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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135章

  王瑀霏鐵青著臉,氣勢洶洶地快步走在鋪著地毯的走道上,身邊包括肉山在內的四個彪形大漢將她牢牢護在中間亦步亦趨地跟著,在這保護圈的外圍是兩個身著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神色顯得很是惶恐,邊走邊向保護圈內的王瑀霏解釋著什麼,可是這位大小姐全程一言不發。

  整整七個人卻在厚實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走廊裡隻有女人絮絮叨叨的聲音。

  “閉嘴!”王瑀霏嬌叱一聲,現場重新安靜瞭下來。

  “開門!”

  一聲令下,身前的兩個大漢一把推開瞭會議室厚重的大門,身形嬌小的王瑀霏帶著天神般的強大氣場闖瞭進去。

  會議室內正在開會,投影幕佈上打出的內容顯示這是一場安排下一季度動遷工作的會以,會場內坐在主位侃侃而談的正是張善淳,環形擺放的會議桌加上周邊落座的人,這個會議參加的人數至少在四五十人,因為有人闖入,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將目光投向瞭門口。

  王瑀霏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到主位,抓起桌上的話筒。

  “誰打過沈倫的給我站起來。”年輕女孩的聲音清脆而悅耳,隻是刻意壓低的聲線聽著有一絲冷冽,仿佛告知所有人,我現在很不爽。

  在座的眾人並非每個人都認識這個氣場十足的女孩,但是眼見那個架勢就知道不好惹,於是沒有人硬出頭,幹脆竊竊私語起來,但就是沒人站起來。

  一聲粗重的鼻息透過麥克風從音箱中被放瞭出來。

  “現在站出來我可以給你留個體面,要是我讓人一幀一幀摳監控,把你們一個一個挖出來,別怪我王瑀霏到時候不客氣。”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著這番話。

  “霏霏,你……”

  張善淳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迎來一個冷酷的眼神,以至於他隻能臨時改口。

  “王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王瑀霏不理會他,伸出手,“我數三個數。”

  在場眾人就算沒見過大小姐本人,她的名諱應該是聽到過的,再加上他們的善哥對她如此溫馴,如何還不知道是王大小姐親自興師問罪來瞭,有些人的腿已經開始抖瞭。

  “三。”

  “二。”

  “一!”

  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音,陸陸續續有幾個人站起來瞭。

  王瑀霏嘴角微微一翹,冷笑一聲,“你們五個是條漢子,多領一個月工資然後走人,其他人不用站起來瞭,你們失去這次機會瞭,我會把你們找出來的,現在散會,都出去。”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大小姐讓散會,可是善哥還沒發話,大傢一時不知所措。

  “讓你們都滾沒聽見?”一個大漢叉著手,沒用話筒卻聲振屋瓦。

  隻一會兒的工夫,會議室內隻剩下王瑀霏與張善淳。

  “霏霏,這是幹什麼?我在他們面前不要面子的嗎?”張善淳大聲說道。

  “面子?哼……”王瑀霏冷笑一聲,“我說你擺不正位置,你這是在拼命向我證明我說得對是不是?你的面子是你自己掙來的嗎?你不給我面子卻來和我要面子?儂腦子瓦特瞭是伐?我再和你說一遍,他早晚是我的男人,你和他作對就是和我作對,聽明白瞭?”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張善淳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王瑀霏瞇著眼睛看著他,但是仍然遮不住眼裡銳利的目光,“張善淳我再跟你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再敢自以為是,輕舉妄動,我不介意親手處理你,哼。”

  “還有。”王瑀霏伸出一根手指,“別以為你這一兩年時間在動遷辦這位子上做過什麼撈過多少我不知道,你要是聽話這些就是對你的獎勵,但你要是再敢做什麼讓我失望的事情……你自己掂量後果!”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張善淳看著她裊娜而去的背影,眼裡露出一絲詭譎的光芒。

  ……

  林嵐站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之下,不大的臉上還是架著那副寬大的墨鏡,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瞭,但是細長的傷痕還沒有褪去,仍然清晰可見,為此她特意在頸上紮瞭一條絲巾。

  這裡是傢的附近,她時刻觀察著四周,如果有熟悉的身影經過,就借助大樹作為掩護掩藏一下身形,不是見不得人,隻是想躲避一些可能過分關切的詢問。

  她在等人,等待的時間總是很難熬,她不經意地又想起瞭昨天發生的一幕。

  張善淳呼哧帶喘地躺在大床上,渾身濕漉漉的,休息瞭一會喘勻實瞭,一個翻身將身旁同樣一身細汗的林嵐摟入懷中。

  “我看看,傷口好瞭沒。”

  “沒事瞭。”林嵐淡淡地回道。

  “唉,你也真是的,你好好跟我說我也就放瞭那個窩囊廢瞭,何必這樣呢,讓我怪心疼的。”說著一扭頭在她白皙脖頸上那道淡淡的傷痕處輕輕一吻。

  “別說瞭,不想提他。”

  “嘿嘿,美女救英雄,結果他像隻狗熊一樣灰溜溜的丟下你跑瞭,沒想到吧?”

  張善淳放肆地笑著,大手握住一枚玉乳輕輕地揉捏著,手指捻著仍然堅挺的乳頭,感受著美女酥胸的極致手感。

  “我問你。”林嵐沒有接他損沈倫的茬,“你老實回答我。”

  “嗯,你說。”

  “你是不是認識霏霏?”

  “王瑀霏?”

  “嗯。”

  張善淳陷入瞭短暫的沉默,隨後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瞞你,隻是知道你們認識所以我怕你胡思亂想。”

  “怕我想什麼?”

  “嗐,女人嘛,還能想什麼?這麼說吧,她算是我的恩人加老板吧。”

  “恩人?”

  “是啊,她的父親王先生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大老板,在我們老傢也有生意,而且和旺哥他們一夥人有矛盾,當年我為瞭你殺瞭旺哥無意中幫瞭他的大忙,所以他用瞭點關系在牢裡保我平安並且幫我減瞭刑,而王小姐呢,算是被我做的事感動瞭,於是讓王先生在我出獄後帶我來上海發展,動遷辦和會所的活都是他們安排的。”

  “那你和她關系怎麼樣?”

  “王小姐?”張善淳斟酌瞭一下,“人傢是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那你對她呢?”

  “我們地位相差懸殊,我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想法。”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這次把他羞辱的這麼慘,要是他和我離婚娶瞭王小姐,會不會對你報復?”

  張善淳的臉色沉瞭下來,輕輕籲瞭口氣,“這個還真有可能,不過我做的事就不會後悔,你是擔心我嗎?”

  林嵐輕輕地嗯瞭一聲。

  張善淳一把托住她的下巴印上一個深深的吻。

  “嵐嵐,跟我走吧。”

  “啊?”

  “說實話,我覺得這兒快容不下我瞭。”

  “為什麼?”

  “我為王傢做事的同時也順便給自己撈瞭些好處,這些事在平時不算什麼,但是一旦有人想對付我瞭那就是最好的把柄,有些東西往上一送就能送我回去再坐十幾年牢。”

  “啊?這樣啊!”

  “嗯,不光是沈倫,思晴這丫頭也知道我的一些事,最近她躲起來瞭,應該不好控制瞭。”

  “這丫頭膽子小,應該不會亂說話吧。”

  “要是有人借她膽子呢?”張善淳說著眼睛都瞇瞭起來,“哼,不過……他們隻知道手裡拿著我的把柄,卻不一定知道我的手裡也有他們的把柄。”

  “什麼把柄?”

  “哼哼,他們要是不動我大傢相安無事,但是他們要是敢動我,我的手裡也有能讓王傢雞犬不寧的黑料,看看到時候誰的日子難過。還有沈倫那傢夥。”

  張善淳想到他的出現直接改變瞭王瑀霏對自己的態度,無情擊碎瞭自己入贅豪門的偉大夢想,頓時恨得牙根癢癢。

  “沈倫要是入贅王傢,就讓他嘗嘗跟著他們身敗名裂的滋味,如果不是……嘿嘿。”

  “你不許對付他!”林嵐從床上翻身坐瞭起來。

  “你怎麼瞭?”張善淳神色中帶著不滿。

  “我……我的意思是,沈倫出事的話莎莎怎麼辦?那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要不你幫我把莎莎爭取過來。”

  張善淳看瞭她一眼,“你別傻瞭,你覺得還能要到你女兒?王小姐要是真的嫁給沈倫,哪個瞎瞭眼的法官會把孩子判給你?”

  林嵐聞言眼神一片黯淡。

  “親愛的,我現在手頭能支配的錢足可以供我們舒舒服服躺著過下半輩子,而且你還年輕,我們隻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想生幾個就生幾個,你看怎麼樣?”

  林嵐沉思良久,終究無奈的吸瞭吸鼻子,“你想什麼時候走?”

  張善淳興奮地翻身坐瞭起來,“你答應跟我走瞭嗎?那我抓緊準備,我們越快越好。”

  ……

  “媽咪!”一聲充滿驚喜的叫聲把林嵐的思緒拉瞭回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掙脫身邊大人的牽絆,像隻小鳥一樣撲瞭過來,一頭紮進她敞開的懷抱。

  “莎莎,媽媽好想你。”一語剛罷,已是淚流滿面。

  “大馬路上的,你們娘倆正常一點行不行,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范小雪邊說邊用身體擋住三兩行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小雪謝謝你。”

  “沒事沒事,我跟她奶奶說出來買冷飲的,你傢這丫頭也實在精明,半路上就大概猜到瞭。”

  林嵐來之前想瞭不少話要和女兒說,但是此時懷裡抱著香噴噴的小丫頭卻是除瞭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媽咪你怎麼瞭?你怎麼比莎莎還愛哭啊。”小丫頭受母親的感染也嚶嚶地哭瞭起來。

  “就是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瞭,你女兒都說你瞭,有話就好好說嘛,又不是以後見不到瞭,真是的。”

  林嵐趕緊擦瞭擦眼淚,但是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莎莎最近乖不乖啊?”林嵐說著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

  “莎莎乖的,莎莎一直在等媽咪回傢。”

  女兒的話又紮到瞭內心最軟的地方,林嵐的淚水又止不住瞭,好不容易調整好瞭情緒才繼續說道。

  “莎莎等著媽媽,媽媽會回來的,隻不過媽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莎莎在傢一定要聽爸爸和奶奶的話,知道瞭嗎?”

  “嗯,知道。”莎莎乖巧地點瞭點頭。

  林嵐癟著嘴,強忍著淚水,囁嚅瞭很久才繼續說道,“莎莎長大以後一定要做一個誠實的女孩知道嗎?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對身邊最愛的人誠實,千萬別像媽媽這樣。”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點瞭點頭,但是媽媽今天說的話她著實沒聽懂多少,但是為瞭不讓媽媽哭,她假裝都聽懂瞭。

  望著女兒熟悉的模樣,林嵐卻是怎麼也看不夠,那熾熱的眼神仿佛是要把那不大的身影裝進自己的腦海,永遠的。

  “好啦好啦,這是幹嘛呀,我該領她回去瞭,不然她奶奶該懷疑瞭,你也真是的,過兩天我再帶出來給你看不就行瞭嗎。”范小雪埋怨道。

  林嵐擦瞭擦怎麼也流不完的淚水,又深深地看瞭女兒一眼,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小雪阿姨是好人,媽媽以前隻是和她有誤會,你以後要聽小雪阿姨的話知道嗎?”

  “林嵐。”范小雪終於意識到她有些反常,“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事。”

  “真的?”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想讓孩子知道。”

  “哦。”范小雪稍稍釋然瞭一些,“你們……真的會離婚嗎?”

  林嵐苦笑一聲,“你說呢?”

  “唉……”一聲長嘆,“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雪姐。”

  “噗。”范小雪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叫的我好不習慣。”

  “別覺得你自己輸瞭,其實你可以爭取一下,前提是把江賢毅的事情告訴他。”

  “算瞭吧,那隻會讓他更討厭我,其實我也想通瞭,當朋友也挺好,放下執念的同時我也放下瞭背瞭五年的心理包袱,世上男人多的是,老娘才三十歲,和你比差瞭點,但是長得也不算差,隻要我想還怕嫁不出去?”

  林嵐破涕為笑,伸出雙臂,“介意抱一下嗎?”

  范小雪一臉嫌棄,“要不要這麼惡心?”

  林嵐堅持瞭一下,范小雪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湊瞭上去,沈倫的前後兩任妻子就這麼完成瞭一次歷史性的擁抱。

  “對瞭。”林嵐從包中取出一支口紅一樣的小東西,“這個東西麻煩你交給沈倫。”

  “這是什麼?”范小雪邊問便伸手去接。

  可是林嵐又一下收瞭回去,臉色變得無比的凝重,“答應我,一星期之後才能給他。”

  “為什麼?這裡面是啥?”范曉雪不解問道。

  “是一些……是一些我不方便當面和他說的東西。”

  范小雪有些瞭然瞭,但是又有些疑惑,“那為什麼要一星期之後給他?現在給他不行嗎?”

  “不行。”林嵐斬釘截鐵,“裡面有些東西比較特殊,如果你現在給他反而會出事,切記!答應我!”

  “行行行,一周就一周,我辦事你放心。”

  林嵐帶著莎莎買瞭她最愛的冰激凌,滿臉慈愛的看著她將自己吃成個小花貓,看著范小雪領著孩子的身影在視線中慢慢變小變模糊,直到拐過街角消失不見,她的淚水再度流淌。

  “再見媽咪。”

  “再見寶貝。”

  腦海中始終盤旋著最後兩句對話。

  在我們的生命中,會遇到很多人,有時候緣盡瞭,一些人就會從我們的身邊消失,這些人我們也是很難再找到的。

  一個人一生會遇到很多人,緣盡時,無需挽留,挽留住也隻不過是無盡的惆悵。

  人生中有些再見,是再也不見。

  ……

  沈倫很意外林嵐居然會主動將起草好的離婚協議交給自己,不是面交,是快遞,這讓沈倫有些失望,那天會所的絕情離去讓他有些後悔,每每想起她頸上的傷口都會生出一陣感同身受的疼痛,隻是痛的地方不在頸間,而在心裡。

  他在事後反復問過自己問什麼不聽解釋就轉身離開,難道對林嵐自殘相救就一點沒有感動嗎?感動當然是有的,但是男人的尊嚴讓他無法將林嵐舍身相救帶來的感動擺上天平那高高翹起的一端,因為在另一端,是他那顆傷痕累累無法愈合的心。

  林嵐在協議書上主動放棄瞭房產,車產,存款,甚至……莎莎,她居然放棄瞭所有的一切,這帶給沈倫的不僅是疑惑,甚至是震驚,他早已打消瞭帶莎莎去做親子鑒定的念頭,想的隻是怎麼把女兒留在身邊,為此他還咨詢過王瑀霏,得到的答復是完全沒有問題,這讓他心安不少,唯一可能讓他頭疼的隻是林嵐爭奪孩子時的情緒帶給莎莎的負面影響,但是她居然主動放棄瞭,這讓沈倫在松瞭一口氣的同時又對林嵐有些失望。

  他又摸出瞭林嵐的那一枚日晷指環,看瞭良久,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也許她把這個送回來真的是想瞭斷這一切吧,將近五年的婚姻以一種高速撞墻的方式戛然而止,這是讓沈倫做夢也沒想到的。

  他拿起一支筆,筆尖幾乎已經觸到瞭簽字的位置,但是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拼命拽著筆帽讓他無法下筆,這屋裡沒有別人,他清楚知道是什麼在阻止他落筆。

  就在這時,手機的提示音響瞭,他長嘆一聲,終究還是放下瞭水筆,拿起手機。

  “今天晚上,別忘記哦。”短短的八個字,後面跟著一個親吻的表情。

  那是王瑀霏,沈倫無聲地笑瞭笑,今晚是兩人約定的正式的第一餐,還沒離婚就去赴另一個女人的邀約,自己在這件事裡就真的那麼幹凈純粹嘛?

  “好的。”沈倫的回復隻有兩個字,簡單明瞭。

  自從出瞭這些事情之後,沈倫總覺得傢裡的氣壓低瞭些,在這個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的空間內總有什麼壓得他喘不過氣,於是他決定出去逛一圈。

  戶外熾熱的陽光和滿街嘈雜的知瞭叫聲讓人心生煩躁,但是在沈倫看來卻是遠離瞭壓抑,難得的暢爽,直到把自己在烈日下折騰得大汗淋漓,他才帶著疲憊回到瞭傢,剛走出電梯門就看見范小雪站在門口。

  “你怎麼來瞭?”

  “我跟你說我今天要來你忘瞭?”范小雪瞪著眼睛嗔怪道。

  沈倫仔細回想瞭一下,恍然,“哦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傢裡悶,出去走走,等久瞭吧?”

  “大半個小時瞭,出門都不帶手機的嗎?”

  “哈哈。”沈倫撓瞭撓頭,“進屋說吧。”

  自從范曉雪放下瞭以復婚為追求的執念,兩人的關系倒是更和諧瞭。

  “不瞭,這麼熱的天,要不是受人所托,我才懶得在門口等你呢。”

  “受人所托?”沈倫疑惑道,“誰啊?”

  范小雪拿出一個東西交到沈倫手裡,“這是林嵐讓我交給你的。”

  沈倫心尖一顫,“她讓你給我的?是什麼?”

  說著他擺弄起手裡口紅形狀的物體,拔出管狀套子露出一個USB接口,原來是個U盤。

  “我可不敢偷看裡面的內容,所以我不知道是什麼,她讓你自己看,那我走瞭。”

  送別范小雪,沈倫獨自進屋消化著滿腹的疑惑,他將U盤放到電腦臺上,但是渾身汗水的黏膩暫時壓制瞭他的好奇,先洗個澡再說吧。

  洗完澡果然神清氣爽,沈倫打開電腦,將U盤插入電腦機箱,這是一個新盤,根目錄裡是一字排開的十幾個視頻文件,最前的也是最大的一個文件命名為0,看瞭一下文件信息是一個時長17分鐘的視頻,接下來一個是4,時長2分鐘左右,然後是5、6、7一直到18,中間唯獨缺失編號為1-3的文件。

  沈倫將鼠標點在瞭0上,猶豫瞭一下之後點開瞭4,幾秒鐘的等待之後文件開始播放,出現在畫面上的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林嵐。

  畫面上的她穿著一件U領的T恤,畫瞭個清新的淡妝,對著鏡頭做出瞭一個美美的微笑。

  “你好莎莎,今天是你四歲的生日,可惜媽媽不能在你身邊陪你,所以提前錄瞭這個視頻,你應該是個要上幼兒園中班的大小朋友瞭,要懂事一點咯,你要主動提醒爸爸和奶奶不要給你吃太多的油炸食品和含糖飲料,因為那樣的話你會長不高的。在幼兒園呢不要去欺負同學,但是如果被人欺負瞭要回來告訴傢長知道嗎?別忘瞭你有個強壯的爸爸,呵呵,他可是我們傢的保護神哦……”

  看到這裡,沈倫一下明白瞭這些文件名的含義,他趕緊隨手又點開一個。

  “嗨莎莎,哎呀,好想知道你長多高瞭,是不是已經有小男生對你說喜歡你瞭,媽媽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男孩說喜歡我瞭,哈哈,有點小臭美瞭,四年級瞭吧,學業負擔重嗎?還有時間玩嗎?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爸爸也是個優秀的爸比,他會幫你協調好勞和逸的關系的……”

  沈倫的雙眼不知不覺間已經濕潤瞭,他直接點開瞭18,畫面中的林嵐還是一樣的穿著,一樣的妝容,但是卻沒有瞭笑容,神色變得緊張而忐忑。

  “你好,沈漪莎,我是媽媽。”說到這裡,她抽過一張紙巾擦瞭擦眼角,“很抱歉我缺席瞭你的成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資格祝你18歲生日快樂,如果你今天在看這個視頻,說明你可能原諒媽媽瞭,爸爸可能也不再恨媽媽瞭,我不知道你這些年來對媽媽的瞭解會不會讓你恨我,看不起我,以有我這麼個媽媽為恥,但是……但是我還是想說,媽媽對你的愛從沒有變過,對爸爸的愛也沒有變過,這是媽媽最後一次給你慶祝生日瞭,你也許早就明白媽媽到底怎麼瞭,還記得嗎?媽媽15年前見你最後一面的時候對你說過一定要做個誠實的女孩,一定要對身邊最愛的人坦誠,當時的你對我拼命點頭,但是媽媽看出來你其實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可是我相信你現在已經懂瞭,你也一定是這麼做的,對不對?寶貝,好瞭,對不起,在你生日這麼開心的日子裡說這些,媽媽要走瞭,以後你的心裡還會有媽媽嗎?我希望會有吧,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有兩件,一件是隻做瞭你爸爸五年的妻子,一件就是隻做瞭你三年的媽媽,時間太短瞭,太短瞭,短到我根本沒來得及記住你們的樣子就要和你們分開……”

  說到這裡林嵐已是泣不成聲,而沈倫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五年的夫妻感情哪是說忘就能忘的。

  關掉視頻,他對0產生瞭強烈的興趣,整整十幾分鐘會說些什麼呢?光標停留在文件上,手指抵在瞭按鍵上,他卻遲遲按不下去,他問自己為什麼,難道自己內心的倔強還是不允許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任何東西嗎?

  這是害怕嗎?怕知道走到這一步並不僅僅是她的責任,自己也有不可原諒的錯誤,是這樣嗎?

  掙紮良久,他把鼠標狠狠往前一推,喘著粗氣看著顯示器。

  “好吧好吧,回來再看,回來我一定看,看看她到底和我說什麼。”

  沈倫換好衣服逃也似的離開瞭傢,仿佛那裡有什麼讓他懼怕的事物。

  早早抵達瞭和王瑀霏約定的餐廳,到瞭那裡才發現偌大的就餐區域隻擺瞭一桌,其他的餐桌都被撤除瞭,服務員看向沈倫的眼神帶著敬仰與艷羨。

  等待的時光總是百無聊賴的,特別當自己還是一群人矚目的焦點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甚,於是他試圖找些東西轉移自己的註意力,他的腦海中反復想著那些視頻,想著0號文件裡究竟會說些什麼。

  王瑀霏顯然是把餐廳的二樓整個包瞭下來,每個服務員都盡守本分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不發出一點聲音,偌大的空間除瞭舒緩的背景音樂沒有額外的聲音。

  忽然一陣響動從樓梯口傳來,沈倫抬頭望去,正是王瑀霏到瞭,他趕緊站起身主動迎瞭上去,待他看清王瑀霏今天的扮相不禁瞪大瞭眼睛。

  平時休閑裝扮亮相的女孩今天居然穿瞭一身湖水綠的碎花旗袍,平時總是披散的過肩中長發被一根精美的發簪盤在瞭腦後,王瑀霏的身上本就兼顧瞭江南女子的靈秀與魔都女孩的摩登,平日裡看似青澀的她居然能將旗袍所能展現的賢淑,溫柔與典雅撐得滿滿的,行走間仿佛一首流淌的詩,芊芊淑女,婀娜旗袍著身,曼妙多姿,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沈倫看得都快醉瞭。

  王瑀霏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她很想將這仙子般的氣質繼續保持下去,但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破瞭功,這狡黠的一笑也讓沈倫稍稍回神。

  “怎麼?不認識啦?”王瑀霏歪著頭,一臉調皮可愛的模樣。

  “啊,不是不是,隻是太驚艷瞭,要知道這裡可是西餐廳,可是你一出現就完全讓這裡變成瞭江南煙雨小巷中的小茶樓,我這腦袋裡現在都是絲竹之音瞭。”

  “嘻嘻,你真會說話。”王瑀霏皺瞭皺可愛的小瑤鼻,滿臉甜蜜的樣子,“對瞭,等我很久瞭吧,餓瞭嗎?我們點吃的吧。”

  點瞭餐,兩人隨意地聊著,氣氛煞是輕松愉悅,陸續上來的前菜和主菜擺瞭一桌,兩人邊吃邊聊,王瑀霏擺弄刀叉的樣子讓世界各國都走過的沈倫也是眼前一亮,他見識過正宗的西餐儀式和所謂最正規的刀叉用法,但是那些所謂的正規和眼前微翹蘭花指操作刀叉且動作熟練的王瑀霏比起來簡直就是粗鄙不堪。

  “吃呀,看我幹嘛?”

  沈倫微笑著搖瞭搖頭,“飽瞭。”

  “你還沒吃呢!”

  “賞心悅目,看著就飽瞭。”

  王瑀霏忍不住甜甜一笑,“討厭,那人傢以後讓你天天看好不好?”

  沈倫的笑忽然變得有些發苦,“林嵐把離婚協議寄給我瞭?”

  “真的?”王瑀霏一語出口才意識到似乎過於喜悅瞭,於是輕咳一聲,“那……你怎麼想?”

  “她什麼都不要,連孩子也不要。”

  “或許……嵐姐心裡想著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呢,莎莎這麼可愛,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的,你就放心吧。”

  “霏霏,我……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

  “可是什麼?”王瑀霏有些不安。

  “可是,我打算暫時不在協議書上簽字,我想找她再談一談,看看能不能……”

  一陣叮當亂響,原來是王瑀霏帶著情緒將刀叉扔在瞭盤子裡,打斷瞭沈倫的話語。

  “你對她還沒死心?她傷你還不夠是嗎?”

  沈倫微微低下頭,“這麼些年的感情那麼容易忘嗎?”

  “那你想怎麼樣?”

  王瑀霏的氣場燃燒起來瞭,這讓沈倫感到一陣壓迫感,居然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王瑀霏見狀一把抓住瞭沈倫的手,細膩的手掌輕揉著他的手背,柔聲說。

  “你別傻瞭,發生瞭這麼多事你還沒看明白嗎?你到底想被她傷多深?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霏霏我……我如果在你身邊,但是心裡時刻想著另一個人,這是對你的褻瀆。”

  王瑀霏的手僵住瞭,沈倫感覺那裡的溫度正在一點一點流失,這讓他非常不安。

  “你知道嗎?”王瑀霏聲音變得有些清冷,“我從小是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的,如果沒有我姐姐的意外,我現在也許就是個不知愁滋味的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但是現實教會我喜歡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取,我費盡心力討好你隻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難道你一點都沒感覺嗎?”

  沈倫被她說得心頭一熱,反而一把抓住瞭她的手,“不,我有感覺,我當然有感覺,我也喜歡你,可是……可是這種喜歡不能取代愛,我心裡……”

  王瑀霏臉色一冷,一把抽回雙手,“沈倫,我王瑀霏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付出過這麼多,我一直希望能夠打動你,讓你主動說一句你愛我你想和我在一起,既然你不肯說,好,那我來問。”

  “霏霏你別這樣。”

  “沈倫,我要你回去就把離婚協議簽瞭,然後和我結婚,你願不願意?”

  “霏霏你別這樣。”沈倫重復著這句話。

  “不,我就要這樣,人就得逼,你到底願不願意?”

  “我……”

  “像個男人的樣,你到底願不願意?!”

  “我……我不願意。”細若蚊蠅的一句話相比王瑀霏顯得毫無氣場,但是卻表明瞭態度,整個環境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王瑀霏頹然靠回椅背,雙手掩住瞭臉。

  沈倫感到一陣內疚,但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作為補救,頓時變得有些語無倫次,“霏霏,我……我不是要,那個,我們……”

  “閉嘴。”

  王瑀霏放下雙手,臉上沒有預想中的淚痕,甚至眼裡連一滴淚水都沒有。

  “哼。”王瑀霏冷笑一聲,隻是笑得有些苦,“老娘為瞭你裝瞭那麼久的小貓咪,你他媽就是這麼對我的,嗯?”

  沈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此時的王瑀霏是如此的強勢,如此的陰鷙,如此的陌生。

  她慢慢亮出手腕,指瞭指那塊失而復得的情人橋,“得罪我的人,最終什麼也得不到,反而會失去很多。”

  沈倫想起那天一夕纏綿之後看到手表時曾問起,當時王瑀霏說是贖回來瞭,但是此時想來卻是不寒而栗。

  “霏霏……”

  “滾,趁我還不想捅瞭你這王八蛋,從我面前消失。”王瑀霏低著頭,手指瞭指身後。

  沈倫還想說些什麼,卻惹得王瑀霏一陣暴怒,抓起面前的餐盤和刀叉奮力向前甩去,瓷器碎裂聲,金屬撞擊聲震得人心頭打顫。

  “我讓你滾啊,你他媽耳朵聾啦?!”

  沈倫慢慢站起身,“對不起。”說罷離開餐桌,順著樓梯走瞭下去。身後又傳來一陣刺耳的炸裂聲和嘶吼聲。

  離開餐廳,沈倫急切地想要和林嵐通話,可是打瞭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這讓他對零號文件越來越好奇,這期間王瑀霏發來信息對剛才的行為表示歉意,懇請他的原諒。

  回到傢裡,沈倫沒顧得上換衣服,一屁股坐在瞭電腦前,光標移動到0號,這次沒有猶豫,直接雙擊打開。

  還是一樣的穿著,一樣的妝容,顯然是和十幾段生日視頻一起錄制的。

  “老公,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瞭,所以請允許我還這麼叫你,因為我怕再不叫以後就沒機會瞭。”

  沈倫聽到這裡腦袋嗡的一下,不在瞭?這是什麼意思?繼續看吧,也許答案就在後面。

  “你看到視頻的日子是八月三十一號,漫長的暑期就要結束瞭,我沒想到這個夏天會發生這麼多事,而我和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我瞞你的事情太多瞭,以至於想要告訴你瞭,卻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那就慢慢說吧。”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父母都是當地最平凡的工人,沒什麼錢,我從小的日子清貧但是快樂,一直到瞭上高中的年紀,我考中瞭省城的重點學校,父母為瞭讓我擺脫他們那樣的生活,把我送去省城舅舅傢寄宿,專心讀書,三年高中過得很快,我的成績一直不錯,隻要保持狀態就能考個不錯的大學,以後混個不錯的工作,在省城安傢立業結婚生子,把父母接到身邊共享天倫,這就是我當初的夢想。”

  “可是天不遂人願,高三臨近高考還剩兩三個月的時候發生瞭一件事情,一個男生因為暗戀我寫瞭一封情書,而就是這一張紙最終奪走瞭兩條人命,而我,也被這件事情擊垮瞭導致高考失利,隻考上瞭一傢職業學院,說是學的財會,可是畢業後分配工作卻是去超市當收銀員,這時候我父母也來瞭省城,我爸爸身體不好提前退休,拿著微薄的退休金,我媽媽不得不在退休的年齡外出打工維持傢用,這一切就是因為他們的女兒隻是個月收入不到兩千塊錢的收銀員。”

  “偶然的機會,我在朋友的介紹下應聘到瞭一傢模特經紀公司做專職模特,我沒什麼底子,一切都是從頭學起,但是我好學,我不服輸,公司給什麼活我都幹,我做過禮儀小姐,被人當花瓶一樣擺在那裡一站就是兩三個小時,我做過車展模特,站一天下來腰酸腿疼,臉都笑僵瞭,等到第一個月的工資發下來我驚呆瞭,四千八,那是之前兩個半月的收入,我欣喜若狂,我覺得我們一傢的春天就要來瞭。”

  “可是老天爺就像和我開玩笑一樣,爸爸生病導致傢裡開始入不敷出,工作上,第二個月開始我轉做攝影模特,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擺姿勢供別人拍照那種,可是僅僅第二次就出事瞭,那次我被老板的一個朋友奸淫瞭,我當時覺得好無助,好像天都塌下來瞭,我甚至想到瞭死,但是……但是我竟然在領導的威逼利誘下選擇瞭私瞭,整整一萬塊錢啊!讓我們愁眉不展的爸爸的醫藥費就這麼有瞭,居然是靠我出賣身體,哈,想來真是諷刺。”

  “人這一生會經歷很多事,第一步是最難的,可是跨出瞭第一步就再也收不回來瞭,我因為缺錢一步步陷瞭進去,我們老板是混黑社會的,我們都叫他旺哥,是他在我最缺錢的時候伸出瞭手,當時我覺得他是在我快要淹死的時候拉瞭我一把,其實回頭去看,他隻是把我拉出水之後轉身一腳踹進瞭沼澤。我本有機會清清白白的去死,可是我卻選擇瞭滿身污穢的活著,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我在旺哥的調教下成瞭個高級妓女,專門替他接待高檔次的客人,他們想玩什麼我都得配合,不管什麼姿勢,不管什麼嗜好,甚至不管幾個人,我都得表現得樂在其中,沒錯,說好聽點我就是個外圍,小雪對我的指控完全正確。”

  “那段時間裡我經歷瞭第一次打胎,我還記得冰冷的器具捅進身體裡的感覺,很冷,很疼,過量的疼痛會讓人麻木,我就覺得我在一點一點變得麻木,那段時間我甚至想,我可能會一直這樣做男人的玩具,等到我年老色衰沒人稀罕的時候,憑著我豐富的經驗和旺哥的賞識,我也許能做個管別的年輕女孩的媽媽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出現在瞭我的生活中,他叫張善淳,我叫他善哥,人如其名,他善良而單純,是他的出現暖化瞭我即將徹底冰封的心,是他在我即將失足掉落懸崖的時候一把拉住瞭我,為瞭救我,他甚至殺瞭旺哥讓自己身陷囹圄,總之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那天我去動遷辦找你和范小雪,沒想到居然讓我遇上瞭他,我真的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他,你無法理解我當時的心情,我看到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因為我對不起他,他為瞭我坐牢,我卻轉身就離開瞭他,雖說那是為瞭我自己和傢人的生命安全,但是背棄就是背棄,沒有理由。”

  “我當時把父母安排去瞭湖北的親戚傢,自己則隻身一人來到上海,一方面是為瞭逃避,另一方面我覺得大城市才是我向往的地方,我想知道在這裡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選擇,而不是隻能用肉體來換金錢,也許是我太天真瞭,大城市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美好,不管哪裡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看中的就是漂亮女人的身體,我在經歷瞭一系列求職的失敗後不得已又進瞭模特圈,在那裡我認識瞭張益榮,老實說他和旺哥比起來是個正經生意人,也算是個好人,我一度想著他會是我這輩子的依靠,他喜歡我,想要我,我幾乎沒什麼猶豫就住進瞭他的傢,睡上瞭他的床,成瞭他的女人,於是我經歷瞭人生第二次墮胎,其實我當時是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可是……可是他不相信我,因為他在圈內地位有限,事業上能給我的支持也有限,而我當時也確實憑借自己的努力取得瞭一些成績,於是他想當然的認為我是通過一些女人特有的手段得到瞭這一切。”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當時所做的一切都是清清白白的,我不能忍受我的男人對我有這樣的歧視和偏見,於是我果斷離開瞭他,這就有瞭之後我們的相遇。”

  林嵐說到這裡笑瞭,“老公你知道嗎?你和我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我見你的第一眼就在你眼裡看到瞭火苗,但是那和我之前從別人眼裡看到的不一樣,很幹凈,那是一種對異性的欣賞,我去歐洲的原因之一是去買調理流產身體的藥,本來想問你知不知道哪裡有賣,但是自從看瞭你的眼神之後我就打消這個念頭瞭,因為我怕說出來你會對我失望,我不忍看到你失望的眼神,那十天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也許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十天,回國之後我的心裡就有瞭你的影子,我很想再見你,但是我自卑,我怕我配不上你,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整整兩天沒出門,我的內心痛苦掙紮,就是在猶豫要不要主動聯系你,可是沒想到,你卻主動聯系我瞭,你不知道我那一瞬間有多開心,哈哈。”

  “後來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我居然成瞭你的妻子,我當時說不想馬上要孩子,明面上的理由是要積累一些經濟基礎,但是真實的原因是我怕我的身體在反復流產之後承受不住再次生育,我需要調養,於是我在那一年的時間裡努力調養身體,而且為瞭壓制以前的經歷給我帶來的不好影響,我還偷偷去看瞭很冷門的性心理門診,就是為瞭要和之前的林嵐做一個徹底的隔絕,一輩子專心做好沈倫妻子的角色。”

  “所以婚後我不斷暗示自己我是個正經的女人,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沒有意識到這種自我標榜的矯枉過正其實對你造成瞭傷害,我這麼做隻是想讓我們的婚姻長久地延續下去。”

  “在莫幹山,江賢毅摸進我們房間,騙我說你正在晶晶姐那裡快活呢,我氣炸瞭,再加上他說可以幫我辦莎莎進科技幼兒園的事,我就這樣半推半就地和他那個瞭,我是不是很不要臉?那個李老師就是幼兒園的招生老師,本來談妥我們出五萬塊來買這個名額,可是你把錢借給瞭思晴導致我們暫時拿不出五萬,李老師趁機對我提要求說隻要我肯……就可以不收錢,唉……我沒想到居然在婚後還要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一些東西,我感到很屈辱,但是又很無奈。”

  “那個老秦是酒店的餐飲部經理,在你出差那天,我被馬雯君拉去參加他們部門的聚會,就是在那天晚上,老秦居然想在KTV奸淫我,是善哥及時出現救瞭我,對瞭,說回善哥吧,我們重逢後我隻是想和他做好朋友,能在動遷利益上照顧我們以下的好朋友,直到那次救瞭我我們還是以禮相待的,可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終究還是淪陷瞭,如果說江賢毅,李老師和老秦的事我不認為我是出軌,那麼對善哥,我是徹徹底底的出軌瞭,是的,那三天我就是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圖什麼,隻是覺得像是著瞭魔一樣,一面是想還他的恩情,一面似乎又沉浸在偷情的快感中不可自拔,那幾天不單是他,還有李老師和老秦,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他們,總之我們四個人過瞭荒唐的一整天。”

  “被你發現這些事後我慌瞭,我送完莎莎之後居然沒有勇氣上樓面對你,我選擇瞭逃避,這是我做的最後悔的事,如果我當時鼓起勇氣回到傢裡面對你的怒火,我哪怕跪下祈求你的原諒,事情可能都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可是後悔已經沒用瞭,我的手機被人做瞭手腳沒法聯系你,第二天回到傢面對你知道的那些事我沒有及時認錯而是再次選擇逃避,再次選擇用荒唐的淫亂來麻痹自己……我知道我徹底沒救瞭,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徹底沒救瞭。”

  “我沒有指望會所裡我做的事會讓你感動到不計前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當你毅然決然回頭連看都不看我一樣的時候,我的天塌瞭。”

  林嵐說到這裡擦瞭擦眼淚,隨後是長達十秒鐘的沉默。

  “可能過幾天會有人因為我來找你,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我這輩子活得太累瞭,也許這也是我該有的宿命吧,那些生日的視頻如果你覺得合適,就麻煩你每年放一段給莎莎看,如果你覺得有我這樣的母親對莎莎不好,就麻煩你刪掉視頻,同時也在你們今後的生活中刪掉我,你怎麼做我都能理解,老公,也許我就是在逃避,也許我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妻子和母親,但我還是想要用我的生命為你們掃清前路的障礙,同時也向你證明,你的第二把賭局沒有輸,再見。”

  視頻到此結束,沈倫急促的呼吸使得胸膛劇烈起伏,林嵐將自己的一生濃縮在這十幾分鐘的講述之中向他娓娓道來,這些內容的信息量之大是他一時無法全部消化的,可是他此刻最關心的不是她說的那些經歷,而是一頭一尾說的“不在瞭”,“有人會因為我來找你”,“再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再結合此前無人接聽的電話,看完視頻他其實心裡已經有答案瞭。

  沈倫痛苦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他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但是根本沒用,終於……他決定不再壓抑自己即將溢出體外的情感,這一刻,他哭得像個一米八的孩子,相識相知相戀的一幕幕如同手指飛速滑動下的照片一張張映入大腦。

  遇見你,在流火的夏,我站在迷茫的街頭,失去瞭前進的方向。傷瞭的心,還可以再為誰而敞開?就算是敞開瞭,又能有瓜熟蒂落終成正果的美好結局嗎?誰能保證,下一次就不再受傷?

  沉浸在悲痛中的沈倫任由淚水模糊著視線,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這荒誕扭曲的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實,自己經歷的一切隻是一場荒唐的夢,就像此時窗外貫通天地的大暴雨一樣魔幻。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也劃過沈倫的腦海,他的哭聲戛然而止,舉起手胡亂地用衣袖擦瞭擦眼淚,顯示器右下角一串數字吸引瞭他的目光,他連忙將視頻從頭播放。

  “你看到視頻的日子是八月三十一號,漫長的暑期就要結束瞭……”

  八月三十一號,可是今天是八月三十號!不管發生瞭什麼,這中間是出瞭差錯的。

  “喂!我問你!林嵐是什麼時候給你U盤的?”

  “你那麼兇幹嘛?我欠你的?!”

  沈倫做瞭個深呼吸,“行行行,我錯瞭,你回憶一下是幾號給你的,說瞭些什麼?”

  “唉……上星期給我的,是她說過一個星期之後給你的,24號給我的,我今天31號給你不正好嗎?”

  “今天是30號。”

  “呀!死瞭,記錯日子瞭,有關系嗎?”

  “雪,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討論這個,不過你真有可能做瞭件大好事!”

  掛瞭范小雪的電話,沈倫又撥通瞭林嵐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別幹傻事,我不怪你瞭,我們好好坐下談!”

  沈倫連忙編輯瞭一條信息發送出去,他沒有傻傻地等待回信,而是又撥通瞭一個電話。

  “喂!你上次和我說的追蹤手機位置怎麼弄來著?”

  “你他媽管我幹嘛用!人命關天,快點!!!”

  ……

  “媽的,出個門選這麼個鬼天氣。”

  張善淳邊開車邊抱怨,雨刮器已經調到最高檔,膠條與玻璃的摩擦聲,電機聲讓人心生煩躁,但是外面的世界還是一片模糊,車速已經降到瞭30。

  林嵐手托香腮,半邊身體慵懶地斜倚在車門,“讓你出來一次不願意嗎?”聲音懶懶的。

  “不是,我們出門的時候也沒見雨這麼大,早知道這種天氣我就走另一條路瞭,前面有段山路,這麼大雨有點危險。”

  林嵐不置可否,悄悄看瞭一眼手機,露出微微詫異的眼神,但是幾乎沒什麼猶豫就選擇塞回包裡不接聽,那是沈倫的來電。

  “誰啊?怎麼不接?”

  “騷擾電話。”

  “我靠!”張善淳咒罵瞭一聲。

  “怎麼瞭?”

  張善淳將車停下,指瞭指前方,林嵐透過雨刮器滑過擋風玻璃形成的短暫視野看見前方是閃著黃燈的路障,一個身穿橙色工作雨衣的人向車子走來。

  “前面山路塌方,你們掉頭吧。”工作人員朝著另一個方向揮瞭揮手。

  “另一條路通不通?”張善淳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瞭,你們要不試試吧。”

  張善淳無奈地原地掉瞭個頭,“你看看,不是我不想陪你去,實在是天不遂人願啊。”

  車子往回行駛,林嵐的目光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怎麼瞭嵐嵐?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長長一聲嘆息,“就要離開他們瞭,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

  “哈,我還以為你想什麼呢,我們是要離開這裡去過嶄新的生活瞭,這裡的人和物都不值得留戀,哼。”

  林嵐又是一聲輕輕的嘆息,車子繼續行駛。

  “前面停一下。”林嵐忽然手指前方。

  “怎麼瞭?”

  “尿急。”

  寶馬順著林嵐所知的方向駛下主路,停到瞭一幢被拆剩一半的農村特有的二層小樓邊,雨還是很大,兩人下車後幾乎是沖向屋內,但是短短幾步路還是幾乎濕透瞭全身,好在還是夏天,被雨水浸潤的衣服不至於讓人徹骨生寒。

  這是一幢紅磚砌就的二層民宅,室內並無生活痕跡,顯然是建到一半因為某些原因被棄置瞭,想在這裡找個正兒八經的廁所是不可能瞭,張善淳毫不在意地找瞭個角落就地方便起來,林嵐也沒把這個對自己身體幾位熟悉的男人當外人,另尋一個角落,掀起裙子就蹲瞭下去。

  房子的墻體擋住瞭室外急驟的風雨聲,室內安靜到幾乎能聽見兩人方便時的流水聲,張善淳率先完事,他抖瞭抖身體拉上褲鏈走向一處門洞,那裡沒有安裝房門,隻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他經過林嵐身邊時故意看瞭看她雪白的豐臀,挑瞭挑眉毛淫笑瞭一聲,林嵐則回瞭他一個嬌俏的白眼。

  “哎呀,沒想到這裡景色不錯啊。”張善淳倚著門洞,對著外面雨幕中大片的綠色農田感慨道。

  “是啊。”林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身後,“要是能一直留在這裡,應該也不錯吧。”

  張善淳回頭看瞭看她,“得瞭吧,這種地方難得來一次還行,常住這裡你受得瞭寂寞?”

  林嵐似乎在想什麼,良久之後才莞兒一笑,“是啊,我這輩子就是太受不住寂寞才活得這麼累。”

  張善淳走到林嵐身後一把抱住瞭她,“寶貝兒,你要是受得住寂寞怎麼還會有我們現在的生活呢?我說過,不要壓抑自己,生活是自己的生活,不是別人的。”

  “你愛我嗎?”林嵐淡淡地問道。

  “愛!當然愛!難道你到現在還在質疑我對你的愛?”張善淳大驚小怪地叫道。

  林嵐笑瞭一聲,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愛,什麼是愛?怎麼才能得到愛?愛要付出什麼代價?”

  張善淳失笑,“怎麼瞭你?像個小姑娘似的一看到下雨就多愁善感?”

  “你恨我嗎?”

  這一回張善淳的回答不再斬釘截鐵,猶豫瞭片刻之後才說道,“你開什麼玩笑,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我當時就這麼毅然決然地離開瞭你,你居然不恨我?”

  “好吧,我承認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挺恨你的,但是我跟你說過,出獄之後知道瞭你離開的原因我就不恨你瞭,真的。”

  林嵐搖瞭搖頭,“可是我做的事讓別人都恨我,沈倫恨我,霏霏恨我,莎莎以後長大瞭也會恨我。”

  張善淳在她細長潔白的脖子上親親吻瞭一口,那裡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他們都不重要,隻有我對你是最重要的,那些恨你的人早晚都會毀滅的,隻有我們兩個才能無憂無慮,縱情在這天地間,快意人生,想想都讓人覺得興奮,不是嗎?”

  張善淳興奮地說著,一隻手探入瞭林嵐的衣領,伸進胸罩捏住瞭微微挺翹的蓓蕾,林嵐把頭微微後仰,微閉雙眼,嫩紅的雀舌舔著嘴唇,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小騷貨,現在身體越來越敏感瞭,要不要我在這兒幹你一次?”張善淳說著舔瞭舔林嵐的耳垂。

  “嗯……”

  張善淳一把將她的身體轉瞭過來,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林嵐會意,慢慢蹲下身,隻聽嗤啦一聲,張善淳感覺一隻微涼的小手伸入他的褲襠內,一陣掏弄,下體就傳來一絲涼涼的感覺,但是緊接著,涼涼被暖暖替代,還沒完全覺醒的肉棒被納入一個濕熱的環境中,軟軟的棒身在擠壓之下迅速擴張變得堅硬起來。

  林嵐含瞭幾下肉棒,感覺到瞭他的雄起,於是將其慢慢吐出口腔,同時突出的還有自己濡濕嫩紅的雀舌,舌尖沿著囊袋的邊緣順著莖身一直舔到馬眼,繼而上下翻飛繞著漲成紫紅色的蘑菇頭不停打轉,然後再將肉棒納入口中,雙唇緊嘬,化作緊窄的肉穴讓肉棒在其中進進出出。

  “嘶……我操……”極致的快感讓張善淳叫出瞭聲。他慢慢挺動身體,真的將林嵐的雙唇當成瞭肉穴抽插起來。

  “嗚……嗚……嗚……”林嵐嘴裡發出被壓抑的呼聲,也不知道是舒服還是難受。

  “不行不行!再這樣要出來瞭。”張善淳說著一把捧住瞭林嵐的頭不再讓她嘬弄。

  啵的一聲,林嵐吐出已經滾燙粗硬的肉棒,大口喘著氣,抬頭看向張善淳的雙眼已是一片霧氣。

  張善淳將她一把拉起,在屋內舉目四顧,見一旁有一堆散亂的報紙,他拿出幾張還算幹凈的鋪在地上,趁著這個空隙,林嵐脫去瞭身上的裙子,解開瞭胸罩,全身上下隻剩一條內褲,張善淳看得欲火中燒,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瞭個精光,一把將林嵐拉過,就勢躺倒在報紙堆上。

  張善淳躺在林嵐身邊,望著她嬌艷的紅唇,林嵐眼神迷離,微閉雙眼噘著嘴,他咽瞭一口口水,伸出舌頭繞著性感的紅唇舔瞭一圈,張善淳看呆瞭,猛地嘬住瞭那誘人的唇瓣大力吮吸,兩人的舌頭在口腔內,在看不見的戰場中廝殺糾纏在瞭一起。

  林嵐感受著熱烈的濕吻和男人對雙乳的粗暴揉捏,下體的小穴似乎有液體在流出,她攪動著雙腿,仿佛是在發出無聲的召喚與邀請。

  張善淳從善如流,三兩下脫掉瞭她身上最後一道束縛,而林嵐也配合著弓腰屈腿讓自己徹底一絲不掛。

  張善淳在林嵐的秘境入口摸瞭一把,隻覺得滿手的滑膩,已是泥濘不堪,心中暗自得意這女人如今身體之敏感。

  暴雨下的農村爛尾樓,近似打野的環境雖說刺激但是實在談不上舒服,在這裡大戰半天是不現實的,張善淳想著趕緊體驗完瞭野戰的刺激就往傢趕去,在自傢舒服的大床上再好好享受美女的香軟胴體。

  張善淳想到這裡翻身上馬騎上瞭林嵐的身體,望著身下順從的美女,從圓潤光滑的香肩,渾圓挺拔的雙峰、嫣紅粉嫩的乳頭、再到雪白平坦的小腹,纖細盈盈的柳腰,這些風景雖已毫無神秘感,但是仍然無處不讓他為之瘋狂!

  他又將視線投到瞭那雙筆直修長的美腿上,伸手將她的美腿抓在手上玩弄起來。大腿豐潤卻沒一絲贅肉,小腿肚更是飽滿有型,白嫩精致的玉足、秀美的腳趾、修得圓潤精細的指甲,心中想著雖說無緣王瑀霏與王傢的財富,但是搶回曾經的女人並能長久地占有她還是讓他心生快意。

  張善淳果斷分開她的雙腿,一邊舔舐著修長白凈的脖子,一邊伸手將自己的肉棒撥到穴口,就著內裡的濕滑哧溜一下就插瞭進去,快速挺動腰腹開始瞭活塞運動。

  感受著小穴內粗大的肉棒,林嵐咬著牙,拼命調動著自己的情緒來迎合身上的男人,小腹內升起的欲火開始占據瞭她的全身,燃遍瞭她的四肢,腐蝕著她的神經。身體的燥熱讓她口幹舌燥,下體是越發的濕潤起來。

  她一邊挺動著胸部配合著男人對自己雪乳粗暴的揉捏,一邊不斷努力扭動腰肢抬起玉臀向上迎合著男人在自己肉穴裡的侵犯。她用力的摟著身上的男人,享受著他強有力的沖刺,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也盡力的盤在男人的腰間,隨著男人的抽動而無力的晃動著……

  “老公,用力!再用力一點!”林嵐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將身上的男人當成瞭自己的丈夫沈倫,感覺自己又回到瞭當初新婚燕爾,享受性愛的日子裡。

  那是一段甜蜜的日子,兩人享受這婚姻帶給彼此的幸福與對未來的憧憬。

  那是一段瘋狂的日子,兩人瘋狂地在彼此的身體上攫取著快意。

  她大聲的呻吟著,雖然渾身無力,卻也盡力的用雙腿夾住張善淳的腰,向下壓著,讓他更加的深入,狂亂的追求著往昔高潮的快感……

  感受著肉壁的蠕動與緊壓,耳聽著她忘情地喊著老公,張善淳簡直興奮到瞭極點,感覺著自己肉棒都要爆炸瞭,他猛烈的抽動著,一次次的刺穿著林嵐的花心……

  林嵐一把摟住張善淳的脖子,“告訴我,嗯……啊……操我爽……還是……操王瑀霏爽?”

  張善淳停住瞭動作,身體明顯僵硬瞭,他喘著氣,有點意外地看著林嵐,看著她眼中閃著異樣光芒的眼神,他自己也笑瞭,笑得很邪。

  “我說瞭……,他們……都不重要瞭,啊……”

  說著扶著林嵐的纖腰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跪趴在地面上,堅硬的肉棒掛滿瞭兩人的各種體液,濕漉漉的,幾乎都不用手扶,隻是腰一挺,金剛杵一般的肉棒再次鉆進瞭濕滑的肉穴。

  林嵐的一頭秀發用一根細長的木簪盤在腦後頗有古風之美,處在張善淳後入的角度看去,修長的脖頸,瘦削的雙肩,微微內凹的脊背,弧線優美的腰臀,這個女人簡直是無處不美,無處不媚,他的雙手卡在腰臀交接的凹陷處,一邊大力前挺抽插,一邊將她的身體向後拉,亮相用力之下,啪啪啪的交合之聲不絕於耳。

  想著身下這個女人以後是專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既能用她來一飽淫欲,又能折磨她以消多年的心頭之很,簡直是予取予求,生理心理的雙重快感讓他的身體過電一般戰栗不已。

  隨著激烈的交歡,林嵐快速的往後挺動迎接著肉棒一次次對自己身體最深處的抽插,忽然間,她悶哼著更加的狂野的挺動起來。被身下柔軟的胴體爆發出的劇烈反映嚇瞭一跳的張善淳,瞬間,征服的快感讓他感覺自己的肉棒更加的膨脹猙獰,他用力的雙手緊緊抱著林嵐的胯部加速著挺動,一邊更加兇猛的向肉穴內快遞的抽插著。兩人發出粗重的喘息,動作越發的兇猛。

  “不行瞭,我要射瞭!”

  “等一下……”

  林嵐出人意料地將身體往前一屈,肉棒瞬間脫離身體,她原地轉瞭個身,將同樣跪坐在地上的張善淳一把推倒,自己則往前一步跨坐在他的身上。

  “啊……小騷貨沒玩夠是吧,哈哈,乖乖的,讓老公雙好瞭就帶你回傢,我們在傢裡舒舒服服地接著玩。”

  林嵐沒有接他的話,一手握著他的肉棒,一邊屁股慢慢坐下,雙方性器準確地對接到瞭一起,渾圓的翹臀以肉棒為軸畫起瞭圈圈。

  “嗷……我操!太舒服瞭……”

  張善淳隻覺得這麼一番改變體位的折騰讓自己急切的射精感暫時消失,又能夠享受一陣性愛的快感,他的雙手攀上林嵐胸前兩團軟肉,拇指食指捻著已經充分綻放的乳頭,林嵐雙手輕輕蓋住握著自己雙乳的一雙大手,將它們慢慢放到豐腴緊致的大腿上。

  “善哥,你真的愛過我嗎?”

  “當然愛你,我愛死你瞭。”張善淳邊摸著她的大腿邊說道。

  林嵐的臉上現出一絲笑意,可那並不是聽到情話時甜蜜的笑意,反而帶著一絲苦澀。

  “善哥,你還是以前我認識的善哥嗎?”

  張善淳感覺到一絲怪異,“是啊,當然是,善哥永遠是你的善哥。”

  林嵐的笑意更盛瞭,忍不住笑出瞭聲。

  疾風驟雨中的爛尾樓內,赤身裸體交媾著的一男一女,兩人對話時交合的動作始終沒停,忽的林嵐仰頭發出一陣大笑,張善淳終於感覺到瞭一絲詭異。

  “嵐嵐,你……”

  話音未落,林嵐猛地拔掉發簪,抖落一頭長發,隨後雙手拽著發簪猛地一拉,張善淳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眼前寒芒一閃,胸口像被重錘擊打一般,隨後猛吸瞭一口氣才感覺一陣劇痛傳來,想要開口說話卻像漏氣一般說不出來。

  隻見林嵐慢慢將雙手從他的胸前挪開,一股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胸腔噴濺而出,染紅瞭自己的半邊身體,也噴瞭林嵐一頭一臉。

  張善淳終於看清林嵐手裡抓著一柄至少十厘米長的尖刀,不,刀身太窄瞭,根本談不上是刀,更像是一把刺,一把隱藏在精巧的木質刀鞘內偽裝成發簪的利刃,這把利刃顯然是紮破瞭自己的肺動脈。

  “為……為……”

  他很想問一句為什麼,可是他的生命力隨著肺部的空氣一起在流逝,此時呼吸都變成瞭一件奢侈的事,何況是說話。插在林嵐體內的肉棒如同泄瞭氣的皮球一般迅速軟化,慢慢地自己退出瞭她的身體。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林嵐笑著問他,隻是配上她糊瞭半張臉的血跡,笑得有些嚇人。

  張善淳的呼吸變得短而急促,但還是用盡全力微微點瞭點頭。

  “以前的善哥的確愛過林嵐,但是那個善哥已經死瞭,現在的善哥變成瞭旺哥,旺哥隻愛自己,不會愛別人。”幽幽的語氣像個索魂的女鬼。

  林嵐說完高舉雙手,噗的一聲,第二刀又紮瞭下來,張善淳隻覺得第二刀似乎沒有那麼痛苦瞭,好比已經破瞭的輪胎又被紮瞭一刀,唯一的變化隻是加快漏氣的速度而已。

  “哈哈哈哈,我被旺哥毀過一次,沒想到又被善哥毀瞭一次。”

  沉默片刻,她又糾正瞭自己的話,“不不不,不能說是你毀瞭我,是我自作孽,我毀瞭我自己,但是……我不能讓你毀瞭我愛的人,是的,我愛的人,在我心裡一直沒有變過。”

  林嵐看瞭看張善淳,他的瞳孔在滿滿放大,呼吸的頻率也在慢慢變低,眼裡的神采正在一點點消散,她笑瞭。

  “希望鮮血可以洗幹凈你的靈魂,消除你的執念,如果你能在另一個世界變回原先的善歌,那麼林嵐會在那裡陪著你,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仿佛是一句承諾,得到瞭承諾的人終究會安心離去,張善淳的身體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眼裡不再有一絲顏色,他真的已經去瞭。

  林嵐呆呆地看著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善哥,那個戴著眼鏡的靦腆的攝影師,那個臉上一道刀疤,惡狠狠地羞辱沈倫的惡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她想哭,但是最近似乎哭多瞭,淚點高瞭,嘴巴癟瞭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哭出聲來。

  長長的一聲嘆息,林嵐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利刃,隨後慢慢舉起,刀尖對著自己的咽喉比比劃劃,似乎是在想著從哪裡捅進去會不那麼痛苦。

  “死,看來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她自言自語道,“閉上眼睛吧,動作快一點,應該會好一些,林嵐,勇敢一點,也就幾秒鐘的時間,一切都解脫瞭,你可笑的一生終將畫上句號。”

  她咬瞭咬牙閉上眼睛,手掌用力攥緊瞭發簪,手臂蓄力,嘴裡開始倒數。

  “數三下還是數五下?別墨跡瞭,三下吧。”

  “三”

  “二”

  “一”

  “林嵐!你幹什麼?!”

  一聲暴喝將心思飄飄蕩蕩到瞭奈何橋邊的林嵐給喚瞭回來,是在做夢嗎?為什麼會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難道我已經一刀紮下去瞭?

  沈倫第一眼看到渾身赤裸坐在一具屍體旁,自己也是半身血污形同厲鬼的林嵐時被嚇瞭一大跳,而林嵐看見渾身濕透宛如水鬼一般的沈倫時也被嚇瞭一跳。

  率先回過神來的沈倫一個箭步沖進屋內,趁著林嵐還在發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尖刀。

  “你到底是在幹什麼?!”

  林嵐呆呆地望著狼狽不堪的沈倫,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也忍不住的爆發瞭出來,沈倫將痛哭流涕的妻子一把拉入懷中,聽著熟悉的但是久違的心跳聲,林嵐的情緒徹底崩潰瞭。

  相擁許久,哭累瞭的林嵐才想起還有正事沒做。

  “你回去吧,我殺瞭人瞭,我不想讓莎莎有個殺人犯的母親,也不想讓你有個殺人犯的前妻,還是讓我自行瞭斷吧。”

  林嵐說著重新拿回小刀,卻被沈倫再次一把奪回,林嵐還要去搶,隻見沈倫在她目瞪口呆的註視之下對著屍體上的兩個血窟窿又補瞭幾刀。

  “你……你這是幹什麼?”林嵐瞪著眼睛問道。

  “聽說法醫挺厲害的,能從傷口推斷出兇器形狀和兇手的力度,現在這把刀上面是我的指紋,兩處傷口也是我捅的,沒你什麼事瞭。”

  林嵐張大瞭嘴,簡直不敢相信沈倫在幹什麼。

  “霏霏想嫁給我,但是我回絕她瞭,你給我的視頻我都看瞭,我想知道的那些也都知道瞭,人不能總是活在對以前的執念中,我其實沒有資格去責怪你為瞭生活,為瞭傢人所作的那些決定,所以我發現我已經原諒你瞭,而且,莎莎是個女孩,終究還是跟著媽媽更方便,我相信經歷過那些事的你一定會舍瞭命不讓女兒重蹈覆轍的。”

  “你……你在說什麼呀你!這都是我闖的禍我造的孽,跟你有什麼關系!”林嵐沖沈倫怒吼道。

  沈倫隻是沖她微微一笑,“很多人見過他羞辱我,我有殺人動機,也許法院會判我個激情殺人,不一定是死刑,隻要你們願意等我,說不定我還能趕上莎莎出嫁。”

  林嵐還要爭辯,沈倫揮瞭揮手,拿出車鑰匙,“把自己洗幹凈,穿上衣服,開車離開這裡,我自己打電話報警,不然。”說著他將刀尖反轉,“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沈倫語氣平和,聽在林嵐耳中卻是字字如重錘敲擊著心靈,望著沈倫堅定而毅然的眼神,林嵐的心都要碎瞭,她哭著洗瞭洗身體,穿上內衣褲和裙子,一步三回頭地向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沈倫抓過一張報紙擦瞭擦手上的血污,拿出手機,按下瞭三個數字,110。

  “喂,我要報案,我在……”

  沈倫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覺得一陣風從身邊掠過,手機被人一把搶瞭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和我老公吵架,他一氣之下就打110瞭,其實我們沒事瞭,實在對不起哦!”

  沈倫瞪著林嵐,“你這是幹嘛?”

  林嵐一把抓住沈倫的肩膀,白凈的臉頰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我不要和你分開,我要我們一起把莎莎帶大!”

  “可是他……”

  “我好像有辦法,你跟我來……”

  沈倫被忽然變得興奮異常的林嵐拉著就往外跑去,外面的雨還是遮天蔽日一般,兩人也沒打傘,不一會兒就都成瞭落湯雞。

  林嵐帶路走上瞭簡易的樓梯,沈倫跟瞭上去,隻見在樓梯的拐角處放著幾把鐵鍬,林嵐拿過一把遞給沈倫,自己也拿瞭一把,兩人又下瞭樓梯去到樓房的背面。

  “你到底要幹什麼?”

  林嵐用鐵鍬插瞭插地面,土質果然已經很松軟瞭。

  “老公你把他屍體拉出來,我挖坑。”

  “這裡危險,可能會塌方的,你到底……”

  沈倫說到一半停住瞭,林嵐的眼神告訴他猜得沒錯,他不再說話,而是轉身跑回屋內將張善淳的屍體連拖帶拽拉瞭出來,他抓起鐵鍬與林嵐一起挖坑。

  大雨還在下著,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在松軟至極的泥地上挖瞭個足可以埋下一個人的大坑,雨水沖凈瞭張善淳身上的血污,蒼白的屍體躺在雨幕中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是兩人沒時間感慨與害怕,一個搬頭一個搬腳將屍體拋入坑中。

  兩人正要往回填土,腳下傳來一陣細微的震動。

  “不好,可能要滑坡,別填瞭,回車上去。”

  沈倫抓起林嵐的手就往回跑,隻是片刻的功夫,半邊爛尾樓連著地基在他們眼前轟然倒塌,向著坡下滑落,巨大的慣性連帶著埋屍的地方也滑瞭下去,轟隆隆的巨響把殺人都不眨眼的林嵐嚇個半死,尖叫著在沈倫的攙扶下往停車的路邊跑去。

  兩人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爬上公路路基一屁股坐瞭下來,就在這時候,下瞭整整一天的暴雨慢慢變小瞭,眼前的爛尾樓隻剩半片仍頑強地矗立著,滂沱的暴雨成瞭淅淅瀝瀝的小雨,眼前是一片地質災害留下的慘狀,遠處的天邊不知不覺掛上瞭一道彩虹,兩人幾乎同時看見瞭這一景象,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對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