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和林珞萱那邊發生瞭什麼事,陸明一概不知,躺在病床上,既忐忑又興奮。
這時,蕭黛電話打來,陸明的心揪瞭一下,他知道遊輪上有蕭黛臥底,能瞭解到最新動態。
「蕭大俠,情況如何?」
「別急,按著劇本走呢—— 」
蕭黛發出一聲慵懶嬌吟,似是剛醒沒多久,語氣清媚旖旎:「萱萱姐很生氣,已經下船瞭,趙恒攔都攔不住,在原地發火呢,噢……他剛又摔爛一部手機瞭。」
聽到這,陸明的心稍松,自己投下的核彈,這次總算王炸瞭。
「以萱萱姐的脾性,趙恒這次肯定挽回不瞭,兩人分手,是板上釘釘的事啦,隻是呢……劇本貌似出瞭點問題,陸明你有大麻煩瞭。」
陸明眉毛緊皺:「什麼大麻煩?」
蕭黛莞爾一笑,感受到陸明語氣裡的異樣,好整以暇道:「莫非,你是真的糊塗瞭?那個視頻裡,你怎麼將那晚的事情也剪進去瞭?是故意讓萱萱姐知道嗎?」
陸明湧出一絲不祥之兆,急忙打開視頻,重新看瞭起來。他當初剪輯視頻時,根本沒有看完整,就隻截取瞭其中一段5 分鐘視頻,而畫面內容是趙恒和方詩詩的交媾畫面,伴隨著各種淫語。
人類的悲歡並不想通,陸明隻覺得他們吵鬧,所以就沒留意趙恒從頭到尾究竟說瞭什麼話。
蕭黛見陸明沉默瞭,好心提醒他:「從3 分23秒開始呢。」
陸明將進度條拉到那位置,就聽到瞭趙恒的瘋話:「這婊子,整天就知道裝高冷,上次我差點就得手瞭,結果白白便宜瞭那陸明,還被內射瞭操……」他整個人懵住瞭,腦袋似有一團漿糊。
「可憐……看來你真不是故意的,這就很麻煩瞭。」蕭黛雖然沒有幸災樂禍,卻也不想管這件破事。
對於她來說,讓林珞萱遠離趙恒的計劃,已經達成。
「都說陰道能通女人心,你就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面對萱萱姐吧,我先掛啦—— 」
「好吧……」
陸明掛掉電話後,陷入瞭深深頭痛中。
紙終歸包不住火,況且從林珞萱過往的蛛絲馬跡表現來看,她已經開始懷疑瞭。而他,也不能再一味隱瞞躲避,有些事情,兩人終究要好好談一下。
連著好幾天,林珞萱都沒再回公司,趙恒打瞭好幾通電話,都直接被掛斷,手機消息一概不回,心情自然格外鬱悶。
方詩詩被他炒瞭,辦公室的攝像頭也叫人拆瞭。
他還特意買瞭成堆禮物,請瞭專業理發師,在鬢發的細碎間染白,讓整個人顯得滄桑落魄,做足姿態。
哪知他磨瞭一下午,門衛都沒準許他踏進小區。
按照以往個性,他鐵定會在小區裡買棟別墅,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但小區的政治性質特殊,哪怕是趙恒老子,也沒資格在此居住。
吃瞭閉門羹的趙恒,滿肚子怨氣,無從發泄。
一想到趙毅順曾經三番四次的叮囑交代,一想到林珞萱和他分手而引起的關系網震蕩,趙恒就倍感頭痛,甚至有點慌,生怕捂不住這件事,傳到父親耳裡。
這時,秘書小果輕輕走進來,看到滿臉陰鬱的趙恒,小心翼翼道:「趙總,林總監回來瞭。」
「什麼!」
趙恒立即站瞭起來,眼神難掩喜色,急忙沖出辦公室。
此時的林珞萱,正和幾名屬下交代事情,趙恒在門外便聽到瞭幾人哀嚎:「林總,您要拋下我們瞭?那些項目,沒有您的跟進,我們無能為力啊!」
趙恒聽到這裡,哪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肅然地走進來,幾個人立即起身,左一句右一句的趙總。
趙恒手一揮,讓幾人出去,然後輕輕將門反鎖,站在林珞萱面前。
他猶豫許久,不知如何開口。
林珞萱臉色倒很平靜,不悲不喜,低頭整理著辦公文件,完全將趙恒當成瞭空氣。
趙恒眼睛裡閃過異色,像是下定決心,人狠話不多,竟直接跪在林珞萱面前。
「萱兒,我錯瞭,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沒有任何借口為自己爭辯,但是!我願意彌補,願意用自己的真心來換回你的原諒……」林珞萱的眼皮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萱兒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完全茶飯不思,更沒有一絲睡意,腦海裡想的都是你啊,我無比自責難受,我真的……很對不起你。」趙恒說出一番肺腑之言,語氣近乎哽咽,加上他那張略顯憔悴的臉、真摯眼神和斑白頭發,終於吸引住林珞萱目光,放下瞭手中文件。
「趙總,我手頭上的工作,剛剛已經和小陳他們對接好瞭,這是正式辭呈,我放在這裡。」趙恒做足瞭姿態,卻沒想到等來林珞萱的鐵面無情。
林珞萱沒再理會跪在一旁的他,拿起包,起身就走。
趙恒似才反應過來,急忙抓住她手,語氣急迫:「萱兒,你要去哪裡?你真的要離開我瞭?」
「趙恒,請你放手,不然我可以告你性騷擾。」林珞萱甩開他的手,語氣帶著一絲冷冽:「我要去哪裡,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另外我要強調一點,我們關系已經完瞭,沒有任何挽回餘地,你也沒必要再做這番假姿態。」
趙恒徹底憤怒瞭,用拳頭頂住門邊,發出「砰」的響聲,厲聲喝問:「你為什麼如此絕情,不給我任何機會!為什麼啊!」
林珞萱平靜看向趙恒,語氣帶著點悲意:「機會……趙恒啊,我一直在給機會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什麼意思?」
趙恒臉色陰晴不定,卻沒瞭剛才那番咄咄逼人的氣勢。
「趙恒,曾經我勸過你許多次,要遠離那些非法交易,但你一直不聽,還利用我的傢族影響力左右逢源;曾經,我說過你許多次,我不想再看到你身邊圍著一群女秘書,不想再聽到那些你和某個小明星的曖昧緋聞瞭;曾經的你,溫文儒雅,談吐得體,但這幾年卻變得脾氣暴躁,動輒不尊重我意願,這些我也忍瞭……隻因為我還愛著你,帶著存念,期盼你能慢慢改變,慢慢變好……是啊,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的求婚計劃瞭,我猶豫很久,最終還是和你走上遊輪,因為我曾經,是那麼的相信你,那麼真心想和你走進殿堂。」林珞萱的一番話,仿佛憋瞭許久,全都訴說出來,卻如重錘般讓趙恒悔恨。
「可那個視頻,明顯是蓄意為之啊,它就是想拆散我們兩人,萱兒,我……我已經將方詩詩炒瞭,等會就斷絕那些非法生意,你就相信我吧,我真的痛改前非瞭!」趙恒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眼睛裡勉強擠出一滴眼淚,完全沒往昔那般囂張跋扈。
林珞萱內心確實被動搖瞭,再次陷入沉默,腦海一片模糊,想起瞭兩人曾經在一起的點滴過往,隨後又傳來趙恒那惡毒淫邪的話語,打破瞭所有猶豫與幻想。
「終有一天,我要一步步把她調教成母狗,然後牽著出門……」
趙恒仔細地觀察她臉色,原本林珞萱已處於躊躇中,緊接著卻恢復冷淡:「那希望你真的痛改前非吧,至於我們之間,真的回不去瞭。」
眼見美人態度堅決,已成不可挽回之勢,趙恒的內心某處地方轟然倒塌,眼裡含戾,發出咆哮質問:「是不是陸明,你說!自從他出現,你就變瞭!快說啊!」
聽到陸明兩個字,林珞萱內心更痛,冷冷地看著趙恒:「他的出現,隻是更讓我看清瞭你的真面目,也更讓我確定瞭,我其實從沒真正愛過你。」
趙恒喘著粗氣,眼神很鋒銳:「所以是陸明,你愛的是陸明那小子對吧!」
林珞萱沉默瞭:「以前,或許有吧,現在……」
「算瞭,隨便你怎麼想吧,我要走瞭。」她也不想繼續解釋什麼,甩開趙恒,徑直走出辦公室。
林珞萱所表現的欲言又止,更是讓趙恒篤定,整個人變得歇斯底裡,沖出辦公室,指著她背影吼:「你這個臭婊子,奸夫淫婦!滾!」
趙恒的憤怒質問,讓原本窸窣吵鬧的辦公室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當成縮頭烏龜,假裝看不到這邊發生什麼事。
既然公開撕破臉皮,林珞萱也沒必要理睬他,頭也不回地走瞭。
趙恒仍然憤怒上頭,大步流星走回自己辦公室,反手關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辦公桌上的各種辦公物件,都被他橫掃在地,還順便踢爛瞭幾尊名貴花瓶,狂躁,暴怒,是他的真實寫照。
「臭婊子,你以為能擺脫我的掌控嗎?哼,等著吧。」趙恒惡向膽邊生,腦海裡浮現無數淫虐計劃,嘴角猙獰。
這次和林珞萱徹底分手,趙恒估計父親那邊會很快收到消息,自己也肯定很快承受來自父親的憤怒。
一想到那張陰森、讓人不寒而栗的老臉,趙恒就格外煩躁,在落地窗前來回踱步,同時解開瞭胸口紐扣,讓呼吸順暢點。
「再怎麼憤怒,難道還能打死我不成!」趙恒冷哼。
他目光不經意一瞥,竟發現辦公室還有一個女孩,正是秘書小果。她站在遠處的書架旁邊,手裡拿著辦公文件,不知所措,顯然被嚇住瞭。
「愣著幹什麼,出去。」
小果被這麼一吼,整個人更慌瞭:「我……這就出去。」她低著頭,將文件輕輕放在趙恒面前桌子上,隨後轉身離開,大氣都不敢出,挪著碎步離開。
趙恒視線不由往下,掃過她那被裙子裹住的臀部,雖不大,卻很緊翹,最吸晴的還是那雙修長美腿,在高跟鞋搭配下更顯細嫩筆直,黑絲襪的纖薄,讓腿部朦朧柔滑,直欲勾動人心。
如今方詩詩不在身邊,那莫名欲火撩起瞭趙恒色念,恢復單身後,他無需繼續顧忌什麼。
「等一下,你過來,先關上門,鎖好……我讓你鎖好門,然後走過來。」
小果似乎意識到瞭什麼,雙手捂著胸口,緊張地站在趙恒旁邊,小聲問:「趙總,還有什麼事嗎?」
趙恒拍瞭拍自己腿部,說道:「坐上來吧。」
「什麼……坐?」
眼看小果的臉色難堪,趙恒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摟住她柔腰,猛地將美人攬進自己懷抱裡。
「趙總……請不要……」
小果被嚇到瞭,全身僵住。
趙恒嗅著從她粉頸處傳來的幽香芬芳,心情大好。閱人無數的他,一下子就分辨出她是未經人事的雛雞,青澀、懵懂,正是他喜歡的那一類型。
「怎麼,還沒考慮清楚嗎?」
趙恒隻是摟著她柔腰,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香膝肌膚,柔順的絲襪觸感讓他心神旖旎,就欲往裙子內伸,但被小果的手攥住衣裙,雙腿緊緊並攏,讓趙恒難以更進一步。
「趙總,我……我不知道。」
小果垂著頭,眼眸裡有淚水打轉,也不敢去擦,輕輕滴在她裙子上。
趙恒見她梨花帶雨,色欲熏心的同時,莫名生出一絲保護欲,語氣變得緩和起來:「我已經打瞭20萬去你賬戶,還有人事部那邊我也溝通好瞭,明天讓你父母上班,清潔工,一個月加上補貼是4000,待遇真不低瞭。至於你,現在我身邊就隻有你一個生活秘書,如果你願意,每個月至少萬保底。」趙恒盯著小果的臉,手指掠過她秀發,像對待獵物一樣,下瞭最後通牒:「你應該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你想清楚沒?」
小果已經止住眼淚,但眼眶依然通紅,櫻唇輕啟,仿佛下瞭很大決定,全身微微顫抖,小聲擠出一個字:「嗯……」
趙恒眉毛微揚,語氣很不滿:「說出來,明確答復我。」
小果的胸脯微微起伏,雙手將裙邊都揉皺,最後輕聲說瞭出來:「我想清楚瞭。」
「好,非常好!」
趙恒一掃所有陰霾,感受到來自裙子的阻力消失,那被絲襪包裹的美腿,原本香膝還緊緊並攏,現在已然沒那麼用力,他的手輕易就探進裙子裡,在那粉嫩的處女之地探索。
小果不敢阻止他的侵薄,雙手卻也不知安放在哪,隻能輕握住趙恒手臂,從臉靨到粉頸都是粉霞一片,似蜜桃成熟般,看著瑩潤欲滴,可口香甜。
趙恒趁她恍惚之際,當先堵住瞭她芳唇。
「唔……」
小果一聲哀鳴,她的初吻被趙恒奪走瞭,粉拳也推不開他胸膛,隻能任由他索取,全身僵直。但緊閉的貝齒是她最後的堅持,任由趙恒舌頭如何撬動,她就是不給闖進來。
趙恒也不急迫,美食佳肴就應該一步步品嘗,這樣才有意思。
在裙子裡探索的魔爪,撫摸瞭許久,也未曾有濕潤痕跡,趙恒頓感新奇,直接撕開瞭黑絲襪襠部,手指靈活剝開內褲邊緣,在那陰阜肉縫上反復挑弄,但隻在粉嫩肉唇外停留,生怕弄破瞭處女膜。
果然,如此直接的刺激挑逗,讓小果軀體微顫,臉靨更是燦若桃花,頎長粉腿情不自禁地並攏,夾住瞭趙恒手掌。
在撫摸瞭好一會兒,趙恒才感受到,從肉縫處流出一絲暖流,濕漉漉有黏滑之感。
小果好不容易掙脫開和趙恒親吻,秀眸似嗔又怒,見到他手指的粼光閃閃後,臉靨滾燙,竟無地自容。
如此水靈而青澀的美人兒,讓趙恒湧出強烈的征服欲,正待他要將小果抱進密室時,手機聲傳來,竟是自己的老子趙毅順。
「這老匹夫!」
趙恒那旺盛的欲望,像被澆瞭一盆冷水,瞬間熄滅,自然沒有心情吃掉小果,揮手讓她出去。
「趙總,那我出去瞭……」
小果如獲赦令,內心松瞭一口氣,急忙從他懷裡站起來,輕輕捋平裙子,隨後慌張離開瞭。
等到房間空無一人時,趙恒才按下接聽鍵,語氣變得謹慎卑微:「父親,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在辦公室?」
「是的。」
「你給我等著。」
趙毅順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卻總在平靜背後,給人如山般壓力。
趙恒聽到手機裡頭的嘟嘟聲,內心頓時一沉,熟知父親行為的他,知道自己麻煩大瞭。
趙毅順雖然平日裡是一個糟老頭形象,行動遲緩,宛如行將就木,但這次走進趙恒辦公室時,卻是雷厲風行,隻身一人走進來後,果斷關門。
趙恒起身,剛想醞釀一頓腹語,卻被迎面而來的拳頭打懵瞭,鼻血噴湧而出。
「啊——!」
趙恒捂著鼻子往後退,表情頗為痛苦。
但趙毅順仿佛要拿掉他的命,眼神犀利如鷹,猛地抬腿,對著他腹部猛踹。
趙恒頓時蜷縮如蝦,感覺胃部翻湧,酸液幾乎要噴吐而出,隨後趙毅順又一個右勾拳,直接將他打趴在地,還用腳猛踩他肩膀,順勢將其中一隻手臂拆脫臼。
「嗚嗚……爸,你幹什麼……啊!」趙恒被一番毆打,疼痛鉆心,竟哭出瞭聲。
「給老子閉嘴,你信不信我將你兩隻手扭斷,讓你這輩子等著被喂飯。」趙毅順的話語裡,沒有任何色彩波瀾,如同在審一具死屍般,讓趙恒不寒而栗。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敢說敢做,從不食言,嚇得臉色發黃,不敢再哼聲。
許久,趙毅順才開口,語氣陰冷:「這就是你亂來的下場,好好感受吧,沒有下一次瞭,因為到那時,你就是一具合法死亡的死屍。」
雖然趙恒的話充滿威脅,但趙恒知道他的氣算是消瞭,踉蹌著站起來,眼神躲閃,卑微地說:「父親,我知道瞭。」
「你不知道,因為你滿腦子都裝著女人,又怎麼可能知道?」趙毅順滿是譏諷:「因為你的愚蠢無知、肆意妄為,現在林傢那女娃已經跑掉,我最重要一步棋算是被廢,換屆也別想瞭,至於你這蠢貨公司,也別想再幹下去。」
趙恒仿佛也忘記瞭疼痛,全身頓時炸毛:「誰這麼猖狂!」
「除瞭蕭華雄,你覺得還有誰?」
趙恒聽到蕭華雄這三個字,瞬間凝噎,語氣低瞭幾度:「他也就再跳幾天,等父親大人將他們一鍋端,華南市就沒有人敢挑釁我們瞭。」
「哼,說得確實輕巧,但那是在有林傢的支持下,我才敢清算。」
趙恒小心翼翼地看著趙毅順,斟酌瞭一番,試探性問:「父親,我們的靠山難道不是周氏嗎,哪怕沒有瞭林氏……」
「你懂個屁!」
趙毅順勃然大怒,拿起煙灰缸猛地砸向他的頭,頓時鮮血流淌而出。
趙恒心裡大恨,表面不敢有絲毫不敬,拿出紙巾捂著額頭出血口,不敢自作主張發言。
趙毅順沒理他,看向窗外,沉聲說:「我們還是太弱瞭,整個傢族,隻有我頂著,要生存下去,隻能在夾縫中做人,當一個墻頭草,而手裡每多一張籌碼,都是可以救命的……算瞭,和你這蠢貨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
趙恒緊握拳頭,臉色頗為堅定:「父親,那我試著將林珞萱追回來。」
「沒用的,晚瞭。」趙毅順仿佛一瞬間蒼老瞭好幾歲,額頭皺紋更深:「如果你能成為林傢女婿,那結局再如何差,都會有人幫你兜底,但現在既然散瞭,肯定就有阻力在推動,甚至說,這次的契機,就是某些人做的。」
趙恒也陷入沉思,不確定說:「我想瞭很久,陸明有這個可能,蕭傢更有可能。」
趙毅順深吸一口氣,臉色滿是憂慮:「我隻怕是林正天的意思。」
「如果林傢真的表露出如此態度,那我們別無選擇,隻能全面投靠周氏瞭。」趙毅順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深深看瞭趙恒一眼,便轉身離開辦公室。
迎走煞神後,趙恒緊繃的心總算懸瞭下來。
視線所及處,都是亂遭一片,整個辦公室仿佛經歷瞭地震般,凌亂不堪,就仿佛倒映著趙恒人生一樣,刺激著他敏感內心。
被父親毒打一頓後,他急需找一個報復對象,而無論是林傢還是蕭傢,他都沒有本事復仇,細算下來,隻有陸明可以拿捏。
無論林珞萱離開他的原因是什麼,背後都有陸明的影子存在,甚至還有被戴綠帽的深仇大恨,讓趙恒耿耿於懷。
論單打獨鬥,十個趙恒都不是陸明的對手,他有自知之明,所以隻能將主意打到他身邊的人,比如唐嫵。
……
陸明很煩躁,躺在病床上好幾天,仍然沒法消除胸口鬱悶,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筆記本的監控錄像,如今已經黑瞭兩個窗口,一個是趙恒辦公室,一個林珞萱臥室。陸明不知道是攝像頭壞瞭,還是被林珞萱發現瞭。
但以陸明的高超手段,正常人基本是很難發現的,可能真的是故障,但心情終歸有點擔憂。
唐嫵早就看出瞭他異樣,在觀察好一段時間後,心如明鏡,柔聲道:「陸明,你不會想著誰瞭吧?」
被嫂子看出異樣後,陸明本來想糊弄過去,但想瞭想,女人或許更懂女人心,就把心裡想法全說瞭出來。
「……事情就變成這樣瞭,現在是她知道瞭,我知道她知道瞭,她也知道我知道瞭。」陸明當然不敢說是那晚強上瞭林珞萱,隻是隨便編瞭個誤會事件出來,想讓唐嫵解惑。
「嗯……既然是這樣,確實不好辦,讓我想想。」唐嫵坐在床邊,托著腮頰,美眸看向瞭窗外,在幫忙想對策。
微風徐來,吹拂著她香肩秀發,玉頸上的肌膚凝白有光澤,絲絲清新香氣,傳入陸明鼻子裡,忍不住多瞧瞭她一眼,哪怕已是親近熟悉之人,依然讓陸明感到驚艷,眼珠一時就挪不開瞭。
唐嫵仿佛察覺到陸明的目光,眸子帶有嗔意,丹唇微翹,露出俏皮神態:「看什麼呢?」
被美人這麼一說,陸明也沒有不好意思,打趣道:「還不是因為嫂子漂亮,不然我天天在這房間,都要悶死瞭。」
「就你貧嘴,多用在其他女孩子身上吧。」
唐嫵的臉靨不經意間有點暈紅,很快又恢復正常,她也不知道為何,剛剛自己的動作語氣,像是小情侶般打情罵俏,也幸好陸明沒有發現她異樣。
她稍微整理瞭自己儀容,語氣恢復平靜:「嗯,雖然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畢竟你編的故事不具備參考性,但如果我是那個女孩,我會希望你主動找我,好解釋清楚誤會,這樣我才能看到你的誠意,如果拖得太晚,我或許就不會原諒你瞭。」
唐嫵的一番話語,瞬間撥開瞭繚繞在陸明心頭上的烏雲,明白自己要該幹什麼。
見到陸明雙眸重新煥發光彩,唐嫵心裡也有點開心,但更多的是好奇,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等唐嫵離開後,陸明拿起手機,猶豫片刻,按下瞭那串熟悉數字。
「喂,是珞萱嗎?」
「嗯,怎麼瞭?」
林珞萱的聲音很平靜,陸明聽不出異樣,隻能如實說:「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和你談一下,最好……我們能見個面。」
林珞萱沒有任何猶豫:「嗯,可以,我下午2 點過來。」陸明還想說什麼,哪知那邊已經掛斷瞭,隻能悻悻放下手機。
等待的時間總是煎熬,陸明腦海裡已經總結瞭無數道歉臺詞,同時推演好幾個臨場反應以及可能的結果預料。
墻上的時間不知不覺到瞭13:58分。
這時候,林珞萱打來電話:「陸明,我已經到瞭,在一樓的花園噴泉旁邊,我就不上去瞭。」
「好,我這就下來。」
「嗯……」
陸明從病床上做起,他已經換回自己衣服,除瞭左臂還有繃帶纏著外,全身上下基本康復如初,隻是體質還有點虛弱,但走路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再觀察一兩天,他就可以出院。
下到一樓後,有兩名特警從他身邊走過,醫院安保果然嚴格很多。
陸明還碰巧看到那個年輕醫生初夏,也在往花園方向走,便笑著打招呼:「初醫生,下午好,今天病人多嗎?」
初夏看到是陸明,嘴角泛起笑容,輕聲說:「今天還好呢,忙瞭一上午,我正準備出去散散步。」
「你也是去花園嗎?」
「嗯,我們一起去吧。」
不得不說,初夏有著一副盛世美容,哪怕輕施淡妝,依然是人群裡最璀璨和最吸晴的那個,達到妖孽級別,無論是路過醫生、病人還是保潔阿姨,都會忍不住瞧她一眼。
之前陸明還沒多少留意,現在細細打量,初夏的美貌,並不輸於林珞萱姐妹和蕭黛等人,還有著書香門第氣質,舉手投足間清麗含蓄。
陸明知道她有不少愛好,喜歡看書畫畫,還有練毛筆彈古琴,興趣涉獵很廣,這些項目單獨拆開還好,但合在一起,就能看出初夏的傢庭背景挺不簡單。
「上次你推薦我看的幾本歷史書籍,我都讀完瞭。」初夏見陸明沒說話,忍不住開瞭話題。
陸明好奇問:「那你對哪一本更感興趣?」
「嗯……」
初夏很認真地想瞭想:「應該是《權力的毛細血管作用》,我讀完後,算是厘清瞭晚明和清朝的思想禁制,但還要重讀幾遍呢,一些地方有點晦澀。」
「那你呢,這幾本裡,哪本最感興趣?」
陸明笑瞭:「很巧,我也是這本,裡面有一句話,我印象很深。」
「是哪一句?」初夏來瞭興致,她很好奇自己心裡的那句,和陸明是否一樣。
「處處是錯,通身是過。」
初夏愣住瞭,喃喃自語:「也太巧瞭,我也是這句。」
就這樣,兩人一路交談,很快就來到花園裡。
因為初夏約瞭人,所以兩人分開而走,而陸明往噴泉的方向。
林珞萱在很遠處,就看到瞭陸明和初夏兩人,臉色沒有什麼異樣。
陸明來到她面前,打瞭一聲招呼,而林珞萱輕輕點頭,隨後兩人一起並排行走。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林珞萱:
「我和趙恒分手這件事,你應該已經知道瞭吧。」這句話其實是陷阱,因為兩人分手事情,說公開,也隻是那個圈子裡的人知道。說私密,卻又將陸明排除在外。
但林珞萱這麼問,明顯故意為之,陸明也隻能硬著頭皮回答:「嗯,我知道瞭。」
林珞萱接著問:「所以呢,你今天找我,還想說什麼?」
陸明沉默瞭,之前準備好的所有臺詞,這一刻全部忘光瞭。
林珞萱見他沒出聲,柳眉輕皺:「你不想說說視頻的事嗎?」
陸明暗嘆一口氣,直接坦白瞭:「珞萱,對不起,那晚確實是我不對,我……也不應該瞞著你的。」
「嗯,你終於肯定承認瞭。」
林珞萱絲毫不感到意外。
「也就是說,如此私密的視頻,你都能知道,說明這個視頻拍攝,和你脫不瞭關系,甚至說,這個視頻就是你發給我的,對不對?」
陸明知道自己無法甩鍋給蕭黛瞭,隻能自己承認:「嗯,是我拍的。」
「陸明,你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陸明顯然已經豁出去瞭,沉聲說:「我就是想拍下趙恒的齷齪事,讓你認清他的真面目,好離開這個人渣。」
「然後呢,我離開趙恒,你的計謀就得逞瞭,是嗎?」林珞萱的語氣裡,帶著點嘲諷。
「珞萱,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我確實對你是真心的……」
「對我是真心?」林珞萱的語氣帶著顫抖,顯然處於情緒的爆發邊緣:「所以你就在我臥室裝瞭攝像頭,然後每天24小時,監控我的私生活,是嗎?」
陸明看著林珞萱手裡的圓形監控設備,整個人都懵瞭,驚愕地無法回答。
林珞萱停下腳步,看向陸明,眸子裡飽含悲意:
「每當我想起,自己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甚至是更多人的窺視下,我整個人就不寒而栗,你說趙恒是人渣,他確實是,但你呢,又何曾不是另一個人渣,而且還是衣冠禽獸的人渣,一個卑鄙無恥的強奸犯。
你發視頻給我,然後故意讓我看到那句話,知道那晚的真相,然後呢?你是不是真的認為,和我發生性關系瞭,你就能吃定我,讓我死心塌地愛上你,臣服於你?」
陸明終於知道什麼「處處是錯,通身是過」的滋味瞭,垂著頭,沒有說話,眼神裡滿是自責。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林珞萱搖瞭搖頭,看向遠方,仿佛要望到盡頭,追求那未知選擇。
「陸明,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哪怕我單身瞭,哪怕我永遠不會和趙恒復合,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明白瞭嗎?
甚至,你有想過嗎,你內心到底是喜歡我,還是為瞭扳倒趙恒而產生的執念,你想清楚瞭嗎?
青春總會消逝,人也總是會變的,我很早就已經想明白瞭,陸明你呢?」
林珞萱的字字珠璣,讓陸明沉默不已,他想瞭許久,緩慢點頭:「我還沒想明白,隻是……或許是我執念太深瞭,才導致今天我們變成這樣。珞萱,你還能原諒我嗎?」
林珞萱也沉默瞭,然後很認真地說:「嗯,我原諒你瞭。」
陸明接著說:「但是,我們也確實回不去瞭,是吧?」林珞萱點頭。
陸明臉色稍顯憔悴:「那,我們還是朋友嗎?」林珞萱點頭。
「好,我明白瞭。」
陸明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瞭,隻是有點心碎,卻又有一絲釋然。
林珞萱看瞭他一眼,輕聲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我先走瞭。」
「好……再見。」林珞萱轉身離開,走瞭好一段路,沒有回頭,但說出的話很堅決:
「我不管你和林珞依有什麼約定,但你,一定不能辜負瞭她,不能三心兩意,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明「嗯」瞭一聲,隨後看著伊人逐漸走遠,內心湧出許多悲意。
而對於和林珞依的諾言,他決定等丫頭高考完後,就一並說清楚,也好絕瞭別人念想。
林珞萱上車後,就一直看著車窗。
良久,一行清淚流出。
而在另一邊,陸明同樣頹喪地走回住院部,不時回想起林珞萱那決然的話語。
他知道,今天過後,兩人關系算是徹底完瞭,但或許,也是新的開始吧,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瞭。
後花園占地面積不小,種瞭許多植被,還有一些健身器材,儼然是一個配套齊全的小公園,是專門為病人康復的場所。
陸明沿著林蔭小道返回時,竟聽到一絲嘈雜聲,從很偏僻地方傳來,感覺不太對勁。此時附近沒有什麼病人,但花園的各個角落,都有一名黑衣男子在盯梢。
陸明皺眉,他很確信,這些不是林珞萱的保鏢,應該是別的勢力在此盤踞。
當他走到那偏僻角落時,便看到那裡站著七八名黑衣男子,還有四輛凱雷德和一輛銀白色勞斯萊斯,而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名嬌小女子,看那熟悉背影,正是初夏。
陸明緊皺眉頭,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欲探究竟。
而初夏的聲音已經略顯急躁,斷斷續續傳來:「這裡是醫院……不要再打擾我瞭……為什麼……」
隻一瞬間,陸明就知道發生什麼事,剛才一直積累的怒火,頓時爆發,他生怕初夏有事,猛地沖過去:「幹什麼!放開她!」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見陸明來勢不善,揮瞭揮手,讓身後幾名保鏢站出來:「先拿下他,別暴露這裡瞭。」
幾名保鏢反應極為靈敏,從懷裡立即掏出電擊槍。
陸明眼疾手快,雖然還沒完全康復,但反應速度絲毫不慢,隻一個飛疾,就欺身到一名保鏢旁邊。
「快抓住他!」
幾名身手瞭得的保鏢立即沖過來,和陸明進行肉搏戰。隻過瞭片刻,就被陸明放倒兩三個,但圍攻的黑衣男越來越多瞭。
陸明疲於應對,他眼尖,一下子就知道,站在勞斯萊斯旁的紫西裝男人,正是頭兒。
擒賊先擒王,陸明立即沖出包圍圈,三兩步就挾持住紫衣男,手指如鷹爪,狠狠抵住他脖頸,冷聲道:「全都別動,初夏,你快跑!」所有黑衣男如臨大敵,甚至有人掏出消音槍,對準瞭陸明額頭。
眼見初夏還站在原地,陸明一陣焦慮:「快跑啊!馬上報警!」
初夏緊抿著嘴唇,臉色有點難堪,最後才輕聲說:「陸明,你……放開他吧,他是我爸。」
陸明隻覺得風中凌亂,再看場上眾人的臉色,知道自己鬧瞭大烏龍。
「對不起,初夏,我是真的不知道,剛才還以為是你在求救。」
紫衣男自恃身份,隻冷哼一聲,沒有和陸明一般計較,拍瞭拍衣服,沉聲說:「你就是陸明?」
陸明點頭:「嗯,我就是。」
紫衣男的眼神很深邃,看著陸明很久,隨後又回看初夏,語氣變得平緩:「既然你堅持留在這,我也不阻攔瞭。」保鏢開車門,他徑直坐瞭上去,聲音略帶滄桑:「有空的話,你就回傢一趟吧。」
數十名保鏢,清一色地向初夏鞠躬,隨後上車,跟著勞斯萊斯離開。
等一行車隊走遠後,陸明才小聲嘀咕:「排場還真大……」
初夏輕嗔一聲:「愣著幹嘛,走啦。」
兩人一同回去,隻是比剛才略顯沉悶。涉及到初夏的傢事,或許還是什麼豪門之爭,陸明雖然八卦,但也不好主動開口。
還是初夏率先打破沉默:「你,也有很多疑問吧?」陸明點頭,等待她解答。
「嗯……那個男人,確實是我爸,如你所見……他是混黑社會的。」
陸明似乎有點明白瞭,自己換位思考,一邊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一邊是破壞社會秩序的黑道人物,日常有沖突,自然很正常。
但初夏似乎讀懂瞭陸明在想什麼,搖頭否定:「我其實並不介意我爸是做什麼的,我隻是恨,恨他當年拋棄瞭我媽媽,讓她病死,而我卻無能為力。」
陸明是第一次瞭解到初夏的身世。當年她還在讀小學時候,母親得瞭白血病,沒錢治療,而傢裡極度貧窮,她隻能在醫院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亡。也就在母親死亡那晚,這個神秘男人出現瞭,她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她知道自己父親很有錢,很有權勢,甚至可以無所無能,但骨子裡仍然恨他,恨他一直以來對母女的不管不問,近乎成為一道心結,讓她這二十多年來,始終耿懷於心,無法釋然。
是以大學畢業後,她便遠離父親所在城市,來到華南市,並憑借自己努力在市醫院工作,過上自食其力的生活。
陸明醞釀片刻後,好奇問:「初夏,那能問一下,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嗎?」
初夏沉默瞭會,說:「他叫周道。」
周道這個名字,隻一瞬間就傳入陸明腦海,與各種記憶匹配後,有一種朦朧的熟悉感,他幾乎能確定,這個男人和周氏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就是不知道具體什麼身份。
初夏的情緒顯然有點低落,陸明沒有繼續搭話。
回到醫院後,一名中年發福男子從旁觀經過,看到是初夏後,原本還面無表情的他,頓時變得和藹可親:「哎,原來是小夏啊,最近工作忙不?好好,如果遇到什麼困難,記得電話我,我號碼你有吧,行行,那先不打擾你們瞭。」
初夏見陸明疑惑,柔聲說:「剛剛那個是副院長,他人很好,對我挺關照的。」陸明的嘴角微抽,便和初夏在一樓道別。
他之前的所有疑惑,包括初夏的醫師資質、突然增強的安保,還有和藹可親的副院長等等,終於得到瞭解答,不禁暗嘆:有個好爹,確實很重要。
而在飛馳的豪車內,周道正訓斥幾個手下。
「飯桶,白癡!你就讓他們換便衣,裝病人啊,整天在醫院穿什麼西裝,他媽有病吧!」
眼見周道罵瞭好一陣子,終於有點消停,其中一名手下適時問道:「老板,為瞭小姐的安全,要不要做掉他?」
「他還有點用,先別動。」
周道繼續說道:「醫院隻要加強安保就行瞭,反正過段時間,我會讓她強行搬離。」
「是,老板英明。」
……
陸明回到病房後,立即聯系蕭黛。
電話那頭,依然是慵懶的語調:「找我幹嘛?」
陸明直接問:「周道是誰,你有多瞭解他?」
「周道?你怎麼突然問起他瞭?」
「我就是好奇而已。」
蕭黛顯然不相信他說辭,自顧自道:「周道嘛,老熟人瞭,他是周康的三兒子,也是周氏集團的掌舵人之一,周康你知道的,就是那個行省副統領,和林正天是政治仇敵。」
蕭黛的答復,果然和陸明的猜測一樣。
「整個廣南行省,大大小小的黑社會有很多,我們蕭遙會,也算是第一梯隊,但要論絕對老大,就隻有周道夠資格瞭。」
陸明繼續問:「那周氏另外兩個人是?」
「周康原本有四個兒子,分別取名仁義道德,但最小的兒子周德夭折瞭。老大周仁,掌管周氏集團,和林正天兒子的琳瑯集團旗鼓相當,老二周義,是成宜市的市委統領,普普通通,但一切順利的話,遲早能進入省統領會,沒多大問題。」
陸明算是基本瞭解到周氏的成員構成。
蕭黛開始八卦起來:「對瞭,你和萱萱姐,現在是如何?」
陸明的心情瞬間糟糕:「不好,我們關系鬧僵瞭。」
「可惜瞭,不過,我要提醒你……」蕭黛的語氣正經起來:「萱萱姐是和趙恒分手瞭,但對你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作為棋子的你,對林正天作用不大瞭,或者說,你的階段性任務已經完成。」
陸明心裡有點不舒服:「所以呢?」
「所以你間接失去瞭林傢庇護,之前在世傢子弟的圈子裡,就有人放話要找你麻煩,而林傢似乎沒站出來表態呢。等你出院後,可要小心瞭,畢竟,小人難防。」
陸明突然覺得,這世界竟如此現實,嘆瞭口氣:「謝謝你提醒,我知道怎麼做瞭。」
「嗯哼,也隻有我對你那麼好瞭。」
一番無營養交流後,蕭黛掛掉瞭電話。
她沉思許久,一直在回想剛剛陸明說的話。
「有古怪……陸明事前根本不知道周道這一人物,所以很明顯,是從某些渠道知道瞭這個人,或者,周道去瞭醫院?可他為什麼會去醫院,還和陸明見面?陸明一個小人物,沒有多少利用價值,根本不值得他拉攏。」
一旁的女保鏢笑著提醒:「二小姐,難道是因為陸明上電視瞭?見義勇為,身手瞭得,或許周道是想拉攏他,找個貼身保鏢呢?」
蕭黛眼前一亮,猛然抓住頭緒:「說得對,見義勇為……你馬上去查一下那個受害醫生的身份,哼哼,這下還不被我抓住把柄!」
……陸天隻覺得很夢幻,因為趙恒竟然想升他職,當外拓部的部長,如此一來,至少他的月薪可以翻倍。
更讓他欣喜的是,趙恒接下來指派的任務其實一點都不難,他隻要用心完成,年終獎甚至可以拿到近12個月工資。
趙恒似乎看出瞭他疑惑,緩聲說:「不是我突然轉性,是公司目前確實遇到瞭不少困難,林部長也辭職瞭,所以許多重任我隻能交給你去做,畢竟你的能力,大傢都有目共睹。」
得到老板的這番賞識,陸天自然豪情萬丈,但卻不敢過分表現出來,他雖然不知道林珞萱和趙恒分道揚鑣的原因,但總擔心會和陸明扯上關系。現在看趙恒完全沒提這檔事,陸天也就釋然。
「財務那邊嚴重缺人,秘書處也缺,陸天你看看身邊有哪些朋友適合的,也可以面試招進來,和人事部那邊溝通下。」
陸天連忙點頭,他才想起唐嫵的工作事宜,急忙解釋:「對瞭老板,唐嫵應該過幾天就能來上班瞭,估計到時候能幫公司分擔一下。」
「嗯,她是適合在財務那邊工作,有張姐帶著,可以慢慢學。」
等陸天心滿意足地離開後,趙恒冷哼一聲:「不這樣做,你又怎麼肯讓唐嫵來公司?」
……自從陸天將母親接回傢後,兩夫妻就開始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尤其是唐嫵,更是悉心照顧,無微不至。
但突然有一天,陸天母親卻表示,在大城市住得不習慣,身邊更沒有相熟的人,想回傢鄉瞭。
敏感的唐嫵,似乎猜到瞭什麼,顯然母親是不想打擾到他們的私生活,因為母親私下裡,依然在念叨著孩子的事情。
這件事,陸天還征求瞭陸明意見。
陸明沉思片刻,也認可陸天提議:「確實,母親患病前,一直就習慣住在傢鄉,不習慣大城市生活也是正常,而且如此一來,我不用擔心阿薩辛會對母親下手。」陸天點頭認可。
「哥,我還有一件事對你說。」
「我和趙恒現在的關系很不好,我擔心他會對你和嫂子不利,要不,你還是讓嫂子去找別的工作吧,或者你也一起辭職,互相有個照應。」
陸明的這番話,讓陸天進退兩難。在還沒升職加薪前,他或許會認真考慮,但如今一切已經步入正軌,如果順利的話,年底他就擁有一大筆資金周轉,到時候無論裸辭還是創業,都算是有瞭點底氣。
而現在僅僅是因為一個莫須有的擔憂,就要他和唐嫵立即辭職,這個決定未免太過冒險,再加上經濟危機來臨,他知道目前的大環境一點都不好,不被裁員已經很好瞭。
這也是之前。他一直可惜唐嫵從學校辭職的原因。
於是,他將內心這番話講給陸明聽,沒有任何隱瞞。
「放心吧老弟,我們在同一傢公司,彼此都有照應,沒事的。而且趙恒這個人,我瞭解,雖然脾氣是壞瞭點,但總體還是可以的。」
見陸天如此積極表態,陸明也隻能答應。
僅這件小事,就讓陸明更渴望權力和地位,如此一來,一傢人就不必仰人鼻息瞭。
而有瞭陸明支持,陸天便答應母親請求,和唐嫵一同送老人回傢鄉。
陸明的傢鄉在東部邊陲省份,陸天一行人坐瞭兩小時航班才到達。
熟悉的鄉土氣息、熟悉的人文、熟悉的環境,讓陸天母親格外高興,不時和鄰居打招呼,整個人有說有笑。
陸天一早就聯系好瞭幾個相熟親戚,低薪聘請,負責照顧母親的生活起居,幾個人在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
興許是剛下瞭一場雨,傢鄉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屋前小溪潺潺流過,田野縱橫捭闔,幾隻牛羊十分悠閑,旁邊的竹林帶著青蔥綠色,一切都那麼自然純樸。
唐嫵太喜歡這裡的環境瞭,忍不住閉上雙眸,感受著這裡的一切。
這時,隔壁有開門聲傳來,唐嫵睜開眼,是一個矮胖老頭,慢吞吞走過來。
他約莫有70歲,頭發稀疏,眼睛狹小,酒槽鼻,皮膚黝黑,右腿有點瘸,走路一拐一拐,整個人形象不太佳。
「哎,這不是唐嫵嗎,早上好啊!」
「趙老師,早上好,您是去學校嗎?」
「對啊,過段時間要月考,我要盯緊點那群娃子。」唐嫵在這裡住瞭幾天,便認識瞭這個鄰居,姓趙,獨居,是鎮上一所高中的班主任,教書有40多年瞭,在當地村有很高名望。
唐嫵曾經也是老師,深刻知道,教書育人需要付出多少心血,況且老趙還是在鄉村教瞭這麼多年書,更是讓她敬佩不已。
「啊,趙老師,小心地滑。」
唐嫵看到前面斜坡的黃泥路仍有不少水漬,擔心老人滑倒,便主動扶住他,緩慢地往前走。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哎,你這女娃子,真把我老頭子看扁瞭,哈哈。」
唐嫵溫柔賢惠,攙扶著他,不時盯著前方的泥濘地:「趙老師,我們慢慢走,小心,前面有個水坑,我們走那裡吧。」
老趙由於獨居慣瞭,生活略顯邋遢,身上汗味較濃,尤其是那垢黃牙齒帶來的口臭,更熏得讓人難以忍受,但唐嫵沒有絲毫影響,臉色看不出任何異樣。
唐嫵將老人慢慢攙扶下斜坡,安全到達後,才松瞭口氣。
老趙十分寬慰,慈祥地看著唐嫵,不禁感嘆:「唐嫵啊,你真是善良,誰傢娶瞭你,都是好福氣啊。」
唐嫵笑瞭笑,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