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義夫婦回來,說周博知道真相後,情緒變動挺大,要是樂山在就好瞭,他最聽樂山的話。
周阿姨對艾娜說:「艾娜,你以後就別住學校瞭。樂山不在,你姐忙,沒有人陪我,你就留下來,咱們母女倆好好聊聊。」
艾娜望著幾乎滿頭白發的她,心想:她就是我的母親,我因該叫她媽媽。可就是叫不出口。
周阿姨也看出來,她沒有勉強艾娜叫她媽媽。
第二天一大早,又傳來一個壞消息。
周博自殺瞭。
幸好他的母親尚梅,也就是艾娜的舅媽發現及時,把他送到醫院搶救,才撿回一條命。
命是保住瞭,可是周博的情緒不穩定,尚梅打電話向張傢求救。
艾娜要去醫院看望周博,周阿姨不同意,怕他們舊情復發。
「就讓我去吧,他是因為我才選擇的自殺,也許隻有我才能幫助他。」
張義嘆瞭口氣說:「就讓艾娜去吧,也許她是對的。」
艾娜趕到醫院的時候,周博剛剛發過脾氣,據說又把手腕割傷。
艾娜走進病房,他靜靜躺在床上。平時身體強壯的他,此時臉色蒼白,無精打采,雙眼直勾勾望著天花板。
艾娜心裡難受,坐到床邊。
周博轉過頭,不願看到艾娜。他悲傷地說:「你走吧!」
艾娜強忍住內心的哀傷,「我是你的表姐,我為什麼不能來。」
「表姐,你為什麼會是我的表姐。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姐姐。」他的聲音痛苦。
「我是禽獸,我禽獸不如,居然和自己的姐姐……」他的聲音哽噎,嗚嗚哭瞭出來。
「認命吧,現實是任何人都改變不瞭的,我們也不例外。你沒有錯,錯的是老天爺跟我們開瞭一個玩笑,一個天大的玩笑。」艾娜開導他。
周博慢慢轉過身,眼角閃現著淚花。他說:「你知道嗎,我的心有多痛苦,有多難受。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你偏偏成為我的姐姐。」
「我知道。」艾娜的眼眶濕潤,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艾娜悄悄抹去眼淚,「現實就是這樣,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是無法抗拒的。我們隻是其中的一粒小小的棋子,逃避是沒有用的。」
他抓住她的手,問:「你告訴我,我們是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假的。」
艾娜掙脫,卻被他緊緊抓住,「你放手,我是你的姐姐。」
他望著她,乞求地問:「你快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們在欺騙我們。」
「周博,是你在做夢,別傻瞭,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結束瞭。」艾娜使勁掙脫開他的手,大聲說。
眼淚順著周博的臉頰無聲的流下來,打濕瞭枕巾。
艾娜取出紙巾為他擦拭,他粗暴的用手擋開,轉過身面朝墻壁。
艾娜把紙巾拋到他的身上:「你聽著,死,很容易,也很簡單。城裡的高樓多瞭,隨便從哪一個上面跳下來,都會得到解脫。可是你想過沒有,假如你真的死瞭,你的爸爸,你的媽媽,他們怎麼辦?他們都老瞭,需要你來照顧,你能狠心丟下他們不管嗎?」
「樂山走瞭,你知道周阿姨他們有多傷心,周伯伯歲數大瞭,卻沒有人幫他,他能高興嗎?現實的例子就擺在眼前,誰也能看得到。假如你真的走瞭,你的爸爸和媽媽又有誰來照顧,你想過嗎?」
周博傳來抽泣的聲音:「別說瞭,我知道,我全知道,我就是心裡難受。」
艾娜抓住他的手,「我也難受,可是這就是現實,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誰也改變不瞭。你好好養病,你父親的病正在康復期,不能反復,他們隻有你一個兒子,你千萬不能再做傻事瞭。」
「我知道,我知道。」周博不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