。

  在納卡驚疑不信、死灰一片的眼神中,“砰”的一聲悶響,他的腦袋如西瓜一般的爆裂開來。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適才他身形微錯,將傘兵刀夾在瞭腋下,因為動作太快。而閃電光照時間不夠,造成瞭納卡的錯覺,沈文麒旋即一擊得手,終結瞭這個傢夥的性命。

  “咕嚕……”

  兩聲輕響,似乎有兩個東西從納卡的另一隻手中滾落出來,借著閃電的殘餘亮光,沈文麒陡然看清,竟然是兩顆拉開線的手雷。

  “不好!”

  阻止手雷爆炸已經來不及瞭,沈文麒鬼魅般飛入唐雅所在的金屬箱子裡,電光石火間蓋上箱蓋,倏然間調動全身功力,護住懷中的唐雅。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中,整個屋子被炸開,這兩個手雷的力量,要遠超普通手雷的威力。並且引爆瞭納卡身上其餘五顆手雷,以及其它匪徒身上的手雷,一時間整個屋子如世界末日般。

  此時,沈文麒兩人所在的金屬箱子被無比強大的沖擊波崩飛,在這個封閉的環境中,整個箱子被炸的徹底的變瞭形。

  ***   *** ***   ***

  從昏迷狀態下醒來的唐雅,先前隻知道自己身處金屬箱子中,四周黑糊糊的一片,耳畔槍聲不斷,流彈擊打在箱子的壁面上,發出令人魂不附體的酸澀響聲,唐雅正自驚魂不定之際,陡然間身軀被一雙沉穩有力的手掌摟住,之後自己靠向瞭一個寬廣、安全的懷抱,接下來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唐雅猝不及防之下,被震暈瞭過去。現在唐雅回想起剛才爆炸的聲響,發出一聲後怕的尖叫。

  “唐總!”

  耳畔傳來沈文麒的聲音,輕柔的語調中有著一股子讓人心神鎮定的魔力,唐雅的尖叫陡然停止,驚喜交集之下再不掩飾心中的不安與關心,輕舒玉臂將沈文麒緊緊地抱住,忍不住啜泣出聲,“太好瞭,你沒事就好。”

  二人身軀相撞之下,唐雅耳畔卻傳來沈文麒的一聲悶哼,其中蘊含著極大的痛楚,唐雅芳心不由得一驚,顫聲道:“文麒,你怎麼瞭?”

  話語中,滿是惶惑與關切之意。

  “沒事,別擔心。”

  沈文麒將唐雅緩緩推開,輕輕喘息著,拉著唐雅坐在地上,柔聲道,“唐總,你別亂動,坐在我身旁。”

  唐雅忐忑不安的輕聲應著,沈文麒拿起傘兵刀對準自己的肋部,剛才劇烈的爆炸,將沈文麒尚未痊愈的腑臟再次嚴重震傷,並且被一個彈片突破護體真氣,嵌入瞭肋部比較深的位置,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沈文麒咬牙切齒的將肋部肌肉狠狠割開,將刀尖沿著創口刺入身體、碰觸到堅硬的彈片,手腕抖動、順勢一翹一挑,在極度的鉆心痛楚中,彈片成功的順著割開的肌肉被挑飛出去。

  因為創口加大,血流登封奔湧而出,沈文麒調勻呼吸,點瞭周圍幾處穴道,止住血流的速度,同時間將手槍子彈退出幾顆,割開彈頭後迅速的將藥粉灑落在血跡斑斑的傷口處,然後拿出瞭自己適才從納卡身上摸出的打火機。

  “嗤嗤……”的藥粉灼燒聲伴隨著沈文麒痛苦的悶哼聲,在這個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可怖,唐雅花容失色!嬌軀一陣顫抖,而火光乍明的剎那,唐雅也看清瞭沈文麒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身子,還有肋部那如嬰兒口一般大小、卻不知道多深的恐怖創口。

  “文麒!”

  唐雅渾身冰冷,撕心裂肺的悲呼聲中,緊緊地抱住瞭後仰倒地的沈文麒,忙不迭地將他的頭部放在自己渾圓的玉腿上,纖手輕撫著他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臉龐,眼眶中珠淚滴出,悲呼道:“文麒,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痛不欲生地話語中,有著極度的悲傷與害怕之意。

  “唐總,我沒暈過去啊!”

  沈文麒呵呵強笑著,沈文麒聲音無力而充滿瞭疲憊之意。

  在唐雅驚喜的眼神中,沈文麒打開火機,照瞭照自己腹部那慘不忍睹的創口。滿意地點點頭,傷口已經止血收口,應該沒有大礙瞭。 彈片的傷勢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內府被嚴重震傷,加上上次在大海的元氣還沒恢復,這次是傷上加傷。

  而借助火機的光亮,沈文麒也瞧清瞭唐雅滿面的淚水,那一雙滿蘊著關切與驚喜的美目,還有纖柔地嘴角那一抹美得驚心動魄的開心笑意。

  關掉火機,一切再次歸於黑寂,沈文麒柔聲道:“唐總,我有點累,要休息一下,這個房間隻有房門一處入口,麻煩你看著房門,如果沒人過來,半個鐘頭後再叫醒我。”

  沈文麒說著話,將戰利品之一的一塊夜光手表交給瞭唐雅。

  子彈已經取瞭出來,可沈文麒身受內傷,雖說他倒也可以勉力支撐,但是他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適才的爆炸是否驚動瞭他們,所以沈文麒覺得,眼下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去探明敵情。絕對不是個明智的舉動,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隻希冀其他的敵人沒被驚動,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唐雅接過泛著熒光的手表,沈文麒神色驀地一動,想起一事,忙又道:“唐總,還得麻煩你一件事,如果我的呼吸變得緩慢起來。無論如何你也得把我弄醒,切記!”

  說著話,沈文麒的語氣變得很是鄭重。

  在唐雅認真的應諾聲中,沈文麒這才放心的長長噓出一口氣,閉上瞭眼睛,睡瞭過去。

  沈文麒要趁此機會,修煉“道心種魔大法”裡記載的一種恢復嚴重傷勢的“轉輪大法”“破而後而,敗而後成”是這個大法的精髓。

  沈文麒現在的傷勢要比上次在海中逃命時還要嚴重,腑臟遭受劇創,身體還受瞭傷,元氣已經潰散,連盤腿起來運功都不能瞭。

  現在的情況,很符合“轉輪大法”的精要,沈文麒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賭一把的。如果現在再進來幾個匪徒,自己這個花間派傳人就要報銷瞭。

  電閃雷鳴中,唐雅癡癡地望著沈文麒閉目的俊臉,玉面神色復雜,突然俯身、垂下螓首,將自己的俏臉在沈文麒面上輕輕貼瞭一下,旋即櫻唇在他額頭輕柔一吻,這才紅著臉抬起頭來。

  適才沈文麒倒下,唐雅心中宛如撕裂般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產生這種情緒,她隻是清楚地知道,在那一刻,她絕對沒有把沈文麒當作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文麒,醒醒。”

  望著甜睡中的沈文麒,唐雅真的不忍心叫醒他。

  沈文麒雙目緩緩睜開,目中精光熠熠,翻身站起,動作利落,不顯得絲毫的遲緩,根本不像是個負傷的人。

  “轉輪大法”果然神奇,雖然這麼短的時間裡,無法治愈沈文麒嚴重的內傷,但沈文麒可以明顯感覺到,傷勢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而且自己還恢復瞭原先十分之一的功力,這應該足夠兩人自保瞭。

  “我睡瞭多久?”沈文麒低聲問道。

  “兩個小時。”

  見沈文麒行動如常,唐雅喜上眉梢,柔聲答道。

  沈文麒面色一變,沉聲喝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

  沈文麒心中驚異,忙不迭地打量著屋外,喝聲中也是怒意盎然。

  這是沈文麒第一次以如此惡劣的語氣與唐雅說話,唐雅聞言嬌軀一顫,隻覺得心中無限委屈,珠淚忍不住簌簌落下,卻硬撐著不發一言。

  沈文麒話一出口,也覺得有些後悔,想來唐雅是要自己多休息一下,不管她做的對與否,出發點總是好的,而眼下暴雨也沒減小,四周仍然是陰霾一片,自己行動間,倒也不怕對方知曉。

  閃電之中,沈文麒便瞧清瞭唐雅珠淚縱橫的俏臉,心中歉意隱隱,低聲歉然道:“唐總,對不起,我不該朝你吼,不過我是怕時間太久,暴雨減小或者天亮瞭,會加劇我們的危險。”

  “你無需向我解釋什麼。”

  唐雅開口瞭,聲調中冰冷一片,旋即冷笑著低聲道,“我一個弱女子,別說你罵我,就是打我。我為瞭保全性命。也不敢怪你半分。”

  冷漠的語調中,蘊含著無盡的委屈與傷心之意。

  沈文麒聽得分明,心中一疼,隻覺得冷傲如冰的唐雅也有她柔弱的一面,激動之下,沈文麒輕舒雙臂將唐雅摟在懷中,安慰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雅冷哼一聲,用力一掙,不料卻碰到瞭沈文麒的傷口,沈文麒不由得痛呼一聲,身軀也是一個劇烈的顫抖。唐雅心中的惱怒之意登時消逝無蹤,換上瞭濃濃的惶急不安,再也不敢掙脫他的懷抱,輕舒玉臂將他抱住,柔聲道:“傷口還疼嗎?”

  沈文麒聽著她的軟語關心,心中不由得很是舒暢,笑嘻嘻地道:“沒事瞭。”

  說話間,沈文麒輕輕松開唐雅的嬌軀,打開打火機在屋內的屍體上翻檢起來。

  唐雅好半晌才從二人相擁相抱帶來的羞澀中平復下來,望著在黑暗中忙碌的沈文麒,低聲訝道:“文麒,你在幹什麼?”

  沈文麒將搜羅的東西堆集到唐雅面前,唐雅借著打火機的光亮,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觸目所見,全都是佈滿血跡的手槍,還有一把血跡斑斑的傘兵刀。

  沈文麒挑瞭兩把後坐力較小的手槍,遞給唐雅,和聲道:“唐總,你躲在這裡,不要亂動,如果有危險。雙手持槍,然後隻管朝著目標扣動扳機。”

  唐雅心中一急,忙伸出纖手拉住沈文麒的衣袖,顫聲道:“那你呢?”

  “我去看看他們還有多少人?”

  沈文麒輕輕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將剩下的武器盡數掛在自己身上。

  “然後你打算怎麼辦?”

  唐雅語氣中惶急一片,沈文麒再強。也隻是一個人,而且還受瞭傷,萬一對方人馬眾多,這一出去。豈不是等於送死。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眸子中寒芒隱現,沉聲道:“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