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瞭養馬場後,本來他是答應好要教柳蝶兒騎馬玩的,但好像最近也真抽不出時間來,年輕人做什麼事情都是雷厲風行的,騎乘快馬去往大理寺的路上,一想起油頭滑腦的陳主事,也忍不住好笑。
人活在世上,無非是為瞭自己最大的利益,所以才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爭鬥,因為宋寺丞獨斷專行,隻許自己收斂錢財,貪圖美色,真是一點都不肯分享底下人,結果弄得大理寺裡邊烏煙瘴氣,一個個大男人活像深閨怨婦一樣,整天交頭接耳大罵宋寺丞。
現在好不容易盼來瞭新少卿,一番表態之後,無形當中還是要靠陳主事牽線引路,所以徐雲慕才是誰都可以不見,唯獨要見一見陳主事。
要說起陳主事的表面,或者說裡面,他都是很風騷的一個人,到瞭中年的年紀,人是油頭滑腦,老奸巨猾,活生生的人精,跟這種人打交道是越打越喜歡,既是人才,說話也好聽。
就比如很是追求快意的徐雲慕,騎乘的駿馬風馳電掣的在大道奔馳,一般不愛來衙門的宋寺丞今天沒在,隻有聽人說陳主事在裡邊忙活,瞧見穿著佈衣的徐雲慕,當先滿臉堆歡的吆喝道:“哎呦,少卿來啦?”
徐雲慕看他獨自一個在房間裡邊鬼鬼祟祟,搓著小手興奮難忍的樣兒,可不知得瞭什麼便宜道:“這看樣子是有好事?”
陳主事賊眉鼠眼的嘿嘿一笑道:“還真讓少卿說中啦,昨個晚上咱們這裡押進來一條大魚,他傢夫人頭天早上就送來好東西,值錢的銀子就不說,哎呦,那娘們的身段可好的很,我都給少卿盤算著呢。”
徐雲慕也不想掃瞭他的興,人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可真覺得好奇道:“是個什麼官?”
陳主事晃頭晃腦,伸著手興奮無比的摸著自己小胡子,一時挑眉勾眼道:“他那可是個掌管戶部的官,實打實的肥差,咱們這回可以好好撈一把,還有他那夫人,下官今天見過一次,可著實成熟水靈的很,就隻等少卿把握時機,弄到床上好好享用啦!”
徐雲慕聽的心裡一蕩,又難忍搖頭自笑道:“說起來官傢夫人,確實名門賢淑,我也是從來相信陳主事的眼光,你且都這樣說完瞭,那肯定不會差,咱們先看看銀兩吧。”
陳主事笑的咧開瞭嘴,想起來他真是好一陣子都過得清湯寡水的苦生活,此時難得新少卿上位,借著大樹乘涼可以好好撈一把,隻想著今晚可以去月仙樓好好爽快爽快,再殺殺那小娘的傲氣。
徐雲慕也不是個老實人,明知道陳主事現在是拿他當擋箭牌,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應該,現在要拉攏人,不出來做點事情還真鎮不住場子。
他看陳主事從椅子後邊掂出來一袋沉甸甸的包裹,在他面前打開一瞧,可真閃的人倆眼發花,貨真價實的大銀錠子,僅其一枚便有五十兩,聽的陳主事喜笑顏開,滋滋叫道:“我的親娘哎,今天晚上可有的樂咯。”
徐雲慕搬來凳子坐在桌前,伸手拿起一枚沉甸甸的銀錠,此物果真善於魅惑人心,任人見瞭也要媚態笑迎,頭次開始懂得分贓道:“這要按大理寺的規矩,這銀子該如何個分法?”
陳主事也湊過來倆眼發光,看到碩大鋥亮的大銀錠子,當真是比見到親爹親娘還要親切幾分,就差流口水道:“少卿拿六成,下官拿兩成,剩下的兩成再換成散碎銀兩打賞底下人好啦。”
徐雲慕掂起銀子在手裡把玩,俊容輕笑的看著陳主事,明人不說暗話道:“我看,陳主事也是借著我的名頭,才敢收的這銀子吧?”
陳主事老臉一怔,轉眼反應過來,臉皮極厚的賣笑道:“這都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少卿在上邊頂著,咱們底下的才有個遮風擋雨的地兒。”
徐雲慕把手裡把玩銀錠遞給他,一張本就英俊的臉上笑意更濃道:“我知道,像我這種一人吃飽,全傢不餓的混賬紈絝,自是可以過得瀟灑,但要讓大理寺上上下下,尤其是像咱們陳主事這般養傢糊口的人來說,沒個銀子糊口,實難活的下去吧?”
陳主事幾乎是被說到心坎裡,直呼救星不算,隻感動的大掏肺腑之言外,還要痛心疾首的把宋寺丞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無一例外的問候一遍道:“比起那老賊整天表裡不一,少卿說的這才算是人話,咱老陳自個吃點苦不說,傢裡邊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全憑這大理寺的銀子討生活,要是沒點財路,誰才受那烏龜王八蛋的氣!”
他在這裡邊聽瞭陳主事的一番話,想著還真是體會不到陳主事到底是有多困難,但想著人都愛財,這點肯定不會錯。
何況大理寺裡邊,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宋寺丞,整天甭管私底下收瞭多少銀子,玩瞭多少女人,至少明面上見瞭別人,總是要諄諄教誨,三番五次的要別人克己奉公,報效朝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兩袖清風的人,實際上收起來銀子來他比誰都狠,更看底下人看的比狗還要嚴。
這就是明知你不喜歡我,我也要獨斷專行,故意惡心人,宋寺丞便可謂是其中之典范。
再說陳主事的要求真真也是不過分,大傢都是討生活的,在這大理寺裡邊誰也不說誰,從前是你吃肉,我喝湯,大傢過得其樂融融,兩全其美,自打來瞭宋寺丞,他自己舒服的腦滿腸肥,偏把別人餓的骨瘦嶙峋,以前都快活的跟皇上一樣,現在就是出門連去青樓嫖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遭人嫉恨是在所難免的。
現在徐雲慕就是遇到瞭一個好時機,天給的大好機遇,要是再不把握,可就是純屬傻楞瞭。
陳主事隻與他現在分贓,就說明是投名狀一樣,有錢一起花,有女人一起玩,何況徐雲慕是出身官宦之傢的少年子弟,又豈會迂腐?
徐雲慕此時就是直接把一大袋包裹銀子推給他,從中利落取出兩枚銀子,合計一百兩在手裡把玩,好整以暇道:“這銀子嘛,我自個傢裡從來不缺,有老頭子養著我萬事不愁,隻取兩枚留著買酒消遣,剩下的全都交給陳主事瞭,你自個拿多拿少自有分寸,底下弟兄們日子都過的緊,好好給他們分瞭快活快活。”
陳主事聽完這話悄吞口水,他這聰明人也不敢私吞,分寸懂得比誰都精,心裡隻想著月仙樓裡的那些小娘們個比個的水靈,就饞的渾身難受,比誰都按捺不住急性子道:“那小的可就多謝少卿老爺賞賜啦!”
徐雲慕一看他樣兒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飽漢不知餓漢饑的好笑道:“有瞭這些銀子,今天晚上可別急著回去瞭,找幾個娘們先把火給瀉瞭,以後還指望陳大主事替咱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呢!”
陳主事眉笑眼開道:“少卿看的起咱老陳,今後咱隻聽您一個人的!”
徐雲慕想起一事,也不想表現的太過無求無欲,他心底確實有些被打動道:“對瞭,你今天說的那個娘們,你替我留神一點,要記得留給我用,我還真想看看這些風韻猶存的名門娘們,平常都在人前養尊處優,雍容端莊的,到瞭床上又是什麼滋味?”
陳主事賊眼含著淫欲,心癢難耐的開始伸手比劃,大吞口水道:“少卿真是好眼光,她可比黃花丫頭有滋味極瞭,您都不用說出來,像這種小事,都隻管保在俺老陳身上吧!”
徐雲慕被他說的有些心動道:“你說的這個娘們,看樣子是多少歲瞭?”
陳主事嘿嘿一笑,倆眼放光的在他身上打量瞭一下,滿臉淫賤至極道:“看樣子是有快四十歲瞭,按她年紀能當少卿的娘,真是不為過的。”
徐雲慕胸口一動,覺得有些異樣道:“那她身材怎麼樣?”
陳主事本來沒什麼文化,但也會一些誇女人的詞,晃著賊眉鼠眼的腦袋一想,眼泛桃花道:“看樣子真是風姿婀娜,楊柳輕煙,身材要比黃花丫頭可要豐滿多瞭,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最重要的就是那種成熟風情,保管少卿在床上欲仙欲死,樂不可支啊。”
徐雲慕被他說的都有些把持不住瞭,此種女子外表風情,確是最容易激發男人的征服感,他這時候卻也想起正事來道:“走吧,我們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