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裹著浴巾赤著足兒從房間裡走出來,發梢還嗒嗒著滴水,粉白的臉頰帶著沐浴後的紅暈。
“安暖,你馬上就要考試瞭,雖說不能太過緊張,但是也不能沒有緊張感。”女人冷著臉站在二樓狹窄的樓梯口,左手邊是書房,她似乎從裡面拿出瞭什麼東西,下垂的手指拽的死緊,A4紙被捏皺的看不出內容。
乖巧的點瞭點頭,女孩的左腳尖兒碰瞭碰右腳背
“安暖,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女人似乎對安暖不發聲有些不滿,她今天心情不好,眼看著女孩還溫溫吞吞的性子她就非常不順眼,洗個澡還能洗一個小時,訓個話也不會回。
“洗澡洗這麼久!我怎麼沒看見你主動學習學這麼久?”女人的嗓音逐漸尖利起來,她一手叉著腰,一手點著女孩的額頭:“從小到大都不省心。你看看李阿姨傢的閨女,人傢去年直接保送瞭。我這麼用心培養你,你還這麼差勁。”
“這麼大人瞭,能不能自覺點,不要我總是在這裡盯著你。”女人似乎找回瞭某種詭異的愉悅,她聲音越尖銳,表情越嚴肅憤怒,眼神就越明亮,像是一個壓抑著脾氣暴躁癥的人,終於找回瞭屬於自己的發泄娃娃。
“……”
女孩還站在那,垂著頭看不出神色。
女人又斷斷續續的說瞭五分鐘,最後滿意的看著女孩還算乖巧的模樣,說:“再給你兩分鐘,必須去學習。我給你買瞭幾套真題試卷,晚上八點我要檢查,如果錯瞭,每一題抄十遍。”無視女孩未幹的頭發,女人抬手看瞭看手表,不耐煩的催促道:“快去,一天到晚慢吞吞的。”
“媽媽,我頭發還沒幹。”女孩抬頭,語氣平淡的陳述。
“……”女人似乎不可置信,“頭發沒幹和你學習有關系嗎?”
安暖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人,生物學上的母親。她沒有從那張有些少於皺紋的臉上看見一絲一毫的關心,她也許知道頭發沒幹對身體不好,她也許知道赤著足容易感冒。但是這些都和學習沒關系,和排名沒關系,和她應從她身上取得的榮譽沒關系。這個從小到大培養她的女人,對她不像是對女兒,更像是對一個從小一直玩的遊戲人物,花瞭很多精力去升級她,讓她為之帶來榮耀,卻從不會關心這個遊戲人物的心情和健康。
“沒關系,我就是說說。”安暖手指捏住一小撮發梢,抬眸笑瞭笑,語氣清淺:“我先去房間換身衣服。”
女人皺瞭皺眉,似乎又要說什麼。
女孩的聲音及時打斷,她說:“換好衣服就寫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