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祁世驍見自己越是寬慰她,她反而哭得愈兇,便也沒瞭主意。

  冬日寒夜,二人衣裳盡濕。蕭瑟冷風一吹,如鶯一哆嗦,嘴裡喝進一口西北風,岔瞭口氣,打瞭個哭嗝。

  他道:“莫要再哭瞭,身子會內外受寒。”

  她發泄一通,流瞭許多淚,為著驚惶失措、為著死裡逃生、為著他不顧一切那一躍,為著此時此刻他陪在她身邊。

  她用手背抹瞭淚水,沒有再哭。

  他將她摟得更緊些,二人身子貼在一處,即便是濕答答,也能相互取暖。

  他沿深澗走瞭一刻鐘有餘,終見一座簡陋木屋,似是山中獵戶臨時搭建。

  他抱著她過去,立在木屋前出言相詢,問瞭三四聲,竟無人應答。走上前去,見木門上豎著根系瞭麻繩的簡易木條,當瞭門鎖。他單手下瞭木條,推門進去,裡邊幹燥,並無潮腐之氣,恐是這獵戶時常來此。

  方一入門,手邊便是張木桌,桌上有盞油燈。他在桌角尋摸到火折子,將那油燈點燃,霎時,漆黑木屋變得光亮,窄小一間,四壁盡入眼底。

  屋中隻一張粗陋木床,先前放著油燈的木桌,還有床與桌中間的地上,兩個充作杌子的木墩子。木墩子邊上,有一隻大火盆。

  他朝墻角看瞭看,見角落裡堆瞭碼得齊整的木柴。

  他道:“我去搬些木柴來燒,先放你下來?”

  她點點頭。

  他將懷中的她放下。

  她雙腿落地,足底踩在濕答答的鞋子羅襪上,擠出一股水來。她正離開他懷抱,直起身子,啪地一聲,身下一涼,她一聲尖叫,忙又躲進他懷中。

  他一把將她抱起,躲開一步,低頭一看,見地上堆著一件濕透的衫袍。再朝她看,她光溜溜腿兒正被他挽在臂彎中。她亦未穿褻褲,腿心那白生生、肉鼓鼓私處,正入他眼。

  他想到季洪那句華嚴閣春風一度,再看腳下那衫袍,似真是阿驤白日所穿之物。

  如鶯又羞又窘,想讓他放她下來,但此處沒個藏身之處,亦無被褥遮蓋,她下瞭地隻會更窘迫。

  她將自己身子往他懷中藏瞭藏,道:“你、你莫要再看,我衣裙和褲子不知去瞭哪裡,我今夜是被德平擄出來的,她、她她將我衣裙褲子皆扔瞭。”

  “德平?”

  “是。”

  祁世驍聽是德平作下的,不知為何心頭一松。他抱著她去屋角撿瞭幾根柴,放進火盆中點燃。又在屋角翻出一張厚實的皮毛。

  他道:“你先將衣裳脫瞭,我幫你烘幹。再把這個裹上。”

  她點頭。

  他放她下來,轉過身去。

  她看著他濕答答一身,腳邊已一小灘水,知她若推讓,他必是不會依她,便不再浪費口舌,將自己脫個精光,裹進那皮毛中,道:“我好瞭。”

  他轉過身,伸手去拿她的襖兒。

  她阻道:“你莫要著涼。你先烘幹自己的外衫。”

  他點點頭,見她裹著那白色皮毛已轉過身去。他褪下外衫、褲子,又褪瞭中衣中褲,站在火盆邊,原本受寒的身子被火一烤,不由打瞭個冷戰。

  他手在自己胳膊上搓瞭搓。

  如鶯面對著木屋的墻,看墻上他身影被燈火拉長,他褪瞭外衣,赤著身子,被凍得直搓手臂。

  她忽地轉過身來,將他嚇瞭一跳。

  她幾步走到他身前,掀開那張寬大的皮毛,將他也一起裹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