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緊張的時候,走廊盡頭緊閉的大門“嘎吱”一聲突然打開,出來幾名警察與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走在最前面的醫生面色沉重的問道:“……誰是歐陽先生的傢屬?”
話音一落,歐陽天趕緊上前說道:“我是……”
這時,隻聽一聲嬌呼,陳羽馨驚惶的聲音響起:“冰兒……冰兒你醒醒……”
沈文麒一驚,趕緊回到歐陽冰身邊,隻見歐陽冰軟軟的靠在陳羽馨的身上,臉蛋煞白,美眸緊閉,她顯然是受不瞭刺激,再也支持不住暈厥瞭過去。
天漸漸亮瞭,一縷陽光透過窗幔灑進房間內,灑在瞭靜靜躺在床上的歐陽冰身上,她的長長而又細密的眼睫毛微微動瞭動,緩緩睜開眼晴,沈文麒俊美的面孔映入瞭她的眼簾,她看到,沈文麒的眼晴充滿瞭憐惜。
歐陽冰暈厥,是因為精神上極度萎靡,身體有些虛脫,倒沒有其他什麼問題,這種情況適合她自己恢復清醒,所以沈文麒把歐陽冰送到這特級病房內守護著她。
陳羽馨熬不住瞭,早就倦到沙發上沉沉睡去,而沈文麒卻坐在歐陽冰的床邊看護瞭她一夜。這時,歐陽冰身子微微動瞭動,掙紮著想坐起身子。
見歐陽冰醒瞭,沈文麒趕緊扶著她,摁動床頭電鈕升高床頭,又為她掂瞭塊枕頭在腰部,讓她躺靠得舒服。
“我……這是在哪?”
歐陽冰美眸裡有些迷茫,潔白的床單,潔白的墻壁,鼻息間還有一絲醫院特有的氣息。
沈文麒柔聲說道:“這是醫院,你要好好躺著休息,別亂動。”
“……醫院?”
歐陽冰微微想瞭想,美肆裡突然露出一絲悲傷與惶急:“……Daddy,Daddy呢?我要去看Daddy……”
說完,歐陽冰掙紮著想下床。
沈文麒趕緊摁住她的香肩。凝視著歐陽冰,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輕輕說道:“冰兒,歐陽先生已經去瞭。昨晚我已經跟你大哥確認瞭歐陽先生的遺體,你要堅強一點,別激動……”
歐陽冰臉蛋刷的一下煞白,死命的搖著腦袋:“不……不!你騙我……你騙我!Daddy沒事,Daddy一定沒事的!你騙我……放瞭我……我要看Daddy去……”
歐陽冰的掙紮軟弱而無力。
“你清醒點!”
沈文麒摁住她的香肩,沉聲說道:“冰兒,你要相信現實!你要學會堅強!你的Daddy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以後,要靠你一個人堅強的繼承歐陽先生的事業,你要堅強!明白嗎!”
堅定的語氣,鏗鏘的聲音,歐陽冰呆呆的看著沈文麒,她心裡清楚,再怎麼逃避,也逃避不瞭殘酷的現實,她從此再也見不到親愛的Daddy……她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沈文麒,美眸裡蘊滿瞭悲傷的淚珠,良久,她終於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傷痛的情緒爆發,痛哭出聲……
沈文麒輕輕的將歐陽冰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柔軟的背,嘴裡輕聲安慰著:“哭吧……哭出來就好瞭……”
此刻,沈文麒心裡才微微松瞭口氣,壓抑在她心裡很久的悲傷終於可以淋漓盡致的宣泄出來……
病房內,除瞭歐陽冰悲痛的抽泣聲,顯得很安靜,沈文麒胸前的襯衫已經濕透,他就這麼輕摟著歐陽冰,輕撫她的香肩,給予她無聲的安慰,睡在沙發上的羽馨早就醒瞭,她沒有打擾兩人,隻是靜靜地看著病床上偎依著的兩人,她的美眸裡也有著一絲哀傷的濕氣,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地滑下瞭她美麗的面龐。
良久,宣泄過後的歐陽冰稍微穩定瞭情緒,她抬起淚痕滿面的臉蛋,抽泣著顫聲問道:“……我……我Daddy現在在哪?我……想看看……”
看著這張梨花帶雨的臉蛋,沈文麒心裡一陣疼惜,輕聲說道:“今天一早,歐陽先生的遺體就轉送到火葬場去瞭……冰兒,那邊有你大哥打理,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別多想,好嗎?”
說完,心裡微微一嘆,歐陽先生的遺體在飛機殘骸內就燒得不成樣子,這慘不忍睹的樣子哪能讓她看到,提早火化才是最好避免刺激歐陽冰的辦法。
歐陽冰呆瞭呆,急聲道:“不,我不能在這休息,我要去火葬場,我要送送Daddy……”
說完,歐陽冰掙開瞭偎在沈文麒懷裡的身子。
沈文麒扶住歐陽冰的身子,輕聲勸道:“冰兒,你現在的精神狀況需要好好休息,那邊有你大哥照料,你就安心躺在這裡休息好嗎?等靈堂搭建好瞭,我再帶你去好不好?”
“不,我現在就要去。”
歐陽冰態度堅決,急促地說道:“文……文麒,我沒事瞭,真的,我會堅強的!”
此刻,歐陽冰帶淚的美眸裡透著一絲堅完,她一定要送Daddy最後一程。
歐陽冰的倔強不是沈文麒能勸慰的,他心裡微微一嘆,隻得輕聲問道:“你……真沒事瞭?”
“嗯!”
歐陽冰點瞭點頭,說道:“我會堅強起來的,因為,我是明珠港歐陽先生的女兒!”
臉蛋淚痕猶在,但她此刻的聲音卻很平靜。
這句話讓沈文麒心裡微微一動,“就因為我是明珠港的歐陽先生!”
歐陽先生臨去日本那句話猶如昨日,此刻,歐陽冰的神態就跟歐陽先生當初說話的語氣相仿,堅定中,蘊含一股無窮魄力!
沈文麒很欣慰,歐陽先生沒有白疼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沒有看錯這個寶貝女兒的堅強性格,此刻,經過這種巨大痛苦變故的歐陽冰似乎有瞭蛻變,看著歐陽冰美眸裡那堅強振作的神色。她,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瞭。
一個人不經歷一些挫折,是不會成長的,沈文麒不再勸慰阻攔。隻是拿過歐陽冰的手腕,在兩個美少女有些詫異的神色下,仔細檢查瞭下,確認歐陽冰除瞭身體微微有些虛弱外,精神上已經沒有先前處於崩潰的危險境地。此刻的她精神狀態良好,可以出院瞭。
沈文麒將老管傢臨走時特意留下的兩套黑紗衣裙輕輕的放在病床上,示意兩人將衣裙換上,這才掩上房門出去。
沈文麒和八名貼身護衛保鏢靜靜的候在病房門口,不久,房門開瞭,兩名身穿黑砂裙的美少女走瞭出來,兩名美少女的美眸除瞭稍微有些紅腫以外,精神上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妥。沈文麒微建的眉頭展瞭展,放下瞭心,看來,在那一番長時間的哀痛宣泄中,歐陽冰己輕從那悲痛的陰影下走瞭出來……
在八名戴著墨鏡耳麥的西裝保鏢緊緊護衛下,沈文麒與兩名美少女上瞭白色寶馬,寶馬緩援啟動,八名保鏢分兩邊小跑跟隨在寶馬車兩側,一直護送到到醫院外,在十數輛奔馳護衛車歸入車隊隊形後,這才先後跳上屬於自己的護衛座駕。
醫院外,已經不似昨天那樣有那麼多媒體守侯,估計歐陽先生等人的遇難遺體轉送到火葬場,這些媒體大多跟蹤報道而去,醫院外的一段路,除瞭依然有那麼多軍警以外,要清靜許多,很快,十數輛豪車組成的豪華車隊駛出瞭太平山。
去火葬場途中,動亂似乎消停瞭不少,但不時呼嘯而過的警車還是昭示著一些緊張的氣氛。豪華車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此時,臣角火葬場已經遙遙在望。
火葬場位於明珠港柴灣,這裡除瞭有填海造就的柴灣大型公園,靠海依山處還有一處大型的佛教墳場,火葬場就在這著名的風木之地附近。
豪華車隊保持著安全速度,車速並不快,因為名車豪車似乎在這一區域特別的多,一輛接著一輛,不時從豪華車隊旁超越,而一些名車的主人似乎認識歐陽冰的白色寶馬,紛紛放慢車速匯集到這豪華車隊後面的隊列,很快,車隊越來越長,並紛紛打開應急燈,一時間浩浩蕩蕩,蔚為壯觀。
超長的車隊已經引起瞭巡邏警察的註意,一些街口要道已經有警察維持秩序,指揮著超長車隊通行,估計警方已經知曉這是為歐陽先生送行的車隊,開道車前面也多出兩輛明珠港騎警與一輛警車,警燈閃爍,引領著一眼望不瞭尾的超長車隊進入火葬場區域。
豪華的車隊在警方的引領與指揮下,車隊快進入火葬場時開始分流到大門外兩側寬廣的停車場,停穩豐,前後護衛車的保鏢立即進入各自的警戒位置,待貼身跟隨的八名保鏢背對站立在寶馬車兩邊時,沈文麒當先走出車門。
下車後,沈文麒墨鏡後的眼睛瞬間掃視瞭火葬場門口區域的動靜,所有制高點也被他掃貓瞭一遍。
確認一切正常後,在沈文麒的示意下,漢武、豐興分別打開車後座兩邊的門,兩名身穿黑紗裙的美少女步下車來,她們的美眸此刻被一幅精致的墨鏡遮掩,顯得清麗而又神秘。
前面有漢武、關明走在最前開道,沈文麒緊貼在歐陽冰身旁,陳傢護衛領隊豐興則緊貼在陳羽馨身旁。
其他保鏢則監控著外圍,媒體與閑雜人等一律被外圍保鏢強硬阻攔在安全范圍以外。
在沈文麒耳麥內不斷傳來“安全”信息之聲中,兩名美少女在這絕對嚴密的保護網中緩緩步入火葬場大門。
大門內的廣場上站立瞭不少身穿西裝的男士與素服打扮的女士,見沈文麒等人的出現,這些紳士淑女紛紛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讓他們通過,廣場盡頭,一個占地寬廣的臨時靈堂已經搭建好,花圈堆簇,隱約能瞧到靈堂內已經來瞭不少的人。
一行人步到靈堂門口,門口,站立瞭數十名武器暗藏的黑衣衛,一個個神情嚴肅,守衛著靈堂,得到歐陽小姐已到消息的陳先生與老管傢已經迎候在門口。
歐陽冰見到陳先生與老管傢,上前輕輕與二人擁瞭擁,此刻,她的美眸裡蒙上瞭層霧氣,老淚縱橫的老管傢,顫抖著拿出兩朵雪白的小花遞到歐陽冰與陳羽馨,讓她倆自行佩戴。
在陳先生與老管傢的帶領下,沈文麒與歐陽冰、陳羽馨等人步入靈堂,靈堂正面兩側掛著歐陽天親自題下的挽聯,左聯是“難忘手澤,永憶天倫”右聯是“繼承遺志,克頌先芬”正上方則是四個醒目大字“父慈天恩”將一孝子的心境淋漓盡致的體現在這幅挽聯之上,還隱含繼承之意。沈文麒看得一陣冷笑,這小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真是個人才啊!
靈堂正中掛著蔣先生巨幅遺像,遺像下端,在白色鮮花的簇擁靈臺上擺放著盛著歐陽先生骨灰的精美骨灰盒,臺上白燭燃亮,檀香繚繞,桌上,還堆放瞭不少的供果,靈臺兩側依次堆放著花圈,放在最前面的是明珠港政府要員,以及華夏中央駐明珠港港辦事處等要人的花圈,挽聯大多憑吊著歐陽先生生前對明珠港的經濟貢獻,和促進明珠港穩定繁榮做出的巨大貢獻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