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飛揚,紙片般的小冰晶打著旋兒,順著寒風靜靜地飄落到窗臺上。
透過窗玻璃,曖昧的暖黃色燈光灑在漆黑的夜裡,仿佛氤氳著能將雪融化的熱度。
燈下,一室旖旎。
蘇恬被季楚宴緊緊擁在懷裡,唇舌交纏,低低的喘息從貼合的唇瓣之間嚶嚀溢出。
“唔……季楚宴……”
蘇恬顫抖著摟住他的脖子,凍得發僵的腿一軟,整個人便像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季楚宴粗喘著稍稍松開她一小段距離,撫順她耳邊凌亂的幾縷黑發,聲音沉沉道:“知道今晚上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擔心嗎”
蘇恬皺瞭皺鼻子,不滿地嘟噥:“你現在知道擔心瞭……之前你不也是一直不願意見我……”
季楚宴將她的一綹長發繞在指間,啞聲道:“嗯……之前是我錯瞭……”
隨即,他攤開手,唇邊噙笑,眉眼清雋,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所以,你想怎麼罰”
蘇恬上下掃瞭他一眼,聽見自己心底濺起微小的泡沫。
有一種不真實感。
她咬瞭咬唇,最終還是將柔荑伸向他的襯衫領口,沿著鎖骨向下摸,直到摸到第二粒紐扣,指尖捏住那一小顆閃著光亮的黑色圓片,稍一用力,便拽進瞭手心裡。
“罰好瞭。”
兩人離得很近,灼熱的呼吸交錯纏繞。蘇恬的眼神仿佛沁著水一般,軟綿綿的,認真地看向季楚宴。
他的瞳仁如墨,一雙桃花眼不顯輕佻,目光向來都是清清淺淺的,隻有沉浸在情欲中時才會揚起眼梢,蠱惑又勾人。
蘇恬攥著那粒小小的扣子,滿心歡喜,憋不住地攤開給他看:“吶,罰你一粒紐扣。”
襯衫上的第二粒紐扣,最接近心臟。
蘇恬以前覺得這是故作玄虛的情話,但現在她心裡卻確確實實地為這一粒小東西而雀躍不已。
就像是被用作羈絆的證物,是一件他留給她的神符。一粒紐扣握在手心,不需要在特殊的日子或特別的時刻,她就會惦記他,也許還會夢見他,她對他的喜歡會在夢醒後的第二天又增加一點。
她沉浸在自己心花怒放的小角落裡,之前被凍得可憐泛紅的指節微微屈起,攏著那粒紐扣,垂著眼出神。
季楚宴忍不住捏瞭捏她的手——即便在暖氣房裡待瞭這麼久,她的手依舊是刺骨的涼。
他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盡力放緩瞭語氣:“就這麼寶貝嗎,這粒紐扣。”
他讓她“懲罰”自己,本已經做好準備要被她的粉拳捶打幾下,沒想到她隻是從他的襯衫上順走瞭一粒扣子。
“因為是你的紐扣啊。”蘇恬想也不想就答道。
因為第二粒紐扣是屬於愛人的。
愛人,一仄一平,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藏著許多纏綿悱惻的情愫。
季楚宴把她暗自揚唇的樣子盡收眼底,也忍不住笑:“扣子小偷,為什麼隻偷一顆”
蘇恬抬眸,目光裡透著些許迷茫。
不過片刻,她便瞪大瞭眼睛,緋紅的顏色像晚霞一般染透瞭雪白的耳尖——
季楚宴居然在一粒一粒地,扯!扣!子!
場面太過香艷,蘇恬差點要伸手捂眼睛。
當然,她就算捂眼睛,也還是會從指縫裡偷看的。
季楚宴的手指很修長,他按住紐扣發力的時候,手背的青筋把皮膚繃出一道道凸起的脊來。
最重要的是,他結實漂亮的身體曲線隨著襯衫一點點敞開,也逐漸裸露在空氣裡。雖然隻是在夾縫裡露出一線風光,但反倒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
偏偏他還要用赤裸裸的眼神盯著她看。
像一把冷焰火,讓她血液發燙,卻也讓她發抖顫栗。
“悉數上交。”季楚宴把扣子全部扯下之後,上前一步,拉過她的手,將扣子全部塞到她的手心裡。
他笑著看她,目光柔情脈脈。
當然,如果能夠忽略他敞開襯衫下的裸露肌膚的話,這會是一個十分純情的偶像劇畫面。
蘇恬顯然定力不足,紅著臉收下,又小聲道:“你把扣子都弄混瞭,找不到哪一個才是第二顆瞭……”
季楚宴微愣,隨即又湊近一些,俯身,拉過她的手貼在胸口。
他的瞳色深深,聲線略顯沙啞:“現在,比起第二顆紐扣,你離我的心更近。”
掌心與他的胸膛緊貼,蘇恬感受到他身體灼熱的溫度,觸碰到他咚咚直跳的心臟節奏。
她失神抬眸的瞬間,季楚宴俯身吻下來。
與之前那個綿長溫柔的吻有所不同——這個吻是極富有侵略性的,染著情欲的色彩。
一邊吻著,季楚宴的手掌還一邊作亂,在她的腰臀上來回摩挲,沿著腰窩和薄薄的背一路向上,虛虛托住她的後頸,手指在凝脂般的肌膚上輕蹭逗弄。
“唔……癢……”
蘇恬下意識地縮瞭縮脖子,整個人卻像是投懷送抱一樣靠進季楚宴的懷裡,唇與唇貼合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