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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20

  她沒好氣道:“你別得意,真出瞭意外,父親自有大郎與二郎。父親疼他們疼得甚麼似的。這公府交給他們擔著也未嘗不可。父親如今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有的是時日教他們。”

  他受杖責之處的確很疼,被她一說,忍不住笑道:“好好,公府日後便是大郎二郎擔著。我隻陪著你。”

  如鶯狠狠瞪他一眼,道:“祁世驍!我可是與你說笑?”

  她頭一回這樣喊他名字。

  他想到她與三弟吵嘴,必也是這般喊過三弟,心底不覺生出幾分艷羨。

  他道:“鶯鶯,我很羨慕三弟。”

  她有些不自在,道:“你羨慕他作甚?”

  “羨慕他不管不顧,活得自在,羨慕他那樣早識得你。我永遠不知十歲的你是怎樣的你,我常為此而生憾。”

  她不知他心底藏著這樣的想法,道:“阿驍,你這樣好,我常常覺得我上輩子許是做瞭許多善事,抑或是幾輩子積攢瞭福德,才教我遇上你。十歲的我甚麼也不懂,隻想著玩兒,你若遇見我,必也將我當個不懂事的黃毛丫頭。許是我太過聒噪,惹瞭你厭煩。”

  他道:“你再吵鬧也不會聒噪。我喜歡聽你聲兒。”

  他這些話兒說的認真誠摯,在她聽來實是動聽至極。

  過瞭會兒,她才道:“莫要說這些甜言蜜語來岔開話頭。阿驍,你們二人這般大打出手,可是要逼我去法妙寺?”

  他道:“讓阿驤去天寧寺,也輪不到你去法妙寺。”

  “你打折他的腿,父親又動傢法,他腿上如何受得住?”

  “你擔心他麼?”

  她有些氣短,聲兒提得更高:“他是弟弟,便不是我弟弟瞭?”

  他笑笑沒說話。

  她氣道:“你這樣,一人睡更好些,免得我睡著瞭撞著你。”

  他拉瞭她手道:“莫要氣瞭。你不在,我很難入睡。”

  她去洗漱,上床睡在裡頭,聞著他身上濃濃藥味,眼皮漸沉。她始終不知他與祁世驤說瞭甚麼,二人各自受傷,是不是兄弟不睦瞭。她還未問這些,便聽他說瞭許多好聽的話。

  她迷迷糊糊覺著他在親她,最終又墜入黑甜鄉。

  祁世驍在床上躺瞭兩個月便下瞭床,比大夫說的兩三個月早一些。祁世驤卻是三個月才下床。

  而他三個月被困自己院中,連如鶯一面也見不著。夜來想她想得緊,便也隻能閉著雙眼空想。從前遠在湖廣,將她忘卻自不必提,後來在山海關,隔得遠遠兒地想她亦是不錯。眼下同居公府,相隔不足一裡地,卻一眼都見不著,想起來尤其窩火。

  等他下床已是冬至日前的迎長日。禦駕在京之時,這日白日是要郊祭的,晚上宮中亦有宴飲。

  如今隻有小半個朝廷臣子駐守在京,眾人便在宰輔府中舉宴,英國公與祁世驍都去瞭。

  公府在疊翠樓擺瞭傢宴,祁世驤在宴席上見到瞭如鶯。

  上一回見她還是中秋前夕白馬寺,這一回已是冬至夜。

  冬至夜宴不比中秋宴,時節已入冬,那對雙生子困得早,老太君亦上瞭年紀,幾人吃瞭宴,小小熱鬧一番,便也早早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