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娜在盛錫文的一對一教學下,很快學完瞭幾本講述醫理先天大道的著作,接下來除瞭每日跟著盛老爺子侍診,盛錫文又安排她背熟各種藥材屬性。
前面說到林安娜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能分得清菠菜白菜雞毛菜已經是極限,哪裡分得清那麼多長得大同小異的藥材。盛錫文見狀,便讓她在藥房看方子抓藥,再根據方子上用藥考她治什麼病證。
林安娜確實是天賦異稟,通過一段時間的舉一反叁,她已經算是半個小中醫瞭。
看著兩人配合如此默契,暑假也即將結束,這一天晚飯時分,盛老爺子交代他們,道是:如今人工種植的藥材效用大減,正好你和安娜都在,我打算帶他們幾個去山裡采些野生藥材,明日就走。
盛錫文當然無話可說,老爺子不在,他和林安娜行事也方便些。
這一日,正是老爺子離開的第二天。
醫館裡來瞭一位中年婦人。這婦人先前因患腰痛癥,幾乎直不起腰來,經人介紹來老爺子這裡紮瞭兩個療程的針,居然真有奇效。現在雖然仍偶爾疼痛,但已經完全可以挺直腰背,行走與常人無異。
婦人傢在徽城,來淮州是住在女兒傢。這次來,正巧就遇上盛老爺子出門采藥。
盛傢醫館每日裡隻診叁十位,往往是提前幾天就預約完。病人按時到診,醫館裡慣常是清清靜靜。
這天約好的病人都已經看完,盛錫文正準備去掛牌關門。卻見林安娜坐在茶桌那邊看書,安安靜靜的小姑娘,渾身上下都是溫婉可人的書卷氣。男人便踱步過來,從後環住小姑娘,越過她肩頭去看書上內容。
刷拉一聲,門簾被掀開,一個樸素的矮小婦人挎著小包走進醫館。
盛錫文若無其事的起身,離開椅子半步,冷聲說:「今天的號已經瞧完瞭,明日再來吧!」
來人臉上有些失望:「盛大夫不在嗎?我傢在外地,來一趟不容易。我是紮針治腰,老爺子說是不用算號的。」
盛錫文想拒絕,林安娜卻拉拉他衣袖,小聲問他:「針灸,你會嗎?」會嗎,當然是會的,可是這人打斷他跟林安娜親近,他心裡不快。
「老爺子外出采藥去瞭,要七八天才回來。」林安娜見盛錫文不搭理人,隻好開口解釋。
這婦人在常住在徽城,偶爾才來女兒傢小住,趁著小住才好連著到醫館紮針。這針灸也有講究,一個療程需紮滿十天。這次回去,也不知幾時再來,婦人心下失望,便準備轉身出去。
這樣,你每天下午四點過後再來,我給你治療!冷肅的男聲傳來。
像是怕自己不信任,旁邊那位清麗的女子還道:這位是盛大夫的獨子,也精通針灸之術的。
婦人聽聞如此立刻喜上眉梢,轉過身來致謝。
盛錫文道就從今日起吧,先診脈,看看病證。誰讓自傢小姑娘對此項技藝好奇,自己除瞭滿足她這個小小的好奇心,還能做何選擇呢?
這婦人的腰痛癥是生產後遺癥,一是因為懷孕時胎兒壓迫,另一個原因是產後受風,年輕時或許隻是偶爾要疼幾天,隨著年齡漸長疼痛癥狀與日俱增,最終就難以直立。
盛錫文讓林安娜帶著婦人去針灸室,自己從櫃子裡找出一套自己用慣的金針。林安娜從後面轉過來,就見盛錫文正拿著一根短針,在他自己肘關節處橫豎各紮瞭幾針。
“這是做什麼?”林安娜小聲問他。
盛錫文一笑,將針逐根取下,道:“有日子沒練習,怕手法生疏。這金針術跟按摩還有不同,雖然都是穴位經絡的的一套理論,但施針的手法也十分重要。”
「你行嗎?」林安娜聽他這麼一說,有些後悔留下病人,非要他展示下他好奇的金針之術。
老男人冷笑一聲,靠近她的耳邊,道:「寶寶,永遠別懷疑老師行不行,我怕你後悔。」
林安娜哪能想到,一本正經準備給病人紮針的盛醫生會突然調戲她。氣的瞪他一眼,低聲問,到底怎麼樣?別把人紮壞瞭!
盛錫文把針收好,老神在在道:「雕蟲小技,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