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6

  「本澤主播、怎麼瞭嗎?」

  站在旁邊的栗山看她那個樣子,立刻伸出援手:

  「哎呀?畫面好像沒有切換耶……那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來欣賞本澤主播到川越采訪的影像……」

  他直接跳過麻衣子本來應該要說的臺詞,若無其事地暗示其他人趕快切換畫面。真沒想到董事長他們會在這種時候出現,麻衣子直接愣在原地也是情有可原。

  栗山用餘光偷瞄她,看到那艷麗奪目的肌膚滲出薄薄一層香汗、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乳房與臀部挺翹的弧度彷佛快把栗山的意識給吸走,嚇得他慌忙移開視線。

  『是的、我們這次小旅行的地點是川越……各位請看,這裡是大正浪漫街!以前的老房子都還在,非常有懷舊的風情呢……』

  大螢幕上的麻衣子元氣滿滿、對電視機前的觀眾進行報導。

  然而,棚內的景象早已遠遠超出「奇妙」的程度瞭。

  螢幕上的麻衣子一身清純可愛的服裝、在街上散步,本人卻是一絲不掛、呆呆立在原地。全裸的模樣充滿瞭魅力,不但艷麗雪白的肌膚從脖頸一路延伸到鎖骨,由緊致纖腰延伸至下半身、優美飽滿的線條,穠纖合度又充滿彈性的大腿……更重要的,是那精致、圓潤如碗的乳房,淺淺的乳暈,楚楚動人的乳頭,以及淡淡陰毛覆蓋的私處……

  ……闖入攝影棚的男男女女,十幾人全都徹底被麻衣子的裸體奪走目光,一時渾然忘我。

  而麻衣子慢半拍才發現畫面切換,又一次察覺到董事長他們射向自己的視線,這才慌慌張張左手掩胸、右手遮下體。包含董事長在內的十幾個人這時才跟著回過神來,往攝影棚中心走近。

  AD佐佐木連忙跑上前去、想擋住那群人,板著臉的董座卻直接把他推開,直直走到有川面前……其他人也一邊跟在董座後面,一邊時不時朝著呆在原地的麻衣子報以好奇的目光;其中唯一一位女社員,則是被她嚇得瞪大瞭眼睛。

  (上中小姐!你誤會瞭!求求你、不要看……)

  發現跟她同期進入公司的女社員——上中裡緒菜也在人群中,更是加深麻衣子內心的羞恥跟苦惱。

  負責制作部企劃的裡緒菜,同時也是速水制作部長的特別助理。

  新聞畫面上的麻衣子,依然開朗地報導著,畫面還特寫她吃烤團子露出的幸福表情……與赤裸裸站在螢幕旁邊、滿臉通紅的本人交互對照,顯得格外諷刺。

  (采訪影片隻剩下一分鐘……)

  麻衣子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董事長他們面前全裸播新聞,心臟就快停瞭。

  有川被那群人圍在中間,麻衣子透過他的手勢跟動作,大概猜得到他面對怒氣沖沖的董座,好像在說現在是直播中,晚點會再跟他們解釋、直播畫面上的麻衣子還是有穿衣服、請不用擔心之類的吧。

  接著,包含董座在內的十幾名男女,雖然還是不太高興,但似乎答應暫時站到旁邊、等節目告一段落。

  透過螢幕畫面以及眼前的景象,能同時看見麻衣子有穿衣服跟沒穿衣服的模樣,每個人的眼底都隱隱閃爍淫穢的光芒。

  ——而這一切,其實全是董事長、3名部長再加上有川,共同策劃的一場鬧劇。

  「聲音」握有他們企業內部的機密,董事長也隻能點頭同意、讓麻衣子全裸直播。

  然而,考量到萬一不小心露餡、被社會大眾發現的可能,到時候也絕對不能讓人發現他們跟整件事情有關連……

  話雖如此,「聲音」的主要訴求是讓麻衣子一直全裸直播,在這種情況下,「董座毫不知情」這件事情反而會顯得很不自然……萬一露餡,知情的董事長本人也難辭其咎……

  ……如此一來,「董座從一開始就知情」或許反而比較好……但是,整起事件必須設定成「是麻衣子自己強烈要求,董事長逼不得已,不得不同意她的請求」

  今天「董座突然出現」一事,就是他們私下討論的結果。

  突然闖進攝影棚的理由,是董事長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不明的郵件,上面寫說「至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意外,全部都是麻衣子本人的要求。證據就是,她今天會用不知羞恥的打扮播新聞……」

  於是乎,董事長趕緊聯絡總務部長他們,命令所有相關人員直接趕到新聞局……

  為瞭達成計畫,有川隻能主動聯絡「聲音」、拜托他一起配合董座的說詞。

  「聲音」雖然有點意外,但也爽快地同意瞭。

  不僅如此,「聲音」今天跟麻衣子的交流、要她不能告訴其他人自己今天在場之類的威脅,也全是「聲音」順水推舟、反過來跟有川等人談好的附加條件。

  如此一來,N頻道高層與「聲音」的利害關系達到一致,麻衣子全裸直播的舞臺也準備就緒瞭……

  ……接下來的7分鐘,對麻衣子而言宛如置身18層羞恥地獄。不但要在攝影棚直播上保持全裸,還必須面帶微笑介紹各單元、一邊輕松地跟栗山他們閑聊;天氣環節則是要面對同樣滿臉通紅的彩香,回答她拋出的種種提問。

  不管在哪個環節,麻衣子身上都沒半件衣服,赤裸裸的胴體映入攝影棚內所有人的眼簾,其中也包含完全狀況外的董事長等十多人在內。

  『事態嚴重瞭呢,裸體被那些狀況外的同事們看到,感覺如何啊?』、『表情很僵硬喔!笑容再多一點!』、『喂、畫面切過去瞭,趁現在手淫給我看嘛~』

  麻衣子僵硬的雙頰止不住顫抖,卻也隻能拚命維持笑容、忍受「聲音」時不時的戲弄。

  「那麼,在此祝各位有個愉快的周末。」

  麻衣子對鏡頭說完結尾語,下一秒就兩腿一軟、立刻跌坐在地,雙手遮住自己的胸部跟私處,深深垂下頭,沒辦法跟任何人對上眼。

  「喂!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董座的怒吼響徹整個攝影棚。

  「有川小弟,為啥本澤小姐會裸體上節目!?是你命令她的嗎!」

  「那個、董事長、其實……」

  有川瞄瞭麻衣子一眼。收到她求救的視線,有川輕輕點點頭。

  「其實,是本澤主播自己希望這麼做的……我們這些人,都隻是一邊滿足她的嗜好,一邊確保節目不受影響而已。」

  (哎……!?)

  不隻麻衣子本人,連其他擔心她的工作人員們聽到這句話,也瞬間目瞪口呆。

  就算有約在先、說好不能泄漏「聲音」的相關情報泄漏,但有川居然把責任全推給麻衣子……

  「不、不會吧!」

  董座身後也傳出裡緒菜的驚叫。

  「本澤小姐才不是那種人!」

  「啥……」

  裡緒菜這一叫,也讓原本傻眼的董座回神:「你這傢夥、到底在說啥!本澤小姐她哪可能自己說要脫光啊!」

  其實這也是董座的明知故問而已。

  「要怎麼把誣賴麻衣子,把事情變成全是她本人的意願呢?」

  為瞭確保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不影響公司跟部門的運作,以總務部長為首,他們早就擬出腳本,現在隻是按照計畫進行而已……

  高層帶著部下一起出現,也是擔心之後要是有個萬一,部下們也全都能出面作證。

  (話又說回來,沒想到真能親眼見到裸體啊……比螢幕上看到的還漂亮呢、本澤小姐(笑))

  董事長逼真的演技,令周圍的員工全都深信不疑。

  怒吼讓現場一片沉默。

  這時,總務課長德田往前走瞭一步、朝著依然癱坐原地的麻衣子問:「本澤小姐,有川先生說的是真的嗎?……我知道很難開口,但還是要請你親自說出真相才行……不用怕,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對外公開的。」

  「對啊、小麻衣子、沒事的!」裡緒菜也附和著說。

  一時之間,全場鴉雀無聲。

  包含有川在內的工作人員、高層、高層帶來的其他社員……大約三十多人圍成一個圓,每個人都盯著圓圈正中央的全裸女性。

  「本澤小姐,能麻煩你跟大傢說明嗎?這邊所有的人、都很擔心你啊。」

  有川的低語如漣漪、在攝影棚內擴散。

  麻衣子被下令、不能告訴其他人「聲音」今天也在,就表示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如果她說自己是被有川或其他人威脅,那個人一定會被董座懲處吧?然後,她就能讓從全裸直播的地獄中解放……可是,這也代表她違背「聲音」的命令,至今為止的未公開羞恥影像就會被發到網路上……想要避免那種情況,麻衣子不但要親口承認、而且還要讓董座等人都相信她是自願裸體的才行……

  「……是、是的……」

  麻衣子終於抬頭、跟有川視線交會。

  (……您也是這樣想的對嗎?要解決這個危機、又不能泄漏「聲音」的存在,除瞭我自己承認以外,也沒別的辦法瞭……)

  看到有川輕輕點頭,麻衣子心底最後一線希望也消失殆盡。

  「……其實、那個……確實跟有川先生說的一樣,我、是自己、主動想要裸體的……」

  「騙人!」裡緒菜的驚叫讓麻衣子有點退縮,但她已經沒有退路瞭。

  接著,麻衣子的自白持續瞭一段時間。

  陷入混亂與羞恥漩渦的她,說出來的話凌亂而破碎。經過有川出面替她統整,再加上德田課長適時的提問後,最後他們整理出一份列表。要點大致如下:.一個月前,在直播時被偶發強風吹起裙子。內褲走光後,麻衣子雖然覺得很害羞,但同時也有一種莫名愉快的感覺,觀眾們激烈的反應也讓她有點開心。.3周前,她不但特地挑選大膽的綁帶內褲,還故意不綁緊。節目上內褲松掉,也在她的計畫之中。.2周前,「想要露更多給大傢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導致她不穿內衣褲上節目。直播時終於忍不住、把衣服跟內襯衣都脫掉,上半身全裸;畫面快切回攝影棚時,還故意隻穿回透明上衣。情緒越來越興奮的她,到後來騎單輪車時,座墊刺激到下體,終於達到性高潮。.擔心要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現重大直播意外,於是她跑去跟有川商量。一聽到有川說N研正在開發虛擬試衣系統,用那個的話或許連全裸直播都不成問題,麻衣子對此表示強烈的渴求。為瞭讓還在研發階段的系統能順利運作,有川答應去跟N研問問看。.於是在今天,系統順利執行,麻衣子也成功地全裸播報新聞。身上什麼都沒穿,一邊被同事盯著看,一邊跟以前一樣播新聞,帶給她強烈的刺激感,感覺非常舒服。

  「……以上就是事情的經過……因為我的任性造成各位嚴重的困擾,真的、非常抱歉……」

  明明事情的真相就不是這樣,卻不得不做出彷佛暴露狂的自白,麻衣子緊咬下唇、強忍羞恥,內心還是難以接受。

  知道真相的工作人員們雖然很同情她,但局內高層跟他們的下屬眼裡卻是滿滿的驚訝跟好奇,最後更是對她投以輕蔑的視線。

  (不對、事情才不是這樣……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麻衣子沖擊性的自白結束,全場再度陷入沉默,大傢都在偷瞄董事長、等他開口。

  董座閉上眼睛、停頓片刻後,慢慢轉向麻衣子。

  「……真是讓人一時難以置信吶。從錄取你的時候,我對你的評價就很高,你之前在學校也是優等生對吧?像你這樣的人,居然會想在大傢面前裸體……」董事長故意用驚訝的語氣說道。

  (抱歉啦、本澤小姐……這也是為瞭保住整個新聞局……)

  「喂、這種事情你們信嗎?」董事長逐一掃視每位高層的臉。

  「不、誠如董事長您所言,這種事情、實在是很難以接受呢。」

  總務部長立刻附和道:「我不相信本澤小姐會做出這種事情。或許是被誰威脅,不得不說謊吧?」

  其實部長他也知道真相,卻故意站在其他社員的立場開口,要讓那些社員也發自內心、相信麻衣子有露出癖。

  「可是、就算您這麼說,本澤小姐她也真的有拜托我們啊。」

  有川插話瞭:「難道您在懷疑我們威脅本澤小姐、逼她全裸嗎?我們可都是專業人士喔,在工作的時候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吧?」

  有川氣勢洶洶,讓董座也有點緊張:「沒啦沒啦、沒打算懷疑你們喔。我當然相信你們。……隻是、你也知道嘛,突然聽到這種事情,連個證據都沒有,就要我點頭說『啊、好、原來是這樣』,也不太可能啊。」

  聽到董事長說的話,高層跟其他社員們也默默點頭。裡緒奈則是低著頭、表情僵硬。

  緊接著,又是數秒鐘的沉默。

  ……對於全裸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麻衣子來說,簡直是永無止境的羞恥地獄。

  「怎麼可能……董事長、我說的是真的……不好意思、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麻衣子兩手拚命遮住身體,向董事長懇求著。

  「啊、啊嗯!」

  突然之間,彷佛有一條舌頭在她耳邊舔來舔去,麻衣子瞬間發出慘叫。

  (快住手、不要在這種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