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俊生一起愉快地吃著晚餐。

　　今天晚餐的主角，是我特別為他燉的烏骨雞湯。他很忙，又很拚。還要想盡辦法討好一個年紀比他大，卻比他幼稚很多的女朋友。我很怕他身子搞壞瞭。所以有機會就會給他進補一下。

　　我的廚藝跟他的比起來……有等級上面的差別。但是在他教會我一些基本功後，就從未聽他挑剔過。除瞭稱贊好吃以外就沒有別的評語瞭。我跟他說要講實話我才會進步，他的語法才變成：「也許加點ＸＸＸ……會有不同的效果，但是現在已經夠好吃瞭。」俊生是一個非常節省的人。很多衣服在我看來都已經不能穿瞭，他還是繼續穿著，直到破爛的地方無法遮掩為止。為此我開始學習縫紉的技術。有空的時候就幫他縫縫鈕扣、補補破洞、修修拉鏈……時不時他會送我東西。不過都被我退瞭回去。他的薪水一半要寄回老傢。剩下的對我來說塞個牙縫都不夠。他竟然還想為我買東西，這小子有時候對生活上的輕重緩急是沒有頭緒的。我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生，對我來說，隻要有他在我身旁，任何禮物都是多餘的，都是可有可無的。

　　我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滿足地看著他大口喝著雞湯……

　　我們才吃完晚餐，門鈴就響瞭。來瞭一個不速之客，小黛。

　　「跟我約出去喝茶就好瞭，不用直接殺過來啊！」我開門讓她進來。

　　「好啊，張佳珍。見色忘友的傢夥。過去你一個人住的時候，巴不得我天天來這裡坐坐。現在有瞭小鮮肉，我難得來看看你，竟然都還不受歡迎。」她今天穿著Ａ字迷你裙，平領的水袖涼衫。加上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大波浪的飄逸卷發，和比我不知火辣多少倍的雙峰和長腿……是的，鍾黛綺，你雖然是我的好友，不過在這裡絕對是不受歡迎的。

　　「是你的朋友嗎？……鍾黛綺？小黛？」俊生剛收拾好碗盤，從廚房出來。

　　「你認得我呀？小鮮肉……嗯，我是說，陳先生。」小黛又蹦又跳地去跟他打招呼。我的青筋快爆裂出來瞭。

　　「珍姐時常提起你，真羨慕你們之間的友誼。請坐，叫我俊生就可以瞭。」俊生跟她說話時，一直在都偷瞄她的雙峰和長腿。火冒三丈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氣憤瞭。

　　「好呀，俊生。其實你剛搬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見過面瞭。」小黛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把腿抬起來擱到茶幾上。

　　「是嗎？我看你們也不必去外面喝茶瞭，我泡壺茶給你們。」俊生說著說著就進廚房泡茶。他一直在關照小黛的擱在茶幾上的美腿。我實在看不下去瞭……

　　「把腳放下去！這麼隨便，成何體統？」我吆喝著。

　　「人傢逛瞭一天的街，好累喔！休息一下不成嗎？」小黛在裝可憐。

　　「珍姐，你怎麼啦？你不是也常常這樣擱腳？」俊生在旁幫腔。我的火山快要爆發瞭。哼，不過俊生喜歡看絲腿，我有穿絲襪，你沒有……好，老娘跟你拚瞭。

　　隻是我要把腿擱上桌時，才發現我的腿短瞭小黛的一截。她可以擱到的距離我構不到，需要挪近桌子……我比不過她呀！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穿著打扮，我跟她的差距是很明顯的。俊生，救救我，別再看她瞭呀……俊生送茶過來後便想坐下來跟我們一起聊天。結果他屁股還沒坐穩，就被公司一則簡訊叫走瞭。

　　「測試端的伺服器出瞭問題。我回公司一趟，很快就回來。」他說。

　　「不能明天再解決嗎？」我問。

　　「海外組今天晚上就要用，而且林總他……」他苦笑搖頭。

　　「那路上小心。早點回來。」他拿瞭安全帽，便過來跟我吻別。

　　等俊生出門後，小黛邊喝茶邊搖頭嘆息：「唉！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呀！」

　　我低頭微笑：「我隻有一個，怎能和你比呢……哪天你真心隻為一個人，這個中的酸甜苦咸，你就會清楚瞭。」

　　「圍繞在我身邊的男人呀……沒有一個值得我付出的。珍珍，你是真人不露相，十年磨一劍。一出手就找到最好的。」

　　「俊生那窮小子是最好的？你有沒有搞錯呀，你身邊隨便一個都可以讓你不愁吃穿一輩子。然後你來羨慕這個不知有沒有明天的窮小子？」廢話！天底下再也沒有別的男人比得上我們傢小生生瞭。

　　「我的好姊妹，你也別挖苦我瞭。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我今天來也是為瞭你們傢那口子的……我幫你打聽到瞭一點八卦。」

　　「什麼八卦？」

　　「你聽他提起過趙敏君這個人嗎？」

　　我搖搖頭。

　　「俊生學生時代的情人。是他們那一屆的校花。為瞭俊生甩瞭原來的男友來投奔俊生的。」

　　「那也是他學生時代的事。」我聳聳肩：「他那時跟誰交往與我無關啊。」該死！我記得俊生有提過，可是我怎麼竟然忘瞭追問……

　　「這個就……有待商榷瞭。因為據我所知，他們並沒有分手。」

　　「什麼？」

　　「是畢業的前一年吧。那個趙敏君突然離開他，沒有任何原因。不過俊生班上的人還是很看好他們，覺得以後出社會如果再相遇，應該還是會在一起的。」不會呀……俊生成天跟我膩在一起，一個有潔癖的男人，會腳踏兩條船嗎？

　　我被小黛這樣一說，連他剛才出門去公司加班都開始起疑瞭……

　　「小黛你不要嚇我。我就這麼一個，又好不容易遇上……」我的眼淚都快出來瞭。

　　「喔，天啊！珍珍，這不是我的意思。」她趕緊安慰我：「我不覺得你的俊生有任何問題……我隻是想提醒你，如果以後真的遇到趙敏君，要有堤防之心而已。如果分手分得不乾不凈，很容易舊情復燃的。」

　　「唉！謝謝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我搖頭苦笑：「我明天就要出差兩天。這下我如何放心離開他呀！」

　　「要不要我幫你照顧他？」

　　「不必！」我斬釘截鐵地拒絕。

　　「我是幫你照顧他，又不是去勾引他……你對他就這麼沒信心嗎？」

　　「我對他是陳俊生很有信心，我對他同時也是個男人的部分沒信心。而你又是那種去參加任何選美比賽都有可能拿前三名的女人……這種風險評估應該不會太難計算吧。」

　　「嗯，這個贊美聽起來怪怪的……要我不動他也行。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帶著我送你的自慰棒去出差。他的簡訊不許回。想他或看到他的簡訊，就開一下震動，每次不能低於三十秒……我要看看你有多愛他，順便幫我多寫一篇使用心得報告。上回要你寫都沒有下文。」

　　「你瘋瞭嗎？」我的下巴快掉到地上瞭。

　　「這其實對你也有好處的，可以減緩很多相思之苦。怎麼樣？接不接受？」

　　「不可能。自慰棒哪能紀錄插在體內時被開啟震動的次數。你在騙人。」

　　「你不答應？好吧，那我就好好照顧一下俊生羅！」

　　「唉！……好啦，隻要你不亂來……有你這樣的朋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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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小黛的要求，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俊生說太常嘿咻讓他體力透支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

　　雖然我很少主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他想要的。這其實是很微妙的說法。因為我默默地等待著他的想要，無形中也是造成他覺得他想要的主要原因。

　　所以即使有情人，也可以自慰，這兩者間應該是相輔相成，而不是互相抵觸的吧？

　　這是我坐在姊夫車上一同去受訓的路上在想的事情。他則是還在滔滔不絕地向我推銷他弟弟有多好。不過他好像觀察到我的無動於衷瞭……

　　「其實你也不要有壓力，好像是去相親什麼的。平時工作這麼忙碌，就當是一同出遊散心也不錯。我弟弟條件是不錯，可是要你們兩個都對味才行。反正呀在這邊姊夫罩著你，你爬得越高，能夠遇到條件好的對象的機會就越多。」

　　「姊夫，你跟我姊是戀愛結婚的嗎？」我問。

　　「我們是經由朋友介紹的……不過我們並沒有馬上結婚，好像也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他回。

　　「好像？所以你連有沒有跟我姊戀愛過都不記得瞭？」

　　「呵呵……佳珍呀，人的記憶是會變淡的。當然有些特殊的事件記憶會很深刻。剩下的，其實就是日常柴米油鹽的瑣事而已。」

　　「所以，婚姻真的是戀愛的墳墓？……你跟我姊已經沒有愛情瞭？」

　　「也不能這樣說……」他皺皺眉頭沉思瞭一下，才又開口：「要像年輕時代那樣瘋狂熱戀估計是回不去瞭。平時我們也是各忙各的……但是冥冥中你會感到有股力量在牽引著我們兩人。尤其是遇到挫折的時候，好像隻要牽起對方的手，任何難關都可以克服的。」我怔怔地看著他，半晌說不上話來。

　　「這算不算愛情呀？……呵呵。」姊夫搖頭笑道：「你姊夫文學素養不夠，這種描述感覺的事說不上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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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到瞭訓練營所在的飯店後，便先分配住宿，才去會場報到。

　　這時俊生已經簡訊我瞭。

　　『跟你姊夫同車，有沒有已經被他教訓到死瞭？』俊生已經知道大老板就是我姊夫，也知道他很嘮叨。

　　超想回他的！可是我已經答應小黛，這兩天都不回他的簡訊……想起小黛，我同時也想起答應她的另一件事……於是我脫下裙子內褲，從行李中找到自慰棒。在棒上套上套子，又潤滑瞭一下下體後，才將自慰棒植入下體內。

　　「喔……看到簡訊就要震動一下，這是誰出的鬼主意？」我邊發牢騷邊按下遙控器的開關。

　　「喔喔……」震動一來，我差點沒站穩。

　　我沒撐到三十秒就關掉瞭。再震動下去，還沒去上課就要虛脫瞭。

　　等一下，我要插著自慰棒去上課嗎？

　　這好像跟上回在辦公室裡跟俊生偷情一樣刺激……我掙紮瞭一下，最後決定幹瞭！

　　於是我重新穿回內褲和裙子，把遙控器藏在口袋中後，在鏡子面前整裝準備出發。根本不會有人發現的，隻有我自己在作賊心虛。嘻！

　　沒多久我便來到瞭會場。由於我跟姊夫差瞭好幾個職等，他坐在最前排，我則在最後面靠門旁。這樣也好，如果有問題我隨時開溜。

　　『你還好嗎？已讀不回是在忙嗎？』俊生的簡訊又來瞭。

　　嗯，好吧。我偷偷按瞭一下遙控器……

　　喔喔……我不敢叫出聲，可是真的好刺激喔……

　　「張經理，你還好吧？」隔壁桌的一位男同事，看到我痛苦的表情，關心的詢問著。他在辦公室的位置，曾經在我的對面過。那時我剛好和佳明糾纏不清最嚴重的時候，所以常常克制不住地給他臉色看。

　　「還好……我沒事。」我抿著嘴，努力鎮定。

　　『我不跟你玩這個遊戲瞭。上班插著自慰棒太刺激瞭……隻能求你大發慈悲別動俊生。』我簡訊給小黛。

　　『嘻！我的好姊妹，你居然還當真，有夠好騙的……我隻是建議你有時用用小黃瓜，就不會太黏你的俊生瞭……還有呀，遙控器另一個按鍵是鎖死震動強度用的，隻要解開它，你就可以調整頻率和強度瞭……叫你平時要多用都不聽，爽死活該！』她馬上回覆。

　　我檢查瞭一下遙控器，果然有個鎖死按鍵。於是我解鎖後再按震動，的確可以調整瞭。我調到最低最弱的檔次，雖然變成有點麻癢，但是起碼可以忍受瞭。

　　『我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你已讀不回很不尋常……』喔，俊生……讓我忍住用小黃瓜取代你一下。於是我又按下瞭震動……這回我可以忍住自慰棒帶來的刺激瞭。然而那輕微的震蕩，卻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瞭俊生的一陽指……他手指縈繞的力道，剛好就介於這最微弱和最強烈的震動中間。我手上沒有遙控器可以控制他。然而隻要我扭扭身驅，他就知道下一步該強該弱。我喜歡看他全心全意投入愛撫我的表情神韻，那會催化快感的堆疊成為一篇美麗的樂章。

　　直到我沉浸在滿滿的快感喜悅中而無法自拔……花瞭好久的時間，我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正盯著筆電的螢幕，而不是那晚俊生伴我仰望的無垠星空，或是帶我私奔的月色燈火……唉！小黃瓜的好處到底在哪裡？隻會越發增強我對他的渴望……上課的內容我已經完全迷失瞭。我隻好低聲地問著隔壁同事：「你等一下有沒有筆記借我抄一下？」

　　「課程內容都在發給我們的ＰＤＦ檔中……原來你還沒打開呀。」於是他過來幫我找到檔案打開：「張經理，你真的還好嗎？」

　　「沒事呀！還有哪裡不妥嗎？」我應該沒有那種痛苦的表情瞭。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看起來很溫柔、很嫵媚……不過好像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很像剛吸食過迷幻藥的模樣。」

　　「我隻是不小心分神瞭……」我頭馬上低下去不去看他。這時俊生又有簡訊進來瞭：

　　『我們常常鬥嘴，可是卻很少冷戰。』俊生還在發簡訊：『因為我知道冷戰我一定輸的。我無法忍受你的不理不睬。我以前嫌你嘮叨時心裡其實是甜的。』

　　小生生……我忍不住又按下瞭震動……這回我想起瞭初夜他對我的溫柔。他幫我補習軟件生產流程的暖心。俊生其實是一個很陽剛的男生。他不服輸，樣樣認真、拼命。然而他在跟我一起時，那種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關懷呵護，這樣對我獨有的行為落差一直是我對他怦然心動的所在。

　　我關閉瞭震動，卻仍舍不得睜開眼睛。因為腦海中的畫面正是秘密基地裡刺激偷情的場面。而我已經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息，聽到他的心跳，並感受到他的呼吸……

　　「張經理，張經理！」隔壁的男同事一陣叫擾驚醒瞭我的美夢。

　　「嗯？」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奇怪的『嗡嗡』聲？很細微很弱小，一陣有一陣沒有的好像就在我們周圍附近……」

　　「沒有呀……」我大概知道他聽到什麼瞭……

　　「喔……那是我耳鳴瞭。奇怪我昨晚明明睡得很好……打攪瞭。」

　　這時俊生的簡訊又來瞭：

　　『那天跟你說分分秒秒都會想你，原本是在哄你……沒想到真的分開瞭，這竟成瞭事實。』

　　我的心瞬間就被融化瞭。再也不能忍瞭，收好遙控器，拿起手機：

　　『小生生，我也是。我想你！好想你！！分分秒秒的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