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峰聽到聲音，抬頭觀望，正好和張曉雪惡狠狠的目光撞到一起，他生氣地問：「你怎麼來瞭？」

　　張曉雪「哼」瞭一聲，「我不能來嗎？我再晚來一會兒，估計就不是慧慧的母親瞭，她得叫別的女人媽媽瞭。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破壞瞭你們一傢人的好事。」

　　「雪姐，你誤會瞭，是方慧想爸爸瞭，所以我就……」艾娜聽出張曉雪的話裡有話，她辯解著說。

　　「啪！」

　　艾娜話沒有說完，臉上就被重重地煽瞭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痛。她完全沒有防備，手不由自主地張開，握在手中的相機跌落。她捂住臉，無辜地望著張曉雪。

　　「不要臉的東西，滾開。」張曉雪不依不饒，一把推開艾娜。

　　張曉雪憤怒下用盡全力，艾娜摔倒在常春藤下。

　　張曉雪不去理會艾娜，直接來到方志峰面前，伸手搶方慧。她大聲說：「方志峰，你沒有資格抱我的女兒。」

　　方志峰側過身，用身體護住方慧，不讓她碰。他厲聲說：「我是她的爸爸，我有權利和她在一起。」

　　張曉雪大怒，抓住方志峰的衣領，使勁拽，另一隻手抽打他的腦袋。方志峰發火瞭，他忍著痛，輕輕把方慧放到一邊，猛地站起，用身體把張曉雪撞到。張曉雪在地上滾瞭一個圈，她迅速爬起，咬牙切齒地嚷著：「你敢打我，方志峰，我跟你沒完。」她撲過去，又和方志峰撕扯在一起。

　　方慧害怕地蹲在墻角，雙手護頭，驚恐地蜷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著身體。

　　艾娜站起，她憐憫地抱住方慧，委屈得流下眼淚。因為方慧，也因為她自己。

　　張曉雪一隻手扯住方志峰的衣領，另一隻手想去抽打他的臉。方志峰伸胳膊阻擋，他騰出手去掰張曉雪的手指，讓她松手。張曉雪力氣小，不得不松手，她揮舞雙臂，發瞭瘋似地朝方志峰輪番進攻。

　　「張曉雪，當著孩子的面能不能別胡鬧瞭。」方志峰推開她，嚴厲地說。

　　「是你胡鬧還是我胡鬧，當著孩子的面你們就親親熱熱，還要不要臉。」張曉雪的外套歪到一邊，她整理一下，卻發現少瞭一道紐扣。

　　「胡說八道，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這可能嗎？」方志峰不耐煩地說。

　　「就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張曉雪不依不饒，大聲說：「你們不要臉，可慧慧還小。當著她的面，你們也不能賤到無恥的地步，我都替你們臉紅。」

　　「夠瞭。」方志峰高聲叱喝，打斷她的話，「無恥的是你，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張曉雪輕蔑地哼瞭一聲，「心虛瞭吧，害怕瞭吧，自己有臉做得出來，就不要怕別人知道。告訴你，慧慧是我的，你別想得到，以後少打她的主意。」

　　她轉頭看瞭一眼方慧，見艾娜抱著她，就命令道：「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快抱慧慧回傢。」

　　艾娜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抱著方慧離開。她聽到張曉雪說：「看樣子挺老實，原來也是個狐貍精，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的眼淚湧瞭出來，耳孔裡有無數的鑼鼓敲響，亂作一團，其它的什麼也聽不到。她緊緊抱著方慧，一路奔跑。

　　快到傢瞭，艾娜累得喘不過氣。她停下，靠在樹上休息。方慧無助地摟緊艾娜的脖子，不敢撒手。

　　艾娜歇一歇，慢慢往回走。

　　她們快到大門的時候，張曉雪駕車過來。她摁瞭一下喇叭，先開進去。艾娜抱方慧走進院子，來到屋前。張曉雪陰沉著臉，守在門廳的臺階上。

　　「把慧慧給我。」張曉雪命令說。

　　方慧不情願，她一雙小手死死摟住艾娜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張曉雪哄瞭幾遍，她就是不肯。張曉雪急瞭，在方慧的屁股上狠狠拍瞭兩下，方慧疼痛，哭瞭出來，終於撒手。

　　聽到方慧的哭聲，周冬菊小跑著出來。她看到張曉雪狼狽的樣子，艾娜也是一臉的委屈，焦急地問：「這，你們這是怎麼瞭？」

　　張曉雪把方慧交給周冬菊，「媽，你別管瞭。」她瞪瞭一眼艾娜，「她，今天必須辭掉，咱們明天再給慧慧重新找一個傢庭教師。」

　　周冬菊把方慧攬在懷裡，不解地問：「她打慧慧瞭。」

　　張曉雪冷笑一聲，「比這兒還要嚴重。她居然帶著慧慧去見方志峰，兩個人勾勾搭搭，幸虧我發現的早，要是去晚瞭，還指不定弄出什麼事來。」

　　「我沒有。」艾娜辯解。

　　「還嘴硬。滾，現在就滾，馬上消失。」張曉雪咆哮著。

　　艾娜的心冰到極點。她孤獨，她無助，就像寒風中飄零的落葉一樣，無依無靠，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裡。

　　她望瞭一眼張曉雪那張被怒火扭曲瞭的臉，輕輕搖瞭搖頭，然後挺起胸膛，頭也不回地走瞭出去。