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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小龍女病倒

  卻說楊過和小龍女將郭芙救出之後,楊過對著黃蓉,躬身施禮,說道:“郭伯母,小侄就此別過,伯母和郭伯伯多多保重。”

  黃蓉問道:“你到那裡去?”

  楊過說道:“我和姑姑去個見不到人的所在隱居,從此永不出來,免得累瞭郭伯伯與你的聲名。”

  黃蓉心裡想到:“他今日舍命救瞭我和芙兒,恩德非淺,眼見他陷迷沉倫,我豈可不相救於他?”於是說道:“那也不忙在這一刻,今兒大多兒累瞭,咱們找個客店休息一宵,明日分手動身不遲。”

  楊過見她情意懇摯,不便違拗,也就答應瞭。黃蓉取出銀兩,賠瞭酒樓的破損,到鎮上客棧休息。

  張無忌見狀也悄悄跟上,他知道原著中幾天晚上,黃蓉一番話將小龍女說走,而後暈倒在絕情谷外,他可不想讓小龍女遭受絕情谷那一段苦楚。

  當晚用過晚膳,黃蓉差開郭芙,將小龍女叫進房來,張無忌放到房頂觀察著裡面的情況,隻聽黃蓉說道:“妹子,我有一件事物送給你。”

  小龍女說道:“你給我甚麼?”

  黃蓉將她拉到身前,取出梳子給她梳頭,隻見她烏絲垂肩,輕軟光潤,極是可愛,於是將她柔絲細心卷起,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枚束發金環,說道:“妹妹,我給你這個戴。”

  那金環打造得極是精致,通體是一枝玫瑰花枝,花枝回繞,相連處鑄成一朵將開未放的玫瑰。黃藥師收藏天下奇珍異寶,她偏偏揀中瞭這枚金環,匠藝之巧,可想而知。小龍女從來不戴甚麼首飾,束發之具就隻一枚荊釵而已,雖見金環精巧,也不在意,隨口謝瞭,黃蓉給她戴在頭上,隨即跟她相談。

  說瞭一陣子話,隻覺她天真無邪,世事一竅不通,燭光下但見她容色秀美,清麗絕俗,若非與楊過有師徒之份,兩人確是一對璧人,問道:“妹子,你心中很歡喜過兒,是不是?”

  小龍女盈盈一笑,道:“是啊,你們為甚麼不許他跟我好?”

  黃蓉一怔,想起自己年幼之時,父親不肯許婚郭靖,江南七怪又罵自己為“小妖女”,直經過重重波折,才得與郭靖結成鴛侶,眼前楊過與小龍女真心相愛,何以自己卻來出力阻擋?但他二人師徒名份既定,若有男女之私,大乖倫常,有何臉面以對天下英雄?當下嘆瞭口氣,說道:“妹子,世間有很多事情你是不懂的。要是你與過兒結成夫妻,別人要一輩子瞧你不起。”

  小龍女微笑道:“別人瞧我不起,那打甚麼緊?”

  黃蓉又是一怔,隻覺她這句話與自己父親倒是氣味相投,當真有我行我素、普天下人皆不在眼底之概;想到此處,不禁點瞭點頭,心想似她這般超群拔類的人物,原不能拘以世俗之見,但轉念又想起丈夫對楊過愛護之深,關顧之切,總盼他品完美,於是說道:“過兒呢?別人也要瞧他不起。”

  小龍女道:“他和我一輩子住在誰也瞧不見的地方,快快活活,理會旁人作甚?”

  黃蓉問道:“什麼誰也瞧不見的地方?”

  小龍女道:“那是一座好大的古墓,我向來就住在□面的。”

  黃蓉一呆,道:“難道今後你們一輩子住在古墓之中,就永遠不出來瞭?”

  小龍女很是開心,站起來在屋中走來走去,說道:“是啊,出來幹麼?外邊的人都壞得很。”

  黃蓉道:“過兒從小在外邊東飄西蕩,老是關在一座墳墓之中,難道不氣悶麼?”

  小龍女笑道:“有我陪著他,怎會氣悶?”

  黃蓉嘆道:“初時自是不會氣悶。但多過得幾年,他就會想到外邊的花花世界,他倘若老是不能出來,就會煩惱瞭。”

  小龍女本來極是歡悅,聽瞭這幾句話,一顆心登時沉瞭下來,道:“我問過兒去,我不跟你說瞭。”說著走出房去。

  黃蓉見她美麗的臉龐上突然掠過一層陰影,自己適才的說話實是傷瞭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之心,登時頗為後悔,但轉念又想,自己見得事多,自不同兩個少年男女的一廂情願,這番忠言縱然逆耳,卻是深具苦心,心想:“不知過兒怎麼說?”於是悄悄走到楊過窗下,要聽聽二人對答之言。

  隻聽小龍女問道:“過兒,你這一輩子跟我在一起,會煩惱麼?會生厭麼?”

  楊過奇怪的道:“你又問我幹麼?你知道我隻有喜歡不盡。咱兩個直到老瞭、頭發都白瞭、牙齒跌落瞭,也仍是歡歡喜喜的相守不離。”

  這幾句話情辭真摯,十分懇切。小龍女聽著,心中感動,不由得癡瞭,過瞭半晌,才道:“是啊,我也是這麼。”從囊中取出根繩子,橫掛室中,說道:“睡罷!”

  楊過道:“郭伯母說,今晚你跟她母女倆睡一間房,我跟武氏兄弟倆睡一間房。”

  小龍女道:“不!為甚麼要那兩個男人來陪你?我要和你睡你一起。”說著舉手一揮,將油燈滅瞭。

  黃蓉在窗外聽瞭這幾句話,心下大駭:“她師徒倆果然已做瞭茍且之事,那老道趙志敬的話並非虛假。”

  她想兩個少年男女同床而睡,不便在外偷聽,正待要走,突見室內白影一閃,有人凌空橫臥,幌瞭幾下,隨即不動瞭。

  黃蓉大奇,借著映入室內的月光看去。隻見小龍女橫臥在一根繩上,楊過卻睡在炕上。二人雖然同室,卻是相守以禮。黃蓉俏立庭中,隻覺這二人所作所為大異常人,是非實所難言。

  她悄立良久,正待回房安寢,忽聽腳步聲響,郭芙與武氏兄弟從外邊回來。黃蓉道:“敦兒、修兒,你哥兒倆另外去要間房,不跟楊傢哥哥一房睡罷。”

  武氏兄弟答應瞭。郭芙卻問:“娘,為什麼?”

  黃蓉道:“不關你事。”

  武修文笑道:“我知道為甚麼。他二人師不師、徒不徒,狗男女作一房睡。”

  黃蓉皮臉斥道:“修兒,你不乾不凈的說甚麼?”

  武敦儒道:“師娘你也忒好,這樣的人理他幹麼?我是決不跟他說話的。”

  郭芙不悅道:“今兒他二人救瞭咱們,那可是一件大恩。”

  武修文道:“哼,我倒寧可教金輪法王殺瞭,好過受這些畜生一般之人的恩惠。”

  黃蓉怫然不悅,道:“別多說瞭,快去睡罷。”

  這一番話楊過與小龍女隔窗都聽得明白。楊過自幼與武氏兄弟不和,當下一笑而已,並不在意。小龍女心中卻在細細琢磨:“幹什麼過兒和我好,他就成瞭畜生、狗男女?”

  思來想去難以明白,半夜叫醒楊過,問道:“過兒,有一件事你須得真心答我。你和我住在古墓之中,多過得幾年,可會想到外邊的花花世界?”楊過一怔,半晌不答。小龍女又問:“你若是不能出來,可會煩惱?你雖愛我之心始終不變,在古墓中時日久瞭,可會氣悶?”

  這幾句話楊過均覺好生難答,此刻想來,得與小龍女終身廝守,雖然心中十分高興,但在冷冰冰、黑沉沉的古墓之中,縱然住瞭十年、二十年仍不厭倦,住到三十年呢?四十年呢?順口說一句“決不氣悶”,原自容易,但他對小龍女一片至誠,從來沒半點虛假,沉吟片刻,道:“姑姑,要是咱們氣悶瞭、厭煩瞭,那便一同出來便是。”

  小龍女嗯瞭一聲,不再言語,心想:“郭夫人的話倒非騙我。將來他終究會氣悶,要出墓來,那時人人都瞧他不起,他做人有何樂趣?我和他好,不知何以旁人要輕賤於他?想來我是個不祥之人瞭。我喜歡他、疼愛他,要瞭我的性命也行。可是這般反而害得他不快活,那他還是不娶我的好。那日晚上在終南山巔,他不肯答應要我做妻子,自必為此瞭。”

  反覆思量良久,隻聽得楊過鼻息調勻,沉睡正酣,於是輕輕下地,走到炕邊,凝視著他俊美的臉龐,中心栗六,柔腸百轉,不禁掉下淚來。

  過瞭一陣,小龍女見到楊過睡著,輕輕起身來到楊過身邊不斷落淚,來到桌旁在桌面上用金針刻下細細的八個字:“善自珍重,勿以為念。”刻完,小龍女仿佛全身麼有力氣一般,嬌軀搖搖晃晃差點軟到,小龍女連忙用玉手撐在桌子上,過瞭一會深深的看瞭楊過一眼,推窗戶,整個人飄瞭出去。

  張無忌一直留意著小龍女的動靜這時見她離開也悄悄跟在她身後。小龍女出瞭客棧,神情有些恍惚,隻是漫無目的的行走,而且不知不覺施展著輕功,不一會就離開瞭小鎮。

  如此過瞭兩天,這兩天小龍女不吃不喝,隻是無意識的向前行走,原本俏立的面容有些憔悴,張無忌看得有些心疼。又過瞭半日,突然小龍女腳步一個踉蹌,身體向下倒去,張無忌見狀連忙飄到小龍女身邊攬住小龍女軟到的嬌軀。

  張無忌低頭看向小龍女,隻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起,打著哀絕的表情,已然暈瞭過去。張無忌連忙查看她體內的情形,小龍女體內的氣息有些紊亂、虛弱,明顯是心力交瘁,再加上兩天不吃不喝,病倒瞭。

  張無忌抱著小龍女一邊向她體內施展紫氣,幫她調理,一邊向著附近的小鎮上疾馳而去,在客棧訂瞭一間房間,將小龍女抱到床上,繼續運轉紫氣幫她調理,直到小龍女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紅暈,氣息恢復正常才停下來。

  此時小龍女仍然昏睡著,不過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隻是精神有些有些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