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見到明珠的趙書義,心中卻是別樣的滋味,南天門前女子的深情托付,直到此刻趙書義才憶起前世往昔,明珠此世依如之前那般花容清淺,沉睡之時眉眼舒展,竟是讓趙書義看得著迷。
如此許久,他拉起明珠冰冷的細手,看著她清麗的面容,不知該說何話語,他低下頭,輕吻明珠的額頭,驀然想起在豫州兩人的初遇,該是有如何機緣,才能讓兩人再次相見,可惜那時她是逃離的悲慘女子,而他是不懂世事的青澀少年。
明珠不知為何,這一世不修靈氣,壽元難有四五紀,花面盡放二十年,於趙書義長輒千百年的仙途而言甚是短暫,但他下定決心全力護她,不讓她再受折磨與傷害。
「洛松」趙書義始終不忘如此傷害明珠的那個洛傢太子,待明珠安穩,他要親自去洛傢和他見見面。
雷蓮包裹著虛弱的明珠,供養著她漸漸消瘦的身體,趙書義看到雷蓮經過數月的消耗,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璀璨靈盛,他想瞭想,一朵五彩青蓮陡然出現在他面前,他點瞭點雷蓮,雷蓮感受到青蓮的氣息,配合的將位置讓給瞭青蓮,而後悄然消散,化為點點靈光,落在青蓮之上,青蓮借此靈光綻發,明珠的小臉有瞭些許紅潤。
有瞭青蓮的保護,趙書義對明珠更加放心,此時他前世諸多記憶已醒,待救助明珠之後他還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那日有關洛琳熙的哀痛夢境也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他也想與那個磨人的女子再次相見,一來希望她接受明珠之事,二來想問問她為何不聽自己的勸告,孤身獨意投入凡塵。
趙書義出門便看到小柔乖乖的站在原地,小丫頭礙於自己在考核中的糟糕表現,心中害怕趙書義的責罰,罕見的在趙書義面前沒有撒嬌,她乖巧而立,不知是誰給她紮的兩個小羊角辮子甚是可愛。
「師傅嗚~」小柔發現趙書義仍是不開口,兩隻小手張開,湊到趙書義的面前求抱抱。
「嗚嗚嗚,他們,他們,他們都好壞啊!」小柔實在想不出什麼恰當的語句來形容考核的孩子們,隻能單純的強調這群孩子們的準備。
「他們都有寶貝,就小柔沒有,哇哇嗚,那個大塊頭有個好看不怕火燒的衣服,小藍人有一堆可以爆炸的黃紙,就連那個長得沒有師傅好看的小少年,都有一把嚇人的長劍」小柔蹭著趙書義的白衣,眼淚鼻涕一股腦的沾在上面,她卻仍不自知,小臉埋在中間繼續蹭來蹭去。
「而小柔什麼都沒有,師傅隻教瞭小柔一個小火球,他們誰都不怕小火球,小柔根本打不過他們呀!」小姑娘先下手為強,立刻把各種客觀困難與艱苦一五一十的向著趙書義訴說。
「師傅什麼都不告訴人傢,人傢根本都沒有準備!」小丫頭說瞭半響,決定把自己的全部錯誤歸咎於趙書義的不作為與不提醒。
趙書義任由小姑娘一直解釋與掩飾,待小柔氣鼓鼓的說完事情,他蹲下身子,與小姑娘平視,「這次考核,名次為何?」
趙書義如此直接的問題,反倒讓想好瞭很多狡辯的小丫頭閉上瞭嘴,她猶猶豫豫,紅著小臉,低聲說道,「人傢,嗚,人傢沒有發揮好」她聲音斷斷續續,就是不敢說出自己的名次。
小丫頭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抬起小臉,「人傢可不是最後一名!」小丫頭說完還有點慶幸,幸虧遇到瞭那個笨笨的林瑩瑩,要不然自己還真不好跟師傅交代。
「嗯」趙書義一聲不輕不癢的肯定,隻是盯著小姑娘的眼神愈發凌冽。
小柔被趙書義盯得全身發毛,終於忍受不瞭師傅的冷暴力,淚珠嘩得一顆一顆流瞭出來,順著臉頰而下,她直接撲到趙書義懷中,「師傅,你別罵我,我是最後一名,我辜負瞭師傅的期望,我沒有完成與師傅的約定」她說的淒慘離別,嗓音帶著哭腔,小臉夾淚惹人憐惜。
趙書義伸手將小柔擁入懷中,「這一次有師兄幫你,那下一次會有誰來幫你?」他本想好好教訓這個不上進的小丫頭,但是一聽到小姑娘的哭聲,終究還是軟下心來,隻得想著法子慢慢教育。
「師傅有事需要離開宗門一陣子,你現在境界太低,就安心待在宗門之內修煉靈氣,新弟子拜入宗門內,都需要現在靈虛峰之上學習基本的修靈知識,正好你也跟著師兄師姐還有一起進入宗門的孩子們」
小柔聽到趙書義的安排,小臉之上慌亂不已,「不要,人傢不要離開師傅,人傢要跟師傅一起,師傅去哪裡人傢就要去哪裡」她小手使勁抱著趙書義,湊在趙書義的懷中,緊貼著趙書義的身體,絲毫不願意趙書義的離去。
「小柔,你聽話,師傅此番前去涼州是有重要之事,你境界低微,若是跟師傅一路同行,師傅還要分心照顧你」趙書義揉著小柔圓潤白嫩的俏臉,眼中滿滿的愛憐,就連說出的話也多瞭幾絲溫柔。
小柔被趙書義這般對待,彷佛就要飄在天上一樣,她幸福的小臉變得紅彤彤,整個人開心的要飛起來一般,可是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能被師傅的溫柔攻勢攻陷,必須緊緊的抓緊師傅,一步都不能離開趙書義左右。
「不行!人傢跟著師傅也可以修煉靈氣呢,人傢會做個乖孩子的啊,不會影響打擾師傅的事情哦~」小柔趕忙在趙書義旁邊吹枕邊風,訴說自己的乖巧聽話與懂事。
「好瞭小乖乖,你聽師傅的安排,師傅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趙書義的這句溫潤的小乖乖直擊小柔的心房,她感受到師傅如此軟糯的呼喚,整個人飄飄欲仙,不知不覺就順著趙書義的意思不再堅持己見。
「嗯嗯呢,小柔願意給師傅做任何事情!」小姑娘小腦袋上下晃動,向著趙書義表明自己的癡情真心。
「好,小柔在靈虛宗每日修煉靈氣,每日清晨都幫助師傅,給屋內的明珠姐姐洗洗臉擦擦手,可以嗎?」趙書義說完親瞭一口小柔的小臉,小柔在趙書義的懷中,感受著師傅熟悉清香的氣息,小臉熱得發紅,趙書義的嘴唇感受到小柔熾熱的臉頰,隻是輕輕一吻,更是引得小姑娘害羞與興奮。
啊!小柔一聽要伺候屋內的二師娘,小臉立馬垮下來,坦白的講,對於屋內宛若天仙的明珠師娘,她是又嫉妒又羨慕,嫉妒二師娘有桃羞杏讓的清純美貌,羨慕她可以得到師傅的傾心相護。
她苦著臉,不情願的答應瞭趙書義的要求。
趙書義感受到小柔明顯的抗拒,不過小姑娘作為自己的小徒弟,小事可以遷就,某些事情必須完全跟隨自己的心意,他伸出手指,點在小柔的額頭上,一朵五彩的青蓮隨著他的動作進入小柔的體內,小丫頭體內潛伏的那朵紅蓮感受到青蓮的氣息,也隨著顯形綻放,融於青蓮之中。
「好瞭,小柔覺得師傅沒有跟你準備好東西,這朵青蓮便存於你體內,它可以幫助小柔轉化修煉靈氣,師尊賜給小柔的蚌珠,師傅也交予你,小柔這段日子隻需要煉化瞭這顆蚌珠,進入結晶不是問題」趙書義走前還是給小丫頭安排好瞭一切,小丫頭無頭無腦,隻會閉著眼睛悶頭修煉,根本沒有一個確切的方向,若是自己再不操心,小丫頭說不定練走火入魔都做得到。
「六靈青蓮的功法暫時不用傳給你,師傅的這朵青蓮便是你的靈蓮,你煉化蚌珠之際努力與青蓮建立聯系,感受到青蓮情緒與吞吐靈氣的感悟,這都有利於你的修煉和境界提升」趙書義繼續給小柔交代,生怕小丫頭理解不瞭他的意願。
「可是師傅,要怎麼才能與青蓮建立聯系呀?」小柔聽到趙書義這般玄而又玄的話語,著實讓她理解不瞭。
「就是要全心全意的對待青蓮,感受著青蓮的情緒,學習青蓮對於靈氣的吸收與轉化」趙書義想瞭想,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渾然天生信手拈來,讓他給小姑娘講的一清二楚,反倒有些為難他。
小姑娘的眼珠子還是滿滿的疑惑,趙書義的解釋還是太過抽象,小柔實在是不懂。
趙書義有些頭痛小柔的悟性瞭,「就是要像愛師傅一樣的愛著青蓮,怎麼對待師傅,就要怎麼對待青蓮」他左思右想,終於想到瞭這麼一個不恰當的例子。
「哪到底是要愛師傅多一些,還是要喜愛青蓮多一些呀?」小柔徹底迷煳瞭。
「那必須是要最愛師傅!畢竟青蓮也是師傅的化身,如今師傅不在小柔身邊,小柔如果有危險,青蓮會替師傅保護小柔的」趙書義敲著小柔的小腦袋,大言不慚的給她灌輸自己的歪門邪道。
「師傅~」小柔此刻卻是無心於此,她看著近在咫尺的趙書義,小手反而撫摸在趙書義的臉上,「你這次要離開幾日呀師傅?」小柔念及趙書義的離去,心中還是有些離別的哀愁與憂傷。
「時日並不長久,隻是師傅也難說歸期,但師傅向小柔保證,一定會早日歸來陪伴小柔的」趙書義感受著懷中小姑娘的柔軟,對於此行末知的急切與明珠性命的憂愁,如今反倒有瞭些安穩。
小柔並沒有言語,此刻兩人相顧無言,緊緊相擁於青蓮峰之上。
旭日於九天高懸,酥雨待春來落簷,明珠藏青州沉眠,豫州有佳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