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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傢門口被劫

  “哎喲!果真薔哥兒就在隔壁!”

  賈薔抱著小石頭進瞭裡屋後,薛姨媽看到,登時臉上堆滿笑容高興道。

  薛蟠躺在炕上,倚靠在一摞錦被上,先埋怨瞭賈薔不來看他,又對小石頭擠眉弄眼逗趣起來。

  小石頭被逗的咯咯樂,笑的前仰後合,賈薔就隨手給他脫瞭鞋,丟到炕上,讓他和薛蟠頑去瞭。

  不過還沒等他坐下,吃一口寶釵奉上的茶,就聽薛蟠“嗷”的一聲慘嚎瞭聲。

  賈薔唬瞭跳,忙看過去,就見小石頭拳頭還未落下,薛蟠一隻眼成瞭熊貓眼。

  他忙上前,將茫然不知所措,也被那聲慘叫嚇住瞭的小石頭抱下炕,然後問薛蟠道:“薛大哥怎還和一稚童交手?”

  薛蟠氣的罵道:“要不是你,我就要罵人瞭!這小石頭,我瞧著機靈,想親他一口,誰知道他抬手就是一拳!哎喲喂,爺的眼誒!”

  薛姨媽雖心疼的要死,嘴裡卻還是罵道:“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孩子做甚麼?活該被打!”

  賈薔揉瞭揉小石頭的腦袋,對鶯兒道:“帶他去尋點好吃的。”

  鶯兒忙領瞭去,因為她常往劉傢跑,所以小石頭不認生,樂意隨她去。

  寶釵親自送到瞭門口,叮囑鶯兒去取幾樣點心給小石頭吃。

  薛姨媽在後面看的心裡感嘆,劉老實一傢她也認得,再尋常不過的底層百姓。

  按理說,一輩子都不可能和薛傢有甚麼交集。

  就因為劉老實的妹妹嫁的好,如今賈薔成瞭國公,小石頭這樣的孩子,居然也有瞭貴氣,得讓人陪同頑耍伺候著。

  可見,女孩子若是嫁的好,影響的可不隻是一個人的命運。

  再看看寶釵的背影……可惜瞭啊!

  賈薔自不知薛姨媽心裡那麼多念頭,等小石頭出去後,他看著薛蟠的熊貓眼,哈哈笑瞭起來。

  薛蟠抽著涼氣罵道:“這小玩意兒,才三歲罷?以後還瞭得?”

  薛姨媽一邊打發同喜同貴去備藥和煮熟的雞子,一邊罵薛蟠道:“你可仔細著些,別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眼下入夏瞭,再躺幾個月,就要生褥瘡瞭。”

  薛蟠忙道“不會”,又問賈薔道:“聽我媽說,寶玉挨打挨狠瞭,還是因為琪官?琪官現在如何瞭?”

  賈薔提醒道:“琪官背後的水太深,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你管好你自己。”

  薛蟠大為不滿道:“再怎麼說,大傢也是朋友……”

  賈薔攔下薛姨媽的謾罵,道:“大傢是朋友,但也隻是朋友。果真他缺銀子瞭,或是遇到別的難處,能幫的,咱們一定不小氣。可你知道他在外面摻和些甚麼事,你就想去幫?他是忠順王府的人,背後又和北靜王府來往親密,你怎麼幫?人傢認識你老幾?”

  薛蟠被罵瞭個狗血淋頭,吭哧瞭半天沒說出話來。

  薛姨媽卻沒惱,“阿彌陀佛”道:“可算有個能說伏你的人瞭!你這孽障,素來天不怕地不怕,果真摻和到外面那些事裡,管叫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薛蟠煩惱道:“媽你少說兩句,誰能叫我死?”

  寶釵也生氣,冷笑道:“那哥打回京來,下炕走瞭幾步路?”

  薛蟠聞言生生氣笑道:“我讓你和薔哥兒多來往,又沒叫你學他的尖酸刻薄……”

  “不會說話你少放屁!”

  見寶釵俏臉登時漲紅如血,薛姨媽大怒罵道。

  薛蟠也自知失言,灰頭土臉間岔開話題道:“薔哥兒,你總和我媽還有妹妹說,那桂花夏傢的女兒娶不得,妹妹今兒又回來勸我,可我媽和人傢連親事都訂下瞭。兩傢的親舊世交都知道瞭,這會兒再毀約,豈不讓人恥笑?再說,縱她在夏傢嬌橫慣瞭,我就不信,咱們兄弟還降伏不瞭一個娘們兒!”

  “誒誒!”

  賈薔揚手拒道:“說話過過腦子,甚麼叫咱們兄弟降伏不瞭一個娘們兒?那是你媳婦,我降伏甚麼?”

  薛姨媽也氣的不行,隻一會兒就覺得心口疼。

  寶釵輕輕一嘆,卻側眸看向瞭賈薔,等他拿主意。

  薛蟠嘎嘎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洞房裡自然不用你降伏,我是說,果真她混鬧起來時!”

  賈薔好笑道:“她果真鬧起來,我打你老婆,你願意?”

  薛姨媽和寶釵也跟著氣笑起來,何等糊塗之言。

  薛蟠卻不在意的撇撇嘴道:“果真不聽話,不知規矩,那有甚麼不能打的?”

  賈薔哈哈笑道:“那我回頭打花解語,成不成?”

  薛蟠聞言大驚,忙連連搖頭道:“那不成那不成,她不一樣,打不得!”

  “狗屁哦!”

  賈薔笑罵瞭聲,又哈哈笑瞭起來。

  薛蟠亦是直樂呵,道:“花解語你又不是沒見過,那樣好的女孩子,你打她做甚麼?”

  賈薔也不多言,想瞭想道:“果真娶那桂花夏傢的女兒也不是不可以,再怎麼說,也沒有被一個女兒傢給唬住的道理。隻是你得問問姨太太,到時候能不能狠下心來行傢法。薛大哥你要明白一事,果真那夏傢姑娘鬧起來,你拍拍屁股走人,去尋花解語高樂,薛妹妹呢,估計會一直在我府上當差,傢裡隻留姨太太一人,若是硬不下心來,將來怕是要吃大虧的。”

  薛姨媽笑的滿面祥和,道:“我到底還是管過傢的,一個小姑娘,雖刁蠻些,想來也是能夠說服的。”

  聽聞此言,賈薔就不再多言瞭。

  等前世那個會下毒會放火的奇女子進門後,正好和王傢老姊妹湊成仨,好好鬥法去罷。

  正當賈薔準備吃瞭茶就走,突然外面鶯兒笑道:“香菱來瞭?侯爺才來沒一會兒,你就追瞭來!”

  香菱才不理鶯兒的取笑的,哼瞭聲,道:“有正經事哩,很要緊的,不隻顧著耍!”說完卻又逗小石頭道:“小石頭,你可不能真吃石頭呀,怎快長成石頭塊瞭啊?”

  鶯兒氣笑道:“既有要緊的正經事,卻不急著去說,倒在這裡頑!”

  香菱皺鼻子一抿嘴後,進瞭裡間,先與薛姨媽和寶釵見禮,而後到賈薔跟前附耳說瞭幾句,賈薔聞言皺瞭皺眉頭,道:“你小婧姐姐怎說?”

  香菱嘿嘿笑道:“小婧姐姐說,等我報信兒傳話,黃花菜也涼瞭。”

  賈薔聞言放下心來,道:“那就好,沒事瞭。”

  香菱“嗯”瞭聲,隨即轉身就跑瞭。

  薛蟠在炕上頂著一個黑眼圈,氣道:“她眼裡竟沒把我當人?”

  賈薔自然護著香菱,道:“誰讓你原先不是打就是罵的,行瞭,你少說香菱!”

  薛蟠嘟囔瞭句後,又突發奇想道:“薔哥兒,你何時與那位林姑娘還有尹傢郡主成親?你說咱們一天成親如何?”

  薛姨媽啐道:“凈想美事!”

  賈薔和黛玉還有尹子瑜成親,那將是何等陣仗?

  一個軍機大學士,也就是宰相的獨女,一個是皇後娘傢唯一的嫡親侄女兒。

  那一天,怕是所有的皇親國戚、文武百官皆會驚動。

  中間躥出一個薛傢和一個桂花夏傢來,便是薛姨媽常想美事,都不敢想這樣的事。

  賈薔呵呵笑道:“你若不想被安排到偏廳,冷冷清清連個客人也沒有,你就跟著一起辦罷。”

  薛蟠自己也反應過來,撇嘴道:“那還是算瞭……”

  不過又看向寶釵,嘿嘿笑道:“那一日,妹妹是尹傢郡主身邊的才人贊善,必也是要穿上吉服,一起走一遭的。”

  賈薔搖頭道:“薛妹妹天生麗質,腹有高才,淡雅若冰蓮,並不需走這個過場點綴甚麼。”

  寶釵聞言一怔,隨即俏臉上飛起一抹暈紅,心中五味繁雜,不過很快恢復平靜,淺笑道:“也不是去沾光,隻是本分之事。”

  見她這般淡然,賈薔反倒愈發欣賞,點瞭點頭。

  薛姨媽笑道:“等出瞭這一回孝,薔哥兒多半就要辦事瞭。尹傢郡主年歲不小瞭,且林傢老爺許也是等不及瞭。”

  賈薔不解問道:“姨太太何出此言?”

  薛姨媽笑道:“我聽你傢老太太說,你許給瞭林傢老爺,若生二子則二子姓林,承繼林傢香火。林傢老爺膝下無子,豈能不急?起初你傢老太太還很是不願意,以為沒有這樣的道理。還是我勸得她,若薔哥兒你日後能多子多福,便是過繼一個給林傢老爺又何妨?”

  賈薔瞭然,笑瞭笑,沒多說甚麼,他起身道:“就不打擾姨太太、薛大哥和薛妹妹休息瞭,身承重孝,也不便多留。”

  薛姨媽忙道:“都是自傢人,哪裡講究這些。你且別走,我讓人準備瞭蘿卜素丸子,今晚給你炸丸子吃。”

  薛蟠也叫道:“這才坐瞭多咱功夫就要走,忒不像瞭些。今兒不能走,不能走!”

  賈薔笑道:“這一年不忙別的,多隻在傢待著,空閑時候多的是。過幾天,我必還來坐坐。”

  寶釵勸薛姨媽和薛蟠道:“薔哥哥如今府上不知多少事,且寬容他幾日罷。”

  薛蟠氣呼呼道:“如今有瞭薔哥哥,倒把我這親哥哥也落在一旁瞭。”

  寶釵不理他這瘋話,薛姨媽啐罵瞭兩句後,同寶釵道:“那乖女送送薔哥兒罷。”

  賈薔笑瞭笑,起身離去。

  出瞭中門,見鶯兒正領著小石頭在門口處耍子,二人上瞭抄手遊廊,靜靜行著。

  初夏的風並不燥熱,吹拂過二人,幽香撲鼻。

  賈薔享受瞭稍許靜謐後,輕聲道:“若是姨太太和薛大哥以為那桂花夏傢的百萬傢業有多瞭不得,就大可不必。如今我名下每掙一兩銀子,便有薛傢豐字號三分。國喪期間,京裡雖沒甚麼進項,還賠進去瞭不少。可江南那邊才是大頭,始終日進鬥金。也用不瞭太久,頂多二三年,薛傢的傢業就不是那桂花夏傢能比得瞭。”

  這話,賈薔不好當著薛姨媽和薛蟠的面說,太傷人臉面。

  這會兒同寶釵說倒無妨,寶釵雖也因這番揭破遮羞佈的話羞愧的幾無地自容,可她素來心中清冷,很快就鎮定下來,也明白瞭賈薔是好意,而非羞辱,不然就直白的同她娘說瞭。

  寶釵沉默良久後,嘆息一聲道:“也並非全為瞭夏傢那些傢當,還有桂花夏傢這麼多年來,積攢下的世交人情。薛傢……”

  話雖未說完,賈薔明白過來瞭。

  如今薛傢完全成瞭賈傢的附庸,再經過寶釵婚事的數次周折,顏面掃地。

  還有薛蟠,被人打瞭一回又一回,使得薛傢的名望成瞭笑柄。

  別說旁人,便是王傢都瞧之不起。

  王子騰夫人李氏過生日,居然未請薛傢。

  這已算是奇恥大辱瞭!

  而桂花夏傢因她傢老夫人十分精明,這麼多年來,雖隻帶著一個孫女兒相依為命的過活,可憑借桂花傢業,和京中諸多名府有交情。

  若是薛蟠能娶夏金桂為妻,那夏傢的這些世交人情,薛傢也能落過來。

  如此,賈薔就不好多說甚麼瞭。

  若薛蟠是個靠譜些的主兒,他倒有信心,讓薛蟠跟著跑幾年,搏出一份前程來。

  可薛蟠……

  還是罷瞭。

  走到門口,賈薔將吃的滿嘴點心渣滓的小石頭抱起,讓他揮手和兩個姨道別,又與寶釵笑瞭笑後,出門離去。

  寶釵目送他的身影轉出門角,方讓鶯兒合上瞭門。

  ……

  寧府前廳。

  賈薔看著面色凝重的李婧,奇道:“甚麼名堂?好端端的,怎會有人來尋香菱她娘認親?”

  李婧搖頭道:“香菱同我說之前,那人一靠近府上,下面人就盯上瞭。隻是一開始沒想到會有問題,隻留意瞭此人。後來發現不對後,今日專門設瞭局誘捕他!結果……”

  “人沒抓到?”賈薔眉尖輕挑,問道。

  李婧臉色卻愈發難看,搖瞭搖頭,道:“抓到瞭,又讓人給劫走瞭!”

  聽聞此言,這一下,連賈薔的臉色都難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道:“抓到瞭,又被劫走瞭?!”

  李婧單膝跪地請罪道:“此事皆我之罪過,這些日子太順當,就心生輕狂大意,才讓人在傢門口劫走瞭歹人,還請爺嚴懲,以示公正。”

  賈薔沉吟稍許,道:“懲罰之事且不急,你心裡記住瞭教訓就好,其他的,等查清此事再說。小婧,你說,好端端的,外面人鬼鬼祟祟的尋香菱她母親想做甚麼?”

  李婧想瞭想,道:“封氏掌著廚房,莫非,那些人想在廚房裡做手腳,他們想下毒?”

  賈薔聽瞭眉頭緊皺,正苦思這些人的來頭,忽見管傢李用進來,通報道:“啟稟侯爺,神武將軍府的馮大爺來瞭,正在靈前大哭呢。”

  賈薔聞言,眉頭一揚,看向李婧,二人對視瞭眼。

  這位交友廣闊,義俠之名滿京城的將門虎子,這會兒怎來瞭?

  ……

  PS:最近章節都是四千字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