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輕響,一盆冷水從頭澆到瞭腳下。雖然現在是夏天,被冷水一激,利奇仍舊打瞭個哆嗦。
「怎麼樣?效果還行吧?」莉娜叉著腰,手裡拎著水盆。
利奇沒有回答,而是用腳掃瞭掃地上的水潰,果然他發現水漬裡面有一些細微的冰渣。
他看瞭看站在一旁的嘉利小姐和瑪格麗特。
嘉利始終是那副冷艷的模樣,毫無所動,瑪格麗特則偷偷地豎起一根手指,朝著嘉利指瞭指。
火熱天能夠做出冰來的隻有這兩個女人,利奇將這件事暗自記在心上,反正這筆帳晚上做愛的時候可以一起算。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鬥氣噴出,黏在身上的水全都被震飛,化作瞭一篷白霧。
「效果差瞭一些,還不如5號呢。」利奇搖著頭說道。自從那天他喝醉瞭酒,意外發現在醉酒的狀態下,鬥氣會自動運行,他便一直在研究這件事。
不隻是他一個人在研究,原105小隊的人全都參加,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進入這種狀態,比如三姐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原105小隊成員裡面以莉娜和黛娜的實力最高,偏偏她們在這方面同樣沒什麼優勢。反倒是諾拉和蘭蒂每一次都能夠成功進入這種狀態。
所以大傢都認為這和精神力強度有關。
莉娜最早突破瓶頸,那個時候的她並沒有兼修偵察騎士的功法,黛娜也是一樣。
反倒是本來實力不強、突破也比較晚的幾個人占瞭便宜,特別是玫琳、嘉利和瑪格麗特,她們的精神力強度僅次於蘭蒂、諾拉和利奇。所以這三個人偶爾也能進入那種玄妙的狀態。
這讓莉娜和黛娜羨慕不已,所以對於研究最熱心的也是她們倆。
一開始她們都用醉酒來進入那種狀態。
不過這個醺茫度不太容易控制,特別是黛娜。利奇現在才知道師傅的酒量這麼好,一瓶威士忌下去頂多有些微醉。與之相反的是羅莎,她是一杯就倒,而且醉酒之後酒品很差,大叫大嚷發酒瘋。
最後還是蘭蒂想到瞭更好的辦法,用迷幻劑同樣也能得到類似醉酒的做果。
迷幻劑要容易控制得多,因為它是透過靜脈註射,直接作用於神經,不像喝酒先要靠肝臟分解酒精,這個過程就沒那麼容易把握瞭。
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已經測試瞭十幾種迷幻劑,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最合適的。
雖然有幾種的效果非常明顯,不過這幾種迷幻劑全都有副作用,不是會讓人上癮,就是對身體有危害。
現在正在進行的是第二階段的試驗,她們打算透過組合的方式,調出一種比較合適的迷幻劑,讓副作用變得最少。
利奇理所當然成瞭試驗用的小白鼠,誰讓他對各種藥劑有著百分之百的吸收性?不過藥劑這種東西沒有人敢亂試,每天她們隻敢試驗一種藥劑。
從墻壁上取下衣服,利奇穿瞭起來。今天又將是忙碌而又無聊的一天,說實話他對這種日子膩透瞭。
「安妮莉亞希望你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去一下她那邊。」莉娜在一旁說道。
利奇一愣。
如果是正事,不應該由莉娜來說,當初密斯拉將雪蜜爾送給他,就是為瞭充當聯絡員。
「有什麼事嗎?」利奇問道。
「誰知道?」莉娜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她有一種感覺,可能有什麼秘密使命需要利奇完成。
「女皇陛下還提到瞭別的事嗎?」利奇希望能夠理出一個頭緒。
自從經歷瞭前一段時間的勾心鬥角,現在他對高層這幫人全都有些警戒,唯恐一不小心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所以做任何事,事先都要做一些準備。
莉娜想瞭想說道:「她好像有那麼點暗示,似乎是想讓你去天使兵團看看。」
「天使兵團」就是組建不久的那支飛行戰甲部隊。雖然不知道那位女皇陛下的意圖,利奇還是跑瞭一趟「天使兵團」。
天之祭結束後,「天使兵團」就分瞭出去,擁有一個專門的駐地。就像當初測試「龍」的時候一樣,為瞭保密,帕金頓聖國劃出瞭很大一片空地,沒有特殊的通行證根本別想接近空地,有資格進入裡面的更是寥寥無幾。
利奇就是那寥寥無幾的其中一個。
天使兵團的駐地在城外,遠遠的可以看到兩排鐵絲網攔著,鐵絲網有十多尺高,即便是騎士也別想翻越過去。兩排鐵絲網之間是巡邏通道,而且每隔兩、三百尺就有一座崗哨,那上面站著的全都是偵察騎士。同樣大門也有兩道,那是兩道沉重的鐵柵。
利奇不得不在十幾尺外就停下車來,第一道鐵柵緩緩開啟,他走進去之後,鐵柵在他的身後徐徐落下。
一隊女騎士立刻圍瞭上來,其中一個走到他的面前。
利奇將身體完全放開,那個女騎士在他的身上小心而又仔細地搜瞭起來。
對於這一點,利奇一直都有一點介意。這些女人不可能不認識他,但是每一次還是要來這麼一套。
同樣他對這些女人也很熟悉,「天使兵團」裡不管是站在崗哨上的偵察騎士,還是守在門口的衛隊,所有的成員都是女的,也都和他發生過關系。
例行公事一般地檢查過證件和搜過身之後,前面的鐵柵打開瞭。利奇用力猛地拍瞭一下搜他身的女騎士屁股,然後一把拉下瞭她的腰牌。他要把號碼記住,等到有機會的時候狠狠收拾這個女人一下。
裡面實在太大,從大門口到營房,利奇足足走瞭半個小時。
這個地方進行過特殊的整頓,連一棵樹都沒有,同樣也沒有巖石,唯一高於地面的隻有遠處的營房、鐵絲網和那一座座崗哨這絕對是一個單調到極點的地方。
利奇能夠看到營房,營房那邊的人同樣也能看到他。
一群女騎士從營房裡面跑瞭出來,為首的就是那個會蒙斯托克語的奧摩爾女騎士。
現在的「天使兵團」不隻是當初的那三十個人,人數已經超過瞭兩百。
讓利奇不得不嘆息的是,這兩百名女騎士裡,最差的也有王牌中期的水準,三大帝國的實力可想而知。
「我隻是隨便過來看看,你們各自做自己的事去吧。」利奇走到近前擺瞭擺手。
他的話就是命令,女騎士們立刻遵照著做瞭,不過仍舊有幾個女騎士跟在利奇的身邊,她們全都是第一批「天使兵團」成員。
「現在訓練得怎麼樣瞭?」利奇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答問題的仍舊是那個奧摩爾女騎士,她瞟瞭一眼利奇的褲襠說道:「不采用特殊的方式,憑她們自己修煉的話,進展並不是很大。」
利奇心頭一動,他不知道這算是挑逗還是就事論事。同樣他也不清楚,女皇陛下讓莉娜帶話給他,是不是為瞭要他經常來這裡「看看」。
對於這些充滿異國風味的女人,他絕對有好感,特別是奧摩爾帝國和羅索托帝國的女人,她們實在太開放、太熱情瞭,或者換另外一種方式說,她們實在太淫蕩瞭。相對而言蒙斯托克的女人顯得有些保守,而帕金頓女人則太過傲氣。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倒是很想整天泡在這裡,可惜他的事實在太多瞭。
正想著過一段時間,等海格特他們回國之後,就可以有時間在這裡享受無限風光的時候,一點黑影從遠處飛掠而來。
那黑影轉眼間就到瞭近前。
「新的滑翔翼做出來瞭?」天之祭結束之後,他就把新型滑翔翼的設計思路告訴瞭公主殿下。
有些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那麼簡單,單單「智慧頭冠」演示給他看的那些機型,就需要經過大量的試驗論證其可行性。
幸好帕金頓聖國有的是底子深厚的戰甲制造師,隻要為他們指點一個方向,他們就能完成具體的工作。
但是就算如此,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看到成果,還是讓利奇吃瞭一驚。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那架滑翔翼掠過頭頂上方,在前方滑翔瞭一百多尺,最終落到地上。
那架滑翔翼是完全密封的,快要落到地面的時候,底下的活門「啪」的打開瞭,原本在裡面的戰甲一下子豎直瞭起來,腳踩在地面上往前跑瞭幾步,漸漸地停瞭下來。
雖然沒有脫下戰甲,利奇也能夠猜到,那肯定是第一批三十人中的一個。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新滑翔翼的性能。
這些女騎士的實力他最清楚。
一個月之前她們能飛十公裡,高度能夠達到五百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瞭,但是剛才她飛的高度絕對超過千米,速度比一個月前又快瞭許多。
「你們全都試過瞭嗎?」利奇問身邊的那幾個女騎士。
「我絕對能比她飛得更好。」那個奧摩爾女騎士不屑一顧地說道,顯然剛才降落的那個人並不是奧摩爾帝國的人。
這幫女人大部分時間都能夠精誠合作,但是私底下總是會有競爭,同一個國傢還好一些,不同國傢之間的競爭就顯得有些激烈瞭。
利奇對這種競爭一向都予以默許,甚至暗中鼓勵的作法,因為在做愛的時候,這種競爭同樣存在。
在「天使兵團」混瞭大半天,快到三點的時候利奇才離開,回到城裡差不多已經是三點四十五分瞭。
進入皇宮的時候,利奇原本以為要等上片刻。以前都是這樣,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剛到,宮廷侍衛立刻就傳喚他進去。
帕金頓皇宮很大,裡面大大小小的宮殿數不勝數,他來過這裡好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宮殿被接見。所以每次他都忍不住要感嘆,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覲見女皇陛下自然有一套禮儀,不過利奇並不是很在意,頂多就是保持該有的敬意。
這套作風是他跟著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和那群戰甲制造大師學的。到瞭這個地位的人已經用不著畏懼任何權勢,他們的敬意並不是給帕金頓皇室的,而是對歷代聖皇的崇敬。
一路走來,利奇一直東張西望,他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做金碧輝煌瞭。
腳下的地板是金紅色的大理石,頭頂上的巨型圓頂是用金色玻璃砌成,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將四周染成瞭一片金色。
宮殿裡面的裝飾則是以紅色為主,四周的墻壁上吊掛著紅色的天鵝絨,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
這麼大的一座宮殿,隻有正中央的地方放著一把椅子,和一張很大的桌子。
椅子和桌子的形狀看上去像是玫瑰花,造型有些怪異,卻極為優雅美觀。不過它們給利奇的最大的感覺就是「大」。
那張桌子長四、五米,寬兩米,椅子比桌子還長,樣子更接近坐榻或者沙發,也可以當做床,大部分床可沒有這麼大。
他剛到這裡就被召見,原本以為女皇陛下正等著他,沒有想到安妮莉亞正埋首於一大堆文件之中。
「您召見我?」利奇走到女皇陛下的面前微微鞠瞭個躬,必要的禮節他還是懂的。
「羅伯特勛爵,很抱歉,請您略等片刻,我的手上有幾份緊急文件需要簽署。」
安妮莉亞抬頭朝著刊奇笑瞭笑。
勛爵的頭銜是利奇得到大師頭銜的同時附帶的,這個傳統在戰甲制造師理事會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像蒙斯托克共和國這種不存在貴族的國傢,當然不會承認這種頭銜,但是在帕金頓聖國就不同瞭。
利奇在離桌子五、六尺的地方停瞭下來,以他的目力絕對可以看清那些文件上寫些什麼,但是為瞭避嫌,他還是把頭轉到瞭別的方向。
大概過瞭十幾分鐘,一陣稀哩嘩啦的輕響,那位陛下將文件收瞭起來,旁邊的女官小心翼翼地把收起來的文件接瞭過去,然後抱著文件離開宮殿。
「勛爵,請您到這裡來是因為一件很讓人頭痛的事。」安妮莉亞輕輕在桌子旁邊一按,桌子正中央應聲陷下去一塊,緊接著有東西升瞭上來。
這個機關佈置得非常有趣,不過利奇心中更多的卻是警戒。他剛才還在納悶,平時這位女皇陛下的身邊總是站著幾個侍衛,為什麼今天卻一個侍衛都沒有?
現在他知道答案瞭。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有一種感覺,似乎整座宮殿都活起來似的。
類似的機關應該密佈於這裡的每一個角落,而控制這些機關的就是眼前這位看上去嬌柔無力的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玉手一揚,桌子上的東西自動飛瞭起來,一直飛到利奇的面前。
這一手絕對漂亮。
利奇心中驚嘆,聖皇直系後裔不愧為最強的念者,這招並不隻是好看,既然能夠把這些東西送到他面前,肯定也可以把一柄利刃送進他的胸膛,或者同時控制幾十把火槍對準他。
他當然不認為安妮莉亞隻有這兩手,聖皇後裔能夠得到世人的尊崇,靠的並不是先祖的名聲。
一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試圖刺殺聖皇後裔,卻沒有一個能夠成功,那些刺客有不少是直接死在聖皇後裔的手裡。
接過飛來的那些東西,利奇看瞭起來。
那全都是照片,放大瞭幾百倍的照片。
可惜上面的東西全都摸模糊糊,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部戰甲,而且是一部輕型戰甲。
「波羅諾夫又有新作品瞭?」利奇問道。能夠讓同盟高層感到擔憂的隻有這位歇斯底裡的神工的作品瞭。
「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知道他在設計一種新的戰甲,一種不惜人工、不計成本的新戰甲。」安妮莉亞摘下瞭金絲框眼鏡,捏瞭捏眼角,臉上疲憊之色顯露無遺:「最糟糕的是,這種戰甲是專門為鐵血兵團準備的。」一聽到鐵血兵團,利奇再也沒有剛才的輕松和隨意。
鐵血兵團等同於自殺鬥氣,隻要一想到那些形如鬼魅、快如閃電的「怪物」,利奇感覺背後的寒毛全都豎瞭起來。
現在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女皇陛下急急忙忙召見他瞭。
「既然五年前就已經知道有這件事情,同盟各國的情報部門肯定做瞭些什麼吧?」利奇將這些摸模糊糊的圖片放回桌子上,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我們確實努力過,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突破口,聯盟那邊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嚴密。」安妮莉亞確實挺頭痛,為瞭這件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對這種戰甲一無所知,一旦這種戰甲投入戰場,同盟很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
對於這一點,利奇倒是能夠理解,他的那部「明王」也是同樣道理。
當初在天之祭上,「明王」之所以所向披靡,除瞭它的性能確實驚人之外,其他人對它一無所知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別人事先知道「明王」的性能,雖然未必能夠想出抗衡「明王」的辦法,但是至少能夠避其鋒芒,將他拖入苦戰當中。
「您將我召到這裡來,肯定是已經有瞭對策,需要我做些什麼?」利奇不是勇敢,隻是做瞭這麼長時間的軍人,上過前線,在死人堆裡面打過滾,又經歷瞭蒙斯托克的投降和兩次攜傢逃亡,他至少明白「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安妮莉亞有些猶豫,這幾天她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雖然此刻已經下定決心,話要出口的時候仍舊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來給我的任務有著很大的風險。」利奇明白女皇陛下的猶豫和躊躇之下,隱蔽著的是什麼。
「是的,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損失瞭十幾個最優秀的諜報人員,得到的卻隻有桌子上的這些東西。聯盟並不是一點縫隙都沒有,想要接近這些戰甲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要把這些戰甲的情況拍攝下來,則是完全不可能的任務,所以我們想到一個辦法……」
利奇已經明白瞭:「你們打算派一個熟悉戰甲的人進去,就在聯盟的眼皮底下對這些戰甲的性能進行評估?」
「你說對瞭,這項工作非常危險。」安妮莉亞不想掩飾什麼。
利奇的腦子迅速地轉動著。
這件事的危險性就用不著多說瞭,一旦被發現,那就是真正的深陷重圍,想沖出來都做不到。
但是這件事也確實隻有他最合適。對戰甲熟悉的人很多,但是大多數是念者,唯一的例外除瞭他,就隻有蘭蒂。
再說偷窺也是他的強項,他雖然隻能算是半個偵察騎士,但是論眼睛的犀利和耳朵的敏銳,大部分偵察騎士都無法和他比,所以他可以在敵方的偵測范圍之外,對目標進行觀察。
「你們需要我什麼時候出發?那邊有沒有人接應我?」利奇並沒有考慮這件事能不能推托,這位陛下把他召來,說明這件事已經確定無疑,同樣他也沒打算討價還價。如果他一去不歸,被殺或者被俘虜瞭,同盟就算答應過他什麼也完全可以反悔,相反他如果成功返回,同盟肯定不會在獎勵方面有所吝嗇。
「從今天開始,你就用不著回駐地瞭,你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熟悉整個計劃,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學會基礎的瓦雷丁語,至少要能夠聽明白對方大致的意思……」
「慢,慢,慢!」利奇慌亂地擺起手來。要他念書,他情願上戰場:「這件事我可做不到。」
「你會做到的,從你覺醒到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證明你擁有著無限的潛力,你所缺乏的隻是壓力和一個好老師。」安妮莉亞女皇微笑著說道。她的笑容是如此高貴,但是利奇卻感覺毛骨悚然,因為類似的笑容,他曾經在師傅黛娜小姐、莉娜和翠絲麗身上看過,每一次看到這樣的笑容,之後的一段時間他會非常淒慘。
說話間:這位女皇陛下站瞭起來,她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凝重,隻見她緩緩地抬起右臂。食指伸直在利奇的額頭上點瞭一下。
利奇完全可以躲開,不過他沒動,因為他感覺到安妮莉亞女皇的舉動似乎沒有惡意。
突然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好像有東西直接進入瞭他的腦子裡面。這就和戴上智慧頭冠時的感覺非常類似。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這肯定是初代聖皇從「智慧頭冠」那裡得到的異能,這種異能被深深烙印在血脈之中,傳承延續瞭千年之久。
此刻進入腦子裡面的全都是有關瓦雷丁語的知識。
在學校的時候,利奇就學過瓦雷丁語,隻不過學得不怎麼樣。當時學的時候隻是勉強及格,時隔多年都快還給外語老師瞭。
這些直接闖入腦子裡面的東西,迅速地將他那快忘光瞭的瓦雷丁語基礎修補起來,並且開始在那上面堆砌起新的東西。
不知道過瞭多少時間,安妮莉亞女皇將手收瞭回來,她臉上的疲憊之色更明顯瞭。
「我已經做瞭我能夠做的一切,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瞭。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你把這些全都鞏固下來,到瞭那個時候,普通的交談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而這一個星期裡面,聯盟那邊負責接應的人也應該準備好瞭。」女皇陛下說道。
這時候利奇才想起一件事。
「為什麼是瓦雷丁?」他確實不太明白,鐵血兵團是弗蘭薩帝國的殺手鐧,和瓦雷丁好像沒有什麼關系。
「弗蘭薩人將一支鐵血兵團佈置在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據我們所知,這是因為前段時間瓦雷丁有背離聯盟的傾向,這支鐵血兵團在那裡,隱然有著震懾的意思。」女皇解釋道:「瓦雷丁人對這支鐵血兵團絕對沒有一絲好感,而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同樣異常提防。」利奇點瞭點頭,他總算是明白瞭。
但是轉念間他又有瞭新的擔憂。
「我們的人已經利用過這個漏洞瞭嗎?」他必須把事情搞得跟清楚,畢竟要冒險的是他,一旦任務失敗,他可就完瞭。
「沒有,我剛才已經說過,鐵血兵團對瓦雷丁人也萬分提防,我們潛伏在瓦雷丁的間諜都無法接近那支兵團。」女皇看上去既遺憾又慶幸,這說不出是壞事?還是好事?
她突然轉過身來,舉起巴掌拍瞭兩下。
隻見宮殿的側門緩緩地打開瞭,一個女騎士走瞭進來,她身穿著紫色的制服,頭上戴著紫色的頭罩,這個頭罩異常嚴實,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
她的身後有一條紫色的披風飄擺著,披風上似乎繡著東西,可惜看不太清楚。
披風也有區別,輝煌騎士的披風是純色的,上面沒有任何東西,隻有天階騎士才能夠將自己的徽記印在披風上。
隻看瞭一眼,利奇就感覺到眼睛有些刺痛,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不停地散發著針一般的利芒。
「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老師。」安妮莉亞女皇指瞭指那個女騎士,她又轉身拍瞭拍那個女騎士:「羅拉莉絲,我就把他交給你瞭,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要好好教他。」
利奇感覺眼睛一陣陣地刺痛,雖然剛才這位女皇陛下已經說過要給他一些壓力,所以他也猜到,為他準備的老師會是一個狠角色,卻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天階騎士。
更令他感到難受的是,這個天階騎士居然一上來就對他進行壓制。雖然她把精神壓制控制在最低的程度,這仍舊是一件讓人很不愉快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女人和亞爾諾相識?難道是因為他的戰甲制造大師的頭銜讓她不舒服?利奇琢磨瞭半天,想不出他有什麼地方惹到瞭這個女人。
從宮殿裡面出來,利奇聽到耳邊一陣輕笑,那笑聲說不出的妖媚,也說不出的陰冷。
宮殿門口站著很多人,這些人大部分是等待著女皇陛下的接見,當然也有一部分是隨從。利奇現在的跟班、最近這段日子一直像影子一樣跟隨他的雪蜜爾,同樣也在門外等著,看到利奇出來,小女孩立刻迎瞭上去。
讓利奇感到驚訝的是,女孩並沒有先和他說話,而是朝著他身邊的那個女騎士喊一聲:「媽——」
「乖——」那個女騎士笑嘻嘻地摸瞭摸女兒的臉頰,然後轉過頭來,用頗為柔媚的聲音朝著利奇說道:「我這丫頭被我寵得太厲害瞭,從小就無法無天,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顧瞭,剛才她對我說起瞭很多有關你的事。」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媚笑,那聲音絕對可以勾走男人的魂。
但是此刻的利奇卻像是掉進瞭冰窖裡面一樣。他清楚地感覺到一股怒意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出來,這些話顯然全都是反話。
對雪蜜爾,他可沒有客氣過,他一直把這個女孩當做是那位公主殿下送給他的禮物,可以讓他予取予求,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他絕對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落到女孩的母親手裡。
如果他自己也有女兒的話,肯定也會萬分寵愛,一旦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某個臭小子當成玩物,肯定也會火冒三丈。
「算瞭,不嚇唬你瞭。」那個女騎士突然間變得異常冷漠:「我可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利奇根本不會相信這種話,反而變得更加小心。
雪蜜爾的刁鉆古怪,當初他是領教過的,他會在天之祭上大出風頭就是因為這個小丫頭。
有其女必有其母,雪蜜爾的母親也肯定不是善良之輩。
天之城周圍的衛星城裡,最優雅、最貼近自然的是仙女城,這裡到處都是茂密的植被。
每一間房子的院落就像是一個小型花園,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除瞭整整齊齊的行道樹之外,還有類似花壇的地帶,那裡面錯雜種植著灌木和容易生長的花卉。
瓦雷丁帝國地處南方,氣候炎熱多雨,就算是城市裡面,植被也非常茂密,在這一點上,仙女城和瓦雷丁首都卡斯莫利納有一些相似之處。
所以這裡就成瞭臨時的訓練場所。
一條幽影在城市裡面竄來竄去,它時而出現在別人的院落裡面,時而隱匿在廣場的花壇之中,時而躲在屋頂之上,時而在擁擠的車流之間繞來繞去。
仙女城並不擁擠,卻也不能算冷清,幽影出沒的地方有些是鬧市,但是它並沒有驚動任何一個居民。
這條幽影當然就是利奇。
此刻他正躲在一個路邊花壇裡面。
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周掃瞄瞭一下,利奇飛身竄瞭出去。他身上的戰甲原本和四周的花壇完全融為一體,竄出來之後,顏色立刻就變成瞭半灰半白,他的速度又很快,眨眼間就藏到瞭一棵樹的後面,隻是一瞬間,他又變成樹木的一部分。
如同一個無聲的幽靈,又像是一片暗影,他迅速地在這座城市之中遊移著。
他是按照地圖的指示行動,地圖的末端是一座隱匿在樹叢中的樓宇。它的外表看上去像是城堡,隻是裡裡外外都被植物覆蓋,而且四周全都種植著參天大樹。
利奇繞著那座樓宇轉瞭好幾圈,明哨、暗哨他已經發現瞭十幾個,除此之外他還在草地上、灌木叢中、樹冠裡面發現瞭許多警報的裝置。
就在他試圖潛入進去的時候,突然他手腕上戴著的金屬環劇烈震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人影從他的身後突然地冒瞭出來。
「你又失敗瞭。」那個人影隨手一揮。
利奇感覺背上重重地挨瞭一下,緊接著一陣強勁的電流流過身體,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一邊抽搐著,他一邊在肚子裡面暗自咒罵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實際上下手一點都不留情,簡直是太卑鄙瞭。
「快起來,你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一個星期裡面你若多學一些東西,或許可以讓你保住一條性命。」羅拉莉絲冷冷地說道,她雖然下手不客氣,但是分寸把握得極好,既讓利奇感覺痛苦,又不會留下傷痕。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這一個星期實在太關鍵瞭,她絕對不敢為瞭找利奇的麻煩而影響大局。
「你剛才有六處失誤,第一,你猶豫的時間太長瞭,第二,你不該繞著這裡轉兩圈……你的動作太大,速度也太快,「虛影匿形」並不是一種以快著稱的身法,它有著固定的節奏……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你的氣息隱藏得不錯……」趁著利奇仍舊渾身發麻,還沒有恢復過來的空檔,這個女人總結著他剛才的失誤。
身為一個老師,她絕對很負責任,比起黛娜來強得多瞭。
利奇也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敢遺漏一個字。
他很清楚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帕金頓聖國除瞭聖皇後裔,地位最高的就是四禦後人,而這四禦不隻是聖皇時代最強的四個騎士,他們代表的是四種傳承。
四禦之首的雷帝凱爾森可以說是最早的突擊騎士,排名第二的龍王巴紮是第一位重裝防禦者,排名第三的戰王哈德曼是一個全能的強者,既能攻,也能防,還兼顧作戰指揮,可以說現在大部分騎士得到的就是他的傳承,而排名最末尾的影王,則是所有偵察騎士的祖先。
羅拉莉絲所傳授的技巧全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精華中的精華。要不是這次的行動事關重大,他恐怕連見識這些技巧的機會都沒有。
「別像一條死狗似地賴在地上,你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呢!」那個女人踢瞭利奇一腳,這一腳非常奧妙,利奇隻感覺渾身一酸,緊接著剛才因為電擊而產生的麻痹,全都消失不見瞭。
他正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幢樓裡面走出來一群人,這些人每一個的手裡都拎著一根鞭子,鞭子的末梢「啪啪」地閃著電光。
他剛才就是挨瞭這玩意兒才那麼狼狽。
用不著那個女人開口,利奇已經明白要怎麼做瞭。他颼的一下竄瞭出去,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身上的戰甲已經開始變化。
剛才他倒在地上,戰甲的上半部和旁邊的灌木一樣是墨綠色,緊貼著地面之處則是青草的顏色:竄出去之後,立刻變成瞭灰色。
這一次他沒有忘記那個女人剛才所說的節奏。
「虛影匿形」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身法,因為要考慮到戰甲外表顏色的切換,所以有的時候動起來不能太快。
他這邊一動,那些手持電鞭的人立刻就圍攏瞭過來,一場捉迷藏式的搜捕開始瞭。
「不知道這一次他能夠堅持多久?」雪蜜爾突然間從她媽媽身邊冒瞭出來。
幸虧利奇沒有看到這一幕,要不然肯定會羞愧難當,因為雪蜜爾的動作比他高明瞭不知道多少。
「大概能夠支持七、八分鐘吧?問題是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能夠學到多少東西。」那個女人嘆息瞭一聲。
「讓我說的話,他還是死瞭的好。」雪蜜爾一臉的怒氣。
「看樣子,你確實被他折騰慘瞭,和他做愛真的那麼痛苦嗎?……」這個做媽媽的不太有媽媽的模樣。
偏偏雪蜜爾一點都不在乎,她居然歪著頭想瞭半天,這才貼瞭點頭:「真的很痛苦,不過也很刺激。」
「那麼今天晚上我和他玩玩。」羅拉莉絲笑瞭起來:「我幫你把他榨幹怎麼樣?」
「好啊,好啊。」雪蜜爾高興地拍著手,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父親會不會吃醋。不過這種事對於她們這些四禦後人來說,倒是很正常。她們結婚隻是為瞭生育後代,為瞭讓高貴的血統傳承下去,男女之間並沒有多少情愛存在。
雪蜜爾的父親就和現在追求她的那些世傢子弟差不多,在傢裡的地位可想而知。過瞭片刻她感覺媽媽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有些猶豫起來。她猶豫是因為媽媽如果和利奇發生關系,她豈不是就白白矮瞭一截?
「或許,我還是自己報仇更好。」她弱弱地說道。那個女人顯然明白女兒在想些什麼,她幽幽地嘆息瞭一聲說道:「你以為我真的喜歡和一個像兒子那麼大的傢夥做愛嗎?」
「那是安妮莉亞的意思?」雪蜜爾很清楚媽媽的幽怨是為何而發。
「沒有辦法,這也是本傢的意思。」
聽到媽媽這麼一說,雪蜜爾咬緊瞭牙齒,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在外人的眼睛裡面,她們這些四禦後人可謂是風光無限,隻有她們自己知道,真正風光無限的隻有直系嫡傳後裔,所以密斯拉可以隨意將她送給一個外國人,安妮莉亞能夠讓她的媽媽違心迎奉一個和女兒差不多年齡的小子。
「本傢也打算討好那個傢夥?」雪蜜爾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光火的事。羅拉莉絲並沒有回答,她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些什麼。
雖然身為影王之後,她對這個古老的傢族所知也不是很多。在帕金頓聖國,這是非常正常的事,至關重要的秘密隻有族長能夠知道。
當然她比外人肯定多知道一些東西,比如,她知道她們的傢族和皇室的關系異常緊密,遠比四禦之中的另外三傢要近得多。第一代影王就是聖皇的貼身侍衛。
這一次本傢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為瞭皇室的利益,而不是為瞭狗屁的同盟安危。
隻是她有點想不明白,到底為瞭什麼,需要她們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羅拉莉絲深深思索著的時候,利奇正為擺脫追捕而煩惱,他滿腦子都是怎麼閃避那些帶著電光的鞭子。若挨上一下電光鞭可不好受,不但異常痛苦,還渾身麻痹。
他以前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攻擊,用上「明王」的話,那橫沖直撞的氣勢簡直無人可擋,但是現在他碰到克星瞭。
想貼近,首先要過瞭電鞭封鎖再說,若挨上一鞭立刻會渾身麻痹,接下來就會被更多的鞭子抽中。他最擅長的橫沖直撞和近身連續攻擊,最怕的就是被人中途打斷,而眼前的電鞭陣針對的正是他的弱點。
當初大叔在信裡面有提到過,「明王」的野蠻戰法並不是萬能的,隻是他未曾料到這麼快已經有瞭相應的破招。這也讓他明白,為什麼同盟高層得知聯盟給鐵血兵團換裝瞭新型戰甲,立刻變得如此緊張,千方百計想要弄清那種戰甲的性能。
利奇自創的絕技被完全克死,能夠用的隻有影王秘技。
能夠傳承千年的秘技,確實有著深厚的底蘊。
「虛影匿形」雖說是身法,卻和「金剛」一樣是一套組合。
它是以六種動物的行為作為原型,分別以「蛇行」、「貓翻」、「鼠竄」、「猿攀」、「鷂入林」、「蝶舞花」為名。
他現在學得最好的就是「蛇行」,這招和搓步有點像,都是腳下平行發力,腳步輕,動作小,速度保持均衡不變。
不過搓步主要用在戰場之上,為的是在身穿重裝甲的情況下能夠保持靈活性,「蛇行」卻完全是為瞭行動隱匿。
最難學的是「貓翻」和「鼠竄」。這兩種秘技各自有相對應的功法,前者能夠讓身體變得輕盈,按照羅拉莉絲所說,修煉到最高境界,甚至能夠輕如鴻毛:而後者的高明之處就是能快速改變方向。
「猿攀」則是利用身體各個部位的一種技巧。猴子在樹上活動的時候,不但用到兩隻腳,還用到雙手和尾巴,除此之外還要靠身體的扭動保持平衡。
「鷂入林」和「蝶舞花」是輔助秘技,鷂子可以在茂密的枝葉間飛行,用不著擔心撞上樹枝,這種技巧對於反應速度和身體的協調能力要求很高。而蝴蝶飛的速度不快,動作卻異常輕盈,一旦發現捕食者,這種漂亮而又嬌弱的昆蟲往往會鉆進花叢中,迷惑和躲避捕獵者。
這些技巧都是為瞭同一個目的,那就是隱匿自身。
一開始他對這一套東西並不是很在意,因為他覺得,在自然界中隱匿自身是弱者抵禦天敵的技巧,很消極也很被動。
但是此刻,在那無數閃著電光的鞭影之中,他卻領悟到瞭一件事:陷入重圍的時候,影王一脈最輕松。
理由很簡單,影王一脈最擅長的就是欺騙別人的眼睛,迷惑別人的感知。
在重重包圍之下,別人隻能殺出一條血路才能突圍。他們卻能夠隱藏起來,然後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人越多,場面越亂,對於影王一脈就越有利。
可惜他學到的隻是一些皮毛。
他曾經聽大叔提過影王這個傢族秘藏的高級技藝,甚至用不著靠四周的環境隱匿自身,就能夠直接從別人的眼前消失:等到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出現在對手的背後。
據大叔所說,這樣高明的技巧還不隻一種,他本人會親眼看到影王傢族的一位成員在戰鬥中突然化作一團煙霧,緊接著又從另外一團煙霧裡面冒瞭出來,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種魔術。
「你要記住一件事,你的身份是伯倫西亞公園的一位世子,世子就是名門世傢中擁有繼承權的那個孩子。在聯盟之中,伯倫西亞公園雖然不大,但是歷史很悠久,所以伯倫西亞人眼光很高,很多人甚至連弗蘭薩語都不屑學,這是我們唯一能夠想到掩飾你身份的辦法,誰讓你的外語那麼糟糕呢?所以你最好表現得傲慢一些……」
羅拉莉絲說得很仔細,也說得很慢,因為她此刻用的是瓦雷丁語。
這既是教學,也是為瞭讓利奇對行動計劃有更深的理解。
「不是……說,我……用不著……露面嗎?」利奇的瓦雷丁語非常別腳,簡直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任何行動計劃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羅拉莉絲說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自己留一手,制訂一些輔助計劃,這些計劃不要告訴任何人。」
「怕……間諜?」利奇有些辭不達意,但是他確實明白那個女人的意思。
當初和馬龍那群人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就聽馬龍說起很多有關間諜的事。間諜的世界最為復雜,什麼雙重間諜、背叛者、潛伏者一大堆,很多間諜同時在為好幾方面工作,那是一個充滿瞭背叛和不信任的地方。
「我們盡可能保證你的安全,那邊接應你的人並不知道你是誰,甚至不知道你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們會制造另外一個假的負責人來吸引註意力……」羅拉莉絲開始談起具體的細節。
突然她從原本跪坐的姿勢變成瞭深蹲,這樣一來利奇的性器進入她的身體就更深瞭。
是的,此刻她和利奇確實是在床上,而且正做著男女間的那種事。
在床上她當然不可能戴著頭罩,她看上去二十七、八歲,實際年齡肯定比這要大。瓜子臉、尖俏的下巴、淡如春煙的雙眉,讓她的美艷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媚意,雪蜜爾和她絕對是一脈相承。
白天的時候,她說的很狠,但是此刻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的動作看上去非常和緩,屁股上上下下有節奏地動著,每一次起來的時候,總是讓那碩大的性器整根滑出,坐到底部的時候則會用力頓上一頓。她的手始終輕揉著利奇的那兩顆蛋蛋。
沒有強烈的刺激,利奇的感覺是很舒服,這種舒服的感覺以往隻有在諾拉的身上得到過。
他現在越來越懷疑,是不是實力越高的女人性技就越高明?
與此同時,一股凝練的鬥氣正在他的體內遊走著。
這才是那個女人和他做愛的真正目的。
隨著這股凝練的鬥氣在體內流轉,修煉到第三重之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進展的「金剛」,迅速地往前推進。
天階騎士的鬥氣已經不隻是凝練那麼簡單瞭,他明顯地感覺鬥氣裡面似乎還有一些其他東西。
不知道過瞭多少時間,利奇感覺到肌肉開始痛起來,「練體」又開始瞭。
一開始痛得還輕一些,漸漸地就像是一寸寸撕裂似的,隻是片刻的工夫,他身上就佈滿瞭縱橫交錯的青筋,皮膚的顏色也越來越紅。
一看到這番景象,羅拉莉絲不動瞭,她一坐到底,將利奇的龜頭卡在子宮頸口,她的雙手則迅速地在利奇的身上拍打著。
那突出的青筋變得越發明顯,有些青筋漸漸變成紫色,組成瞭一幅詭異的圖案。
如果利奇此刻能夠看到這幅圖案的話,他就會發現,這和金剛的循環路徑簡直一模一樣。
羅拉莉絲拍得越來越快,她的額頭上也滲出瞭滴滴汗珠。
修煉「金剛」本來就損耗巨大,更別說此刻他並不是自己在練,而是在幫助別人打通全身的循環通道。半個小時下來,以她天階之尊也感覺到有些後繼無力。
突然房間裡面掠過瞭一陣輕風,一個身披著鬥篷,渾身上下都被嚴嚴實寶地掩蓋起來的人影,出現在羅拉莉絲的身後。
一隻戴著厚重手套的手緊貼在她的背後。
羅拉莉絲原本已經後繼無力,此刻卻如同註射瞭興奮劑似的,雙手拍打的速度至少快瞭一倍。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瞭,利奇的身體就像是氣球一般鼓脹起來,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胖,手指變得又粗又短,一根根都像胡蘿卜似的,鼓脹得最厲害的還是身軀,看上去像是一堆漲發瞭的面團。
羅拉莉絲痛呼瞭一聲,因為利奇的一部分此刻正深入她的體內,那根東西同樣鼓脹瞭起來。
幸好披鬥篷的人反應異常迅速,用另外一隻手在羅拉莉絲的腰眼和臀部上按壓瞭幾下。
雖然羅拉莉絲仍舊感覺底下痛得厲害,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瞭。剛才那種痛苦隻有生雪蜜爾的時候能夠與之相比。
而此刻的利奇同樣也知道自己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
他現在正處於練體階段的最後一道門檻上,隻要過瞭這道門檻,他的鬥氣就能夠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這和在身體表面佈滿鬥氣完全不能相比,前者就如同把熔化的銅和錫攪拌在一起,變成硬而堅韌的青銅,後者隻是在錫上附著瞭一屑紫銅,本質仍舊很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羅拉莉絲額頭上又漸漸滲出瞭汗珠,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後繼無力,而是底下太痛瞭。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利奇那鼓脹的身體漸漸癟瞭下去。
利奇的皮膚原本就很白,現在更多瞭一層異樣的光澤,仿佛打磨得異常通透的玉石。他的肌肉並不是很發達,有點不像是騎士,更像是舞蹈演員,現在肌肉更是縮瞭下去,甚至給人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有人曾經說過,濃縮才是精華。
此刻的利奇就有被濃縮過的感覺,事實上他整個身體都收縮瞭一圈。
痛之後是癢,從裡面癢到外面,再從外面癢到裡面,連五臟六腑都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似的。利奇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顫動瞭起來,要不是強忍著,他肯定已經狂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羅拉莉絲深吸瞭一口氣,她真正動瞭起來。一股強烈的快感沖擊瞭利奇的腦門,讓他感覺一陣陣暈眩。能夠沖破練體的保護,這股快感可想而知。一瞬間,利奇感覺到身體已經不屬於他,羅拉莉絲控制瞭一切。
如此超強的性技,以前隻在諾拉的身上嘗到過。強烈的快感讓他隻想一「射」為快,糟糕的是他怎麼也射不出來。
利奇不由得打瞭個寒顫,他發現連快感的爆發都被這個女人控制住瞭,快感像被一層一層的堆積瞭起來似的。
他以前最喜歡用這招折磨女人,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有個女人反過來用在他的身上。
就像大壩蓄滿瞭水,然後一下子開閘,瞬間爆發的快感會異常強烈,卻也非常傷身體。
不過這招最厲害的就是,習慣瞭這種超級強烈的刺激之後,普通的刺激就變得不夠味瞭。這就是為什麼和他做愛的女人會變得越來越淫蕩,最後徹底淪為他胯下之奴的原因。
利奇喜歡控制別人,卻絕對不喜歡被別人控制。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快感越堆越高,但是羅拉莉絲仍舊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樣玩是會出人命的,他以前也這麼玩過一次,幸好對象是莉娜。當快感釋放的那一瞬間,莉娜的心跳一下子停止瞭,而且持續瞭五、六秒鐘,那一次差一點把他嚇死。
就在他充滿恐慌的時候,他看到羅拉莉絲站瞭起來,他的老二從她的體內滑落瞭出來。
「不能這麼玩我。」利奇心裡大聲呼喊著。難道這個變態女人喜歡看「噴泉」?利奇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玩。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立在羅拉莉絲身後的神秘人一下子爬到瞭床上,她慢慢地坐瞭下來。
利奇感覺到性器又進入瞭另外一個溫熱的所在。
雖然和一個全身遮掩得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到的女人做愛,絕對是一件很不爽的事,如果是平時的話,他恐怕連性趣都沒有瞭,但是此刻他卻什麼都顧不得瞭,他需要發泄,一次盡情的發泄。這個女人明顯沒有羅拉莉絲厲害,利奇感覺到自己報仇的機會來瞭。
他極力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一次他成功瞭。趁著神秘女人坐到最深處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挺腰,頂部的鉆頭迅速發動。嬌嫩的花心一下子被頂開瞭,那碩大的傢夥直入最深的所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但讓神秘女人難以承受,利奇那被堵塞死的閘門也瞬間打開瞭。
兩個人同時身體緊繃,利奇怒吼一聲,那個神秘女人也輕哼瞭一聲,不過她的嘴裡明顯塞著東西,所以聲音顯得異常含糊。
大團的精液噴湧而出,利奇從來沒有射得那麼爽過,即便沒有什麼東西可射瞭,他的性器仍舊不停地振動抽搐著。
神秘女人更慘,利奇至少還有所準備,她則是一下子被頂到至極的巔峰,海嘯一般的快感瞬間將她吞沒。
她的身體緩緩地倒瞭下去。
羅拉莉絲連忙將這個神秘女人一把扶住,她完全沒有想到結果會這樣。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著的房門一下子開瞭,七、八個女人沖瞭進來。利奇軟瞭下來。徹底地發泄過之後,他感覺整個人都空瞭,而且奇癢已經過去,變成瞭酸,讓人難以忍受的酸。
那個神秘女人被放在擔架上抬瞭出去。躺在擔架上的時候,她的屁股底下墊瞭一些東西。外面有一輛車,擔架抬上去之後,抬擔架的那些女人全都退瞭出來。
車開動瞭。出瞭天鵝城,躺在擔架上的神秘女人開始脫那件大鬥篷。
車後面除瞭她隻有密斯拉,公主殿下也一起幫忙。
「這東西真是太重瞭,現在是夏天,我都快被悶熟瞭。」安妮莉亞抱怨道,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甚至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反倒是更像徹夜狂歡之後,在凌晨時分偷偷潛回自己房間的小女生。
「別亂動,小心流出來。」密斯拉警告道,她看上去明顯不怎麼開心。沒有哪個女兒看到母親和男人做愛,還要為那個男人生孩子會高興得起來。把鬥篷扔到一邊,密斯拉撩起安妮莉亞的裙子,將母親的雙腿高高抬起,直抬到膝蓋碰著胸口。
「沒必要這麼做。」安妮莉亞訕訕地說道:「根本流不出來,直接射進瞭子宮裡面。」
「你被頂穿瞭?這麼厲害?」密斯拉驚詫地問道。
「你要不要試試?」安妮莉亞不懷好意地反問著,而且她的語氣之中明顯帶著威脅的味道。
密斯拉不敢繼續開玩笑瞭,這種事很可能會變成真的。
雖然安妮莉亞已經說瞭沒有必要,密斯拉仍舊幫母親將雙腿固定好,然後她異常輕柔地在母親的小腹上按摩起來。
血統越強,生育就越困難,所以帕金頓皇室和四禦傢族都有一套增加受孕可能的秘法。
「有必要這麼做嗎?」密斯拉酸溜溜地問道,母親的行為讓她感覺到異常奇怪:「你是想提升實力,還是想在天上飛?」
這是大部分女騎士和利奇做愛的目的,但是對帕金頓皇室來說,都顯得沒有必要。
稍微猶豫瞭一下,安妮莉亞覺得有必要告訴女兒一些事情瞭。
關於神之血的預言,原本應該等到女兒登基之後才能知道,但是這並不是不能通融。
招瞭招手讓女兒過來,安妮莉亞伸出手指在女兒的額頭上點瞭一下。
帕金頓皇室千年傳承的許多隱密,瞬間進入瞭密斯拉的腦子裡面。
「可……可他還沒有完全……覺醒。」密斯拉不知道怎麼形容才好,現在的利奇甚至還不是榮譽騎士,離終極境界不知道有多遠,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不過轉念間,她又似乎有些明白瞭。
身為皇位繼承人,她當然知道帕金頓皇族的困境。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能力漸漸失去。神血的預言對於她們來說,確實是救命稻草。
「這次的行動實在太危險瞭,卻又不能不那麼做,要不然我們的局勢會非常不妙,我能夠做的就是在增強他實力的同時,確保他不會落在聯盟的手裡,所以我用瞭一些特殊的手段。」安妮莉亞輕輕撫摸著腹部,神情說不出的安詳。但是此刻車上的氣氛絕對談不上安詳,反倒是說不出的陰冷。
「你在他的身上下瞭同心咒?」密斯拉一臉惶恐。同心咒是帕金頓皇室獨有的秘技,專門用來掌控別人的生死。一旦發動同心咒,被下瞭咒的人哪怕是在萬裡之外,也會立刻斃命。
施展這樣厲害的秘技,當然不可能一點代價都沒有。
同心咒一旦發動,被下咒的人固然必死無疑,施術的人同樣也要丟掉半條命。
如果不發動的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心咒會反噬施術者,一開始施術者會對被下咒的人產生好感,漸漸地好感會變成依戀。
安妮莉亞盯著女兒,一直等到女兒從極度震驚中恢復過來,她這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明白我為什麼告訴你這麼多瞭吧?不管同心咒會不會發動,我都不適合再坐女皇這個位置。從現在開始,我會把權力一點一點移交給你。」
「現在是戰爭時期,高層不宜變動。」密斯拉連忙說道。她不是不想繼承皇位,但是一下子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受不瞭。
「放心,不會很快,如果我發動同心咒的話,以我現在的身體至少可以強撐五、六年的時間,到瞭那個時候,戰爭恐怕已經進入尾聲。如果同心咒不發動,反噬開始起作用也要三、四年,然後程度一點一點加深,等到我完全失去控制,那也已經是七、八年後的事瞭。」
安妮莉亞露出瞭一絲苦笑,她的笑容很無奈,但是在無奈中,卻又隱含著一絲解脫。密斯拉想開口安慰兩句,卻又說不出來,她的心很亂,手上自然也亂瞭起來。
「你亂摸哪裡啊?」安妮莉亞又羞又惱。密斯拉一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母親的兩腿之間,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但是她馬上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神血的預言是真的,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將會很強……」密斯拉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她現在多少已經嘗到瞭一些權力的甜頭,她不知道到時候的自己有沒有勇氣放棄手中的皇權。
但是不那麼做又不行,聖皇的血脈越來越稀薄,最終會歸於平凡,到瞭那個時候,帕金頓皇室就沒有存在的意義瞭。
密斯拉正心慌意亂的時候,她突然感覺母親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瞭一把。
「這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安妮莉亞很平靜地說道:「如果那個小子凱旋而歸,你也想辦法和他生一個小孩。如果他沒有回來,而我又生下瞭一個女兒的話,等到她長大之後,你再把皇位傳給她……萬一是個男孩……」安妮莉亞的手緩緩地轉到瞭前面,在女兒兩腿之間的妙處輕柔地揉捏瞭兩下。
密斯拉明白瞭,她的臉一下子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
「那是我的弟弟啊。」她咬著牙齒又急又怒地說道。
「別忘瞭,你首先是聖皇的直系後裔,然後是帕金頓未來的女皇,最後才是一個女人。身為一個女人,也許有很多事你沒有辦法接受,但是身為聖皇的直系後裔,你要把聖皇的傳承放在第一位。」安妮莉亞嘆道,她的聲音很沉重,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