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外婆在聊天時,話題總是她在問,被問到很多事情,幾乎都是關於我的一點一滴,中途外婆還抽瞭幾口竹竿筒做的水煙,卻被媽媽責嗔瞭幾句,說抽煙有害身體健康,外婆樂呵呵笑瞭笑,被媽媽責備,臉上皮褶子像是長開瞭花似的,同時聽到外面一陣雞咯喔喔刺耳叫聲,是外公在殺雞。
最後外婆怕耽誤吃午飯時間,和外公忙碌起來,媽媽則叫我一起上三樓整理房間,說是打掃,其實很幹凈,即便媽媽很少在老傢住,外婆也是個閑不住的人,將傢打理的井井有序。
吃完中午飯後,外公終於閑瞭下來,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詢問我這些年在國外過得如何,我笑著回答養父養母待我如親生父母,聊到這個話題,外公突然臉色變得憤怒,枯皺的手指顫抖,說陳傢不是人,如果當初不是陳傢,就不會讓爺孫分別那麼多年。
外婆拉過角落的拖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著水煙筒準備抽煙,咯噔的把竹煙筒放在拖桶裡,瞪瞭外公一眼:「不要提起上都市那一傢子,現在女兒出息瞭,外孫也回來瞭,難得高興。」
「是是是,不說瞭。」外公幸幸一笑,在檀色大茶桌上燒水沖茶,和媽媽一樣的嗜好,喜歡飯後喝口清茶。
媽媽和我坐在茶桌前,和兩老聊著傢常便飯,外婆話題特別多,或許是一傢子團聚,發自內心的高興,不知不覺說到村裡哪一戶人傢女兒出嫁瞭,哪一傢兒子娶妻生子,外婆目光不時望向媽媽,神色耐人尋味,語氣好像在試探。
我聽著外婆好像話中有話,蹙瞭一下頭,外公眉頭一挑,打斷外婆的話,問公司最近的情況,媽媽笑著回答不錯;外婆欲言又止,瞪瞭外公一眼,外公視而不見,樂呵呵一笑捧起茶杯喝茶。
「媽,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媽媽望向外婆,忍不住問。
外婆拿著水煙筒,頓瞭頓,似乎在考慮某種重要的事情,抽瞭一口水煙,竹煙筒發出水嚕嚕的聲響,吐出一口煙霧,詢問道:「心媚,之前我就很想說這件事瞭,如今陳青回來瞭,一傢子團圓瞭,你也該考慮找個伴搭夥過日子,一個人撐著不容易,媽看著心疼。」
媽媽神色一愣,我同樣也驚愕,果然如此,沒等媽媽回答,急促道:「外婆,我長大瞭,可以照顧媽媽,不用再嫁人。」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外婆沒好氣瞪瞭我一眼:「你以後也要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傢庭,趁你媽還年輕,也有事業,找個好男人,老瞭也有個伴。」
媽媽笑著說:「我不用找什麼伴瞭,都這麼多過去,我一個人不一樣是好好的,現在陳青回來,以後馨姿集團肯定交到他手裡。」
「我是心疼你。」外婆努瞭努嘴,神色不滿道:「反正你說什麼都有理。」
外公忍不住道:「我們就別摻和後輩的事情瞭,一切順其自然,何況我們閨女傢大業大,如果遇到個騙財騙色的人,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外婆喏瞭喏嘴,自然知道有不少騙財色的,如今女兒的事業蒸蒸日上,在馨姿集團投入瞭畢生的心血,倘若真被別人騙瞭,自己就是罪人;外婆擺瞭擺手作罷,拿起水煙筒吸瞭一口,心有不服瞪瞭外公一眼,不再說下去,也知道女兒的性子,無論什麼事情強求她不得。
我松瞭一口氣,如果外婆真要媽媽去相親,我肯定會想辦法極力阻止,所幸外婆沒有再說下去,事情沒有往壞的方向走;我目光從媽媽,外公和外婆臉上看瞭一眼,眼簾忍不住微微低垂,由於一大早被媽媽叫醒坐飛機,睡眠不充足,精神萎靡,有些困意。
媽媽註意我的表情,推瞭我胳膊一下,喚瞭一聲:「陳青,你困瞭就上樓休息。」
我抬頭噢瞭一聲,打瞭個哈欠,站起來時,外公示意我和媽媽都去上樓休息,媽媽不推遲,和我一樣,也有困意,畢竟長期按時作息,現在是下午兩點,今天又是早起和坐飛機,疲倦是肯定的。
和媽媽一起向樓上行去時,外公外婆還在聊天,上到第二層樓的樓梯道,我隱約聽到外婆提到隔壁什麼王大嬸傢的媳婦生瞭一個肥嘟嘟的兒子,如果有命活到外孫結婚生子,就殺個大公雞去村裡頭的大廟燒香拜神。
媽媽也聽到這句話,兩條美腿上下起伏彎曲,高跟鞋噔噔作響,回蕩在樓梯間,我跟在媽媽身後,望著兩個高跟下的細根踩著樓梯,耳邊傳來陣陣有節奏的噔噔聲,我恍然間,註意到身子微微晃瞭一下,聯想到媽媽似乎在這一瞬間想著什麼事情。
我一連打著幾個哈欠跟隨上到三樓,在光亮的樓道對媽媽說瞭一句你醒瞭就叫我起床,媽媽點瞭點螓首,有些沉默,沒有多說,轉身行入旁邊的房間。
我推開房間門,一眼註意到打開的窗戶邊有個銀色風串鈴,隨著細微的風徐徐悅耳脆響,悠然而久遠,讓人身心寧靜,朝著窗戶望去,隔著一條小河,後面約三裡路是一片青蔥山峰,高矮不一,其中偏高的的一座山峰,青蔥樹木遮擋下,隱約見到有一條長長婉轉的石梯。
這個房間的裝飾是粉白色的少女風格,裝有空調,我躺在床上,被褥彌漫著淡淡的清新洗衣液味,我望著天花吊頂,腦海映出一張清純的臉容,這個房間是陳思婷的。
不久前整理房間,媽媽說就在鄉下住一小段日子,不用再拿新的被子出來,叫我直接住思婷的房間。
九月份的天氣依然炎熱,房間開著空調,涼意的舒服感裹著全身,我拉過彌漫著芳香味的被子蓋在身上,腦海逐漸混沌迷糊,一片青蔥茂茂的田野間,陳思婷在田埂抓魚摸田螺,一邊發出少女銀鈴歡樂的清脆聲,突然光影交織變換,出現瞭媽媽的身影,在菅芒花裡追著白色毛茸茸的兔子,高挑的倩影逐漸隱沒在花叢裡。
我怕媽媽迷路,在身後急忙大喊著媽媽別追瞭,隻是媽媽聽不見,越跑越遠,我驚恐起來,快步急忙追過去,明明媽媽的身影觸手可及,卻怎麼也追不上摸不到,回過神來,發現身在花叢裡,迷失瞭方向,媽媽熟悉的倩影的也在白色茫茫的菅芒花叢中化作星點消失不見。
「陳青,醒醒,起來。」
我躺在床上,被熟悉輕柔的聲音喚醒,感覺一隻溫涼軟滑的玉手輕輕撫摸著臉龐,睜開眼,發現眼角濕潤如水,眼角下的皮膚濕涼。
「做噩夢瞭?」媽媽坐在床邊,玉手捏瞭捏我臉頰,隨之又松開,神色疑惑問:「我在隔壁房間聽見你喊我,我就趕來瞭,看你睡著一直蹙著眉頭喊個不停,夢到什麼瞭?」
我訕訕一笑,從床上坐起來,點瞭點頭:「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吃抗抑藥,做夢也多,我沒事,不用擔心。」
以前得抑鬱癥,也是經常夢到一些奇怪的夢境,不過和現實世界無關。
媽媽臉色恢復平靜,輕聲道:「好瞭,去洗把臉吧,現在是下午四點,我們去集市逛逛,回來吃晚飯,我在樓下等你。」
我心裡一喜,急忙下床去浴室洗臉,從三樓下到一樓時,剛好外婆外公拎著一個菜籃子進來,看瞭一眼,裡面足足裝著兩個竹籃子還帶著泥巴的青菜和絲瓜。
外婆笑著對我說,是自己田裡種的蔬菜,我一聽,怪不得下午的青菜比在城裡平常吃的青菜口感不同。
外公在一旁提醒道:「你要去集市是吧,你媽在門口等你。」
「那外公,外婆,我先出去瞭。」我應瞭一句,行出門口,見到一兩白色雅閣停在門口路邊。
我心裡正疑惑著這是誰的車,隻見白色雅閣的車窗搖下來,媽媽伸出螓首望瞭我一眼,開聲輕呼我快些上車。
進入車內,我坐在副駕座上,系好安全帶,側頭開口問:「媽,這車哪裡來的?」
未瞭,我註意到媽媽長久的盤發變成簡單的用發圈束紮,穿著白色圓領衫,下身是黑色裙子,玉足穿著一雙紋黑邊的小白鞋,穿著簡便,天空西斜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映入在媽媽臉上,肌膚白皙而夢幻。
「當然是我們傢的啊,傢裡側西邊有小車庫,拉下車庫門你沒註意到,你外公也會開車,隻是開的比較少,大都放在車庫裡吃灰塵。」媽媽嘴角微動,掀起一絲笑意,穿著小白鞋的玉足輕踩著油門,白色雅閣朝著村頭的水泥路緩緩駛去。
我點瞭點頭,說瞭一聲原來是這樣,鼻子尖吸瞭吸,媽媽熟悉的淡清香在車內飄蕩著,望向駕駛座的位置,一雙白皙的玉手緊握著方向盤,媽媽目光認真望著前方,黑色裙子內襯出修長的腿型,裙腳下之間兩截光滑瑩白的小腿,小白鞋輕踩油門。
望著媽媽穿著的兩個小白鞋,腦海忽然憑空出現一對嫩白誘人的美足,我喉嚨咕嚕吞瞭吞口沫。
媽媽專心駕駛著白色雅閣,似是聽到微向,轉過螓首撇向我,倏然臉色微嗔,又直視前方,心知我剛才的表情意味著什麼,貝齒咬抿著下唇,並沒做聲。
我嘴角動瞭動,泛現心裡的高興,水泥路不是很寬,前後都有車經過,僅擠下兩輛車的寬距,將註意力轉向車窗外,沒有再做出多餘的舉動,免得影響媽媽駕駛。
白色雅閣平穩在水泥路上穿過一片片金燦色的稻穗田,向集市駛去,路上不是很堵,僅用瞭二十分鐘就到瞭集市。
停好車之後,我跟隨媽媽身邊,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集市人來人往,挑揀著各種蔬果,空氣中摻著青菜魚肉的腥味夾著買賣傢的討價還價聲。
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人群裡穿梭,我大手突然媽媽的白皙玉手拉著,小手軟涼透著柔嫩,我心裡自然是高興,低垂眼簾,望著白皙的小手背,隨後抬頭,故作嚷聲不滿:「媽,難不成你怕我走丟啊。」
媽媽眉頭凝瞭一下,打量著集市周圍,來到鄉下這種混雜吵鬧的地方,臉上也沒有排斥的表情,淡淡一笑:「還真是這樣。」
「你這麼說,我覺得是恥辱啊。」我心如明鏡,媽媽拉我的手,一個是因為我抑鬱癥的原因,另一個是真怕擔心我走散瞭,笑著問:「媽,你要什麼嗎?」
集市上的人很多,衣著不一,由於天氣炎熱,甚至有豬肉攤檔光膀子的老漢,對於這種情況,我不想媽媽看到這些情形。
媽媽側頭望瞭我一眼,臉容平靜搖瞭搖螓首,正當我有些疑惑來集市不買東西來這裡做什麼的時候,卻被拉著緩緩穿過瞭集市,頓時豁然開朗,來到瞭一條繁華街道路口。
是一條幹凈整潔的商業街,兩邊的停車位井然有序並排停滿瞭各色車輛,街道沒有集市人滿為患的跡象,空氣沒有魚腥肉膩味,一比就是天淵之別,我心裡也隨之變得歡躍起來。
媽媽松開我的手,給我解釋說,有一個從小認識的朋友在這條街開瞭個服裝店,來看望一下。
我咧瞭咧嘴,媽媽和我出來就是為瞭看望朋友的,不過,我心裡有些疑惑是男是女,倒是沒有開口詢問這個問題。
跟隨媽媽在商業街緩緩行著,約走瞭兩分鐘,在一傢女服裝店停瞭下來,店面開著淡黃白色的燈光;我還沒進去,往裡面打量瞭一眼,各種女款衣服靚麗時髦。
店裡有一對中年夫婦,男的皮膚略微黝黑,認真整理架子上的衣服,而女子皮膚白皙,挺著大肚子,看著懷孕七八個月瞭,正熱心向一對年輕情侶介紹著一條藍色的裙子,我和媽媽進入的時候,女子以為有顧客光臨,側頭正想開口招呼,猛地睜大瞭雙眸,臉色一陣激動,註意一旁的我,臉色停頓瞭一下。
媽媽站在店裡,對女子笑瞭笑,示意她先顧好顧客,隨後在店裡打量起來,我見狀,知道懷孕的女子就是媽媽所說的朋友。
我見到店裡有給顧客歇息的座椅,本想坐下來,卻感覺有些口渴,開聲道:「媽,我去買杯果汁,你想喝什麼,我一起帶過來。」
媽媽目光從衣架上收回目光,搖頭道:「你去吧,我不渴,不用帶我的,別走遠瞭。」
我嗯的應瞭一聲,行出服裝店,很快找瞭奶茶店買瞭一杯橙汁,沿著各服眾店往回行,我腳步突然停下來,視線變得聚焦,一傢賣內衣絲襪的專賣店吸引著我,望著塑膠模特腿上各種顏色薄薄的絲襪,薄的肌膚肉眼可見,誘人眼球,我雙腿像是生根瞭似的,躊躇不前。
「如果這些絲襪穿在媽媽腿上,肯定很誘人。」
我腦海出現媽媽兩條修長白皙的玉腿,忽然生起一個大膽的念頭,心臟莫名的噗噗亂跳,一手拎著果汁,站在店門口幾秒鐘,有些羞恥不敢進去,幸好一個女店員發現瞭我,禮貌行過來詢問想買什麼,我壓下加速的心跳,急忙撒瞭個慌,說想給女朋友買幾雙絲襪,介紹一下什麼好看的款式。
就這樣,我隨著女店員站在掛著青白黑粉色絲襪的架子前,給我滔滔不絕介紹絲襪手感和質量的問題,我愣愣聽著,心裡羞恥的不敢多待一分一秒,叫女店員打包黑色肉色和黑網狀各兩雙顏色不同的絲襪,特別叮囑拿一個不起眼的袋子裝絲襪就好,免得拎出去被媽媽發現或者給別人看到。
我拿著手機快速付款,這六雙絲襪將近一千,不過想到穿著媽媽兩條嫩白筆直的玉腿上,倒是沒有一絲心痛,拎著藍色袋子裝的絲襪和奶茶,臉色發燙行出瞭內衣店,回到服裝店的時候,媽媽和那名孕婦坐在椅子上談著話。
見到我後,媽媽站起來,對孕婦說有空再來探望,便移步向我行來,孕婦也站起來對我淺然笑瞭笑,移步送我和媽媽行出服裝店。
行在街道上,我好奇詢問媽媽怎麼和那名孕婦認識的,一問得知是和媽媽從小一起長大的,就嫁在隔壁村,和丈夫一起經營服裝店,有個大女兒在上大學,現在又懷上瞭一個,專程來看望一下。
媽媽看到我手中多瞭一個藍色袋子,神色有些疑惑,邊行邊問:「你買瞭什麼?」
我笑著神秘兮兮回答:「暫時保密,到時候給你看就知道瞭。」
「瞧你個得意樣。」媽媽似乎有些開心,行走在街道上,臉上的笑容也多瞭起來。
我喝瞭一口奶茶,沒有多問媽媽和孕婦談瞭什麼事情,笑聲道:「媽,現在五點瞭,是回去還是再逛逛?」
媽媽語氣輕快道:「回去吧,外婆外公他們應該做好晚飯瞭,等改天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好好玩一天。」
我有些期待著點瞭點頭,拎著六雙絲襪,心裡也莫名的高興,走路也輕快瞭不少。穿過集市來到路邊的停車位,順手將手裡喝剩不多的果汁杯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彎身鉆入車裡,坐在副駕駛上。
回到傢裡,外公外婆剛好做好晚飯,我第一時間拿著絲襪回到房間,然後下樓吃飯,四人其樂融融,兩老一臉寵溺,不時給我夾著菜,邊叨念著思婷一起回來就更好瞭,媽媽笑著說思婷目前開學瞭,隻好等下次放假。
我望著碗裡堆得裝不下的雞肉魚肉,不得已叫媽媽分擔一些,媽媽立刻笑著挪開碗,儼然拒絕的態度,叫我多吃些,我作勢不滿望瞭媽媽一眼。
一頓晚飯下來,已經是六點瞭,媽媽上三樓洗澡,外公拉著我坐在門口前的空地,一邊聊天一邊看日落,外婆則是用飯後殘羹喂小院子裡那條黑色的德牧。
媽媽洗好澡穿著淺藍色睡裙,外套著一件白色寬松襯衫,站在三樓走廊,提醒我上來洗澡再聊。
我抬頭望瞭一眼媽媽,對外公說道:「外公,我先去洗澡啦,等會再陪你說話。」
「你去吧,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外公站起來,拍瞭拍屁股,笑呵呵道:「我得和你外婆去村委那邊一趟,村幹部和村裡的人商量著過幾天舉辦朝祭節的事情。」
我一聽,好奇心來瞭,不過媽媽催促我洗澡,隻好上樓回到房間拿衣服,媽媽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在發信息,估計是在交代公司的事情。
媽媽停止發信息,抬頭望向我,提醒道:「等會洗好澡後,我給你換藥,記得洗澡不要沾濕傷口,免得細菌感染。」
「沒問題。」我摸瞭摸左邊的肩膀,笑著行進入浴室。
十五分鐘後,我洗好澡穿著黑白色短裝出來,回到房間習慣拿著手機行到大廳,墻上的角落空調徐徐冒著涼氣,舒適涼爽,目光不由得望向坐在沙發上的媽媽,拿著手機在小聲打著電話,白色寬衫內那淺藍色睡裙僅蓋到膝蓋下一些,瑩白的小腿讓人覺得白生如雪,兩個玉足穿著紫色拖鞋,面前的茶幾上,一個白色小藥箱旁邊攤放著消毒水,剪刀,藥膏,棉花,鑷子,紗佈和綁帶。
我側面看去,媽媽長發展散在肩膀以及背脊處,像極瞭一縷濃密的黑色瀑佈,燈光映照下,亮澤有幾份朦朧的白光暈,等我行到沙發後,並沒有發現我,我有些好奇媽媽在和誰通話。
想瞭想,我躡手躡腳彎腰附在媽媽通話的耳邊處,豎起耳朵仔細偷聽著,卻聽到一個男聲,由於手機擴音不是很大,隱隱約約聽到男的說按時吃藥,放寬心態,多出去接觸外界等等,媽媽感覺我在背後,有股灼熱的氣息噴著脖子上,突然側頭,見到我在偷聽,神色淡定說瞭一句有空再聊,然後掛瞭手機。
媽媽玉手拿著手機,推瞭我腦袋一把,咯噔的將手機隨意放在茶幾上,白瞭我一眼:「洗好澡瞭是吧,坐到身邊來,幫你換藥。」
我吧唧一下嘴巴,對於媽媽和那男的通話,疑惑不散堵在心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邊脫下白色短袖衫,肩膀傷口出包紮的紗佈呈現著黑墨色,是藥膏所致,我側過頭,媽媽拿著剪刀,還是忍不住問:「媽,剛才你和誰通話?」
媽媽美眸立刻瞪著我,似乎對我剛才偷聽她的通話,臉色有些不滿:「沒誰,你靜靜的別動,要剪開紗佈瞭,我不是醫生,免得你亂動,剪刀剪到肉。」
我努瞭努嘴,真怕被剪刀咔嚓的剪到皮肉,沒有出聲也不敢輕舉妄動,看一眼媽媽,見到一張認真的臉孔,肌膚白皙,領口微開,隱秘的胸部凝白透著光暈,沒等我看多一眼,一柄剪刀貼著我肌膚,冰涼的我打瞭個冷顫。
媽媽嘴角抿瞭抿,見我一臉懼怕的表情,似乎有些解氣,臉色緩和下來,剪開墨黑色的紗佈,用鑷子輕輕從傷口處夾下舊藥膏,美眸閃過一絲心疼。
我低頭一看,見到傷口結巴,隻是縫線顯眼無比,卻沒有覺得疼痛瞭,媽媽剛才的心疼的神情映入我瞳孔,隻是對於剛才和男的通話,媽媽不說是誰,我還是耿耿於懷,眼簾不由得低垂著。
媽媽給我用棉花沾消毒水抹傷口時,開始疼痛起來,我蹙著眉頭下意識發出嘶的一聲,媽媽也蹙著眉頭,卻忍不住嗤笑道:「給我忍著,馬上就換好藥瞭。」
我吸瞭吸氣,想開口說話,褲袋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隨後傳出悅耳的鈴聲,媽媽抬起螓首望瞭我一眼,拿起散著濃味的藥膏貼在我傷口。
此刻,我手機鈴聲如催命符響個不停,疑惑著是誰打過來的,挪瞭挪屁股,從褲袋拿出手機放到面前一看,是納蘭曦的視頻通話,驚愕瞭兩秒,望瞭望親心媚,點瞭接受視頻。
視頻接通,畫面也隨著一轉,納蘭曦穿著白色睡袍,背靠在床上,波浪紋的長發蓬松隨意展開,表情帶著笑意,想開口說話,卻見到我赤裸著上身,一雙素白的手幫我處理著傷口,語氣略疑惑問:「陳青,誰在幫你換藥,有沒有打擾到你?」
我手機攝像頭是朝正面,納蘭曦看不到媽媽,快速道:「沒有打擾啊,是我媽幫我換藥,你下班瞭,公司忙不忙?」
話一落,媽媽目光冷冷盯著我,沒有說話,而是一手奪過我的手機,順手丟在沙發上,站起來拿著紗佈,嬌軀上荷花的清香味蔓入鼻孔,緩緩行到我背後,用紗佈一圈一卷在我肩膀到腋下纏紮著傷口。
我望著沙發上離我半米遠的手機,有些不滿,隻見手機背面朝下,攝像是一片漆黑,屏幕裡納蘭曦帶驚愕的表情,不到兩秒就斷開瞭通話視頻,我想發兩句牢騷,但又快速閉上嘴巴,媽媽應該是吃醋瞭,所以才有這個舉動。
試問一下,媽媽幫我換藥,我和納蘭曦通視頻,無論說什麼,媽媽也不會高興。
「換好藥瞭,你等會吃藥,早些睡覺。」媽媽依舊冷著臉,彎腰默默收拾茶機上的東西,一一放在白色小藥箱裡。
我心裡咯噔的一跳,覺得媽媽不單隻是吃醋,似乎還壓抑著怒氣,要想讓媽媽穿絲襪,肯定好好哄一番,急忙從沙發站起來,卻意外起猛瞭,扯動瞭傷口,捂著肩膀發出哎呦哼哼唧唧的聲響。
媽媽聽到我慘叫聲,猛地轉過螓首,見我沒事,沒有再理會,拎著藥箱往房間裡行去,估計是不想讓外公外婆看到,畢竟我的傷沒有和兩老提起過。
我連忙上前一步,拉著媽媽的玉手,腳步是停著瞭,但媽媽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媽媽冷不丁問:「還有什麼事情?」
我緊緊握著媽媽的玉手,想瞭想道:「是有事。」
「有事就快說,我要睡覺瞭。」媽媽冷冷盯著我,也不掙脫我的大手。
我笑瞭笑,語氣有幾分討好的意味:「今天不是逛街瞭嗎?我給你買瞭禮物。」
媽媽一聽,美眸一亮,臉色松緩下來,但語氣還是依舊那般冷淡:「什麼禮物?」
我嘻嘻說道:「等會,我回房間拿。」
「拿到我房間來,我先放好藥箱。」媽媽拎著藥箱,向房間行去。
我暗暗一喜,返回到沙發處拿起手機,見到納蘭曦給我發瞭一條信息:「我睡覺瞭,明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
看到納蘭曦的信息,我吸瞭吸鼻子,停頓瞭一下,媽媽不肯接納納蘭曦,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萬事開頭難,不過還有時間,相信媽媽會改變心意。
我不再多想,回到房間拿著袋子裝的絲襪,心裡壓抑不住的激動行到媽媽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