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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奸情

  學姐像蜜蜂一樣在我和衣櫃之間遊走。

  我無奈地道,「沒必要這麼麻煩,隨便選就行瞭。」

  她提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裙在我身前停下,略過我的「哀嚎」,「這件怎麼樣?」

  我點點頭,「挺好。」

  「你都沒看一眼,」她盯著我的眼睛。

  我張張嘴,但還是咽瞭回去,在裙子白凈的紋理上掃瞭幾眼,「挺幹凈的,挺適合你的,就這件吧。」

  她點點頭,「我也心儀這件。」

  撩起衣擺,她不由看瞭我一眼,我愣瞭下,起身,還沒走,她又說,「不用出去。」

  我愣瞭愣,重新在床邊坐下。

  她慢慢地把上身的白色T恤撩過頭頂,脫下時,被衣服裹住的秀發像瀑佈一樣傾瀉下來。

  她裡面穿瞭件白色的蕾絲文胸,我要求的,她以前不這麼穿。

  然後是牛仔褲。半小時前她剛從劇場回來,在那裡忙來忙去,不免出瞭些汗,這會脫,有些難。

  我看她僵持不下,主動伸手幫她扯瞭下來。

  她回頭看瞭我一眼,輕說瞭句「謝謝」,我沒回,因為眼前穿著白色蕾絲鏤空內褲的白屁股吸住瞭我。

  可能意識到我火熱的目光,她頓瞭頓,抿抿嘴。

  裙子穿好後,她在我面前轉瞭一圈。雪白多褶的裙擺翩翩飄起,蕩出一陣誘人的體香。我能瞧見她雪白的大腿。

  「好看嗎?」她認真問我。

  我吸吸鼻子,「好看,但在別人面前可不能這麼轉啊。」

  她嘴角微翹,「我是故意的。」

  我隨意低頭,發現褲襠已經高翹著瞭。她無疑也發現瞭。於是我倆都沒說話。一時氣氛有些怪異。

  「會不會,缺一條絲襪?」她開口打破沉默。

  我抬起頭,迎上她認真的目光,想瞭想,點點頭。

  「這條怎麼樣?」在衣櫃下的抽屜翻尋一會兒,她拿出一條加絨的膚色褲襪。

  「今天才十幾度,會不會冷?」我從她手中接過,摩挲揉捏瞭一會兒。

  「不會,加絨的比你想象的要保暖得多。」她耐心解釋。

  「行,那就這條吧。」我遞還給她。

  坐到我旁邊,她開始穿。等褲襪貼合她的長腿後,她指著我的褲襠問,「你這個,要不要解決一下?」

  我猶豫,「你衣服已經穿好瞭。」

  「可以再穿。」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

  「算瞭吧,有點麻煩。」我撫上她的細腰。

  她坐直看向我,「要不,我用嘴?」

  麻利地幫我脫下褲子,然後是內褲,已經充分勃起的陰莖在她面前展示著雄風。

  她跪在我腿前,一手擱在我大腿上,一手抓住陰莖開始舔。

  我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螓首,另一隻手後撐著床面,維持著上身的平衡。

  她的口活進步許多,我平常沒少發些教學給她。沒兩分鐘,下體就已充血發紅,像根被煅烤的燒火棍。

  她飛速地做著活塞運動,我雖然不像毛片裡的男優一樣天賦異稟,但粗度也非常可觀,很難想象她是怎麼做到暢通無阻地快速吞吐的。

  莖身上已經亮晶晶的,毛茸茸的根部也積累瞭不少白濁的唾液。

  當她用有力的舌尖不斷擊打敏感的馬眼,右手緊握著濕滑的棒身上下擼動時,我像頭待宰的豬般嚎叫著,抱緊柔順的頭,狠狠地泄瞭出來。

  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什麼模樣,但我想一定是醜陋的。許久以後談起此事,她告訴我彼時的我像個癲癇病人,胯部一抽一抽,陰莖就像註射器,將腥濃的藥水有力地註入她的喉嚨。

  她耐心等待我發泄完,溫暖嬌嫩的喉嚨還在撫摸我的龜頭。好一陣我長舒口氣一頭倒在床上,她還「滋滋」地吞吸瞭幾下才吐出我的命根。

  我沒聽到她吐東西的聲音,忍不住支起半個身子,見她竟已神色如常地拿來抽紙要給我清理。

  我說,「你沒吐嗎?」

  她愣瞭愣,一抹動人的紅雲在臉頰浮現,沒回答我,自顧開始給我擦拭濕漉的棒身。

  我也不是傻子,一股並不陌生但卻讓我說不上來的沖動湧上心頭,顧不得紅唇中還殘餘著我的子子孫孫,一把抱住她吻到瞭墻上。

  她推搡我,「沒、沒刷。」

  確實有股腥味,這是我第一次嘗到男人的東西。裹著她的小舌猛吸瞭一會兒,我不得不提前終止。

  她看瞭看我,然後「噗嗤」一笑,遞來她的水瓶,我「咕嚕咕嚕」灌瞭兩口,吐在她又給我挪來的垃圾桶裡。

  擦瞭擦嘴,我不由問她,「這玩意你是怎麼咽下去的?」

  她頰上的紅雲更迷人瞭,沒回答我。

  以後的我,才知曉,這種問題,不要問。因為答案早就隱藏在細節中,隻是人悟性太低。

  我穿褲子時,她拿起我喝過的水瓶,當然這水瓶本來就是她的,喝瞭兩口,卻沒吐出來。

  我的心情很古怪,心跳異於往常地加快。穿戴整齊,走到她身後,擁住她的柳腰。

  兩人在房間裡膩歪瞭好一會兒,才遠赴未知的飯局。

  ···

  看著廚房裡愉快合作的兩道倩影,我松瞭口氣。

  母親上身藏青色線衫,下身黑色鉛筆褲,曲線玲瓏,高挑修長。旁邊的學姐比她還要高一點,身上的白色吊帶裙顯得明麗許多。兩人都系瞭圍裙。母親不讓學姐碰柴米油鹽,隻讓她切切菜,擇擇菜根,擔心弄臟瞭裙子。其實學姐的廚藝不錯,我嘗過不少。

  開始炒菜,學姐就被趕瞭出來。我揮揮手,讓她坐到我旁邊。

  她四處張望瞭會兒,問,「怎麼沒見叔叔?」

  我愣瞭愣,下意識看瞭眼二樓。說實話,他到底在不在房間我都無法確認。父親,就像個透明人,已經幾乎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學姐抿抿嘴,可能意識到什麼,沒說話,抱緊瞭我。

  等飯期間,我帶她參觀傢裡。大致上她沒什麼反應,唯獨在發現我和母親竟然一人一床睡同一個屋裡有些驚訝。我尋思也沒什麼大不瞭的,就把二老的情況稍微說瞭一下,她點點頭,表示理解。

  參觀書房時,看著兩個被塞滿的大書櫃,她還是吃瞭一驚。書櫃上,除瞭法學、刑警學、偵查學等,各種科幻、推理小說也不少。其中一些也是我的幼年讀物。

  我說感興趣的話拿幾本回去看看也行。

  她不確定地問「真的可以嗎」?

  我點點頭,「有何不可」。

  當晚回去,經得母親同意後,學姐帶回去瞭幾本警察有關的書以及一本言情、一本推理。

  當她從汗牛充棟的書櫃裡翻出這本《勇敢愛》時,我驚訝於母親書櫃裡竟然也會有本如此小女生的言情讀物。又驚訝於身為這個二層小洋房的小男主人,在這住瞭這麼久,竟也沒發現這個隱藏著的小秘密。

  這無疑為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又添上瞭一筆神秘的色彩。

  吃完飯,在母親要求下,我送學姐回傢。

  她問我要不要再坐一會兒,我尋思,為什麼不呢?

  於是在她的床上,我們熱火朝天地幹瞭起來。

  如今的我,跟初嘗禁果的我已截然不同,我能在陰莖梆硬的狀態下維持長達五分鐘的快速抽送而不射,也能通過憋精加換姿勢將性愛延長到半個小時,如果當天狀態好,幹足一個小時也不成問題。何況隻是一發,我還有第二發、第三發……

  現在的我,才終於嘗到性愛的絕妙快樂。

  「啊,輕點,遠,太,太兇瞭。」在我又一次提議下終於願意穿上婚紗的學姐此刻在我的摟抱下背對著我,一手扶著落地窗,一手回伸緊抓我繃緊的手臂。

  女人叫苦不是真的苦,而是滋味太美妙,她接受不來而產生的下意識行為。如果換做是騷浪的女人,那麼面對這種滋味,其的反應會是誘導男人再猛烈一些。

  這就是良傢和下海的區別。不過良傢也未必就不會有騷浪的反應,但通往這個終點,會是一條漫長的過程。

  我手捧著她小腹前的蕾絲花邊吊帶,把她高挑的身子用力地擠向我,然後繃緊腹部,鉚足瞭力,向她股間濕潤的軟肉撞去。

  雪白聖潔的婚紗被撩到柳腰胡亂地堆疊著,雪白的大屁股和豐滿的大白腿在我清晰的視野下肉浪滾滾。

  一切愈演愈烈,她被白色透明絲襪包裹的小腿越來越彎,整個人像座坍塌的大山,細膩的足跟也從水晶高跟鞋裡翹瞭起來。

  「騷屄,水真多,」我的回應是用更猛烈的動作把她頂到落地窗上,即便清楚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景象,但不影響我幻想這淫亂的一幕被世人發現。

  兩分鐘後,她如約而至地來瞭一回。彼時她柳腰狠震,我能感受到掌心的軟肚所在發生的劇烈起伏。

  這座大山徹底傾倒瞭下去,我看著被噴得濕淋淋的胯間,又看瞭看兀自硬挺水淋淋的肉棒,最後視線落回癱在地上的妙人兒。

  那飽滿多肉的瓊鼻聯合著紅潤的櫻唇還在貪婪地吞噬著氧氣,我就不由分說地將她從地上拉到瞭床上。

  塑料鏤空球體被塞進她的嘴中,黑色的鏤空蕾絲佈帶遮住瞭她的雙眼,以一手合握她雙手,我開始瞭新一輪的沖刺。

  在這燈火通明的主臥內,一切又開始重演。隻是原本高亢的呻吟被替換成沉悶的嗚咽,穿著水晶高跟鞋的絲襪玉腿纏繞在我緊繃的腰上。

  在我將她胯部撞得通紅時,她痙攣般直起緊抱住我,不由分說帶我一起倒在瞭床上。

  時間關系,我還是幹瞭她一個小時。過度發情,她的子宮產生瞭移位,後半段我幾乎是頂著那團軟肉在沖刺。我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盡管書中喜歡說女人被開宮很爽。但解剖學說子宮並無性神經分佈,性神經隻密集分佈在陰道口和陰道前幾厘米的位置,其餘位置女人隻能感受到異物感,但不會爽。當時我得知這個知識的時候也很震驚,因為我像廣大男性一樣一直以為越大越長越爽,實際上女人更看重硬度、持久度。理論上,陰莖即便隻有五厘米,但隻要能持續摩擦女人的陰道口,那麼女人也會抵達高潮。

  我不清楚這是真是假,但至少我十二厘米的陰莖把身下的女大學畢業生幹得死去活來是不爭的事實。

  最後,毫無意外,我射進瞭她的子宮。因為我也想體驗傳說中的子宮爆漿。

  確實很爽,被軟肉包裹著,密不透風,溫暖而柔軟,傾瀉的麻精一個個像掉進瞭麻袋「滋溜」一聲便沒瞭蹤影。

  她應該很燙,渾身痙攣著,四肢八爪魚般緊纏住我。那團軟肉裹著龜頭不停猛吸,像要連我的靈魂也跟著抽走。

  高潮結束,我趴在她身上喘息瞭好久,才洗個澡穿衣服走人。

  到傢,母親問我怎麼去瞭這麼久。話一出,才覺失言。是啊,一對小情侶,待在一個屋裡,這麼久,還能做什麼?

  於是我沒說,她也沒追問。

  等我經過客廳時,她從瑜伽墊上站起,「等下。」

  我看向她,眼神問她還有啥事。

  「那個,你過來下。」她表情有些古怪。

  我亦步亦趨走過去,看著身穿黑色緊身瑜伽服的她,「咋瞭?」

  「媽以前給你洗澡,你那個,不是有點問題麼?」

  我頓瞭頓,點點頭,「對啊。」

  「你跟語嫣,剛才是做瞭吧?」

  「嗯。」

  「那……你那個,有沒有好點?」

  我下意識想說「好瞭」,但某種不知名的東西讓我撒瞭謊,「沒有。」

  她抿瞭抿嘴,「那……做瞭多久?」

  「就……幾分鐘吧。」我抓抓頭。

  「看來還是沒好,」她嘆瞭口氣。

  「媽,沒事我就先走瞭。」

  「等下,」她拉住我,「過幾天,媽帶你去高叔叔那再看下?」

  「以前不都看過瞭,沒啥用。」

  「過瞭挺久瞭,再看看,說不定情況有些改變。」

  「算瞭,不去。」

  「哎!」她還想再說,我已經掙脫她的手,上瞭樓梯。

  開房門時,我故意停瞭一下,隻聽見樓下,隱約又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關於這件事,我得說,以前為瞭給我壯陽,母親沒少買那些黑芝麻什麼的,但沒什麼用。因為我這不是腎虧,而是單純地脊柱神經有問題。一度吃吐後,母親不再勉強我。當然,母親到底是怎麼檢測有沒有效的,無非是在給我洗澡時,看我會不會又不受控制地泄出來。

  每次看著玉手中那灘濁白的童子精,母子倆都很尷尬。

  到底怎麼恢復的,我也不好說。可能我其實沒問題,就是單純地技巧不夠。那麼沒問題,又為何會早泄。這些問題,值得深思。

  關於今晚為何我會選擇撒謊,盡管我意識到那些黑色的物質或許又將擺上我的餐桌,但我卻並未像以前一樣惡心和害怕。

  ···

  經過這次見傢長後,準婆媳倆的來往無疑密切起來。學姐向母親分享她的片場生活,母親則給她講刑法,講抓捕犯人。我不懂兩個截然不同的話題她們是如何聊得其樂融融的。但我看得出來,母親對這位十八線女藝人十分滿意。拍著我的肩膀說「這是我欽點的未來兒媳,你小子給我機靈點」。我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她說「那就給我趕緊撇」。我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認識人幾天,就像被灌瞭迷魂湯似的。」她說「媽的眼光不比你毒辣?放心,媽替你把關過瞭,語嫣啊,是個好生養的。」我給她一個白眼,說「好生養這事也是你和她達成的共識?」彼時母子倆剛從瑜伽社回來,這會正走往客廳,聽我這話,母親大人給瞭我一錘,說「機靈點,別瞎說」。對此,我隻能聳聳肩。

  某天晚上,我正在學姐出租房的床上幹著她,中場休息,她問「那個,遠……我能不能,向阿姨打聽小茹的事?」

  我看著身下此前還被我幹得直翻白眼的女藝人,這會竟然還能如此鎮定地問出這話,想必已密謀許久,於是我又狠狠地頂瞭她一下,反應是她「嗯」瞭一聲,又夾瞭我一下。

  我惡狠狠地說瞭聲「騷屄」,她四肢纏上來,要跟我接吻。

  於是我將紅唇含進嘴裡,死命地吸吮一通,又把她幹上瞭一次高潮。

  她再次問我,「可不可以?」

  我說,「你想幹嘛?」

  她說,「小茹是我很好的朋友,她出事瞭,我想打聽清楚,看能不能,給她爸媽一個安心。」

  我翻身躺下,又覺得不舒服,靠在瞭床頭板上。床邊人也跟著翻瞭個身兒,接著我那軟弱的物什就被溫暖濕潤給裹住。

  好半晌,她又重新坐瞭上來,雪白豐滿的肉體在我眼前晃動,像被剝幹凈跳動的羔羊。同時俯下身在我的胸膛上來回舔吮。

  我覺得這不答應就有點不近人情瞭。

  ···

  我以為母親停職的兩個月將在瑜伽社的蒸蒸日上中圓滿結束,但沒想到每個早晨看到她警服筆挺的日子提前瞭一個月到來。

  十二月底,元旦前夕。晚上八點左右,隔壁書房裡忽然傳來動靜,母親說有事,就出門瞭。關於此夜,我在今後的日子裡常常後悔,後悔我沒有出門,沒有看清母親到底穿的什麼衣服。

  當晚十二點,我給母親打瞭個電話,已關機。帶著沉重和懷疑的心情睡去,第二天,又打瞭幾通,還是關機。中午兩點,母親才發條短信過來,而不是打電話。說昨天弄得晚,就在朋友傢睡瞭,今天不知啥時候能回來,如果太晚,就要我自己解決晚餐。我說今天是元旦哎,母子倆不該好好吃一頓麼?母親沉默瞭一會兒,然後笑笑說沒辦法,確實忙,過後補償我。我說到底發生瞭啥事。她說沒什麼事,就是之前那個朋友,忽然又出瞭點狀況,要她緊急幫下忙。雖然這一切看起來疑點重重,但對此我除瞭說「嗯」,也沒什麼好說的。

  當晚母親八點回來,穿著警服,告訴我,她恢復職位瞭。我先是說「嗯」,然後才露出驚訝,問她怎麼忽然就恢復瞭。

  她說上頭看她這一個月表現還可以,沒什麼大問題,考慮到她確實也是情有可原,於是就決定提前給她恢復。

  我說怕不是因為瑜伽社的事吧。

  她頓瞭頓,說可能吧,也許上頭覺得一個刑警隊長開瑜伽社影響不好,就幹脆提前喊她回去。

  我說那也挺好,但以後瑜伽社怎麼辦。

  她說看著辦唄,反正有我沈姨在運營,也出不瞭什麼大問題。況且本來大部分客源都是奔著沈姨的面子去的。

  我點點頭,說那也行。

  聊完這個話題,我才註意到她眼睛裡血絲多得厲害,密密麻麻簡直就像一張蜘蛛網。臉上出奇地化瞭點淡妝,還抹瞭口紅,但還是輕而易舉就看出她面色的蒼白。

  看來事情是挺復雜,折騰得這麼厲害。這是我當時的想法,後來我才知道,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本還打算著或許可以彌補一下元旦的遺憾,但看現在的情況,隻能先放女警去休息瞭。

  令我沒想到的是,在這個萬傢燈火的夜晚,天和小區的魏源打電話給我。我說幹嘛。他說遠哥去吃宵夜不。我說你沒吃?他說傢裡人太多,沒吃多少,這會餓瞭。說我到底來不來吧。我看瞭眼安靜的二樓,說那行吧,來接我。

  闔傢團圓的日子吃夜宵的也不少,放眼望去,一條長街密密麻麻全是人頭,簡直就像一鍋粥。周遭的聲音過於嘈雜,我感覺一旦我開口,自己的聲音也會被蓋住。孜然和油煙充斥鼻腔,令人暈眩和滿足。

  還是那傢夫妻燒烤,夫妻倆在烤爐前緊湊地忙著。老板來接的單,看到是我倆,露出熟悉而憨厚的笑容。大大小小的串點瞭不少,我說「你餓死鬼投胎啊?」他說「沒事,老板給打個八折」。然而老板笑容凝固,接著為難地說,「小魏啊,昨天剛給你免過一單,今天又打折,哥我也沒錢賺瞭。」

  魏源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那有什麼要緊,常來。」

  「真是不行啊,這一串兩串的也賺不瞭你什麼錢,又是免單又是打折,哥這小本生意也經不住啊。」

  魏源嘴角抽瞭抽,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陰翳。老板還想再說,被他不耐煩地打斷,「行瞭行瞭,滾吧滾吧。」

  老板看瞭我一眼,致歉一笑,然後一邊說著「多包涵啊」,一邊退去。

  魏源對我笑道,「小老兒,做那麼久的生意,不懂事,遠哥,不跟他一般見識啊。」

  我想說是你在和他一般見識,但我隻說,「沒事,我們AA。」

  「那哪行,請遠哥出來吃飯,哪能讓遠哥掏錢。」

  「我沒這毛病,AA可以的。」

  盡管我一再堅持,這頓夜宵最後還是魏源付的款。

  期間,他問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發生什麼新鮮事。

  我說沒有,一切都很正常。

  他說聽說我傢最近開瞭個瑜伽社,他偶爾去臨時學過,但不是很適應,就放棄瞭。

  我點點頭,說這玩意比較適合女人,男的確實沒必要去蹚渾水。

  聊來聊去,又扯到母親。說她打算一直經營瑜伽社麼?

  我說沒有,我說她今天已經恢復職位瞭。

  他張瞭張嘴,「哦」瞭一聲,「那挺好,那瑜伽社怎麼管?阿姨恐怕沒時間兩頭跑吧?」

  「基本就放給合夥人瞭。」

  「哦,我知道,秦少母親。這樣也挺好。阿姨畢竟是刑警,開店的話,難免有人說三道四,早點回歸老本行是好事。」

  我點點頭,表示認同。

  結完賬,他要送我回去,我說我打算在附近走走。

  他先是說「哦」,接著有些訝然地說,「我才發現,遠哥你好像腿好瞭不少,最近鍛煉很勤吧?」

  我點點頭。

  他說「那你先走著,那我先走瞭。」

  我說「嗯」。

  等我行至街頭,我看到一輛電車載著一男一女往遠處的大街而去,車上的兩人讓我感覺說不出地熟悉。

  我頓瞭頓,跟瞭上去。在我視線盡頭之內,兩人下瞭電車,鉆進瞭一傢小賓館,我心裡一個咯噔。

  來到賓館,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肥胖大媽,我有些難以啟齒,於是直接上樓。好在一共隻有五樓,但一通搜尋下來,漫無目的,我也找不出什麼結果。隻能悻悻回到一樓,問剛才一男一女是住的幾號房。

  她搖頭晃腦地說「客人的信息不能隨便透露」。

  我說「那是我女朋友。」

  她愣瞭愣,旁邊木沙發上坐著的一個男人也愣瞭愣,這讓我無疑有些臉紅,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女朋友也不行,況且誰知道你是不是撒謊啊。」肥婆甕聲甕氣,讓我想一巴掌拍死她。

  「那你說怎麼辦?」

  「你起碼給點錢哪,沒個二三十的,誰都來問一嘴,哪還有客人敢住我這吧?」

  我尋思給個二三十也恐怕不會有人敢在你這住,但我還是老老實實給瞭錢,雖然零花錢母親管得緊,但二三十好歹還是能掏出來的。

  拿瞭錢,這死肥婆才搖頭晃腦地說瞭個「303」,於是我直奔目的地而去。

  上樓的過程中,我尋思要怎麼才能把門打開,看到裡面呢,沒想到等我來到門前,裡面已經傳來大戰的聲音。

  垃圾賓館的垃圾床搖晃發出的「咯吱」聲,男女的喘息聲,清脆的肉體拍擊聲,偶爾還伴隨另一種清脆的拍擊聲,像是手打在屁股上,哦不,大屁股。否則聲音不可能如此清脆。

  「媽的,騷屄,你那傻逼丈夫,給個八折都不肯,害我在朋友面前丟臉,操你媽,操你媽,幹死你,幹死你!」

  女人的回應是一聲聲清媚高昂的呻吟,我尋思這垃圾賓館隔音效果那麼差,就不怕外面人聽到麼?接著又想到好像也是因為夠垃圾,我才能不進去也能瞭解裡面情況。這無疑讓我有些尷尬。

  「嗯,啊,輕,輕點。」

  「啪」地一聲,魏源又說,「媽的,騷屄,下次給我免單,否則老子這口氣永遠都消不瞭!」

  「啊,啊,好,好。」

  「你那混蛋老公不給怎麼辦?嗯?」

  「我,我跟他說兩句,就行瞭。」

  「咚」地一聲,魏源似是又狠狠地撞瞭一下,老板娘「啊」地一聲叫瞭出來,魏源說,「他那麼聽你話?說兩句就給免單?我看他跟個鐵公雞一樣,兩折都不肯少。」

  「聽,聽的,我說的話,他是聽的。」

  「媽的,騷屄,這麼自信!」

  墻角我沒有聽太久,因為這讓我感到一絲荒唐,我怕我聽久瞭真的會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到受害者。在我雙腳踩在光滑的瓷磚地上緩緩離去時,隻聽到房間裡的撞擊聲越來越響,後面像擂鼓一樣「咚咚」的,隨之一同變得高亢的還有女人的呻吟,像在被割肉一樣,叫得又尖又響,直到我走到樓梯口都還在我耳邊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