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義又在谷底度過瞭一日,終於將厚土靈芝與那棵章峨紫豹的妖丹煉化完畢,此刻他已是金丹巔峰的境界,體內金丹之邊有五朵靈蓮,傳說六靈青蓮可以修煉出六朵靈蓮,待六種屬性的靈蓮化而為一,趙書義也可以同時借此沖擊元嬰之境界。
同時身體的創傷也在吸收煉化厚土靈芝之時慢慢痊愈,而今六種靈力已經修成其中五蓮,隻差風蓮還有些遙遙無期。
不過這便足以,趙書義站起,用靈力清洗自己的身子,剛剛還一塌糊塗臟亂憔悴的自己頓時變得幹幹凈凈,可惜洛琳熙花瞭幾十輛銀子給他買的這件白色錦衣,此刻有點衣不蔽體。
趙書義左右看看,剛剛那黑虎妖隨手一丟的黑色大褂還完完整整,他無奈隻能將那黑色大褂撿起,上面一股體味,趙書義又用靈力清洗過後,便披著這大褂獨自向著遠方走去。
終南山地處豫州南地,若是可以出得瞭十方大山,便可以輕松到達終南山,可這一路荒無人跡,十方大山之內更是諸妖林立,就算此刻趙書義已是金丹巔峰,可也不敢掉以輕心。
好在他的木蓮與大山之內的老樹所熟悉,行途之上不受這些千百年老樹的阻礙,他又一襲黑衣,在遮天蔽日的樹蔭之下慢慢行走。
這般小心翼翼瞻前顧後行走瞭半月有餘,他終於走出這一片山林地,世人皆說十方大山鎮四方,修仙之人不得命,說的就是這十方大山的兇險與危機。
好在趙書義有驚無險,終於見到豫州的土地,但還沒等他喘一口氣,他驀然發現,面前本應是沃野千裡良田井然,此刻卻是荒蕪雜亂,野草叢生。
他雖然看到瞭不遠處的村莊,但是卻不見有人活動的跡象,整個村落安安靜靜。
他本想著先打聽一下自己現在所處何地,再動身前往終南山。
可世事果真難如人意,他剛走出十方大山,竟然就遇到這般異事。
可正當他在思索應該繼續前進還是應該進這詭異的村莊裡探究何事時,便聽到左側有靈術的雷音響起,護體的水蓮瞬間在身旁綻放,抵擋這詭異地雷音,頭頂忽然又有一道天火下墜,直直地向著他打去,他扭頭望向天火,又是一朵火蓮綻放在天火之間。
「去死吧!!!」一個帶著黑鬼面具之人手持一把黑背大砍刀在他身後出現,那刀上附著黑氣,一刀硬生生地砍到瞭土蓮之上,趙書義一指點出,雷蓮在這面具男子的身邊轟然綻裂,一陣接著一陣地雷爆將他直接炸開。
那男子刀身之上有幽幽的黑氣,赫然是魔氣附著在刀中的原因,更佩戴平常人不會輕易佩戴的黑鬼面具,不出意外想必就是墮入迷途荒原之中的魔教之人。
魔氣隻存在於北陸的柳州以南的迷途荒原,這裡的靈力非常奇特,不與北陸上的其他六種靈力共處,而是可以吞噬與轉化其他的六種靈力,這種奇特的靈力本應非常讓人族欣喜,可當一些人族修士修煉與煉化瞭這些靈力之後,所有人的性格與身體都會發生或多或少的變異,這些人開始變得殘暴無情,並且心中時時刻刻充斥著各種殺意與怒氣。
不止性情大變,最明顯的改變卻是身體的變異,修煉這些靈力的人族不止樣貌會變得醜陋無比,身體之內的靈海與金丹更是產生不同的變異,他們的靈海會不斷的萎縮,金丹雖是可以更加快速的吸收與轉化靈力,卻是需要血肉的刺激。
當氣血不足之時,這些修士往往會鋌而走險,選擇獵殺那些氣血充沛的普通人,更有膽大妄為者,會選擇斬殺血肉有靈力滋養的修士。
是故魔族一直被北陸所不容,就連對人類恨之入骨的妖族也是始魔族為敵。
趙書義看著面前這個全身血跡淋淋,絲毫沒有一點掩飾之意的魔族,他指瞭指遠處寂靜無聲的村莊,「那些村民可是因你而死?」他語氣低沉,整個人胸中燃起瞭怒氣。
「自然是我,我氣血不足,若不取這些凡夫俗子的氣血用來補充元嬰,難道讓老子等死?」這面具男沒有悔意,對他來說一整個村莊的性命都不值一提。
「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一個金丹的修士,你應該已是金丹巔峰,隻要取瞭你的金丹,吸瞭你的血肉,足夠我很長一段時間的氣血供應。」
那人看著趙書義,眼睛一直在發光,真的沒想到,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都能遇見送上門來的金丹修士。
趙書義忽然不想再與這面具男子過多言語,師尊二十年的教導與靈虛宗的門規都告訴他,見到這種屠殺無辜的魔族,必然要想盡辦法斬殺,以免日後在禍患人境。
兩人同時動手,面具男修煉魔氣,可以吸收與轉化周圍的所有靈力,再加上金丹因為血肉氣血的刺激,更是可以加快吸收靈力的速度,所以這男子一抬手便是魔氣化為弓箭,一連串的向著趙書義飛去,趙書義身旁綻放出更加穩固與堅硬的土蓮,土蓮綻放出敦黃的靈光,所有魔氣在靈光之上竟然都消散無跡。
「怎麼會?」這面具男子很是震驚,在他的認知中,魔氣原本應該是凌駕於其他六種靈力,可是他的魔氣反而本趙書義的土靈力所消散與抵禦,「你太弱瞭。」
他的耳邊忽然出現趙書義的嘆息,他的身邊又是一陣雷蓮綻放爆炸,靈力劇烈的沖擊將他本就氣血盈虧的身體炸得血流不止。
趙書義手中浮現出火蓮,火蓮因為吸收瞭胡烏鯉的元嬰,此刻竟是形成瞭宛若實質的外殼,趙書義神識一動,火蓮迸發出一圈又一圈的火環沖向面具男子,誓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面具男子看到一環又一環的火環向他襲來,竟是不敢絲毫抵抗,整個人被魔氣包裹,直直地沖向不遠處的村莊裡。
趙書義看到那男子轉身就跑,根本不想再給他任何機會,五種靈力的輕鴻遊同時運用,雖然境界比這男子低瞭一個境界,可是速度卻是沒有絲毫落後。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進入瞭村子。
此刻的村子血腥彌漫,趙書義走在路上,無論男女老少都被面具男子奪取瞭氣血,變得空有皮囊沒有血肉骨瘦如柴的樣子,他努力感受著村子內的靈力波動,面具男子欲想借助村子裡的血氣遮蓋自己的魔氣,可是趙書義並不是平常修士,此時木蓮不斷地在村子各處盛開與衰落,清洗著村子的血氣,也一步一步地感受著隱藏在裡面的魔氣。
「找到瞭!」趙書義靈識一閃,身後拖曳出狹長的五色靈帶,整個人如疾風一樣沖向村子中心一座最大的府宅內。
「還不受死!」趙書義大喝一聲,火蓮顯於宅邸內一間房屋的四周,正準備盛開爆發出強烈的火靈力將屋內的面具男子燒成灰燼。
「少俠饒命!」那面具男子忽然打開瞭屋門,一手拎著一個青澀的頭梳羊角辮的小女孩,一手拿著大砍刀頂著小女孩的心口處,「少俠,知道你是名門正派正義之士,最喜歡行俠仗義救人於水火,小弟迫於生計無奈委身於魔族,這次更是犯下大錯,小弟保證以後不再來豫州擾亂人境,懇求少俠看在這個小妹妹的份上放小弟一命,總不能讓這小女孩陪著小弟一起下黃泉吧?」
趙書義看著那被大刀頂著胸口的小女孩,她看著玲瓏可愛,宛若瓷娃娃一般精致,她的眼中卻是充滿瞭恐慌與害怕,她聽到這樣面具男子的話語,立馬意識到眼前的靈氣環繞的趙書義可以救她一命,她的眼眸之中頓時充滿瞭渴求,她滿眼水光地盯著趙書義,毫不掩飾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趙書義看著小女孩望著自己求救的眼神,心中確實有些微酸,「孩子,你的父母可還在世?」
那女孩子軟軟糯糯的回答,「阿娘與爹爹都已經去瞭,隻剩下小柔一個人。」
「小柔,告訴我你叫什麼?」趙書義溫柔地發問,一點沒有剛剛還殺氣逼人的模樣。
「我,我叫蘇雨柔。」
聽到小女孩的回答,趙書義點瞭點頭,「放心吧孩子,我會為你爹娘和你報仇的。」
語音剛落,火蓮就燃出一圈又一圈的火環,四周無盡的火環沖向中間的面具男子與蘇雨柔,那男子沒想到趙書義竟然真的不顧這個小女孩的性命,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結束小女孩的性命,他直接將小女孩用力地扔向前方的火環,然後使盡全身的魔氣,直直向天上沖去。
可是他剛沖上天際,就又有雷蓮不斷的爆裂,他一時不察被擊落在地,火環也瞬間湧上他的身體,他瘋狂地大叫,可已經於事無補,他孱弱的身體在火蓮的燃燒之下,慢慢地化為灰燼。
而那被扔向火環的小女孩,則被火環灼燒,趙書義瞬間熄火火環,雙手接住小女孩,靈力滑過小女孩的全身,檢查她是否受到傷害,可出乎意料的是,小女孩竟然毫發無損,「原來是天生火靈根。」
趙書義看向他懷抱中的這個小女孩,一瞬之間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出乎小女孩的預想,她此刻緊張的閉著眼,整個身體恐慌的顫抖,趙書義心中一嘆,將小女孩擁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我輩修士,面對魔族不可有任何妥協的餘地,若是這次讓他逃過一劫,今後也會有更多的人被他殺害,這是我的心裡話,你還小末必會懂。」
趙書義將小女孩放下,小女孩此時睜開眼,滿眼都是趙書義清秀的面容。
趙書義捏瞭捏她挺拔的鼻子,「蘇雨柔,蘇雨柔,這個名字好,師兄曾對我說過蘇州,他說那裡的雨陰晴不定,在我想來定不如你這般看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