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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病容媽媽

  太陽像個發光的怪獸正緩緩地從地平線上爬起來,清冷的光線從窗外斜灑進來,漸漸占據瞭整個房間,潔白的床單很快被淡藍色的墻壁映上一層淡淡的青色。

  此時的沈文麒自責的站在媽媽的床前,滿臉的心疼。因為眼前的媽媽俏臉毫無血色,嘴唇更有些慘白,一條雪藕似的手臂上插著的點滴針管看瞭更是觸目驚心。

  沈文麒懊悔的捧著媽媽一隻柔軟冰涼的小手在自己臉上不斷摩挲,心裡不停地自責著,都是自己的任性,讓媽媽遭瞭罪。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追求媽媽,可是卻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媽媽的身體狀況。

  沈文麒雙眼盯著親自給媽媽紮進去的針頭,和刺入後而顯得有些紅腫的手背,沈文麒的心痛如刀絞。在早上的時候,沈文麒發現平常早就起床的媽媽,很奇怪的房間沒有什麼動靜,當沈文麒推開媽媽的房門時,就看到江依白臉色蒼白,正處於暈厥的狀態。

  沈文麒大驚失色,立即拿住媽媽手腕,仔細的探查瞭一番,發現媽媽居然有輕微貧血的毛病。大概是昨天晚上連續劇烈的運動,之後又遇到一些外寒的入侵,再加上興奮、緊張的情緒,這才導致的。

  沈文麒懊悔萬分,雖然這沒什麼大礙,他已經給媽媽打上瞭葡萄糖,自己再配制一些丹藥,好好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徹底根治,但沈文麒還是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中去。

  其實早在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沈文麒就發現媽媽的手很涼,自己就該更多地關心她的,可自己非但忽視瞭,之後還在蒸氣室那樣肆無忌憚地對她。後來參加酒會,自己還變本加厲地在屋頂上讓媽媽著瞭涼,更在公交車上肆無忌憚的讓媽媽心情緊張,就是這樣自己不斷地被欲望牽著鼻子走,任性地隻知道滿足自己的欲望,結果把媽媽弄病瞭。

  大概是江依白母親的身份,自己總喜歡下意識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在她的面前任性撒嬌,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相比她給自己的,沈文麒得到的實在太多瞭而付出的卻又太少。

  而最讓沈文麒無法忍受的是,自己還妄稱“神醫”母子相處這麼長時間,居然如此粗心,沒有去主動檢查下媽媽的身體情況,連媽媽有貧血的毛病都不知道。根據沈文麒的判斷,很可能是產時大出血留下的後遺癥,掌握瞭這些,沈文麒才明白為什麼媽媽總是特別容易困倦,總是手腳冰涼的原因。

  沈文麒心中越想越悔,越想越覺得無比的內疚,真想伸手打自己幾個嘴巴,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露,指甲幾乎刺進肉裡,卻無法為沈文麒減輕半點自責的情緒,再也忍不住抬起手來狠狠打瞭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以泄心中的懊悔。

  這時,日頭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升的很高瞭,同時也將窗外稀疏的樹陰投瞭進來,斑駁的樹影正爬過窗臺慢慢吞噬著屋內原本的純潔。

  不知是被沈文麒的動作驚擾,還是感到瞭光線的變化,江依白長長的睫毛不經意的動瞭動,沈文麒心中大喜,急忙湊上前去輕聲喚道:“媽,媽,你醒瞭?”

  江依白聽到沈文麒的呼喚,先是輕輕的皺瞭下眉頭,睫毛微微地顫瞭幾下,過瞭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迷離的眼神先是看瞭看四周,確認瞭自己身在何處,這才將視線的焦點匯聚到沈文麒臉上的兩個掌印,用綿軟無力的聲音道:“麒兒,你幹什麼?”

  這宛如天籟般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就好像斷絕瞭幾個世紀一樣,當它再次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沈文麒再也抑制不住懊悔的情緒,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媽媽柔弱的雙肩,將她的俏臉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恨不得能把她整個人裝進身體裡去好好溫暖,口中隻是深深自責的道:“媽,你終於醒瞭,都是我的錯,我……”

  江依白慵懶地在沈文麒懷中哼瞭一聲,笑著抬起一隻能動的小手,輕輕摸瞭摸沈文麒的胸口道:“小傻瓜,媽媽隻是有些頭暈,以前也總是這樣的,又不是什麼大病,幹嘛這麼緊張啊?”

  沈文麒聽她這樣說,心裡更覺得難受的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這樣的,萬一媽媽出點別的事,我……”

  江依白聞言抬起一隻手來,輕輕撫摸著沈文麒英俊的臉龐,溫柔地笑道:“小傻瓜,媽媽沒事的。”

  沈文麒的臉被媽媽冰涼的小手輕輕拂過,好像春風拂過瞭漫天的烏雲,終於使一絲陽光照進他的心裡。江依白拍瞭拍身邊的床邊道:“來,麒兒,坐到媽媽床邊來。”

  沈文麒先為江依白在身後墊瞭個枕頭,又把被自己弄亂的被子塞好,這才斜倚著坐到床上,又再次將媽媽的嬌軀摟在懷中。

  沈文麒低著頭用臉貼上江依白的臉頰,那如凝脂般的肌膚依然嬌嫩細滑,隻是略顯冰涼,沈文麒心中更加憐惜忍不住輕輕親瞭親媽媽的額頭。

  江依白抬起一隻白皙的小手,寵溺地摸著沈文麒的臉頰,呼吸間一股如蘭般的淡淡清香襲來,霎時間浸入沈文麒的心田,使他緊張的神經由得為之一松,仿佛在海上久經風雨的小舟,終於駛回瞭溫馨的港灣。

  隻聽江依白輕聲說道:“怎麼瞭?這麼怕媽媽出事啊?”

  沈文麒急道:“媽,不許瞎說!你怎麼會出事呢?”

  江依白有些頑皮地“噗味”一聲笑瞭出來,蜻蜓點水般地在沈文麒唇上吻瞭一下道:“好,我不胡說,我知道我的麒兒關心我。”

  說完這句似乎有些累瞭,江依白閉上雙眼就那樣任由沈文麒抱著。

  沈文麒雙手環繞著媽媽盈盈一握的柳腰,感受著她嬌弱溫軟的身子靠在胸口的溫度,低下頭去剛好可以看見她近在咫尺的俏臉,一雙烏黑濃密的睫毛偶爾輕顫一下,挺翹筆直的瑤鼻在陽光裡更是宛如白玉雕琢,微微上翹的嘴角此時正,溢滿瞭甜美幸福的笑容,那種既成熟而又帶著一絲純真的美態真是讓沈文麒愛憐的心中發狂,隻想用整個生命去呵護疼愛,卻再生不出半點邪念來。

  這一瞬間沈文麒心中忽然有種明悟,原來自己所有的欲望都隻是外在的表現,是一種無法表達的感情宣泄,沈文麒對媽媽的感情其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超越瞭自己的認知,那是一種血肉相連難以分割的感情,它不僅高於親情也早已超越瞭愛情,在人類所能擁有的感情裡實在已經達到瞭極致,沈文麒的生命中真的再也無法離開她瞭,那怕是片刻也不行。

  母子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著沐浴在晨光之中,不一會身上就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而沈文麒心中的陰霾似乎也因這旖旎的清晨、潔凈的房間、還有胸中那絲絲的柔情而消散瞭,樹蔭雖然還在屋內擴大卻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充滿著侵略感,沈文麒隻覺得此時什麼事都已經不再重要,隻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住。

  沈文麒為媽媽輕輕的拔掉針頭後,叮囑媽媽要好好休息,自己上街去為媽媽購買一些藥材,準備配置一些針對病癥的丹藥。

  ——————叉叉叉叉————

  離開傢的沈文麒,一邊開車,一邊對照著離開傢時,江依白親手寫給他的一份清單,清單上寫著傢裡和江依白個人需要的物品,順便也讓沈文麒買回來。

  “書、衣物、用具、還有……衛生巾?”

  沈文麒對照著單子看瞭一遍,赫然發現上面竟然還有這東西,心中不由得露出苦笑,一個大男人要是進商店去買這東西,還不讓人當成變態?再說,自己受古代封建思想的影響,覺得這東西很晦氣啊!這會不會是精靈古怪的媽媽,想著法來捉弄自己。

  沈文麒有心不去買,卻也知道這東西對女人來說的重要性,何況此時此刻,不管怎樣也不能在此時拂逆瞭媽媽的要求,隻好自己安慰自己,“既然媽媽連這種東西都肯讓自己替她去買瞭,這就說明她已經開始把我當成她的男人。”

  雖說這話連沈文麒自己都難以相信。

  沈文麒走遍瞭明珠港市區的幾間大藥房,終於湊齊瞭所需的藥材,之後按照媽媽給出的清單,開始在商場、書店、超市采購,但始終沒有買衛生巾。

  直到就剩這最後一樣東西瞭,沈文麒才在一傢不起眼的超市門口停留,想想瞭該用什麼說辭去買衛生巾。

  “您好,我來幫我女朋友買……”

  不好不好,這樣聽起來就像個受氣的小男人。

  “您好我來幫我媽買……”

  更不好,哪有人幫老媽買這東西的?

  沈文麒在超市門口轉悠瞭好幾圈,腦子裡拼命地編織著各種借口,最後把心一橫,什麼晦氣不晦氣,給媽媽買,又有什麼的!

  沈文麒剛要邁步進超市,一個輕柔幹凈的聲音飄來,“沈……麒哥,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