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是實幹者,沒做休息,白天一早的時候,他們就要出發上山瞭。
林悅悅想去看看石千雅,也想跟著上山。至從上一次西嶽廟一別,確實好久沒見著面瞭,石千雅還有她母親蕭靜媛,都是美人胚子,我對這對母女記憶尤深。人都在山上,應該也不會耽誤事,林悅悅既然想去,我就陪同她和一行人一塊趕路瞭。
吳先生和他的學生們,帶的也有地形圖,雖然不夠精確,但一些個叫的上名字的地點也都標出來瞭。他們考察是做瞭準備的,規劃瞭路線,先是向北到達瞭華山麓之仙姑觀。
仙姑觀又名仙宮觀、柱臣觀,在華山玉泉院東,是唐金仙公主修真養性的地方。史載金仙公主是唐睿宗李旦的女兒,景雲元年超度為女道士,在京師長安築觀修道。傳說後來到瞭華山白雲峰構舍居住,苦心修煉。道成後於白雲峰駕鶴軒飛升成仙。
傳說當不得真,但白雲峰上卻有她修行的看嶽棚、竹園、藥畦、駕鶴軒等遺址。仙姑觀是白雲宮的下院,每至降冬冰天雪地時節,朝廷就派侍臣接金仙公主至下院修行。因侍奉金仙公主的兩位大臣也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仙蛻在觀,故一度稱觀為柱臣觀。觀內東側的磚塔即二臣的葬身處,稱二臣塔。
唐睿宗時期距今已經有一千多年瞭,所以現在觀內廟宇建築多為清代建築,院內面積很大,有圍墻、門樓、門房、東西廂房、上殿等。而且觀內名樹婆娑,芳草如茵。觀外翠竹千竿,溪水淙淙,環境清幽。遊人至此,頓覺心曠神怡。
今天需要走遍兩個地方,所以沒有過多在此停留。欣賞瞭一會美景,那些男女學生們開始畫畫東西,和觀裡的人問瞭話,記錄點紀要,接著就又上路瞭。由仙姑觀出來,至山頂約還有十裡,他們的下一站目標是青柯坪。山路上,為瞭體驗風土人情,吳先生還雇瞭肩輿五抬而行瞭一段路。
青柯坪乃我等今晚之目的地。過瞭響水石,我們在雲門簡單的吃瞭點幹糧便繼續上路,又花瞭兩個小時後,便到瞭青柯坪。
此地廟宇古樸,浮蒼點黛,所以取名為青柯坪。祁寶發肚裡是有點墨水的人,為瞭彰顯他作為本地的文化官員是有兩把刷子的,一路上不停的給我們解說,“這裡景觀琳瑯滿目,綺麗壯觀,過去曾有人作詩曰,‘窈窕青柯坪,正在西峰罅;二十八潭懸,飛瀑從天下。’”一首吟完又給我們說瞭首明代文史學傢王世貞的詩,“青天陡絕青柯坪,誰復能從坪上行。千載猶煩華陰令,獨遊惟見濟南生。蓮花不作人間色,玉井長驕世外名。今日季方饒勝具,笑他韓子誤垂銘。”
他們文化人就喜歡文縐縐的,吳先生和何輔堂偶爾會插幾句附和著,而我這種不矯情的人則細細觀賞起風景來。山上草木特別茂盛,冬青樹的葉子油亮油亮的,老榆樹枝繁葉茂,給人撐起一片濃濃的綠蔭。
這裡除看周圍風景以外,還可以參觀通仙觀、紫雲宮、九天宮和太虛庵四處廟宇。
通仙觀為北鬥坪的下院,山門“通仙觀”匾額為邵力子書,廟內也懸木匾一塊,為康有為所寫。九天宮,又名青柯坪東道院,院內樓閣相通,清靜幽雅。當年八國聯軍打過來的時候,慈禧攜光緒曾來這裡躲避過,那九天宮門口懸的“八景華清”匾額,為光緒所書。而殿前懸掛的“盤道連雲”木額,則是慈禧老太太所題。
紫雲宮又名西道院。有前殿三間上殿兩間,東廂房兩間。這裡有明嘉靖己酉年建的青柯書館,藏書古籍很多,明萬歷三十六年,更名為“太華書院”,並一直沿用至今。站在殿臺前,遠目眺望,還可以看到華山西峰的雄偉,北峰的壯觀,北鬥坪的俊秀,以及更遠處的“二仙下棋”等景。
青柯坪休息瞭一晚,我們便分道揚鑣。我和林悅悅要往玉女峰去,他們則是繼續趕路到谷口以及南天門那邊。山路探險和遊玩還是不一樣的,他們的重點是名勝古跡,著重與景物以及文物文化等,所以都是按照規劃過的路線來的。因為有何輔堂和杜寶來留下來陪他們,我也不擔心什麼,就和吳先生等一眾人分開瞭。
這是第二次去往華山派,雖然行程有些匆忙,但也算熟門熟路瞭。趕瞭半天的路,總算上瞭玉女峰,並且湊巧瞭,石冠清這次沒有遠行,而是也在山上。
一見著我們,石冠清很客氣的招待,又是倒水又是端茶,估計是聽石千雅說瞭上回的事情,也就是教堂那次差點遇險的事情,做為父親,他對我很是感謝。當然林悅悅他們早就認識,所以對她也是很客氣。
石千雅拉著林悅悅的手,兩位美女就熱諾的聊瞭起來,她們彼此都有一顆好玩的心,也能玩到一起去。而石冠清身為掌門,對打打殺殺的東西卻很好奇,追問我當時是什麼情況,又問我師從其誰。練武的人可能都這樣,可我的興趣卻不多,打鬥本領於我而言更多是用來防身的,所以我輕描淡寫的搪塞瞭過去。
這對父女很友好客氣,但那蕭靜媛卻表現的有些冷淡。
她一身青紗裙站在那裡,身材高挑窈窕,修長優美。雪白的脖子,晶瑩如玉。臉上的輪廓線條若刀削般充滿美感,晶瑩嫵媚。彎彎的柳眉下,一對眸子璨若星河。一頭瀑佈似的烏黑長發直垂到腰際,身材凹凸玲瓏有致,惹火無比,高聳的乳房,顫巍巍的扣人心弦,盈盈一握的細腰,渾圓的翹臀……讓人遐思無限。
林悅悅喊瞭聲‘蕭姨’打招呼,她也隻是微笑一下算是回應。她這樣子,不由讓我想到瞭上次晚上偷看瞭她,估計也是這個原因,讓她表現的有些拘謹。沒想到她現在還記在心裡,有她男人在場,搞得我心癢癢卻不敢表露。這石冠清人高馬大,一看就是個練傢子出身,而且身為掌門,手段自不必細說,這要是知道我惦記著他的女人,肯定會和我翻臉的。
都是體面的人,蕭靜媛記仇,但也沒有胡說什麼。夜裡在山上休息瞭一晚後,石千雅繼續盡地主之誼,這次又帶著我們玩瞭別的幾個地方。石千雅不像他媽,沒什麼防備之心,和林悅悅一起,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有兩位美女相陪,我也完全把諸事拋在瞭腦後,暫且縱情山水之間。
要說華山是真的大,風景是真的好。第一站是桃花坪,行山峽中,沿路大石嶙峋,水聲潺湲,道路寬不及二尺,一直走瞭幾裡路,才至桃花坪。
這裡過去全種桃樹,每到三月,桃花爭艷,四周山色碧翠,一片紅霞掩映其中,更富有詩情畫意。傳聞東晉寧康年間,陶淵明在湖南遊沙羅溪時寫下瞭《桃花源詩》,十八年後來到華山桃花坪,看到滿山遍嶺的桃花時嘆道,“好一派桃花世界,這和桃花源相比,桃花源差矣。”下山後隨即寫瞭《桃花坪遊記》。“林坪換花源,縣令稱漁翁,景在華山上,移於桃花山。”
和大山峽谷相比,這裡稍微開闊一些,遊客到此也很累,所以,人往往在這裡稍坐一會,看看古跡,也欣賞一下此處的美景。而且這個季節,正是摘桃的時候,有挑夫穿梭來往,摘下桃子拿到山下去賣。油亮的桃子近以成熟,我伸手摘瞭幾個下來,分瞭一人一個,別說,味道還真甜。
休息瞭會又往前行,就到瞭莎蘿坪,這裡山路更陡瞭些,但上去之後卻有一處平坦地帶。
莎蘿坪又名洞天坪,在華山峪石門上一公裡處,因坪上栽植莎蘿樹而得名。蘿坪即菩提樹,是從印度引進的樹種,清時樹葉茂盛,樹幹兩人合抱般粗大,白花綠萼,葉片的形狀好像人的手掌。可惜清光緒年間,華山峪洪水暴發,餘皆毀於水患。現在的莎蘿樹是洪水過後補種的,其頂枝葉如花散開,葉七出如掌,白花綠萼二寸許,又名七星樹。
莎蘿坪上的面積約十餘畝,地勢平坦,視野開闊,因建有茶軒,遊人登山時往往在此駐足小憩。坪四周山峰奇石景觀較多。向東望,可觀賞白雲峰腰桃石和金龜戲玉蟾;西北望是栩栩如生的靈芝石;東北望,有懸空而構的混元庵、小上方;向南望,華山三峰雄偉挺拔,拴馬樁一枝獨秀。
往北行五裡,終於到瞭北峰。這裡地勢形窄而長,高雖不及其它幾峰,但山勢非常險峻,三面都是絕壁,隻有一條山嶺通向南面。北峰又名雲臺峰,登高望遠,四周雲海飄過,如同置身仙境。西邊是絢麗的彩霞,這場景總感覺似曾相識,好像以前就上來過,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瞭。
此時天色已經暗瞭下來,好在峰頂上有道觀和殿室,真武宮倚山而建,造型別致,風景宜人。石千雅說這裡是欣賞日出的絕佳地方,林悅悅便忍不住想要看日出,於是我們一行人,花瞭兩個大洋的錢,在此投宿一晚。
早上五點鐘的時候,我們就起來瞭。為觀日出,粗粗洗盥畢,即登上瞭絕頂之處。這裡地勢高,因此視野開闊,向北能看到黃河以及其支流渭河、洛水。未幾,太陽自東方升起,一時萬道彩色,美麗無比,胸襟為之暢然。
可惜日出就是太短暫瞭,朝霞漸漸消失,我們還要趕著下山,匆匆吃瞭早飯就上路瞭。山上風景雖好,但就是山太大瞭,如果一次要將所有風景看下來,那少不得會累夠嗆。
回去時走的是另一條道,老君犁溝。相傳此為老聃犁耕處,這裡山道比較險,路都是鑿出來的。兩旁石壁上還懸瞭鐵索,行人以手攀援而行,若是探首往下望一眼,直教人心惴恐懼。兩位美女要不是都是山裡長大瞭,可能還真會被嚇到不敢走。
因為抄的是近路,不消半天,我們就回到瞭玉女峰。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皆著統一樣式的衣服在戲耍,走近一看,原來是在排練一個什麼節目。綠蔭下,都是石冠清的男女徒弟們,有揮劍的男子,也有揮衣舞蹈的女子……不知道他們是在準備著什麼,看樣子像是要演出或表演,駐足看瞭一會,便饒有興致的進屋瞭。
因為考察隊會路過此處,我和林悅悅就在華山派這邊等瞭幾天。山上不缺住的,也不差兩個人的口糧,石千雅至是沒有說什麼,她仿佛和林悅悅有說不完的話,巴不得她能多待幾天呢。蕭靜媛則是忙著督促弟子們排練,一身幹練的派別裝束,頗有女性風范,讓人忍不住就會多看幾眼。
白天的時候,石冠清拉著我東轉轉西轉轉,當然也並沒有走太遠,主要都還是玉女峰上的去處。石龜躡和無根樹等,這裡林木蔥蘢,環境清幽,不過卻沒有遊人的身影,看來這是獨屬於華山派的地盤,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來的。
一路上聊瞭很多,當石掌門知道我是當過兵的人,對我不免高看瞭幾眼。我對他們這種門派宗別也很感興趣,不過一打聽才知道,派別也不像外面傳說的那樣神秘。人們平常瞭解的信息,大多是武俠小說裡得來的,裡頭虛構的成分居多。他們這些人習武,其實與修身養性有一定的共通,當然近代以來,又被賦予瞭民族特性的色彩。
聊得多瞭,也得知這華山派原是他師父和師娘的遺產,那蕭靜媛就是他師父師娘的女兒。因為這個關系,所以他倍加重視門派的發展,想為華山派的發揚光大出一份力。他說著什麼我不是很在意,隻是想到瞭蕭美人,怪不得她總給人一種大傢閨范的氣質,原也是個有名望出聲的婦人……
這樣等瞭三天後,那批考察隊,在吳先生的領導下,果真來到瞭玉女峰。玉女峰位居華山中峰,初來乍到,一行人就對此處的風景贊不絕口,對於相應的人文景觀也是謬贊有加。
石冠清和縣裡的祁寶發應該是見過面的,兩人率先打起瞭招呼,交流瞭一番後,當一聽這些人是南京政府派來考察的教授和學生。石冠清和蕭靜媛夫婦不免生出敬意,都是場面人,而且中國人講究禮儀,他們要盡地主之誼,拿出瞭好酒好菜,好好招待瞭一下這些個文化人。
那祁寶發繼續發揮他的特長,介紹瞭玉女峰的來歷,說瞭春秋時秦穆公的女兒弄玉的故事,還參觀瞭玉女祠,最後又介紹瞭華山派以及現任掌門石冠清。吳先生這幫城裡來的人對此好像也很敢興趣,連忙就讓學生們拿起紙筆來記。於是石冠清就就把華山派的歷史,以及其與周邊各派各宗的關系一一做瞭詳細的解說。
沒想到深聊之下才知道,這石冠清原來還是三秦之地有名的武術會長,而且也是連續三屆的華山武術比拼冠軍獲得者。並且今年六月初的時候,會繼續舉行一場年度的武學盛會,是切磋武藝的場合,也是一種文化交流和傳承,到時候附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聚集上山來。
我是真沒想到華山上還有這麼個有趣的盛會,第一次聽說,不免覺得自己對這一帶的瞭解還是太少瞭。那吳教授也是,因為考察是有日期限制的,時間趕不上,覺得錯過瞭有點甚為可惜。
玉女峰上停留瞭一天後,他們繼續往西嶽廟那邊考察。而我和林悅悅已經玩的差不多瞭,雖然不舍,但也該回去瞭。石姑娘出來相送,那石冠清也跟著陪瞭一段路,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臨別時,他執意邀我在六月初的時候過來捧場,“看得出來段兄弟有身手,到時候還別忘瞭過來給老夫捧場啊。”
我不是什麼江湖人士,也非好事之人,更何況身份尷尬,我當然是拒絕的,就回說,“石掌門說笑瞭,我隻是閑人一個,論醫術還能交流交流,論武術的話,在下實難登大雅之堂。”
“哎...都是自己人,你就別賣關子瞭……老夫見你舉止言語不凡,肯定不是什麼一般人吧。”他笑瞇瞇的朝我說完,接著又拉住林悅悅說,“悅悅,你說實話,你父親走後,是不是將位置交給瞭段兄弟啊?”
我和林悅悅都沒預料到這老傢夥會看出來,她見狀看瞭看石千雅姑娘,可能以為是她說的。可石千雅把臉一扭,撇撇嘴道,“我可什麼也沒說哦,是我爸自己看出來的。”她說完雙手一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們呀就別藏著掖著瞭,這點事情我還看不出來嗎。”石冠清也補瞭一句。
林悅悅隻好實話實說,“不瞞石叔叔說,我爸去世前,確實是將位置交給瞭啟生。因為一些個原因,我就沒和石叔叔還有蕭阿姨說,還請莫怪。”
“傻丫頭,我怎麼會怪你呢。你父親沒看錯人,他是個好手。”
都是爽快人,既然已經說到瞭這個份上,我也就表明瞭身份。我們蒼龍嶺與華山派兩傢本就沒有過節,又何況林悅悅和他們有著特殊的感情,於是乎我就爽快的答應瞭,六月初的時候,定會過來給他撐場子……
回到蒼龍嶺的時候,老三唐明舉的傷基本上已經養好瞭,除留瞭個疤痕,與常人無異瞭。幾天沒見著朱玲兒,感覺她廋瞭些,當看到我時,她眼裡有著一絲的歡喜。看得出她在山上呆的也很悶,表情中時常流露出想到處走走的心思。不過就目前來說,她下山還不是時候,她自己也知道,所以也沒有產生太多的抱怨。
不過山下也有瞭與她有關的消息,門內的弟兄,有人回報說那王總辦的手下們已經到瞭鎮上,就駐紮在山腳下,隻不過他們還沒有進一步的動向,但是來者不善,需要防范。依山傍水,那是土匪的天熱優勢,其實我已經想好瞭對付他們的方法,便分派瞭人手放到山道各處盯著,同時要人散播山上開始缺糧,林老大已經去瞭漢中買糧的消息。
老三不太明白我想幹什麼,師爺倒是表現出略懂的表情,他立刻著手佈置,很快將我的命令發瞭下去……
山下暫且沒有動靜,山上也跟著沒有大動作,讓人意外的是那批考察隊居然想來蒼龍嶺上考察一番,但因為祁寶發說山上有土匪的原因,他們一行教授和學生躊躇不前,想上來但又害怕土匪會殺人越貨。
出於禮儀,我並不拒絕他們上山,而且通過這件事,對提升蒼龍嶺上我們土匪的名聲或許也有好處,我們是土瞭點,但也非人們印象中的‘匪’。我將事情和楊師爺說瞭,文化人果然有著同病相憐的毛病,他和我一樣贊成讓吳先生帶著他的學生上來,但是那個祁官員要攔下。
於是在師爺的安排下,我們就這樣做瞭。當然,因為還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和林悅悅回避瞭去。隻留楊師爺接待他們,都是文化人,而且他和吳先生年齡相仿,有師爺在,我放心的很。
蒼龍嶺,以其蒼黑色的外部和其似懸龍般的地勢而得名,通到領上的路是華山著名的險道之一,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林老大當初才選瞭此處做為我們寨子的大本營。要說蒼龍嶺上有沒有什麼歷史文化,其實也是有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韓愈大哭投書求助的故事,並引發瞭大量的相關典故和考證,而該處也因此留下瞭“韓退之投書處”的文化遺產。不管韓愈是因畏險投書,還是因為感嘆手中的筆無法狀寫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折笑投書,也許是兩種原因都兼而有之,但這是也正是考察隊們喜歡考究的事情,所以師爺和他們相談甚歡。
考察快結束的時候,何輔堂與杜寶來也基本打聽清楚瞭內情,脫離的大部隊,他們第一時間回到瞭山上,並帶回瞭第一手的信息。原來還是從吳先生的學生們口中打探到的消息,大概是說政府為瞭增加收入,打算要在華山這裡建設旅遊基地,準備學習西方引入門票制度,以增加收入。這個決策並不止在華山推行,各個名山大川都要這麼幹。
呵,這倒是個新提法,如果能推行開,確實可以增加政府的收入。但明眼人也能看出來,這其中肯定也有向地方滲透的伎倆在裡頭,南京政府隻是當下中國最大的軍閥而已。他控制瞭外交,所以表面上取得瞭國際認可,但實質上,他們GMD能控制的地方真的很有限。
旅遊景點的收入,這確實是個來錢之道,但是它涉及到瞭多方的利益分配。而且本地鄉民靠山吃飯慣瞭,阻力肯定會很大,也不是想推行就那麼容易推行的。
吳華寶先生是敦厚的教授和學者,他沒有本地是非,十天左右下來,基本上結束瞭此次考察。他們收獲頗豐,有第一手的照片,以及山川地形繪制詳圖,各個名勝和景點以及道觀寺廟等都做瞭詳細標記,並且對於一些人的采訪也有記錄。考察較為完滿,也夠他們向南京的老爺們交差瞭。
出於廣交朋友的心理,他們臨走前,我和小修女商量瞭一下,在教堂裡給他們擺瞭送行宴。小修女年齡不大,對我的話還是比較聽的,準備瞭飯菜,並且拿出瞭本地的太白酒招待。秦嶺的高處山上終年積雪,雪水清爽宜人,太白酒取太白山之水為釀造用水,酒味優美,故名。
人們的熱情也使一行人大為感動,喝的多瞭,吳先生話也多瞭起來,並且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說山上的許多文物古跡,都是我們的老祖宗留下的,但卻目睹瞭被破壞甚至遭到倒賣的情況,覺得甚是痛心可惜,提醒我們要有文物保護意識。而且說的多瞭竟還透露出瞭一個他初步的考察結果,說是山上有古代的帝王墓穴,北周政權的奠基者宇文泰就埋在此地,隻是具體位置還不清楚。他希望我們當地人能夠嚴肅對待盜墓賊,尤其是與外國相關的人。
老者初心是好的,但如今國傢殘破不堪,我們的中華文物自然跟著受瞭罪,尤其是清末以來流落到海外的驚世文物更是不計其數。我不是不感到可惜,隻是無能為力。但他說的這個情況,卻讓我產生瞭些興趣,如果真有什麼歷史上重要人物的古墓的話,說不定裡頭有什麼寶貝,文物倒也不舍得破壞,但要是有什麼金銀財寶,那可就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