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潔白皎月當空掛,清冷的光兒落在王府的黑瓦青磚上,映著隨清風微抖的樹影,院裡草叢銀光傾泄,伴著夾雜在其中此起彼伏的蟲鳴兒。
此情此景繁星閃爍,皓月當空。那能沒有舉杯邀月飲一番的舉動,王宅王清兒住處,也就是閨房內一大一小,王傢倆姊妹對坐與窗前。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小桌子,上面滿是二少前幾天托人帶給她們的一些奉天的物產。幹果、奶糖、巧克力,還有些香橙口味外表黃橙橙得瓶裝汽水。
“姐姐,還是這汽水好喝,甜絲絲,入口麻麻得”王小妹刨開一顆奶糖,扔到瞭嘴裡,一臉享受:“嗯,好吃,好吃”。
“你,慢點吃”王清兒看著窗外得月兒有些心不在焉“沒有人跟你搶?喝完我這還有”
“嘿~~”王小妹小女姟心性,有些不好意思笑瞭笑“姐姐,你說二娘有什麼事,非要找娘到祠堂商量”。
“有什麼~~事”看著小妹純真的眼神,王清兒閃現出一絲荒亂,“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這”。
“我不小瞭,都快成年瞭”王小妹不依得打斷瞭姐姐的話語,搶白瞭一句“不是小孩子瞭”
“是、是、是,不是小孩,是小姐”
“哼,姐姐今天你怎麼瞭,說話老是敷衍人”王小妹俊俏的小臉一擰,眸兒斜撇,口中還在輕輕吮嚼著。一幅你要好好哄哄的嬌憨之態。
看著撒嬌賣乖的王小妹,王清兒隻是輕輕一笑,並沒有理她,隻擰頭看著窗外的明月若有所思,一隻手兒在桌下,王小妹年不到的地方,來回搓揉絲滑的巾絹兒。
她在想,小妹來找自己,說二娘找姨娘到祠堂說點事,不讓她跟著,讓她來她這兒,說是讓姊妹倆好好聊聊天。
月姨娘被叫到祠堂,對於她來講,一點也不奇怪,看著窗外的皎潔得月亮,心頭卻是很亂,她現在不知道自己所做所為,倒底是對還是錯。
於情於理,沒理。就是~~不行,她暗暗給瞭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似乎太過於籠統,到底是“那兒”不行,她也說不上來。
“姐姐,你好美,二哥送給你的白合花發夾配上你,在這月光下,真是好看”清冷的月光落在潔白的頭飾上,銀光浸染反照,散發著聖潔光芒。從整體上看,王清兒仿佛是從白合花兒演化而來的美麗聖潔得女仙子,她抬首觀月,欲飛九天。
可是這位百合仙子聽到瞭王小妹口中的“二哥”二字,仙子不淡定瞭,鳳眸兒微蕩。想到瞭什麼 “不行”還是剛剛那個答案,隻是作法有些不同,她現在急切的想到祠堂裡看看。
王清兒起身對王小妹說道:“小妹~~我要去祠堂看看,一會就來”。
“不行,”王小妹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姐姐,拽著她的袖口“姐姐你要去看看,那我也要去看看”
“不行,你老實待著”王清兒袖口兒一甩,掙脫瞭小手。
“不嗎?我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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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傢祠堂內,燭火高照,貢臺上香煙裊裊。王夫人看著高高疊疊的祖宗牌位,搖曳的燭光,裊裊的青煙應照在她艷麗的臉頰中,柔美的皓首之中居然有瞭幾份肅殺的氣勢。
月姨娘站在後面看著,自傢二姐背影,感覺到瞭絲絲肅穆的氣氛裡有著幾絲異樣的冷冽之色。
“跪下”冰冷的聲音從美婦纖纖弱柳背影後傳來。
月姨娘沒有遲疑,乖乖的按照吩咐跪瞭下來,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自己有利。
看來,二姐這是來者不善,故意支走小花兒。
“說”一字個又從那倩麗得背影後傳來。
“說什麼”
“哼,你說說什麼?”王夫人鶯聲是越說越大,同時每個字也相應得越說越冷“當著王傢列祖列宗,說說,你肚子的事”。
“我~~我~~”月姨娘心頭一驚,自從有身孕以來,都是小心翼翼的避著二姐,這段時間來,連小花兒也不敢讓她太近前,或過多停留在自己身邊,二姐她是怎麼會查覺,是不是,有人告密嗎?
不對?不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會是什麼人,沒有什麼人啊,月姨娘快速的捋瞭一下思路,發現沒有什麼可欵的告密之人。
她本來等著那個無法夫天小混蛋歸來給他一個驚喜,真沒想到這到先讓二姐給瞭一個驚嚇。
唉!冤孽,寶寶別怕,你還踢瞭一下,真是個淘孩子,跟你那混蛋老爹一個德行。
“怎麼,你不承認”王夫人轉過身來,鐵青著臉,看著月姨娘,心裡想著要不要動用下傢法,新老賬一起算。
月姨娘撫摸著小肚子,一臉的滿足幸福之感。
“二姐,你別生氣,是”月姨娘倒瞭幹脆沒有辯解,直接承認瞭。“我有瞭”
“好、好、好、三狐貍你到是挺痛快,是不是你那個相好的,是什麼叫胡學明的,對吧?”
王夫人說完搭眼,看著‘好姐妹’揭穿‘好事’悔過態度,雖說是跪著,臉上神情淡然自若,分明絲毫沒有愧意。王夫人氣性更大瞭,看來要動傢法瞭,被人小瞧瞭,不行肚子裡有孩子,怎麼說也是一條生命。鬧不好一屍兩命,鬧大瞭不好,對王傢名聲不好。
算瞭,就照原思路吧?王夫人心下猶豫一會,但明面還是那陰狠之色。厲聲道:“老爺身故之事,沒跟你算,你可倒好,居然這麼丟王傢的面子”
“二姐,你息怒,聽我說,我”月姨娘被二姐那陰狠的表情嚇住瞭,直接起身,剛走兩步欲要上前。“我知道,我,你”
“別,別~~”王夫人得到月姨娘的反應,風眸中得色一閃,這狐媚子求饒瞭;皓腕輕揮,擺瞭擺手示意月姨娘先不要起來,該跪著就要跪著。
“既然,你知道,也認瞭,事情沒發之前,我也不多說什麼,明天就給我收拾好東西,離開王傢?從此之後不要回來,你也不希望你的名聲毀瞭潔兒吧?”。
要是按照以前的王夫人脾性,指不定先一碗墮胎藥,然後把奸夫抓來兩人一起沉塘。
但隨著小姑子時不時送給自己的一些文化報紙,書籍、小說之類的。也讓她對世界有瞭一層新人認知。不然,她也不會穿著西方宮庭裙。也讀過《羅密歐與朱麗葉》。當然瞭她也對月姨娘的過往略知一二,最終就隻剩下一句:女人何必難為女人。
“二姐,我”
“不要說瞭,你走吧?走瞭之後好好過日瞭,小潔我會好好照顧的,這點你放心”。剛剛來硬得,現在要來軟的,王夫人好言相勸。
“二姐,我不走”
“不走,笑話難道你要讓王傢替你養孩子嗎?”
“二姐,你別生氣,這孩子本來就是王傢的”
“王傢得,不對,可笑,怎麼可能,老爺過身,你們~~”聽到這話兒,王夫人差點笑瞭,這是什麼跟什麼,真是胡說八道,當她不瞭解那老東西身體,一動不動得,躺在床上等死。能讓她懷孕才叫有鬼。想到這王夫人臉兒一板,畢竟是這騷蹄子的相好給老東西整的藥,卻讓自己背瞭那麼大一個鍋,鬧出一個大笑話。
“不是老爺的”月姨娘想到這兒,頭兒一低“但絕對是王傢的種”。
一聽這個解釋王夫人更樂瞭“哈哈,胡說,你騙三歲小孩呢?不是老爺的卻是王傢的種,那是王傢誰的種,王傢現在隻有~~田兒~~田~~兒~~”。
“啊”王夫人恍然間意識到瞭,膄軀輕顫,潔白修長的蓮指顫指著臻首低垂跪在地上的月姨娘。“王傢得~~是~~田~~兒~~你~~你~你們~~”
“不~~”王夫人頓感眼前昏暗,頭暈眩,還好月姨娘眼急手快,急忙起身將姐姐兼婆婆得王夫人扶抱住耳邊輕喚“二姐”。
王夫人欠著身子有腦子有些迷糊扶到一旁的太師椅兒先座瞭下來。
“你~~你們~~啊~~~天爺啊~~~”
王夫人氣的不知說什麼,這是真真沒想到千算萬算,算來算去,這居然是自己兒子造的孽啊。
王夫人觀察過幾天,也思索過幾天,她本想到先是嚇一嚇月姨娘,然後將她‘禮送’出王傢。
這前半段還算是按照她的設想進行,可這後半段又扯上瞭。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王夫人無力又無奈扶額問道,這事她真是不想聽,更不想管,很無力。
“我跟胡學明是清白瞭,沒有越軌,除瞭老爺,就隻是田兒。這兩人外,沒有~~”月姨娘首先強調著自己的立場,一邊看著自傢二姐面色,又小心翼翼的訴說著。“對,我承認,我當初是有錯,是跟胡學明過密,但那隻是想多從王傢裡撈些錢財,好讓小潔兒和自己後半輩子有所依靠多幾份保障”。
“哼”王夫人依舊冷著臉,坐在那兒默默聽著。
月姨娘說這話,多半是真的,如果不是二少橫插這麼一扛子,加上後續的發展,她多半會鬧著分傢,帶著小花兒跟胡學明遠走高飛。當然,她會用這麼錢死死的把胡學明給綁死在自己身邊。
這些事情沒發生,劇情不是朝別處發展,就不多表瞭。
聽著月姨娘言詞懇切、其中不乏有些斷斷續續,王夫人心裡一時也沒瞭主意,隻嘆瞭一聲“冤孽”。
當王傢姊妹好不容易達成一致時剛到祠堂時,看到月姨娘小心翼翼卻十分討好攙扶著面帶寒霜的王夫人從裡面出來,還低語著什麼,明顯是月姨娘說的多點一點,王夫人隻冷著臉應聲。
“你先,算瞭,等回來,好好問問,這段時間~~~總之~~先這麼樣吧?”王夫人看著往日“好”姐妹,在自己前面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小媳婦一般,皓首底眉,輕聲細語。她真是不知道現在還能說什麼。總之,現在沒見到自己兒。她,不能認。
心裡對兒子有著絲絲的怨氣,也有一股莫名酸溜溜的味道。哼,好大的本事,居然把自己姨娘給收入囊。
好的很,好的很。
“哼,我知道瞭,我會等他回來的,把孩子~呃~~~自己保護好的,這期間少不瞭二姐你受累操心”。看著王夫人語氣松動,月姨娘精明的順竿爬瞭起來。
“哼~~”王夫人沒有說話,心裡一通報怨。小混蛋,我說多少天就多少天,你不能提前回來,要不要打封電報,不行,那要不要先跟采薇說一下,不行。
王夫人是左不是,右也不是,即想恨不得當場找兒子問問,又怕這事是真的,下不來抬。
希望采薇能好好管管他,不對,采薇也是大美人比三蹄子一點也不遜色。
王夫人靈光一閃,不會,他跟她……
王夫人有此自嘲似的笑瞭笑,三蹄子能跟采薇比,她是他可是親姑,他還沒那個本事。
王夫人不知道,實事證明二少比她想的還要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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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姐,你怎麼不走瞭,不是有事”
“走什麼,都出來瞭,看樣子是商量好,那就沒什麼事,我們還是不如回去再喝點汽水”
“好呀!”王小妹先是奇怪,但一聽汽水她是高興壞瞭,拍手稱快。
看到月姨娘和王夫人,王清兒心裡的大石落瞭下來,月姨娘應該和二娘達成瞭什麼協議。總之事情,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嘻嘻,二娘要比想象中的大度。
王清感覺心頭莫名的輕松,不用提心吊膽瞭,
是的,是她發現瞭二少跟月姨娘的事。起先是很是驚慌得,但是她沒有聲張,做為女人,做為姐姐隻是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鴕鳥心態。
直到她發現月姨娘的肚子不對勁,有懷孕的跡象。王清兒腦子中弟弟闖大禍,一旦傳出去,瞭不得。於是就借著烏梅偷偷的點著王夫人,之後就是王夫人出面將這事解決。
至於,怎麼解決,她也想到瞭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最壞得結果進豬籠。還有就是打胎,盡管很是不忍,但是為瞭二弟為瞭王傢,作為母親,王夫人即使是知道也會想進辦法替二弟遮羞,畢竟是自己兒子。
沒想到,幾天過去瞭二娘沒有任何行動,她在想要不要找個時間再偷偷的提示二娘一下,沒想今天晚上月姨娘就被叫到祠堂。
當事情發生時,王清兒又有些後悔瞭,有些後悔提示讓敬愛得二娘當槍使,相對小妹提到“二哥”自己的二弟,她後悔瞭,月姨娘肚子時終歸是他的骨肉,想到這她荒瞭。
都是說女人是個神奇的動物。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瞭。
肚子終歸裡是他的骨肉,流著王傢血,一條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