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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匕見

  黃蓉香汗淋漓,一雙皓臂死死抱住尤八,這場酣暢的肉搏戰讓她快慰得險些暈厥。雲雨過後,隻覺嬌軀綿軟無力,一陣倦意襲來,竟伏在尤八身上昏昏睡去……

  方才還淫聲大作的林間,終歸硝煙散盡後的平靜。

  黃蓉朦朧中忽感一絲涼意,禁不住打瞭一個寒顫,悠悠醒來。微風拂過玉背,生出陣陣清涼,身下緊貼著一具粗糙火熱的肉體,肌膚相接處傳來讓人愜意的溫燙。

  意識漸漸清明,她隱隱發覺自己綿軟的身子正與人赤裸相擁,讓她懶懶的不願動彈。耳邊響起男子濃重的鼾聲,她猛然驚覺,閃電般掙脫出來,赤裸肥熟的胴體滾落到茵茵芳草上。

  黃蓉美目倏睜,借著月色,隻見尤八半赤裸地仰臥而眠,周邊散落著她的黃衫,胸衣,褻褲。她不覺螓首微垂,竟發現自己周身一絲不掛,嬌羞惶急之下,連忙伸手擋住身上緊要之處。

  黃蓉心念電轉,方才的淫亂旋即映入腦中,她騎著尤八不停地套弄,忍無可忍的騷吟,酣暢淋漓的泄身,想到此處,不禁窘迫異常,俏面通紅。

  「我竟然與這淫徒在此荒郊野外行瞭茍且之事!」黃蓉又急又氣,淚水奪眶而出,心中悲慟不已:「靖哥,蓉兒沒臉見你瞭!」

  「殺瞭這淫賊!」黃蓉銀牙緊咬,面凝寒霜,倏然向尤八望去,但見他外衫向兩側敞開,褲子褪到膝蓋,兀自熟睡,一副無知無覺之相,方才騎在他身上的淫亂情景旋又湧上心頭,不由芳心狂跳,一時殺意盡泄。

  「這廝固然可恨,可是……若非我忍無可忍,如何會……」想到此處,黃蓉頓時面紅耳赤,芳心懊悔不已,「我是昏瞭頭嗎?居然主動與他……」

  愈想愈覺羞辱,一時心中大慟,悔恨的淚水順著俏頰淌下,她禁不住將螓首埋入膝間,香肩聳動,無聲慟泣。

  良久,黃蓉驀地起身,抓起地上的衣物胡亂穿瞭起來,旋即飛身上樹,將喬裝的衣物提在手中。轉首瞥見尤八,芳心滿是憤懣,她咬碎銀牙,別過螓首,玉足輕點,疾行而去。

  黃蓉施展傢傳絕學「落英身法」,在繁盛的樹木之上起起落落,向內城方向奔去。時入深夜,月朗星稀,她秀發飄逸,黃衫袂動,嬌軀輕若飛燕,所經之處,飛鳥不驚。

  黃蓉心慌意亂,疾待離此屈辱之地,不覺全力施為,不出片刻便飄至西城門,卻見大門緊閉。城墻影影綽綽,高愈數丈,黃蓉略一思量,嬌軀拔地而起,轉瞬便貼至城墻外壁,雙足輕蹭,借力又起,輕飄飄落至墻頭。

  從城頭遠眺,鎮內情景一目瞭然,百姓多已夜眠,長街一片寂寥,唯餘星星點點幾處燈籠光影,多似客棧青樓門前所懸。黃蓉目光所及,便尋到瞭歇腳的客棧所在。

  耳邊傳來三聲更夫的梆子聲,心知已到瞭三更天,便飛下墻頭,此刻恰適夜行,黃蓉走的盡是民宅的房簷屋頂,數個起落便來到瞭客棧之頂。

  恰逢月入烏雲,客棧內漆黑一片,唯有正門前掛著的兩個燈籠幌子在夜風中搖曳,微弱的亮光照不出數尺,屋頂黑漆漆的一片靜謐,想來此時客人皆已入睡。若依黃蓉平日的性子,定要潛到柳三娘屋前打探一番,但經歷瞭方才的荒唐韻事,此際思緒冗雜,心灰意懶,再無絲毫興致。

  黃蓉摸到自己的客房,推門而入,無需燃燭,她微運目力,掃視房內周遭,見無甚異狀,才放下心來。瞥見角落處放著臉盆梳子,另有滿滿的一桶清水,應是店傢為客人辰洗備的。

  她叉上門閂,迫不及待地褪下衣衫,赤條條地站在水桶旁,豐滿白皙的胴體依舊汗津津的,令她頗為不適,一股淡淡的幽香混雜著微弱的腥臊氣味撲鼻而來,她柳眉微蹙,俏面禁不住發燙,隻覺周身無一處是幹凈的。

  清凌的水聲響起,黃蓉一雙玉手撩弄著清水,緩緩清洗全身。從雪頸到高聳的乳峰,再到渾圓的香臀,一寸肌膚都不願錯過。當玉手經過肥滿茸密深處,她禁不住嬌軀一顫,寶蛤翕張,一股黏糊之物忽而湧出,順著玉腿內側淌下。

  「竟讓那淫賊射進恁多。」黃蓉羞赧懊惱之情大盛,瞬間眼眶內淚水充盈,指尖也禁不住顫抖,如著魔般反復清洗陰部,足足過瞭一盞熱茶的功夫才作罷。

  洗過身子後,黃蓉換瞭套幹凈的衣裳,和衣上床,隻覺身子輕飄飄的,一時心倦體疲,思緒空靈,不久便沉沉睡去……

  一道晨光流瀉入室,黃蓉驀然驚醒,妙目微睜,但見天已微明,她慵懶地伸個懶腰,豐腴綿軟的身子緩緩坐起,隻覺整晚睡得酣暢香甜,竟然罕見地一夜無夢。

  莫非是因為昨晚……黃蓉芳心狂跳,頓時面泛潮紅,玉手情不自禁抓緊衾被遮到胸前,呼吸也不覺急促。心神稍定,才緩緩放手,手心卻已沁出一抹香汗。

  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事,隻覺芳心窘迫,心如油煎,可是和昨夜事後的痛不欲生相比,卻有一種虛無縹緲之感,宛若南柯一夢。

  她怔坐片刻,心緒冗亂,念及身負的重任,前方路途兇險,不禁悠悠一聲嘆息,罷瞭,縱然心有不甘,也於事無補,再糾結下去,恐怕會誤瞭大事。想到此處,便下床收拾。

  黃蓉推開窗子,一股清新氣息撲面而來,沁入心脾,心胸豁然開朗,懣鬱之氣一掃而光,一時神凝氣定,意興飛揚。

  此間客房臨街,黃蓉目光所及,街上熙熙攘攘,各色走卒商販穿梭街巷,吆喝叫賣之聲充斥耳際,盡是盎然晨意。客棧門前停駐著一架馬車,細看之下,竟然是柳三娘的座駕,馬匹淺嘶,似已做好上路準備。

  黃蓉見狀芳心一緊,心道莫失瞭這妖婦的蹤跡,又念及自己此刻尚未易容,連忙關上窗子,取出人皮面具,再度喬裝成黃臉漢子。

  客房設在二樓,她步出房門,側目瞥見尤八房間,房門虛掩,不禁芳心一動,便上前查看,透過門縫,但見尤八橫躺在床上,正酣然大睡。不想這廝竟趕瞭回來,瞧他睡得香甜,定是身子乏瞭。

  念及於此,黃蓉芳心莫名羞赧,連忙定瞭定神,經過昨夜之後,正不知如何對待此人,見到此景,心知若不去喚他,他必定睡到日上三竿。索性便將他留在此處,雖說少瞭一面掩飾的屏障,卻也省瞭恁多麻煩。

  正思忖間,忽聞對面房內傳來人聲。隻聽一人道:「你快些,若是讓那母夜叉等得不耐煩瞭,你的日子便難過瞭。」

  另一人應道:「此去揚州,少說也要十天半月,你要容我備些衣物幹糧。」

  「還準備什麼,人傢已經先付瞭銀子,路上買便是,這條街恁多車夫,我見你平日人還厚道,才將這麼好的差事派給你,你若再磨蹭,我便去找別人瞭。」

  「我又沒說不接,隨後便到,嘿嘿,回頭少不得您的好處。」

  「那我先下去瞭,馬車就在門口,你要快些,這兩位客人可得罪不起。」

  黃蓉聞言芳心一動,方才已見門口停著柳三娘的車馬,聽兩人言語,莫非那妖婦要雇一名車夫?正思忖間,見一人從對面的房間推門而出,正是客棧的店小二,想來便是他給房內的車夫介紹生意。

  黃蓉目送店小二下瞭樓,便潛身進瞭對面的房間。一名中年漢子正收拾細軟,見到有生人闖入,那漢子先是一愣,旋即道:「客官先稍坐片刻,小人馬上便好。」

  黃蓉也不囉嗦,環指彈出,破空聲響起,那漢子應聲而倒。黃蓉走上前去,見桌上放著鬥笠馬鞭,一個尚未紮好的包袱,裡面裝著一些幹糧和疊好的衣物。

  黃蓉將包袱紮好背上,又從懷中取出另一張人皮面具換上,戴上鬥笠,拿起馬鞭,對銅鏡一照,儼然變成瞭一名車夫打扮的白皙漢子。「靖哥若是見到我此刻的打扮,定會笑我。」念及於此,不禁莞爾。

  「對不住瞭,借你身份一用。」黃蓉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她生性謹慎,對銅鏡仔細查視,自覺毫無破綻後才推門而出。

  黃蓉下得階梯,遠遠便望見門口的馬車,與柳三娘同行的錦衣青年負手立在車旁,器宇不凡,不禁芳心暗忖:「此人一表人才,卻被那妖婦帶入魔道,實為可惜。」

  她快步上前,粗著嗓子抱拳道:「客官久等瞭。」

  那青年俊眼一瞪,叱道:「你小子吃瞭豹子膽瞭嗎,敢讓你爺爺等這麼久!」

  黃蓉見他乖張,知他要逞威風,忙低頭不住作揖,喏喏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那青年衣袖一甩,冷哼道:「算瞭,爺今日心情好,不和你這下人一般計較,你去過揚州嗎?」

  黃蓉心道自己雖未去過,隨眾而行便是,遂應道:「客官放心,小人每年都會往來數次。」

  青年道:「如此甚好,一路要好生伺候,上路吧。」言罷轉身鉆入車篷內。

  「好咧!」黃蓉坐上車夫的位子,揚鞭啟程。一路同行之人多已上路,黃蓉駕車夾雜其中,相隨而行。

  手握韁繩,黃蓉芳心竊喜,柳三娘二人的行蹤已在她的掌握之中,更為緊要的是,她與二人僅一簾之隔,兩人言語將會一句不漏地傳入她的耳內,若能探聽到魔教的機密事宜,便可相機行事。

  果不其然,馬車剛出城門,車廂內便傳出柳三娘的聲音,隻聽她道:「陽弟,你若是早些聽姐姐的,雇個車夫,也不至於受恁多日曬之苦。」

  那青年道:「為瞭姐姐,便是刀山我也上得,何況是些犬馬之勞。」黃蓉側耳傾聽,想來那錦衣青年便是妖婦口中的「陽弟」瞭。

  柳三娘似乎頗為受用,媚笑道:「就會油嘴滑舌,誰不知道你周陽最會討女子歡心,我若年輕十歲,也許會輕信瞭你的鬼話,咯咯……」雖是些埋怨之言,卻也難掩心中歡喜之情。

  那周陽道:「便是吃瞭豹子膽我也不敢欺騙姐姐,我對姐姐之心蒼天可鑒,方才之言若有半句虛假,便讓我萬箭穿心……唔……」

  未及說完,嘴巴似乎被堵住,隻聽柳三娘笑罵道:「小鬼,休要說這般不吉利的話,當心真的應驗,咯咯……」

  周陽道:「姐姐不喜歡聽,我便不說瞭。對瞭,姐姐何時帶我見東方教主?」

  柳三娘道:「教主豈是那麼容易見的,他老人傢莫測高深,我也難覓他蹤跡。陽弟放心,姐姐覓得良機,定會向他舉薦你。」

  周陽冷笑道:「隻怕我還未見到東方教主,便被我那狠心的師父師公撕成兩段瞭。」

  柳三娘柔聲道:「陽弟不必憂心,雖然你尚未正式入教,但你既然跟瞭我,便是我神教的人,那兩個禿驢若敢動你一根毫毛,便是與神教為敵,三娘我決不答應。」

  那周陽不再言語,倒是柳三娘似乎怕他生氣,不停柔聲安慰他,若哄小童一般。

  不想這女魔頭還有如此耐性,黃蓉心中暗自揣測,聽他們言語這周陽似乎有些來頭,極有可能出自名門正派,因為結交魔道而被師門追殺,而急於尋求魔教庇護。

  再留心探聽,卻無甚緊要之言,兩人在車篷內打情罵俏,頗為放浪,一些不堪之言聽得黃蓉頗為窘迫,卻也無奈隱忍,生怕漏過兩人無意中透露的機要消息。

  一路上有幾批黑衣勁裝漢子快馬疾馳而過,去的都是揚州方向,看他們裝扮,十之八九是魔教中人。之前就聽說揚州是魔教重兵集結之地,看來不假,黃蓉暗自留意,小心避讓。

  時近晌午,途經一酒肆,眾人早已難耐饑渴,便蜂擁而入。黃蓉此刻扮作車夫,她自然懂得規矩,將馬車趕到樹蔭下,向小二討些點心茶水,便在車上食用。

  午時天氣酷熱,行腳之人大多不願忍受日曬之苦趕路,難得有舒適之所,眾人皆在室內納涼休憩,靜待天氣轉涼。

  黃蓉留心查看,這車篷為上等綿竹所制,做工細致,三面有窗,皆以草簾遮擋,她挑開身後草簾,一陣檀香撲鼻而來,隻見車篷內寬敞明亮,兩條檀木長凳分立兩側,底部鋪著明凈竹席,頗為清涼雅致。

  黃蓉暗忖:「這妖婦倒會享受!」她暗中記下方位,若是形勢有變,定要先發制人,一擊便中。

  查看妥當,她便倚在車欄上閉目養神,腦中不覺映出襄陽的景象,三月之期已去一月,也不知靖哥和群雄如今是何處境,令狐夫婦是否已攜天山雪蓮返回。想到芙兒襄兒,不由心疼如絞,恨不得立刻返回她們身邊。

  她跟蹤柳三娘二人而行,可他們卻不緊不慢,未及探聽到什麼緊要機密,卻已白白耗去瞭數日,念及於此,隻覺心急如焚,不禁反思自己隨他們去揚州之舉是否明智……

  轉瞬便過瞭一個多時辰,天氣稍微見涼,柳三娘二人便隨眾人啟程上路。黃蓉雖然心急,卻不敢冒然駕車脫離人群,隻得隨眾緩行。車篷內兩人卻說說笑笑,頗為悠然愜意。

  二人閑談片刻,忽聽周陽道:「三娘,此事辦成,可是大功一件,揚州非你朱雀堂地盤,教主卻將此事交給你來辦,可見教主對你的信任非同一般,白虎堂那方老怪定會氣得吹胡子瞪眼。」

  柳三娘笑道:「雖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但有教主撐腰,他又能奈我何?終有一日,我定教他方林乖乖聽命於我。」

  兩人很少談及魔教事務,黃蓉聞言眸子一亮,連忙留神傾聽。

  又聽柳三娘低聲道:「陽弟,目前你非我神教中人,我對你透露此事,已違教規,你萬萬不可泄漏出去,若是傳入教主耳中,你我都會遭殃。」

  周陽道:「嘿嘿,三娘還信不過我嗎?再者說,教主即將稱霸江湖,三娘這次若能將蒙古大軍引入中原,一統天下也指日可待,到時三娘出將入相,還會在乎一個區區的副教主?」

  柳三娘笑道:「小子口氣不小,我一介女流,可不想什麼出將入相,此番胡言切不可向外人道。」停頓一下,嘆道:「說起那副教主之職,已經被那嶽老二占瞭先。」

  周陽道:「此話怎講?」

  柳三娘道:「據眼線來報,嶽不凡那廝抓到瞭令狐沖和任盈盈夫婦,教主大悅。唉,教中資歷長於我者多矣,這位子我就不奢望瞭。」

  黃蓉聞言大驚,若是令狐沖夫婦為魔教所擒,那她豈不是襄陽唯一的指望?念及於此,不禁心亂如麻,方寸盡亂。

  那周陽又道:「三娘不必妄自菲薄,若你此次功成,豈不勝過抓十個令狐沖?再說向左使和慕容堅失瞭黃蓉,教主定然震怒,三娘就憑空少瞭兩個對手,嘿嘿。」

  黃蓉聽他們談到自己,不由屏吸傾聽。

  柳三娘道:「此言有理。黃蓉那婆娘計智百出,始終是個威脅,據可靠消息,她正趕往揚州的路上,你我要加倍小心,謹防被她壞瞭事。」

  黃蓉聞言又是一驚,未料自己行蹤已露,她一路慎之又慎,想不通何處暴露瞭身份,莫非是尤八?想到此處,不禁俏面一燙,旋即又覺無此可能,自己與他……是在極其隱秘的所在,而那粗人又不識得她。退一步講,縱是尤八發現瞭她,也沒有閑暇將此事告知柳三娘,想來並非尤八所為。

  思忖之間,又聽周陽道:「她已采到瞭千年何首烏,不回襄陽,為何要去揚州?」

  柳三娘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不知她此行有何目的?」

  周陽道:「既然發現瞭她的行蹤,神教為何不將她擒下?」

  柳三娘道:「發現她之人另有重要使命,沒有將消息及時傳出,所以現在又失瞭她的蹤跡,隻知她正在趕往揚州。唉,這婆娘極為難纏,縱使知道她的所在,想抓住她也絕非易事。」

  黃蓉聞言心下稍安,看來魔教並不知道她的確切行蹤,他們二人更想不到她就潛伏在他們身邊。不過形勢也沒有之前預估的樂觀,今後定要加倍謹慎。

  周陽道:「江湖傳言這婆娘不僅武功蓋世,美貌智謀更是世間無雙,聽三娘之言,想必所言非虛。」

  柳三娘道:「幾日前,這婆娘在我和向左使,慕容堅父女幾人聯手圍攻下逃脫,真的是比泥鰍還滑。哼,不過神教已在揚州佈下天羅地網,一旦她露面,便插翅難飛。」

  黃蓉聞言禁不住得意,芳心暗忖:「天羅地網?你們想抓姑奶奶,等下輩子吧。」

  周陽笑道:「三娘,你們若是抓到瞭黃蓉,可不可以讓我玩上一玩?」

  柳三娘怒道:「那婆娘哪裡好,讓你們這些漢子像見瞭魚腥的貓一樣?瞧你這副德性,三娘我真是白疼你一場瞭。」

  若是在一月前聽到此言,黃蓉定然暴怒,可如今她早已習慣瞭別人拿她調侃,隻是一絲冷笑置之。

  周陽陪笑道:「姐姐息怒,我說笑而已,在我心裡,姐姐要比那黃蓉好上十倍。」

  柳三娘笑道:「你這張嘴真的討人喜歡,我一直舍不得把你獻給教主……嗯……壞蛋。」

  車篷內傳出兩人的調笑聲,夾雜著衣衫扯動之聲,黃蓉暗罵這兩人端的不知廉恥,完全不顧前面還有她這「車夫」,一點都不怕被人聽到。

  折騰瞭片刻,又聽周陽淫笑道:「姐姐,你的奶子好大好白,讓我吃一口,嘿嘿。」

  柳三娘喘息道:「咯咯……你天天吃還吃不夠嗎……嗯……」

  周陽道:「姐姐,你真的要孤身一人去見那蒙古密使嗎?」

  黃蓉本無興趣聽兩人的齷齪事,聞得「蒙古秘史」四字,不由精神一震,隻得繼續硬著頭皮細聽下去。

  柳三娘道:「此事事關重大,隻有教中少數幾人知道……而且……對方也極為謹慎……所以教主命我單獨前往……哦……輕點……」

  周陽道:「可是姐姐又沒見過那人,不如我跟在姐姐身後,暗中保護姐姐?」

  柳三娘笑道:「隻要我去瞭那裡,自然會有人和我接頭……咯咯……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莫說保護我……可別壞瞭我的大事……嗯……」

  周陽笑道:「嘿嘿……敢小瞧我,我便讓你嘗嘗我這三腳貓的功夫。」

  柳三娘求饒道:「別……咯咯……好癢……哦……」

  「三娘……我便來幫你……止止癢……嘿嘿……」

  車廂內春情泛濫,不斷傳出兩人的調笑呻吟,縱是黃蓉一路上對此事已頗多歷練,也禁不住面紅耳赤。

  一會兒功夫,黃蓉竟覺口幹舌燥,周身燥熱,胸前的一對乳峰酸脹難忍,心中暗叫不好,她這段日子奇遇連連,身子變得極易動情,稍加挑逗便乳汁橫流,昨夜肉搏尤八之後,更有加劇之勢。她螓首低垂,但見胸前已滲出兩點奶漬,頗為礙眼。

  黃蓉隻覺苦不堪言,心知如此下去遲早會暴露身份,情急之下,連忙凝神靜氣,平復心緒,對身外之事充耳不聞。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覺欲念漸退,才暗暗長出瞭口氣。

  她仔細推敲兩人之前言語,令狐沖夫婦已然落難,魔教已知她正趕往揚州,正等著她自投羅網……越想越心驚,前路荊棘密佈,襄陽群雄也對她翹首以盼,一股無形之壓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便想立即調頭返回襄陽。

  可是再有兩三日便到揚州,「蒙古密使」之事也有瞭眉目,如她當初所想,此事關系重大,如何能功敗垂成?柳三娘與那密使素未謀面,她又隻身前往……念及於此,黃蓉眸子一亮,暗忖若是探聽到他們約定的地點,她便可冒充柳三娘前往,凡事便在她的控制之中。

  與其和他們不緊不慢地耗著,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擒下此二人,憑她的手段,定可逼問出底細,到那時,她便可迅速潛入揚州,破壞魔教與蒙古人的陰謀。想到此處,胸中豪情又生,鬥志昂然。

  一念之間,黃蓉便下瞭決心。她漸漸放緩車速,使車馬慢慢落在隊伍後面,車內二人雲雨正酣,對此毫無察覺。

  前方一處急彎,馬車已落後眾人頗遠,待到眾人完全消失在彎路盡處,黃蓉見四下無人,心道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她循著呻吟聲算出兩人方位,悄然挑起身後草簾,乍見兩人蠕動身影,便彈指而出,但聽兩聲悶哼,兩人便如爛泥般癱倒在竹席上,聲息皆無。

  官道兩旁皆為樹林,間或夾雜著若幹通往各處村野的小路,黃蓉揀瞭一條最荒涼的驅車轉入。行瞭裡許,路便到瞭盡頭,黃蓉挑些樹間距離較寬之處繼續深入,左轉右拐,穿透層層疊翠,又行瞭片刻,來到林深之處,枝葉繁茂,再也前進不得,眼見此處人蹤絕跡,黃蓉才停瞭下來,將馬匹拴在樹幹上。

  黃蓉挑簾進入車篷,隻見兩人衣不掩體,相擁倒在草席上,柳三娘露出瞭一對雪白奶子,那周陽胯下更是懸著黝黑的陽具,端的不堪入目。

  黃蓉見狀芳心大羞,暗罵無恥,但轉念一想,此刻不是計較小節之時,便硬著頭皮上前,先封住兩人內力,再拍開穴道。

  兩人乍一恢復神智,見到「車夫」站在面前,不由大驚失色,周陽斥道:「大膽,誰讓你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柳三娘拽瞭他一下,抱拳道:「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閣下是何方高人,請不吝賜教。」

  黃蓉緩緩坐在檀木凳上,故作鎮定道:「把衣服穿上說話。」

  兩人雖是荒淫,終也有廉恥之心,連忙穿衣提褲,束好腰帶。黃蓉見柳三娘神色有異,似乎在暗暗吐納,便冷笑道:「休要枉費氣力瞭,縱是王重陽再世,也休想破解我的獨門手法。」

  柳三娘隻覺內力如泥牛入海,蹤跡全無,心下大驚,表面卻不露聲色,聞言強笑道:「閣下好手段,隻是小女子不知閣下為何要費盡心機暗算我姐弟二人,若是求財,小女子悉數奉上,若是求色嘛……咯咯……閣下大可不必如此周折。」

  她面上春潮尚未褪去,言罷更是緩緩扭動腰肢,媚態盡現。黃蓉心中鄙夷,念及魔教對她傢人的迫害,幾日前更糟她與魔教眾高手合圍之苦,不由芳心恨極,見她正風騷坐起身,不由飛起一腳,隻聽「嘭」的一聲,頓時將她踢得撞上車篷木壁。

  柳三娘慘叫一聲,身子滑落車篷一角,嘴角已滲出鮮血,不由怒道:「大膽……你……膽敢如此對我……你可知姑奶奶我的來頭?」

  黃蓉冷冷道:「你不就是魔教朱雀堂的柳三娘嗎?久仰瞭。」

  「你……」柳三娘猝不及防,頓時語塞,尋常江湖人物見到魔教中人,避之唯恐不及,此人已知自己身份,卻毫無顧慮,不由脊背發涼。

  那周陽見此情景,嚇得面目慘白,顫顫巍巍道:「好漢息怒……有話好商量……」

  黃蓉給兩人一個下馬威,頓覺出瞭胸中一股惡氣,冷冷盯著兩人,心中暗暗盤算,如今自己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魔教,行事務必要加倍謹慎,今日逼問出底細之後,斷不能留下活口,否則後患無窮。

  殺意既生,便再無顧慮,黃蓉緩緩道:「柳大堂主,你可知我的來頭?」見兩人目光茫然,遂站起身,負手而立,清笑道:「落英神劍桃花下,碧海潮生雲影間。」

  二人聽聞「車夫」竟發出女子的動聽嬌笑,本已錯愕萬分,柳三娘聞言更是面如土色,顫抖道:「閣下……來自桃花島?」

  話音未落,但見眼前「車夫」乍一轉身,衣衫袂動,鬥笠與長衫驟然甩落,一頭綢緞般黑亮長發隨風飄散,待轉過身來,二人眼前一亮,一名風姿卓越的絕世美婦亭亭而立。

  美婦人一襲黃衫,巧笑靚兮,一邊將秀發挽成雲髻,一邊淡淡道:「我便是馬上要鉆入貴教天羅地網,插翅也難飛之人。」

  柳三娘顫聲道:「黃……黃蓉……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