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祁世驍坐在書房聽完秋香回稟,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她竟是將那晚之事忘瞭個幹凈?

  他難免躊躇,明日該如何同她開口,思來想去,這事竟是比他寫策論要難上百倍。困擾住他的不光是明日與她見面之事,還有近幾日的夢境。

  她日日來入夢,教他連著幾日皆弄臟瞭褻褲,他頭一遭生出瞭羞恥之心。不知為何自己在夢中行事竟那般荒唐,不但摟著她在漆黑的夾道中縱情,還在疊翠樓書室內的書架、幾案各處尋歡。

  她那般嬌軟,纏著他一刻也不松手,誘著他慢慢墮入那無邊欲海。

  他晨時睜眼,那處必是精氣十足地立著,裡褲也是臟瞭的。他去疊翠樓尋瞭幾卷佛經,打算今晚睡前看。

  祁世驤這幾日也遣人去二房客院打探瞭一二,知道安如鶯著瞭風寒,連著幾日才下床。他大哥身邊的秋香還去探望瞭她兩回。

  今日下人來稟,道是秋香又去探望她,還將她臟污的披風洗凈還瞭回去。

  祁世驤聽罷稟告,隻說瞭個滾字,那小廝連滾帶爬地出瞭他屋子。他尋瞭韋保琛去百花樓喝酒。

  韋保琛見他面色不善,道:“今日當值沒人來尋你晦氣吧?”

  祁世驤瞥瞭他一眼,道:“你不是修瞭火眼金睛嗎?”

  “嘖嘖,”韋保琛道,“你這口氣沖得很,但聞瞭便知,不過是酸臭味。”

  祁世驤不理他,自倒瞭一杯酒喝。

  韋保琛又道:“知道這世間酸臭味哪兒最重麼?後宅!女人多的地方,這味兒最重。因瞭個個愛爭風吃醋,日日要打翻醋壇,時日久瞭難免酸臭薰天。”

  他朝祁世驤衣襟處聞瞭聞,祁世驤一把將他推開,他作勢倒在一個小花娘身上,摸瞭那小花娘臉兒一把,小花娘笑著躲瞭開。

  他又哎喲哎喲起瞭身,道:“祁三啊祁三,你跑後宅沾瞭這酸臭味,我一聞便聞出來瞭。你這樣,無非是你看上的小娘子心裡沒你。”

  祁世驤道:“哥哥眼瘸得厲害。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罷瞭,當我祁世驤瞧得上她?”

  “真有個女子?”

  “甚麼?”

  “開竅瞭?不,你是被那那女子水性楊花迷瞭心竅!”

  “呵!迷甚麼心竅!我眼不瞎!”

  “你看不上她?”

  他自然不信祁世驤的話,看不上何必介懷。他道,“是這樓裡的姑娘?竟然背著哥哥一人前來。”他想到祁世驤上回將那唱曲兒的雲燕嚇得哭哭啼啼,絲毫不懂憐香惜玉,隻當他行事不得法難討小花娘歡心,嘿嘿一笑,道,“滋味可還好?”

  他道:“就那樣吧,木頭樁子一個,忽得撒起潑來制不住。”

  韋保琛撲哧一聲笑道,“這還不容易?早說瞭便是。哥哥這有的是寶貝,隻給你一兩樣,便教你那小花娘知情識趣,愛你愛不過來,哪能再同你撒潑?”

  說罷,喊瞭樓裡媽媽來,對她低語幾句,那媽媽露出笑來,道:“有、有,都備著。”

  不一會,小丫鬟托著個托盤,托盤上一隻細頸小瓷瓶,一隻錦盒。

  祁世驤打開錦盒,見裡面放著四五枚香片。

  韋保琛道:“並不是甚麼旁門左道之物,這香片不過是助興之用,尋常人傢夫妻房事也會備上一二。厲害的在那瓶子裡。”

  祁世驤拿過那瓷瓶,隻他幺指般大小,韋保琛湊他耳旁叮囑幾句,他邊聽,邊打開那瓷瓶,裡頭隻一粒藥丸,暗紅色,比棗核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