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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麥克的意外歸來

  一輛豪華轎車對於西溝鎮的人來說已經是稀罕物,對於葛傢村來說那就更是不得瞭的東西瞭,葛傢姐妹幾個拋下張春林處理村裡的事情先開車回瞭葛傢村,這車子一進村就惹起瞭莫大的轟動,幾乎一整個村子的孩童都跟著車子周邊跑著,摸著,弄得曹麗萍不得不放慢瞭車速,可這樣一來也導致一條路更加堵得水泄不通,一直到村支書出來罵走瞭孩童,車才得以順順利利開到傢門口。

  圍攏的眾人也慢慢散去瞭,但村裡的人言辭中都帶著對羨葛傢姐妹幾個的艷羨,更有人在那裡殷切地拍著葛傢老太爺的馬屁,弄得葛老爺子一陣陣揚眉吐氣。

  「你們車子哪來的?」葛小軍看著門口停的豪華轎車一臉鬱悶,妻子上一次回來還沒這麼闊氣,她在外面真的混得這麼好?這八成是傍上什麼大老板瞭吧?不然為啥還要給自己弄個小的回來?

  「我們老板的。」葛小敏主動回答道,她隻說瞭這麼一句就沒再繼續解釋,隻有不解釋才會讓人繼續懷疑,弟弟越懷疑就隻會越摸不著真相,而那正是眾人想要的,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把張春林徹底地隱藏在謊言背後。

  「哦。」葛小軍哦瞭一聲沒再說話,轉身就進瞭屋,曹麗萍知道自己暫時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於是跟姐妹幾人告瞭個罪,轉身回瞭自己屋。一進到屋裡,就看到一個個頭矮矮模樣清秀的女人正坐在床沿上絞著手指,她自然知道這女子是誰,於是主動招呼道:「怎麼不出去跟著熱鬧熱鬧?」

  「啊……嫂……姐……那個……我……我……我還是在這裡呆著吧。」

  「嗯,呆在這裡也行。」

  「不……不是姐……那個……我……我不是霸占你屋的意思……你……你在這吧……我……我出去。」女子起身要走卻被曹麗萍一把給拉著重新坐回瞭炕上,曹麗萍安慰她說道:「這以後就是你的屋瞭,我這回過來就是來拾掇拾掇我那倆娃的東西,我自己的東西你要是不想用就都扔瞭吧。」

  「姐……你……你不打算回來瞭?」

  「我回來幹嘛?我回來你又要去哪裡?就這樣吧,小軍不願意出去,為瞭那倆孩子,我卻是不可能再回來瞭,目標不同,以後的生活也不會在一起,兒子還是他的兒子,他要是想兒子瞭,我就送兒子回來給他帶幾天,隻不過我的娃以後是不可能在這裡呆著的,如果他想要離婚娶你,我也會來跟他辦手續,要是他還想保留這一絲夫妻情分,我也沒打算離開他,在外面掙夠瞭錢,說不定還能接你們出去,到時候咱們姐妹共侍一夫,希望你也別嫌棄,說到底,是我對不起小軍,所以我一切都聽你們的。」

  「我知道,聽說你們在外面過得很好。」

  「好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少,外面的世界雖然精彩,但是要說到艱辛,也不比這裡差多少,隻不過那裡有奔頭,而且也更加精彩。」

  「姐……我好羨慕你。不過……我可沒你那個本事……能夠在外面混得那麼好。」

  「主要還是得有人幫。」曹麗萍的話惹起瞭婦人一陣害臊,顯然她是想歪瞭,畢竟葛小軍有意無意地總是會說起曹麗萍的事,既是讓她安心,也是告訴她他曹小軍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人,於是一個為瞭更好的生活出賣自己的身子的騷貨就這麼成瞭曹麗萍的定義。

  曹麗萍自然不打算解釋,更沒有任何辯解的意圖,她隻是笑笑就隨口轉移瞭話題「這一次我走後,你就正式搬過來吧,你這麼乖巧,二老應該很喜歡你吧。」

  「嗯……」

  「給你們的錢是你收著還是小軍收著呢?」

  「他……拿著。」

  「呵呵。」曹麗萍心說這才合理,隨後她又隨口問道:「你原先的公婆對你過來這件事現在是個什麼反應。」

  「他們也沒說啥,我還帶著小軍回去看他們二老麼,二老也都挺高興的,畢竟有人養老送終瞭。」

  「嗯,你是個賢惠的女人,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我倒是跟你比不得,若是放在古代,我這種人是要浸豬籠的,你卻是可以立牌坊的嘍。得,妹子,你幫我個忙,小娃的東西拾掇拾掇幫我抬上車。」

  「你說得太誇張瞭姐,我覺得你也沒舍棄小軍啊,隻不過是為瞭倆孩子著想而已。」簡單地聊瞭幾句之後略微緩解瞭一下二人之間的尷尬,那女子也能有說有笑地和曹麗萍主動說上幾句瞭。

  堂屋裡的人說說笑笑,大傢一起忽略瞭原本應該出現的曹麗萍,仿佛她就不應該繼續存在在這個傢似的,當然,晚飯還是有人給送去瞭房間。葛老爺子對所有的人都很滿意,看著自己女兒一個個在外面混得這麼有出息,唯獨對於那個為瞭榮華富貴就拋棄兒子的女人恨之入骨,來之前就說瞭,便是連見都不想見瞭。葛傢姐妹幾個唏噓之餘,也不會給老爺子找難堪,於是這一場風波就宛如不存在一樣,在熱熱鬧鬧的場景中安然度過。曹傢老爺子原本還想著讓自傢幾個姑娘不再繼續和曹麗萍往來,奈何二姑娘的一句話徹底打消瞭他的念頭,葛小敏說現在大傢都在指著曹麗萍的關系討生活,若是沒瞭曹麗萍,隻怕幾個人都得回傢,老爺子一聽這話,連忙哼哼唧唧地轉移瞭話題。他對於曹麗萍肯定是恨的,但是要說恨得咬牙切齒,那倒也不至於,畢竟曹麗萍也沒說離婚的事,隻是說要把孩子接走,原本他們也隻是以為曹麗萍是想讓孩子去縣裡讀書,這當然好瞭,但沒想到曹麗萍沒過幾天就跟兒子說瞭那個死瞭丈夫女人的事,這一來二去,老爺子就知道曹麗萍在外面有人瞭。

  作為這個傢的兒媳婦,她能夠不跑,還拿錢養著這個傢,又給兒子弄瞭一個二房,老爺子雖然對曹麗萍的出軌有些恨恨地,但看在錢和人的份上,自然也不會把事情做絕,因此二女兒一打岔,他立刻就松瞭口,甚至還在想著要不要稍微緩和一下關系,畢竟幾個女兒都在那個女人手底下討飯吃。曹麗萍雖然私德上差瞭點,但道德上看樣子還行。

  吃罷喝罷,除瞭老三回自己傢,其他幾個人都留宿在瞭傢裡,房子雖然不多,但好在炕夠大,姐妹幾個擠一擠倒也睡得下。傢裡的兩個老爺們睡一個炕,葛傢姐妹幾個和娘睡一個炕,至於曹麗萍,反而跟著那女子回瞭他們傢。

  老爺子拉著兒子好好地談瞭一個心,主要是看兒子對曹麗萍到底有什麼想法,一番追問之下,對於兒子的心意也就明瞭瞭,男人麼,都是喜新厭舊的物種,現在有個比曹麗萍更溫柔更可人的年輕婆娘跟著,他說他自己的感覺更像是大老婆在外面掙錢養傢,二老婆在傢伺候公婆,除瞭嘴上不依不饒之外,竟意外地能夠接受這一切,於是老爺子那一口氣也就更加平順瞭。當然,對於曹麗萍有可能在外面有男人的事,兩個老爺們誰都沒提,畢竟人傢也沒承認不是。

  老太太許久沒見女兒甚是想念,躺在床上許久瞭都沒睡意,拉著幾個姑娘昏天黑地地聊著許多,得知她們在城裡生活得很好,老懷安慰。

  「娘,你咋還掉眼淚瞭。」一輩子沒怎麼見過世面的老太太雖然高興女兒們過得好,但一想到這一個個不是死瞭丈夫就是離瞭婚,除瞭老三傢的,竟全成瞭孤傢寡人,自是忍不住掉瞭眼淚。

  「你們都得趕緊找個男人才是,不然以後就要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過一輩子瞭。曹麗萍有兩個兒子,你大姐也有春林娃,就老二和老四你們倆,哎。」

  「娘,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和老四不會孤獨終老的。」

  「是啊娘,我和二姐好著呢,也有男人,不會一個人過一輩子的!」

  「有男人?啥時候帶回來給娘看看,這城裡男人對你們好麼?」

  「好,好得不得瞭。」葛小敏樂得噗嗤一聲「不過娘,那小子可不敢出現在咱們傢,到時候爹要打斷他腿呢!」

  「別胡吣!」葛小蘭惱羞成怒地打瞭二妹一巴掌。

  「哎呦大姐,我說我男人,我又沒說你男人,你臊得啥?」葛母怎會明白自傢姑娘在鬧些什麼,更不明白為何要打斷老二男人的腿。娘幾個說著鬧著,氣氛很是和諧。

  葛小紅回到傢自然是少不得要跟丈夫親熱一番的,夫妻兩個弄熄瞭燈,鉆到被窩裡脫瞭衣服黑燈瞎火地就搞瞭起來。

  「紅紅,你這個屄好像越來越肥瞭啊。」

  「胡吣什麼。」葛小紅心說那哪是屄肥瞭,是屄腫瞭好不好,雖然很不想讓丈夫在自己被蹂躪得慘兮兮的屄上繼續折騰,但是畢竟這事不好拒絕,不然丈夫肯定會多想。被外甥弄腫的屄現在被丈夫撞上來還是有點疼的,她巴不得丈夫趕緊結束,可哪知道他今天好像跟吃瞭藥似的弄瞭半天都不射,遠不像他平時的表現。

  等到丈夫吭哧吭哧地又弄瞭半天,葛小紅終於忍不住瞭「你今天咋回事?咋弄瞭這老半天瞭還不射?」

  「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就是沒感覺!」累得一頭大汗的男人心裡也在納悶,難不成自己許久沒見妻子,性能力還變厲害瞭?

  「沒感覺?」葛小紅心裡一咯噔,她這才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她也沒感覺,她就跟感覺不到丈夫的雞巴似的,懷疑自己的小屄已經被肏麻瞭,葛小紅也沒多想,而是摟著丈夫說道:「要不要從後面來,你不是最喜歡這個姿勢麼?」

  「那樣你沒感覺瞭。」男人略覺歉意。

  「沒事,你爽瞭就行。我已經很爽瞭,你肏瞭我這麼久,我已經爽翻瞭。」

  「那……那……就從後面來吧。」男人站起瞭身子氣喘籲籲地等妻子趴下,等待妻子豐腴的屁股高高翹起,他挺動著雞巴就把雞巴插進瞭妻子的屁股溝,隻是以妻子豐厚的臀肉,這個姿勢他是無論如何都插不到屄裡的,但是這樣卻很緊,因為妻子那豐腴的臀肉中間的那道縫一旦夾緊瞭,要比女人的屄洞更緊。果不其然,這一次他隻是動瞭兩分鐘就噗嗤噗嗤地射瞭出來,葛小紅拿著草紙揩去丈夫的精液,又服侍他擦幹凈瞭下身,這才光溜溜地鉆回瞭被窩裡。

  「你今天好厲害,弄瞭人傢這麼久。」

  「啊……呵呵……呵呵……是麼。你爽瞭麼?」

  「咋會不爽?爽得受不瞭瞭才讓你從後面弄的。」葛小紅說著違心的話恭維著丈夫,內心卻為自己深深地感到羞恥。

  「過兩天再試試,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變這麼厲害瞭,今天肏得你真過癮,就是有點累。」

  「滿身大汗,呵呵呵。」夫妻倆說著閑話,身子雖然還挨著,但兩顆心卻已經分崩離析。

  張春林沒有跟著去葛傢村,他去瞭反而尷尬,還不如到她們回來的時候再過去隻是把人接回來。於是在那邊各回各傢休息的時候,他也留宿在沈冰傢裡,沈冰有孕,無論如何他都要過來看看的。

  「怎麼樣?孕吐反應嚴重嗎?」孕早期的女人有的反應很大,有的反應小,人的體質並不完全相同。

  「有點惡心,但還好。」沈冰撫摸著肚子,一臉慈母笑,她曾經很忐忑要不要跟隨張春林,但是現在麼,她更加希望肚子裡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

  「不舒服就別去上班瞭,老實在傢裡呆著。」

  「姐,你看老師多疼你。」沈冰的弟弟看著這二人,笑得很開心。

  「去去去,滾回去睡覺去。」沈冰羞得臉通紅。

  「呵呵,阿水說得沒錯,看我多疼你!」一把摟過沈冰,摸著她身上的肉肉,感覺懷孕的沈冰倒比以前好摸多瞭,他還是喜歡帶點肉感的女人。沈冰被他當著弟弟的面如此調戲,那張小臉也就愈發地紅瞭。

  「哈哈哈,姐,我走瞭,嗯,老師姐夫,你們晚上別太折騰哦,我姐畢竟懷著孕呢!」沈金水大笑著躲閃過姐姐扔過來的枕頭摔門而去,剩下一對男女在屋內竊笑。

  等到阿水走後,張春林才握著沈冰的一對柔荑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這孩子雖然是我的第二個孩子,但卻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傢裡除瞭阿水也沒有人能照看你,你還是多註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廠裡的那一攤子可以放一放,沒有人會說你的。」

  「那不行!」沈冰堅決地搖瞭搖頭回道:「秀芬姐不是在呢麼,她都養瞭兩個孩子瞭,很有經驗的。有什麼不懂的我會問她,她也會跟我說的。廠裡的事不能放下,我也沒那麼嬌嫩,咱們村裡的女人哪有一懷孕就擱傢裡待產不出門的,那不是讓人傢笑話咱麼。作為你的女人,我不能給你丟臉,你放心吧,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撐不住瞭我會回來休息的。」

  這一次出去之後,沈冰又成長瞭許多,尤其是見到張春林對那個叫李美娟的財務那麼重視,她這才明白原來財務的地位可以這麼高。在得知葛小菊現在在跟著李美娟學習的時候,她也求到瞭張春林這裡,張春林二話不說就同意瞭她繼續學習深造的想法,買瞭一大堆的書籍讓她學習的同時,也托人從縣裡找瞭一個正兒八經的財務教她,因此她現在絕對是幹勁十足。

  張春林很認真地看瞭看這個女子,她的眼神既清澈又堅毅,對於沈冰的選擇他並不意外,畢竟沈冰以前的經歷在那裡放著,受過苦的女人總是和一些嬌滴滴的女人不一樣的,所以他也沒再勸,隻是摟著沈冰在那裡陪著她說話。沈冰剛有孕,此時胎象還不穩,不能做那種事的。此時的沈冰也正需要他靜靜的陪伴,因此一顆熟婦心,也因張春林此刻的溫柔而更加托付瞭。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如水,他們二人加上沈金水就宛如真正的一傢人一樣生活瞭幾日,直到一個不速之客打斷瞭這份平靜,張春林怎麼都沒想到,已經走瞭好久的麥克竟然出人意料地又回到瞭這個變化很大的小山村。

  二人相見,場面還是很熱絡的,這些年來,麥克的變化更加大,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能夠講出一口非常流利的普通話瞭,隻是讓張春林奇怪的是麥克的身邊跟著兩個極為普通卻又並不普通的小平頭,那種感覺既像是保鏢,又像是看守。他想問那兩個人的來歷,卻被麥克給支吾過去瞭,而那兩個小平頭當時看向張春林的目光很犀利,這樣的情況,一直到三天之後那兩個小平頭去打瞭一通電話出去才解除,他也終於可以和麥克私底下說說話,瞭解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麥克的一番話徹底讓張春林震驚瞭,他竟然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編外人員!而且已經投誠到瞭中國這邊,主動投誠!

  「你……為什麼?」

  「你是問我為什麼投誠嗎?」

  「是,是你被發現瞭嗎?」

  「怎麼可能!我們這些人又不拿中央情報局的經費,也不需要做間諜去刺探什麼機密。」

  「那你為什麼這樣做?」並不是張春林對於祖國的忠誠出瞭問題,實在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會主動放棄自由去做這種事。

  「如果我說我是被你們中國人的勤勞樸實所感染,也對美國此時此刻的狀態深刻擔憂,以及對於中國未來的發展很看好,你信不信?」麥克誠懇說道。

  「請指教。」張春林非常熟稔麥克的說話節奏,他也很想聽聽麥克走的這幾年,他的身邊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呵呵,離開這裡之後,我就在中國各地遊歷,既去過大城市,也去過小山村,你們的城市發展很快,尤其是上海和深圳這兩個地方,總書記對於特區確實是傾註瞭非常多的心血,我有一種感覺,將來這兩個地方絕對要超過香港,成為亞洲地區新的財富中心。至於你們說的鄉下,我去過很多很多遠比你們這裡還要貧窮得多的地方,天哪,那裡人的日子真的讓我很難想象。」說到這裡,麥克略微沉吟瞭一下才又繼續說道:「五六十年代的美國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最強大的國傢瞭,所以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窮人,他們一大傢子人甚至連一條褲子都湊不出來,吃的就更不用說瞭,哎。」

  「中國貧窮的地方很多,那些先富起來的地方,是祖國花瞭很大的代價建設起來的,等國傢有瞭錢,我們的黨會想起來那些窮人的。」窮,是此時此刻刻印在這個時代中國人骨子裡的印記,即便那些大城市裡的人也沒辦法和美國的農村人相比,事實上,此刻的中國就連周邊的東南亞小國都不如。以全世界最大的人口體量,創造瞭隻占全世界GDP百分之1。6的中國,是一個徹底的窮國。

  「窮並不可怕,事實上,美國也是從一個窮國一步步走過來的,你知道一個國傢強大的基礎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張春林曾經從林老那裡聽到並且討論過,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國土面積。」

  「嗯。」麥克點瞭點頭回道:「這隻是其中之一,還有兩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人。」說出來這一個,張春林就閉嘴瞭,因為他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最後那個東西是什麼。

  「呵呵,那個你說不上來的是東西是資本。但資本是一個錦上添花的東西,有瞭底下的一百分,那加上資本就可以獲得一百二,甚至是二百的高分,但是如果底下是零,那即便加上資本也仍舊是零。」

  「以前的美國,擁有著世界上最優秀的工人,一戰和二戰,歐洲打得稀巴爛,不管是曾經的敵人還是朋友,都完全忽略瞭美國的發展,我們安穩地發展,美國也因此開始變得空前強大。但是這些年來,那些剛剛發生過的歷史,本不應該被人忽視的東西,卻又開始悄悄地露頭瞭。」

  「是什麼?」

  「還是資本。」

  「嗯?」這一次,張春林是真聽不懂瞭。

  「告訴你一段隱秘,我的父親曾經是尼克松的幕僚長,我們都知道尼克松的下臺是因為水門事件,但是你知道嗎?尼克松真正下臺的原因。」

  「是什麼?」能夠聽聞如此驚天大秘密,張春林怎麼可能不好奇。

  「因為尼克松當時非常擔憂美國的猶太資本,猶太資本已經滲透到瞭美國的方方面面,甚至他們還占據瞭美國的所有的宣傳喉舌,從新聞媒體再到好萊塢,幾乎都逃不開猶太人的身影。而尼克松與我的父親在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被錄瞭音,這個錄音不知道怎麼就泄露出來瞭,但是卻並沒有被各大媒體所報道,而是被那些猶太人弄到瞭手裡,再過瞭沒多久,就有瞭那一場導致尼克松下臺的水門事件。在這件事上,從FBI,再到當時的參議院主席,眾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全是猶太人。」

  「總統的對話也會被竊聽?」

  「你看,連你都看到瞭這其中最為恐怖的地方,尼克松與我的父親在說這段對話的時候非常隱秘,幾乎不存在有人泄密的可能。我的父親也並非猶太人,他也絕對不可能對猶太人泄密,尼克松下臺之後,我的父親也失去瞭工作。」

  「我的天!」

  「在那件事之後,父親一直將這段隱秘藏在心中,一直到我去年回美國的時候,跟他談起中國,他才對我透露這件事。中國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國傢,你們有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體系的文字,也有著非常獨立的文化,甚至就連宗教,來到你們這裡之後也發展得跟外面完全不太一樣,你們這裡從不討論膚色,也不討論信仰,大傢是如此地不同,又是如此地……」麥克想瞭很久才說瞭一句「相同。」

  「文化,是因為我們中國的文化。」

  「是的,這也是我開始非常非常喜歡中國的原因,我這些年讀瞭老子,讀瞭論語,讀瞭大學,有很多地方搞不懂,但是已經大受教育。中國古人的智慧真的非常瞭不起。因為你們奇特的文化屬性,以及中國高度的中央集權制度,這讓你們能夠絕大程度上擺脫資本的控制,你們利用瞭資本,資本卻沒辦法控制你們,資本的利益無法超越政府,也無法擺脫政府的控制,你們叫什麼?對,就是叫宏觀調控,用這一隻看不見的手,引領資本的投資,同時控制著資本的走向以及力度,這是我在外面世界從未見過的手段。為瞭更加有效地利用資本,以及掌控國傢的經濟,你們同時還擁有大量的國有經濟,當然,現在國有經濟出現瞭不少的問題,因為壟斷的原因,他們失去瞭競爭力,但是這一切都在改革開放之後獲得瞭改變,大量的民營企業開始搞活整個市場,這是一劑強心針,在民營企業蓬勃發展的同時,國有企業也受到瞭極大的刺激,目前在我看來,民營企業與國營企業已經形成瞭良好的伴生關系。」

  「還是有不少問題存在的。」想到曹書記跟他說的那些事,張春林知道道路且長且遠。

  「不不不,你的想法錯瞭,事實上問題時時刻刻都會存在,但是隻要大方向是好的,那就能穩定發展,至於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隻需要一一地去解決就可以瞭。我非常贊同貴國的一句古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再困難的問題,隻要上面的決策層不出現錯誤,那就沒有大問題。」

  「就我目前所知來說,吏治的腐敗同樣讓人揪心。」

  「作為一個普通人,你這麼想是應該的,但或許是因為我們所研究的方向不一樣,我雖然覺得腐敗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但是我也知道,權力與腐敗是深深勾連在一起的,你不要以為在美國以及各個西方國傢就沒有腐敗,那是你已經被我們的宣傳給洗腦瞭,事實上,在我們國傢,腐敗的問題隻會更加嚴重,隻不過他們貪污的方式和你們這裡的官員貪污的方式不太一樣,你們的官員貪污的方式太過直接,太過赤裸裸,所以每次揭露出來都讓人感覺很震驚。」

  「那你們那裡是怎麼操作的?」

  「多瞭去瞭,最簡單最容易的就是通過股市,以及退休以後去某些大公司裡擔任顧問。這兩種操作最不容易為人詬病,也完美地躲開瞭美國現在的法律,而且最搞笑的是,我們那裡制定法律的人,給自己留下瞭一條完美脫身的計劃,所謂的資本主義社會,其實並不是由資本,中產,無產這三個階級組成的社會,而是由無數大資本傢們創立瞭一整套遊戲規則,中產,無產們不過是遊戲的參與者,他們可以玩這個遊戲,也可以抗議這個遊戲的玩法,想要改變,那就是在癡人說夢瞭。」

  「也就是你們給他們遊行以及抗議的權利,但是卻絲毫不會因為他們的遊行或者是抗議而做出改變?」這大概是張春林第一次聽到有人從這個方面來評價那個在無數中國人心中美好的國傢。

  「是的,就是這樣,議會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些人去爭,去吵,讓大傢看到他們是一個民主的社會,大傢都擁有說話的權利,但是實際上呢,如果不觸動那些大資本的利益,那就在民主的名義下做一些改動,如果會觸犯到大資本的利益,那就隻能停留在爭吵階段,你看,很迷惑人對嗎?因為他們改瞭,所以你不可以說他們不民主,至於其他沒改的,那不是還沒定下來嗎!呵呵,所以我對美國的未來感到非常悲觀,而且我堅定地認為此時的美國已經在走下坡路瞭,克林頓總統並沒有改變整個美國資本市場的魄力,作為一個守成之君,他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是跟你們的領導人一比,他的能力就要小得太多太多瞭。而且更為關鍵的是,我們的總統永遠在被另外一個政黨的總統候選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這一任做的事情,下一任就會毫無根據地廢除,這樣廢來廢去,大量的國力就浪費在瞭無用功上,我們不是不想改變,偏偏由於我們的制度問題,一個開拓之主是基本上沒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的,被資本壟斷的政治不需要有人去大刀闊斧地改革,他們隻想要維護既得的利益。在將來,這個問題隻會更加嚴重。即便有人想要改變這一切,我想,迎接著他的或許是飛機失事,也有可能是背後遞過來的一梭子子彈,至於關於這些謀殺的調查報告,我想要麼是意外,要麼就是自殺,不存在第二種可能。」

  「克林頓的執政政策我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啊?」

  「呵呵,新上任的美國總統隻要不將目標放在振興國內工業上,你就可以將他視為一個短視之徒瞭,現在的美國越來越習慣於收割全世界來養活自己,以為憑借手段可以一直這麼施行下去,但是,總有一天,美國也會有收割不動的時候,當世界不再和平,金融的作用就會大幅度降低,工業的力量則開始顯現,可等到美國發現這一切,那就什麼都晚瞭,你們這不是有一句古話,叫病入膏肓麼,現在的美國還屬於病在肌體,但是再不改變,那就會無藥可醫瞭。」

  「聽您這個意思,全球化的貿易對美國來說其實是衰落的開始?」

  「是的,美國需要在全球化的貿易中占據主導地位,國內高價與低素質的勞工讓美國無法在工業產業上與這個地球上的任何國傢做競爭,兩相對比下,他們就隻能選擇金融手段來控制全球,但是工業體系不是一天建成的,當美國的工業體系逐漸空心化,那這個看似無比強大的美國其實內裡卻已經病入脊髓瞭。」

  「那些企業認知不到這個問題嗎?他們為什麼不向國會提議?」

  「你理解錯瞭國外的企業最根本的問題,他們是資本傢,資本傢的眼中沒有國傢利益,隻有自己的利益,所以,你覺得荒唐的事情在美國根本就不會出現,而當全世界的工業體系利益深度捆綁的時候,美國就算想要讓這些資本回國,人傢也不會回來瞭。再搞全球化脫鉤,那就是拿刀子割自己的肉,幾十年政策的失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挽回的。」

  「你對於自己國傢的看法很悲觀,那你為什麼不試著去改變?」

  「你以為我沒試過?關於中國的調查我曾經做瞭一個非常詳盡的報告遞給瞭我們的組長,在那份報告裡,我詳細地分析瞭中國將來將會成長為美國最強大的對手,以及美國需要學習中國的制度改變自己,我本以為我的這份報告可以引起當局的重視,但是幾個月以後的我無奈得知,這份報告被我們的組長隨手丟進瞭垃圾桶,呵呵。」

  「怎麼會這樣?」

  「很簡單,因為他們骨子裡的驕傲和對於你們的蔑視,曾經的蘇聯在他們的詭計之下分崩離析,現在的中國弱小無助,他們的眼中已經容納不下一個弱國變強的可能,以至於完全忽略瞭中國擁有一切強大起來的條件與基礎。更何況你們的國傢非常聰明地不和美國在各種層面對抗,甚至於在外人面前看起來,有些過於卑躬屈膝瞭。他們不會懂,那是你們的隱忍,他們更加不會懂,深刻在你們骨子裡的堅韌,最近我見瞭一個人,他教會瞭我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成語,為瞭這個成語,我很認真地研究瞭一下這個成語所代表的典故,真的非常有意思。我怎麼都沒想到,歷史竟然在兩千年後的現在,又在重新上演。」

  「哪一句成語?」

  「臥薪嘗膽,哈哈哈哈!」這個典故在中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被一個老外說出來,張春林還是很震驚的,當然,更讓他覺得震驚的還是麥克對於中國的瞭解,這樣的人,也幸好美國不懂得重用。

  「我覺得你的想法未免過於悲觀,反正我身邊的中國人沒有一個覺得自己的國傢可以與美國相抗衡,我們的經濟學傢,我們的學者同樣覺得中國要趕超美國,至少需要幾百年。而且那還是在美國停止發展的情況下。至於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可從來沒聽我們國傢的專傢這麼分析過,不管是報紙還是雜志,大傢所討論的都是西方國傢的智慧與強大。」

  「我呸,你們國傢的某些專傢根本就是我們國傢的間諜好不好啊,我好歹做人還有個底線,你們國傢的這些專傢連底褲都沒有瞭,更遑論是底線。Fuck,我最鄙視的就是這些人,你不要把我和這些渣滓相提並論。」

  「怎麼講?」

  「哼,我看到瞭美國衰落的可能,但是也曾經試著去努力挽救他,即便我選擇瞭逃離,但是我至少沒有出賣美國的利益,我隻是用自己的方法,逃離瞭那個地方,我打算學一學徐庶,身在曹營而心在漢。」

  「這你都知道?」雖然身在曹營心在漢這句話說的並不是徐庶而是關羽,但是作為一個老外,能夠知道徐庶這個人已經是一件非常瞭不起的事瞭,張春林自然不會介意這一點細枝末節。

  「呵呵,不要低估瞭一個學者學習的能力。」

  「對瞭,跟在你身邊的那兩個人是?」

  「哦,你們國安局的。想要投靠你們,總要尋一個時機,很趕巧,正在我動瞭這個念頭的時候,六四爆發瞭。」

  「啊?」

  「不要那麼驚訝,更不要低估瞭美國中央情報局的力量,他們雖然蔑視你們,但不代表他們不會對付你們。」

  「您的意思是這場學運背後也有你們的力量插手?」

  「何止是我們,美英法日,這些國傢都在插手,甚至臺灣都在新聞媒體上給那個人造勢,等到六四事件一出,那就改變策略,開始從人權,民主這個話題來攻擊,呵呵,很搞笑是不是,幾個老牌資本主義國傢動不動就人權,動不動就民主掛在嘴邊,讓人覺得好像這些國傢特別尊重民主和人權一樣,其實狗屁,最早的人權和民主在蘇聯,他們隻是覺得這把武器很好用,於是在強大的新聞媒體攻略之下,這把武器被他們偽裝成瞭自己的東西,然後他們用這把偽裝得非常完美的刀一次又一次收割全世界,欺騙所有的底層人民罷瞭。」

  「這把刀很好用?」

  「非常好用,好用得不得瞭,雖然這一次看似是他們失敗瞭,但是你們的損失有多大不用我來告訴你瞭吧,從政治形象,再到對外貿易,一場簡單的挑唆就讓中國的形象幾乎跌入谷底。那如果你們不中計,哦,天哪,那隻會更慘,一個分裂的中國,第二個崩潰的蘇聯。而他們付出的不過是報紙上的幾句宣傳,新聞上的幾句口號罷瞭。底層人員的心是最好控制的,你甚至都不用給他們一些真實的利益,一個美好的夢想,一個編織出來的故事就足夠讓他們跟著你走,他們會在鼓動下舍棄自己的國傢,舍棄自己的人民,舍棄那些真正為瞭他們好的一切東西,偏偏這樣的蠢人有很多,而且鼓動他們的成本還很廉價。」

  「有沒有破解之法?」張春林感到身上的每一根毛孔都打瞭一個寒顫,這個真相未免也太恐怖瞭些,以前的所有猜測在這個美國人的口中全都變成瞭現實,而且得知的真相遠比眾人的猜測還要讓人恐懼。

  「我都說瞭我不會給你們出謀劃策的。」麥克露出瞭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他笑著說道:「但我我絲毫不覺得你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你們領導人的智慧不是你能想象的,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到底是從誰那裡學會臥薪嘗膽這個成語的嗎?那個老人的智慧,真的超出我的認知,哦,他簡直是我的偶像。」

  「你為什麼會跟我說起這些?你不是不為我們的國傢出謀劃策嗎?那你告訴我這些,豈不是讓我們這些中國人能夠更瞭解美國,這不是對美國不利嗎?」

  「哦我的朋友,這不一樣,你的位置很重要,事實上,正是千千萬萬個像你一樣的人正在創造一個你們現在還看不見的奇跡,但我已經看見瞭他,也已經預知瞭他的到來,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什麼時候會看到這個奇跡的發生,作為一個幕後的觀察者,我很想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這個奇跡,所以小小地推動一把歷史的進程雖然略微違背瞭我的做人原則也隻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瞭。」

  「我需要怎麼做?」

  「呵呵,用一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睛來觀察這個世界,瞭解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律,不要選擇去做一個完美主義者,而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就這麼簡單?」

  「你覺得這很簡單?哦,我的朋友,你畢竟還是太年輕瞭,不過沒關系,記住我這番話,將來你會懂的。」

  「謝謝你麥克。」

  「哈,我的朋友,不需要這麼客氣,如果你真的想要感謝我,那就帶我嘗一嘗你們這裡的美食,我必須要告訴你,這是我為自己制定的一個新的研究方向,就像你們古代的那些先賢一樣,當治國的花樣已經沒辦法再研究出一點新意的時候,那就隻能研究吃瞭,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